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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咱现在的人,二百斤的大胖子都保证他吃不下五个。
因为以前的食物没油水。
张家的日子过得比村里谁家都饥荒,甚至最小的四妹五妹,生下来就要送人,怕饿死,最后好赖是养大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熬成年了,都嫁了娶了,除去老大张志国,那些年国有煤矿招工,去了灵石,混得还算不错,其他孩子全是贫苦人家,到现在都没改观。
唯有张志伟却不知怎么地,才短短两年时间就暴富成这样,一根烟15块钱,真真够得瑟了。
说着,大概是恨不过,把刚刚抽完扔脚下的黄鹤楼烟头,用脚尖使劲碾了碾。
几个老汉听着,眼里充满嫉妒和不屑。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才进街门,张上就兴奋地喊,两手拎满东西。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兴奋,只是觉得回到这里就可以无忧无虑,抛弃所有烦恼,找到小时候的纯真。
人越长大,越怀念童年,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吃喝玩的高兴就好,是人生最最幸福的时候。
“张上,你回来啦?”张慧第一时间从屋里跑出来,很惊喜。
“慧姐,你长高了这么多啊。”张上笑得很开心,把一袋东西递给她,用手在胸前比划个头。
“你长得更高。”张慧把手比过头顶,还微微踮着脚尖,才能探到张同学头上边。
进了屋,爷爷奶奶在沙发上,从老旧柜子里拿出鞋盒,里边装满各种药。
两老人一个心肌梗塞,一个冠心病,全靠吃药吊着。
大娘正在洗碗,收拾饭后残余。
张志国在扫地,用鸡毛掸子清除柜子上的灰尘。
床上还躺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大伯的大儿子,张福。
“爷爷奶奶,大爷大娘,福哥。”
“回来了。”大娘笑了笑,有些诧异地打量他一眼。
她在劳动局当文员,还经营着服装店,一看就知张同学这身衣服价格不菲,感叹有钱就是不一样。
“张上回来了。”大伯放下扫帚,赶紧过来帮忙提东西,眼里那份热忱,不像长辈面对后辈的态度。
张同学心里苦笑了一声,人都不能免俗。
大爷肯定知道自己这个“废太子”的事,朱黑金的接班人,达到了碾碎他长辈架子的程度。
“在床上老躺着作甚?”见张福懒洋洋躺那玩手机,连点眼色都没有,张志国把脸一绷说:“成天懒成个蛋了,出去帮张上拿东西。”
“知道了。”
应一声,张福没精打采地坐起来,挠了挠耳朵,抠抠鼻屎,把抠出来的东西捻着弹飞,才把脚放鞋里,慢悠悠地系鞋带。
张志国恨得咬牙,奈何大家都看着,不好教训。
本来张福平时这幅模样,他习以为常,还不怎么气。
可见了张同学,人就怕互相比孩子不成气,身为父母,真真没有比这更难过的事情。
和张慧出了门,张上偷偷小声问;“你哥这是咋滴了?”
“他想买摩托车。”顿了顿,慧姑娘眨眼说:“还想要钱和同学出去旅游,我爸不给。”
“他不是考研呢吗,要摩托车有什么用?”
“大概是想耍酷。”拽住张同学的衣领,让他低头过来附耳说:“我哥悄悄找对象了,不敢让我爸知道,怕收拾他。”
“他二十四岁,该找对象了吧?”
“嗨呀,他哪是找对象,他是养人家,吃喝住都他掏钱,平时生活费根本不够花,要不是你大娘偷偷给他钱,早分了。”
“”
大伯是煤炭国企的科长,挣死工资。
可是这年头但凡跟煤挂钩的,人们第一印象都觉得很厉害。
时下,三晋的名片就是煤,黑金。
张福出去牛逼吹得响叮当,大概是不愁找女朋友的,可这花销抵不住啊。
考研等于上学,不挣钱,还得跟家里要,又想养对象,那只能使劲抠扒家长呗。
人前显贵。
和爸妈,张慧,帮衬着把烟酒菜各种东西提回屋里,张福也没出来
二十多岁的后生,跟抽了大麻似的死蔫抖气,可大娘却不着急。
张上记得,后世张福依靠大伯的余萌,在国企煤矿坐了办公室,娶妻生子买房子买汽车,生活过得很好
第126章 耳听寒水古今声()
这个年代,偏僻的村落还没连上自来水。
想吃水得去村边上那口老水井里担水回来,然后倒在大缸里存着。
这水还不能当下喝,很浑浊,得浸一会儿让沉淀物落下去,水缸也得隔几天就清理一次。
“大爷,我跟你去。”见大伯在院里拿了扁担,准备去担水,张上说。
“走。”张志国很高兴,脸上闪着荣光,就像县太爷跟你去挑水,面子大大的,乐不?
张慧隔着窗看了看外边,有心想跟去耍,但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天气冷,而且穿着新衣服,白靴子,走土路怕脏。
张上手里提着俩白铁皮水桶,把手兜在袖子里,和大伯并肩而行。
“矿上怎么样,能撑得住不?”
张志国把扁担抗后肩上,左右手分别捞着扁担两头的铁钩,防止它乱晃打着人,话里有着隐隐的期盼。
“还行吧,红崖煤矿稳住了,其他的得过年完再说。”
“你的事大爷听说了,朱黑金手下那些矿长各个都不是简单货色,你可得小心着,千万不能硬来,免得把他们逼急了走邪道,祸及家里。”
“嗯,我懂,慢慢来呗,反正我不急。”
“你现在可是厉害了。”张志国眼热,顿了顿问:“结交着什么厉害朋友没?”
“约我吃饭的不少,不过我懒得跟他们打交道,能推就推,要么就让别人替我去,懒得出去应酬。”
“”张志国嘴巴开合了一下,本想传授侄子点为人之道,多结交朋友有好处。
可是转念一想,以前还有资格教人家,现在你指导人家就是老鼠劝猫,夜郎自大,不够资格啊。
“那个”张志国有点为难地犹豫了一下,咬牙说:“大爷求你点事。”
张上怔了怔,“大爷你说,能帮的我肯定帮。”
“唉你张福哥这不是考研呢么,成天除了吃喝玩,半点不务正业,肯定考不上,大爷想让你找关系给他弄个研究生文凭,可以的话再找个好点的大学,让他研究生毕业,出来也好找工作。”
“这”张同学为难了,我自己都才是一个高中生,帮人搞研究生文凭,再凭白弄进大学,我哪来那么大能耐?
可既然大伯都开口求你了,这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到不是张同学好面子,只是大伯从小到大就对他亲,过年给别人五十压岁钱,给他都是五百。
前些年张家穷,大伯也隔三差五的接济,人心里都有杆秤,是非在心。
“要是难的话,就算了。”张志国见侄子不说话,知道为难这孩子了,煤矿跟教育界不搭边,隔行如隔山。
张上:“张福哥什么时候研究生考试?”
“一月份就考完了,成绩还没出来,肯定没考上。”摇头叹息说,跟着不成器的儿子操碎了心。
“我找人问问吧,大约是没问题的,他对这些事比较精通。”张上说着,脑海里想到马城鹏,老马肯定没少办种事。
“行,那大爷先谢谢你了。”张志国眉开眼笑,眼里满是欣慰。
张上也笑着,由衷地高兴。
到了井边。
水井上头横架着很粗的木柱子,柱子上残绕拇指粗的麻绳,绳子尾端有卡钩,把水桶提梁卡在钩里,然后摇动木柱子一端的摇把,将桶放下去。
打两桶水,俩人轮流担着,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把两大桶水担回来。
张志伟正在院子里用铁锹搅合煤泥。
家里的炉子不用蜂窝煤,屋子大,取暖不行,得用泥土和煤粉,弄上水,和在一起,搅拌均匀了,填炉子里,燃得慢。
六七十年代能用得起蜂窝煤的都是大户人家,小老百姓只能买煤粉。
因为煤粉的价格比煤块便宜,然后从地里铲点细碎的泥土,与煤粉搅一起,便宜又实惠。
不过这种煤泥很难伺候,每次往炉子里填的时候,灰烬渣子满天飞,就好像火山爆发似的“轰”一下从火里头冲天而起,把屋里弄得乌烟瘴气,呛人得要死。
“爸,我来。”张上觉得很新鲜,抢着干活。
张志伟把铁锹递给他,双手叉着腰,有点喘
自从当了大老板后,再没做过这些细活,将近两年时间,老张也有些微微发福了。
张上吭哧吭哧地用铁锹把煤泥铲起来,翻个头放下去,搅合了一通,也是累得慌,然后把煤泥全部弄屋里,怕冻硬了。
炉子旁边有个小瓦缸,上半身打碎,下头正好用来盛放煤泥。
做完这些,张同学身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地汗珠,连叹自己弱了弱了
想当初下黑口子的时候,能成天不休息地干活,大概是那种气氛和环境令人停不下来。
“看看人家张上,这干活多利索。”大娘有点不愉,朝还在玩手机的张福喊:“成天就知道耍手机,连个碗也不会洗,地也不会拖,将来你找了婆姨可怎么过日子?”
“我负责挣钱,让她干活。”头也不抬地说:“我才二十来岁,成天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废了。”
大娘气急,可眼瞅着旁人在,愣忍住了脾气。
张志国却气不打一处来,老子操心操力想着法子给你寻出路,你到好,半点不争气,火爆脾气上涌,“你还想干甚了?一天天除了玩就是玩,都二十四岁了,活跟三岁的小孩一个模子。”
骂了一通,直到爷爷看不下去,喝一声“心烦”,大伯才止了声。
张福对他老子还是很怕的,悄悄地没敢还嘴,但脸上的不以为意,大伙都看在眼里。
张同学有点无语叹了叹,大概我们国家的孩子都这样吧,反正他上辈子也经历过这段。
在家时间久了,父母总要说你几句才甘心。
可是,床上这位却是真有点废啊。
与此同时。
一栋豪华别墅,欧式装修风格显得大气磅礴,光大厅里那几根雕龙撑天柱就得几十万。
闫更生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戴着老花镜细细阅读。
“爸,你看什么呢?”闫曼尼从二楼下来,熟络地把脑袋从后头搭在父亲肩膀上问。
“研究敌人的资料。”
“哎呀,看你说的,这又不是打仗的那些年代,哪有敌人这种说法?”
“我得未雨绸缪,不然那废太子发起疯来,你爸这个矿长的位置旦夕之间就得易主。”
“那你想到法子没?”闫曼尼知道,自己能当富二代,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跟“矿长”这词有关。
这不只是一个管理岗位,还是权柄,财富,地位的象征。
在亲戚朋友们眼里,闫更生就是煤老板,是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是时代的宠儿,朋友遍布天南海北,去哪都会被尊敬。
“爸。”犹豫一下说:“其实就算你不当矿长,凭借以往的关系,也可以自己开煤窑吧?”
“开不了,朱新宁不准,下了规矩,不许我们这些老兄弟仗着他的关系做煤炭行业,只要你离了岗,终身不许踏入煤炭圈子。”
“他凭什么啊?”闫曼尼不服。
“凭他是朱黑金,煤炭界的神话,一句话就能封杀你,还有苗克邦坐镇,他也发了话,任何公家单位不许批准我们开煤矿,有一个查一个。”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掏了二十万买来这份资料,钱当然不能白花。”顿了顿,回头看着女儿说:“成不成,得看你。”
“看我?”闫曼尼呆滞,然后醒悟过来,难不成想让我去勾引那个废太子?
脸红了红,羞怯地说:“那个你们嘴里的废太子,帅不帅啊?”
“”闫更生一脸黑线,人家是朱曦的对象,朱新宁的未来女婿,你去勾引他?
大概老朱得先把你老子我下了土
“你不是去勾引他,是找他堂兄张福,他大伯的儿子。”
“堂兄?”闫曼尼瞪眼,这关系差到十万八千里,亲戚之间说亲也亲,说远也远,八杆子打不到一撇。
“对,这个张上,以前家里很穷,也是最近两年才发家,他大伯张志国从小就对他好,而且,这个张志国是汾西矿务局的科长,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一个科长而已,爸你怎么断定他会发达?”
“废太子是别人贬低他的绰号,你真当人家废啊?”顿了顿,在屋里走转说:“开了年,看着吧,这小子迟早要弄掉几个矿长,空出来的位置得塞自己人,他在煤炭圈子根基浅薄,没几个熟人,可以选择的人太少,必定得仰仗张志国来帮他。”
“可是”闫曼尼有点焦虑地说:“就算我和他堂兄成了男女朋友,有什么用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他大伯顶着,就算你爸我犯点错,他也不太会为难,况且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也算不错。”
“我能不能选择不去?”闫曼尼鼓起勇气抬头,直面父亲。
“可以不去。”闫更生叹息地说:“只是到时候你爸被下土了,或者一无所有,你想想你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
闫曼尼在屋里不吃不喝,思索了整天,毅然决然与现在的穷男友分手。
至于张福有女朋友,会不会看上她,根本不用担心,一个白富美出马,去追求一个小屌丝,怎么可能不成功?
第127章 柳受边风叶未成()
过年这些天,人们都想着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来年努力工作。
可是老搭档王怀东和刘锋却又在大年初三这天坐在了一起。
一位退休老领导出面,说要介绍几位煤老板给你俩认识,盛情难却,敢不来试试?
太原天龙大酒店。
各自落座,王怀东怡然自得打量诸人,煤老板都是有钱的主,能给县里拉来投资最好不过。
刘锋则忧心忡忡,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说要介绍人给你认识,必定有所求。
“介绍一下,这三位分别是晋城赵庄煤矿,蓝焰煤矿,长平煤矿的矿长,都是年产千万吨以上的大煤矿,都在刘锋你的治下。”老领导介绍说。
面对父母官,三位矿长不敢托大,赶紧起来主动打招呼握手。
尽管他们背靠朱新宁,但对这位新上任的代市长还是有点怵。
传说这位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为官清廉,有铁腕手段,调来没多久就把晋城治理得面貌一新。
最起码城里变干净了,闯红灯的少了,各种违法乱纪大大减少。
虽然伴随不少骂声,但更多的人对于给老百姓办实事的官,很是敬畏,包括他们这些矿长。
刘锋面容端庄,不苟言笑,逐个点头回应。
三位矿长一瞅,面面相觑,好家伙,连个笑脸都不给?
老领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赶紧圆场说:“刘锋,是不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讲讲,大伙给你出出主意。”
“诸位不会是矿上出事了吧?”直言不讳。
“”这么当差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不过,我们也喜欢直来直去,把话说明白,比勾心斗角好。
“小刘啊,我找这三位煤老板,可是想给你们拉投资的。”老领导大概是见刘锋语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