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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将身边最为精锐的高手都留给了她,在紫宸殿中,还放置了一个死去的宫女,以充当她的尸首,试图蒙混过关。
她有兄弟共十一位,但没有一个能够逃脱叛军的铁蹄,最终都死在皇城之中。只有她一个人,逃出皇城,辗转来到了这里。若非她自幼便从母习武,只怕也不可能在身边众高手都死去的情况下,一路坚持到这里。
她的母亲莫氏,本是山中之女,与皇帝相逢于草莽之间,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莫紫宸幼时便从她习武,一身武功,并不下于朝中的一流高手。这一次逃亡,跟在她身边的八名高手,都在乱军之中死去,只有她一人逃生而出,混入难民队伍之中,辗转来到此处。
她本来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能够安心的住下来,再定日后行止,但没想到,她只在这里住了不到两个月,就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父亲当年手下最为倚重的四大将之一,名叫高虎,当年,就是他亲自带兵,杀入皇城之内,莫紫宸曾亲眼见到,他掌中那口大刀,斩下了杨家三位皇子的头颅,血流成河……
她的心中,这时蓬蓬的跳个不停,心中在不停的说着:他为何会来到这里?
他身为前太子,也就是现任皇帝手下的统兵大将,不是应该在国中稳定局势么,怎么会跳到这样一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还是说,她是特地来寻找自己的?
她清楚的知道,在大兵围困之下,就算她个人再如何武勇,终究不能力敌。
她用手轻轻的捧着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眼泪不自禁的便流了下来。
这是母亲在临死前托付给她的,听说是母亲的家族所留。
这个匣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所制,摸上去非金非玉,沉重无比,外壁极厚,不过里面放着的,只不过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块玉佩。莫紫宸将锦匣打开,那用手掌轻轻摩挲着玉佩,就觉得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似乎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这块玉佩外表呈淡青色,玉质温润,里面像是有光华在不停流转一般,在玉佩的正中央,像是有一汪碧水,被内嵌于其中。清晰的几乎能将人的影子照出来。实在是举世难寻的宝物。
莫紫宸出生时,就曾一直带着它,直到她长到七岁,母亲却将玉佩取了去,说是她年纪渐长,玉佩已经不适合她的体质,就收了起来,当时,她还哭闹了一场,只是母亲总也不依,这才罢了。
直到这次,母女将成永决的时候,母亲才将此物取出,郑重的让她收起。
夜色这时已渐渐降临,外面忽然传来一记老鸹的叫声,让莫紫宸豁然惊醒。她飞快的将玉佩放入锦匣之中,然后塞入草堆之内。用水洗了一把脸,像没事一般的出门去,轻笑着说道:“三婶,天色不早,也该进食了,我熬了粥来,你要盛上一碗不?”
夜色笼罩下的桃源村,经过了白日的那一场喧闹,将那些生活必需的物品分了之后,村民们便都退去,这时月上中天,绝大部分村民,都已经睡下,只有村中的祠堂内,依旧灯火通明。七位睿老坐于堂上,正在听着陆鹏回禀这次下山所发生的一切。
第5章 福祸旦夕间()
陆鹏这次出山,可说是满载而归。不单带回来的盐巴等物,比预计的多了近一倍,还带回了不少铁器。这才是村子里最需要的。要知道,桃源村毕竟太小,根本没有一个铁匠,至于铁矿,更不知道上哪里弄去。而要饲弄农田,离了铁器不行。因此每次都是到山外采买。只是他们手头东西贫乏,拿不出什么可交易的,因此每次下山,也不过只带得一小部分。而这次陆鹏所带回的,却足供半数青壮所用。几位睿老,也颇有赞赏之色。
村中的青年,这时隐然已分成了两派,陆鹏得意洋洋,跟任庚新交好的人,心中不免就有些悻悻,只是任庚新倒像浑不在意一般,面色毫无喜怒的静听着,别人便也不说什么。
这时陆鹏正得意的说道:“这次多亏了张先生,要不是他和蒙颇族的那些野人们交好,怎么能换来这么多的好东西。那些铁器,本来是蒙颇族从州城中易货而来的,是他硬从少族长的手里,把东西截了来,否则的话,我们哪寻得到这许多。”
听了他的话,任庚新的眉毛一挑,却没有说话,这时堂上的一位红脸老者已经说道:“他如此热心,可有内情?”
陆鹏挥了挥手说道:“张先生,那是有大能耐的人,怎么会贪图我们什么东西,不过他对我们族中的一件东西很感兴趣,所以这次特地前来,要跟我上山采集。”
坐在正中的那位白须老者,便是陆鹏的祖父陆岳,他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陆鹏道:“就是黑白草!”
他所说的,是只在这片大山的最深之处,才生长的一种药草,根茎上只有一片圆圆的叶子,一半漆黑,另一半则通体都是白色,他们不知名字,就依其特性,称为“黑白草”。这种草还是近些年来才被发现的,用来医治受伤的牲畜,颇有奇效。只是数量不多,只在大山的最深处,峭壁之下,一块圆形的山岩上,才有出产。实在不值得特意去采一次。不过那些药草的周围,还伴生着灵芝之类的异草,那才是对桃源村最珍贵的东西,可以拿到山外换钱的。因此每隔上几年,他们便会派人去采上一次。顺便也将黑白草摘些下来。这次陆鹏的身边带了一些,本来是准备用在出山的马队身上,并没有要拿来交易的意思。没想到在蒙颇族的时候,被这位张先生一眼看到了,他说此物用来炼药,颇有灵效。陆鹏便送了他一些。不过他还嫌不够,居然一直跟到这桃源村来。
边上一个老者沉吟着说道:“我们桃源村,向来不轻易让外人进来,这次……”
陆鹏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张先生,那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听说在州府也是府尊的坐上客,我们不好生伺候着,难道还要往外推么?”
那个红脸老者,也就是任庚新的祖父,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开口,这时陆鹏还要说话,陆岳已经摆了摆手说道:“天色都晚了,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罢。二郎,你引来的那几个汉子,既然是迷路入山的,我们就好生招待一番,然后送他们归去,就不要留在山里了。”
陆鹏愕然,还要说什么,陆岳已经起身,众人都准备散去了。他没有法子,只有跟着陆岳回家,到了屋子里,才有些气冲冲的说道:“祖父,方才在堂上,你为何要拦着我?”
陆岳咳嗽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打算,为了下任的村主,你一意要压那个姓任的小子一头,在村子里的人气,你比他差上一筹,因此,想拉些外援,是么?”
陆鹏哼着说道:“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拦我。”
陆岳道:“那你也别忘了,我们村子里的古训!”
陆鹏不服的道:“虽说不让随便收留外人,可他们也是北方逃难来的……”
陆岳打断了他的话:“古训说的是,只能收留老弱妇孺,以延本村生气。这些人高马大的汉子,来路又不明,还是趁早送走的为是!”
陆鹏不禁说道:“祖父,你未免太过小心了,再说,我们桃源村,也不能一直都躲在山里,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想着有机会,能够出山走一走,大家都羡慕州府的繁华,若是……”
陆岳厉声的打断了他:“你们这些年轻人,懂得什么,外面的日子,哪是那么好过的,难道我们这些老头子,过日子的经验,还不如你们?”他大手一挥,“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陆鹏对这个祖父,还是有几分畏惧,不敢再说,悻悻的退下,寻思着明天再向祖父进言。在这一路上,他已经和那位张先生打听好了,虽然不能整村的人都去,但如果先派几个人,往州府打打前站,也不是不行……
任庚新回到家中,便将门关了起来。他的祖父任熊眯起了眼睛,说道:“小九去了哪里?”
任庚新道:“我总觉得那几个人,来得有些蹊跷,让小九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动静。”
任熊“嘿嘿”的笑了两声,“陆家二郎出了次山,心都变得野了。若换作是你,想必不会平白把这些人招惹进来。嗯,还是我孙子行事缜密,比那小子强得多了。”
任庚新听到祖父的夸奖,也没什么喜色,说道:“这次陆鹏带来的外人,我总觉得有点不妙,如果有机会,还是和几位睿老说说的好。”
任熊哼了一声:“你这小子,也不知道是长了个什么心窍,就算老子夸你,也不见有几分高兴的,小小年纪,干嘛学得这么深沉,一点也不像你老子的种!”
任庚新听了他的话,也不着恼,只是笑着说:“孙儿也是经了半年前的事,才学着多想些,祖父不见怪就好了。不过方才……”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猛然间似有所觉,回头向外望去。在这一刹那间,一声无比凄厉的叫声,瞬间响破长空!
任庚新身若猿猴,动如脱兔一般,一下子便推开窗子,冲了出去,叫道:“是小九!”
第6章 天涯不可避()
莫紫宸煮好了菜粥,又弄了几个饭团子,与三婶一起吃了,三婶受了风寒未愈,吃了粥,又沉沉的睡去,莫紫宸便回到屋中,她四下看了一番,并没有人迹,便在杂草堆中,翻出一个包裹来。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般的黑色紧身长衣。这件衣服,是她当年从母亲习武的时候,好奇心起,请外面的师傅做的,现在正好拿来当夜行衣使。她穿上夜行衣,蒙了面巾,侧耳倾听,耳边传来的,是曾三婶悠长的呼吸声,便放下心来,推开窗子,轻轻的跳了出来。
莫紫宸的母亲,据说是山中隐世家族的传人,一身武功,绝不下于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她穿墙越壁,如履平地一般。就算后宫大内,也照样能自由来往。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一路南下,并没有人知道她身怀武功的事情,直至今日,桃源村的这些人,还以为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因此她蒙了脸,似乎不敢露出形迹。她并不知道高虎被安置在何处,但想来无非是村东的几处祖屋,便向着那个地方,悄悄潜行而去。
她的身形借着树梢之势,在半空中飘飞,如惊鸿飞燕一般,这时月色已渐渐被乌云所遮去,连一丝影子都没有露出来。忽然间,她见到一个身影,正悄悄的顺着小路回来。
莫紫宸的眉头一皱,虽然那个人遮掩着面目,但她只凭着身形,就能看出,那是任家的小九樊新。他这是去做什么?
任樊新走到一棵大树下,又停了下来,似乎是犹豫了片刻,就转了方向,奔着另一头而去。
莫紫宸有些奇怪,也没去理她,向着村东掠去。
果然,那几间破旧的祖屋之中,这时隐隐还有灯光。
莫紫宸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将手一扬,一条绸带飞去,整个人从空中半吊下来,黑色的身形,似乎牢牢隐在了夜色之中,随即,她便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他们似乎是在商议什么事情,声音都压得极低,但莫紫宸的内功深湛,依然能听个**不离十。
似乎是有一个尖细的声音正在说话:“我今天曾着意打听了一番,这两个月,共有三拨难民来到这里,看来这桃源村,还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随即便是高虎粗豪的声音:“这次圣上派我为主事,一路追来,北方已布下天罗地网,她不可能逃去。最可能的,就是这岭南三州,如今前两州我们已经走遍,只剩下这韶州,背临深山,虽然是迷了路到这里,但也不能空手放过。”
方才那人又道:“不过,圣上曾有严令,让我们不能泄漏此行目的……”
高虎冷冷的道:“山外我带来了三千禁军,只要认了路径,随便派两百人来,便足以将他们全村人杀个精光!”
他声音阴沉的说道:“时逢乱世,何来桃源!”
莫紫宸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高虎当年,便是她父亲手下的禁军统领,禁军拱卫皇城,集天下军士之英华,总计不过万五之数,向来只要皇帝在位,便不可轻离,这次他居然带了三千南下,难道就是为了追捕自己?
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己又非太子,又非男儿,不过是个亡国公主,如何值得那位皇伯,耗费这么大的阵仗,不惜追到这天涯海角,也要取她的性命?
她辗转数千里,一路南逃至此,本来以来可以无声无息的过下半辈子,但偏偏却有人,不让自己安生。
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本来光洁红润的下唇,已经被咬出血来。在这一刻,她的骨子里,遗传自母系的那股倔强与韧性,终于被激发出来。如果你们真的要我的性命,我也不惜鱼死网破!
这八人若论起格斗武功,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但都是军伍出身,只要身上带有强弓硬弩,自己便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杀了他们,还需从长计议为是。不过看样子,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最迟,不能超过明天!
这时,高虎又已经说道:“你们记着,如果发现她之后,绝不能伤她的性命,第一时间,要拿活的!”
众人都有些不解,毕竟他们出身军旅,杀人是一把好手,可要拿活的,这难度,可不止增了一倍两倍。
有心思灵巧的人便道:“难道是她从皇城里,盗走了什么……”
高虎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帝王之心,岂是我能预测!若再听到这样的话,我便先宰了你!”
那人嚅嚅诺诺,不敢再说。莫紫宸却有些奇怪了,自己从皇城出逃,除了母亲的那块玉佩,再没有别的东西傍身。难道为了一块玉佩,便要派禁军一路追杀数千里?
对方对自己如此重视,多半是以为自己身怀什么重宝,只是她现在一头雾水,全不知情。
忽然间,她的心头一跳,那个放置玉佩的锦匣,也是母亲的遗物,她因为不舍,一路携着南来。现在想来,锦匣沉重无比,大异寻常。难道是在匣中暗壁,藏着东西?
她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露出形迹,一扯腕上的彩绸,身形便飞快的荡出数丈之外。
这时她的心中,已经纷乱如麻。只要到了明天,对方在村子里索人,顿时便会查出她的踪迹,就算她现在逃走,可也不免对方会屠村的后果。她没有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但已在桃源村呆了两个月,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去送死,也绝非她所愿。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在今夜,杀了他们!
可是,自己凭一己之力,又有什么办法……
她的身形飞快的在空中穿梭,脑海中忽然浮起了任庚新的影子来。
她虽然与村中的男人交谈不多,但也有识人之明,她看得出,这个少年岁数虽不大,却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或者,可以寻他做帮手?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要泄漏自己的身份……
莫紫宸的心中,仍自委决不下,这时,她便听到了那记无比凄厉的叫声,在瞬间刺破长空。就发自于自己的脚下!
第7章 世上有真仙()
似乎只是在瞬间,村里便燃起了大片的灯火,虽然是僻处深山,但这些村民的警惕性,却一直极高。村中向来都有巡逻之人,只这一记叫声,已有数人大呼道:“何处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