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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别说了。”朱新宁挥挥手,很失落,突兀地问:“你儿子今年上大学了吧?”
“上了,晋中学院,大专。”
“那就好,成年了。”接着问:“你老婆呢,我听说你离婚了?又在外面找了俩小姑娘养着?”
“是”熊三墩没敢撒谎。
“这两年,你身价也过千万了吧?”
“这”熊三墩没敢回答,自02年后煤价疯长,他也水涨船高,年薪百万,却也只是三年而已,不足以挣够一千万。
“银行卡在你儿子手里吧?”
“他拿的副卡。”
“那就好。”朱新宁说完,从护矿队长手里接过喷子,用安全服的衣袖擦了擦,抠住扳机,自己观察这枪的构造。
又挥挥手,对矿工们说:“大家去忙吧。”
等到矿工们散去,朱新宁把喷子抗在肩膀上,率先往矿井外走。
护矿队的人把瘫在地上的熊三墩架起来,跟上。
临近出口,温暖的阳关照射在洞里,让人的心扉打开一扇门。
有光,真好。
嘣
煤矿资源的开发,让曾经落魄的临汾,经济一飞冲入,高速发展。
只这个火车站,在这个年代,就少见。
尽管空气也不是那么好,却比灵石强多了。
一出火车站口,张上呆了。
“我尼玛。”
眼前五辆黑色奔驰s级一字排开,中间是劳斯莱斯,六辆车直接把出口堵住。
车盖前面嚣张的奔驰车标,竖立在盖上,手贱的人,总是忍不住想把这玩意拧下来。
跑出租车揽生意的司机们,也都敬而远之,远远躲开。
这年头,奔驰可不像后世那样满地走。
劳斯莱斯,那是传说中的车,刮一下,把你全家赔了都不够。
这排场
“小子,怎么样,够有面子吧。”朱新宁站在出口处,一眼看见张上,掐灭了手里的烟,又对陈连尉礼貌的点点头。
“猪哥,你牛。”张上由衷的说。
没少在里看这样的场面,可真在眼前了,那冲击力那虚荣爆棚那面子发光
“走吧,上车再说。”
见镇住了张上,朱新宁无声笑笑。
孩子终究还嫩一些,再怎么说也才16岁,这点场面,不值一提。
上了劳斯莱斯,朱新宁和张上并排坐后座,陈连尉在后边的奔驰里。
“猪哥,你这身行头该换换了,衣服都成油毡子了,往座上一坐就是个黑印子,可怜了这车。”
张上于心不忍,那么豪华的车,那么干净的坐垫,一屁股崴上去,都让你糟蹋了。
“这些年,习惯了,也懒得换了,老下矿,哪有时间一会儿换一件衣服。”
见张上土鳖似的摸这儿看那儿,朱新宁暗中摇头。
有些东西,不是聪明和勤奋就能见到的。
张上确实还嫩,说话失了方寸。
他前世加现在,一直都是小屁民,没接触过什么高档东西,也没见过真正的土豪,眼界就在那摆着。
说白了,没见过大世面。
纸醉金迷,奢华绮丽,梦里都没梦过,绞尽脑汁,才发现自己想不出那种场景。
陡一见大排场,立马落了下乘。
“开车。”吩咐完司机,接着问:“太谷饼卖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现在不跑了,两个月攒了十来万,在太谷开了个快递公司。”
“快递?”朱新宁想了想,说:“我闺女总是网上买东西,给送货上门的就是快递?”
“猪哥,你落伍了啊,这是新时代的生意,不出几年,送快递的比卖货的还有钱。”
张上搬来后世的学识卖弄,乘机扳回话头,知道自己刚才丢了人。
“开什么玩笑?”朱新宁不信。“苦力怎么可能比老板有钱?”
张上笑笑不说话,这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搁谁都不信。
嘴和理,都说不通。
顺风王卫上市那年,才颠覆了人们的常识。
见张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朱新宁知道他在装逼,却没点破,给孩子留点面子吧
“你那快递公司生意怎么样?”看着窗外的风景随意问。
到处都在修路,盖房子。
“刚开没几天,还行吧,够改善生活了,说不准将来能当个富二代。”
“你这快递,和旧时代的镖局,性质应该差不多吧,得打通各个关节,跑江湖,交过路费,你能吃得消么?”
朱新宁以自己的认知猜想说。
聊起这江湖事,他似乎觉得特别来劲。
“今时不同往日,社会主义旗帜下,旧时代的那些事离生活越来越远了,要不是在灵石差点被人下了土,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接触你们这个圈子。”顿了顿,接着说:“和所谓的江湖。”
“你说的有道理,时代在进步,我也快跟不上了,守这一亩三分地,除了开矿,真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
朱新宁突然有些伤感,上午在矿上,又收拾了一个。
可那些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非得隔三差五下个土,开个喷,才能压一压。
这时,张上装作无意的问:“猪哥,如果你不开矿了,想没想过退路?”
“退路?”朱新宁自嘲一笑:“怎么听着像不走正道一样?”
“煤价疯长,私挖滥采,矿难频频,你说我要是这个国家当家作主的,会怎么办?”想了想,又说:“矿总有挖完的时候,大同煤矿,人们说就快挖空了。”
“嗯?”朱新宁瞬间目光炯炯,盯住张上,似乎要重新认识他。
16岁的孩子,想得太多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脑子抽筋,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又有你这煤老板在,就随口一讲,别当真。”张上笑笑说。
朱新宁也笑了,伸手抚一抚自己的风骚大背头,不知抹了多少发胶,才能硬成这样。
“既然你提了问题,那就负责给我想个出路吧。”低头思索一下,接着说:“正好今儿有个矿少了主事的,想好了出路,猪哥把矿送你,让你当煤老板。”
“你逗我的吧?”张上面皮不动声色,笑着问。
心里却天翻地覆。
玩笑之间,谈笑之下,巨大利益如水泼出,自己离传说中的煤老板,真就只差一念
尽管只是第二次见,张上却可以笃定,朱新宁绝对一言九鼎。
“你猪哥有32座矿,不差这点。”
云淡风轻的回答,却把张上电得外焦里嫩,脑袋差点宕机,心里只能用妈卖批和十万头草泥马来形容。
车里久久不语。
张上脑子里在进行天人交战。
出路?
作为再来人,多得是。
去找二马一王刘京东,给他们投资。
去找王卫合作,三晋这片地上,朱新宁说不让你开快递公司,你就开不了。
再不济,搞房地产,开发楼盘。
最后还不行,笨办法,买街,一条街的商铺全买了。
或者去帝都,买他500套房子
最后,张上笑了笑,没开口。
我是来报恩的,不是图你财产的。
我想要的,自己会努力创造,那才有意思。
再来一回,两个月就当了煤老板,太容易了,人生还有没有追求?
经过一阵思想挣扎,经过两阵肉疼,张上放松了。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贱呢?”想着,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第14章 小弟弟……()
朱新宁的家在乡下。
张上问他怎么不住城里,他说安静,空气好。
深宅大院,大红灯笼高高挂,建筑古朴精致,满是古风。
不知道,还以为是乔家大院之类的旅游景点。
过了三道门,来到房里。
古代的香炉熏着烟,香气渺渺,形如细龙,弯弯而上,在炉子上方飘散。
红木八仙桌,古老太师椅,好看的瓷器,一切都那么复古。
深吸一口气,就算再愣,张上也知道这些家具摆件全是真的。
他一直对“贵族”这词不太懂,今儿终于开了眼了,不由说:“猪哥,您老够奢侈。”
“这和奢侈不搭边,以前我也不好这口,有个地方住就好了,那么讲究干嘛?”
朱新宁摆摆手,让张上坐下,接着说:“后来人家说我老油子癞皮狗,再有钱也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事后我寻思了一下,好像也是,就开始没事的时候看看书,和人学习搞收藏,毕竟古董肯定越来越值钱,也算一种投资吧。”
张上不由点点头。
他和朱新宁虽然只是第二次见,却发现这个人很有礼貌,完全没有半点暴发户的那种脾气。
“上回庞龙虎没为难你吧?”朱新宁在八仙桌上边泡茶,边问。
“没,今天跟我来的朋友也是上回在他那救的,叫陈连尉,现在跟我了。”
“他哥庞黑子在灵石那边有些关系,我在那边也有矿,和他打过交道。”
“猪哥。”张上寻思了一下,问:“咱俩就见了一回,你怎么会想到救我呢,难道就因为那句干爸?”
“嗤。”朱新宁笑了。“不是救你,换个孩子给我打电话,说无缘无故被下土,我也救他。”
这话,张上懂了。
猪哥,和其他煤老板不一样,还保持着最初的那份纯真,没有利欲熏心心渐黑。
品茶,张上以前除了旅游时在人家景点喝过,再没接触过这玩意。
一下嘴,真苦啊,胆都呕出来了,险些吐掉。
可朱新宁却淡然自若,小抿一口,眨巴眨巴嘴,再喝。
张上只能说,有钱人的品味就是重
“你给我打电话那天,我也刚从南非回来,不然你小子就玩完了。”
喝过茶,朱新宁还要再泡,张上连连挥手,您这茶艺咱享受不了。
“南非你也有矿?”
“没有,手没那么长,去那打猎的,平时过得太压抑,偶尔也放松一下,别人打兔子,我不打,要打就打过瘾的,大象,斑马。”
“你的世界我不懂。”张上直言:“我快开学了,这次来是想感谢你,却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我知道猪哥你不缺钱,可人总得有点追求”
还没说完,就被朱新宁打断。
“再说吧,煤矿刚红火没两年,上头不至于那么快动手,而且我也没办法脱身,难道能不管这30多个矿了?那么多兄弟要跟我吃饭,我不是一个人。或者把矿打包卖了,看别人发财?”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朱新宁被煤矿绑架了人生,想脱,也脱不开了。
除非真能给他找个出路,把他那些矿工,兄弟,退伍军人,完全养起来的。
这一刻,张上懂了,知道自己想太简单。
朱新宁要的是在煤矿不景气之后,还能担起那么多人的生计。
而不是他想的那样,找二马一王投资,单纯为了发财。
朱哥不差钱。
“想当煤老板,果然没那么容易。”张上想。
二人正闲聊着。
门外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直把张同学看直了眼。
那脸,那腰,那鼓鼓的白衬衫,那短裙蹦蹦跳跳的,那嫩得发光的大白腿
尽管张同学才16岁,可他的审美已过了看脸的年龄,走街上,先看腿缝儿
“爸,你怎么回来也不叫我?”进门看到椅子上的张同学,又说:“咦,爸,你还带个小弟弟回来?”
“”张上想说,哥的弟弟不小
朱新宁脸上满是笑,介绍说:“这是张上,挺有能耐的小兄弟,白手起家,两个月能挣十几万,你得多和他学习。”
又对张上说:“这是我闺女,朱曦,今年刚考上北影。”
“朱熹”恶趣的想。
人家介绍,要站起来才有礼貌,却尴尬的发现,没人家个高
这位猪大美女,不当模特都可惜了。
不过咱也才16岁,还没长开呢。
“姐好。”简单两个字,不卑不亢。
“嘻,小弟弟好,今年多大啦?”朱曦边说,边探手过来摸张同学的头很是宠溺。
于是,张上受了一万点伤害
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27岁的心理年龄,被人摸头杀,不由内牛满面
见张上吃瘪,朱新宁笑得更欢。
“小弟弟,两个月挣十几万,你怎么做到的啊?”
朱曦对这事很感兴趣,眼看张上这么面嫩,也就刚上高中吧,这得多大的本事?
于是,张同学显摆的,臭屁的,细细的,说他的创业经历
心里邪恶的想,猪哥,你闺女真正点
边听,朱曦习惯性想坐下,身子却一顿,仔细打量又打量,看凳子上没被亲爹坐过,才落座。
猪哥这不换衣服的臭毛病,连亲闺女也不能忍。
张上嘴皮子666,平淡的创业经历,在他嘴里也能说得波澜起伏。
尤其那段,下了火车站,四顾无亲,立志有自己的事业,听得猪哥和他闺女,眼里多了一些别样的神采。
静静听着,朱新宁本能从兜里掏烟,没过脑子就刁在嘴上,想点。
却被朱曦一把夺过。
“哼。”姑娘横眉冷对。“不准在家抽烟。”
朱新宁当下尴尬了,嘴里悍得不行,直咽吐沫,两手直搓,却没对宝贝女儿发火,还得敬上笑脸
张上暗里偷笑,真想说一句:“你老猪也有今天?”
大名鼎鼎的朱黑金,真正的土财主,被闺女训了,还得笑
朱新宁公务繁忙,没坐一会就被电话叫走,说是有人挖矿过界了。
相互侵轧,同行踩踏,是煤老板永远避不开的话题。
资源就那么点,煤矿储量就那么大,挖一点少一点,都是钱。
临走前,吩咐朱曦要好好招待张上,姑娘爽快地答应了。
“小弟弟,临汾有好多景点,还有游乐场,要不我带你去逛逛?”
朱曦称呼张同学的称谓,每叫一次,张上都邪恶一次,哥的弟弟其实不小啊,来啊,造作啊
“这两天都听姐的安排。”
“这么乖啊,那姐先带你去买衣服,看你这浑身苛颤的。”
朱曦上下打量张上,好廋,洗得有些褪色的蓝格短袖,下身黑色休闲短裤,发白,估计穿过有些年头了。
穷人家的孩子,却能和老爸谈得那么欢,还敢叫猪哥
大院有车库,跟着朱曦绕了好远,才到停车的地方。
男人梦寐以求的豪车,对这一家来讲,都是玩具。
“你喜欢哪辆?”朱曦问。
“我?”张上眼神迷离。
前世,根据自身经济实力和有可能攒到的钱,他想拥有一辆奥迪tt。
因为曾经开过,确实爽,可惜还没实现就回到了16岁。
一眼望去,奥迪tt没有,却有刚上市的奥迪r8。
“这个吧。”张上走过去,一眼就喜欢这车,线形太帅了。
“那走吧。”
说着,朱曦招呼张同学上车,点火发动,大灯一开,一脚油门到了门口。
有库管递上驾驶证,让张同学松了口气,生怕坐上死亡飚车。
从后视镜看,后边有几辆商务车远远吊着,张上才放心。
临汾世纪百阅商场,算是最有名的购物中心了。
r8在路上的杀伤力不能用语言形容,这年代有私家车的都没几个。
这跑车,刷新人的认知。
路人能用手机拍照的,绝对不会吝啬那点内存。
香车美人。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