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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上的圈子太高,他这样的小老板根本混不进去,也不了解真正的上层圈子是什么样,更不清楚儿子受的打击有多大,只得喊:“上子,出来吃饭了。”
没有回应,动都没动一下。
张志伟进门,尝试着又喊了一下:“上子?”
“爸我不想吃。”脑袋埋在床单里,头也不抬地说。
老张犹豫了一下,想劝,却知道自己大概是劝不动的,帮儿子把窗帘拉上说:“那你早点睡觉吧。”
“嗯。”细若蚊声。
第二天,张上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感觉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沉闷闷的,身上粘粘糊糊,连床单被罩也发了潮,裹在人身上十分难受。
睁开眼,面前灰蒙蒙一片。
使劲浑身力气,将窗帘掀开一点缝隙。
大早上,天空乌云在舞蹈,纯纯的浓黑,似一道浓墨泼洒在天边。
人们迎来的不是朝阳,而是天色变暗,阴沉压抑,随着失落的感觉,心情也随之更沉了下去。
懒得起床。
哪怕憋着尿,也不想挪动步子去厕所。
又到中午,睡得昏昏沉沉,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响,大概他还可以再睡到晚上。
手机不离手综合征发作,醒来第一件事先看手机。
马成鹏来短信,邀请他参加饭局。
老姚也来短信,说别灰心,兄弟们挺你,出来聚一聚。
圈里和他玩得好的,得到消息的,几乎都来了电话和短信,没有那种见你跌落凡尘,他就过来讥讽你的人。
大家能混到现在都不是简单人物,张上就算离了黑金帝国,但只凭他曾经的高度,这两年认识的人,结交的朋友,经历的事情,就足够一般人望尘莫及。
虽然无力再造一个黑金帝国,但人家想发家致富,想弄个几百亿资产,比普通人轻松一万倍。
张同学是个大才,他本身的能耐就足够圈里的人敬佩。
但所有的邀约张上全都回绝了,没什么理由,别人过得好,你心里受刺激,别人过得不好,情绪会传染。
再一个,他觉得自己不是煤老板圈子里的人了,突来的自卑将整个人变得不好。
再见那些人,人家敬你,你觉得受不起,人家不敬你,难道你要自取其辱么?
“上子,吃饭了。”夫妻俩第n次偷偷将门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见儿子在看手机,才透过门小心地喊了一句。
“哦。”将电话关机,昨天就没脱衣服,挣扎着坐起来,摇了摇头,身体里像灌了铅。
踏拉着身体,挪到饭桌上,老妈赶紧把椅子抽出来,给儿子摆好。
再盛上米饭,给他放在眼前,就差亲自喂了。
“叮咚”
“我去开门。”张志伟殷勤地说。
“白静来了,快进来。”
“张叔叔,张上没事吧?”白姑娘急匆匆地喊,工作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外头下雨,淋了她一身。
“没事。”张志伟做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张上在听呢。
白静吐了吐舌头,悄悄向客厅去。
剪了短发的白姑娘一如以前那样清纯、干净、好看。
但张上即便知道她来了,也懒得回头看一眼,是真懒,没其他原因。
“白静来了,吃饭吧。”杨芯熟络地招呼,这一年,白姑娘来吃饭的次数比张上都要多几十倍。
“阿姨,我自己来。”献上纯真笑容,但眼神却不离张上,直到进了厨房看不见人才止。
打好饭,坐张上旁边。
见他不说话,瞅了桌上的菜一眼,夹起一块鱼肉,先弄自己碗里挑了刺,再放张同学碗里说:“吃鱼。”
微微点头,也不说话,就算给了回应。
张志伟见状,想训几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被他这样无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白静有点心伤,但还是强笑着,给杨芯和张志伟也夹了鱼。
一顿沉默地午饭,白姑娘也无力救局。
“上子,下午和白静出去逛一逛吧。”被杨芯踢了一脚后,老张说。
“哦。”
一个字,一家人总算松了口气。
小区里,张志伟的路虎揽胜是一霸,后面那车直接紧贴了路虎的屁股,根本倒不出去。
下雨天也没地找人,张上直接按着路虎响亮的喇叭,给整个小区的居民鸣笛。
这样没素质的行为,按理来讲会招来骂声一片,但住户们只是从阳台上看看,就都不露头了。
有钱真的可以嚣张。
穷人没素质,老百姓敢当面骂。
大老板没素质,老百姓顶多只会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家人议论两句,这就是财富带给人的地位。
没两分钟,一个中年人跑下来连连道歉,将车挪走了。
其实白静很反感这种嚣张,但在张同学身上,她反而没那么厌恶。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
“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
“”
一首张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吗,正适合此时的天气和心情。
车里开着音乐,路虎的音响还可以,有低音炮的质感,张上问:“想去哪?”
“听你的。”白静看了他一眼说。
“那哪也不去了。”把堵车的人撵走了,但他又将汽车熄了火。
“”白姑娘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问吧。”
“我听别人说,你在外边谈女朋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嗯。”
“你们好吗?”
“分手了。”
“那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白静鼓起勇气问。
张上诧异了一下,随后想到,以白静保守和矜持的思想,问这个问题也算正常,索性说:“该做的都做过了。”
“哦。”她觉得很难受,很痛苦。“那事真的有那么那个吗?”
“要看怎么说,如果彼此喜欢的话,应该会很迷恋,见面就想。”张同学觉得很有罪恶感,给人家小姑娘普及这种知识,该天打雷劈。
“那如果不喜欢对方呢?”无比认真地问。
“女方不喜欢男的,是不会让他碰的。”想了想说:“男方不喜欢女的,要看长相和身材,如果好的话,可能会尝尝鲜。”
“那你觉得我长相和身材可以吗?”
“你?”张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她。
“对。”倔强地注视他。
“唔”假装搓了搓脸,从手指缝隙里偷偷瞧人家,还真别说,那么一瞬间,张上有点色动了,支支吾吾说:“还行吧。”
“只是还行?”
“挺好。”
“挺好?”
“”掩面说:“倾国倾城。”
“嗯,这还差不多。”白姑娘满意的点头,终于找回一些自信,“如果我给别人当女朋友,你会不会有一点不舍得?”
“这个”抠了抠鼻子,老实说:“如果你偷偷找,应该可以,如果让我妈知道的话,应该会让我把那男的打成猪头。”
“可是,我不能一辈子不找男朋友啊。”
“”逼宫,赤果果的逼宫,曾经那么单纯的白静变了,长大了,终于会为自己谋算了。
张上有点心痛,但人总是会成长。
可能好久没见姑娘,突然发现她从纯真变得复杂,一时间令人没法接受,有物是人非的错觉。
“再等几年吧,你才21岁,这么急着嫁人?”
“我考上大学了,南开大学经管系,还有一个多月就得去报道。”
“这样啊,祝贺你。”姑娘辍学出来打工,一直是遗憾,如今能考上大学,张上替她高兴。
白静:“你觉得,你不该做点什么吗?”
“唔?”直接装傻。
“不然如果有人追求我,我会答应的。”认真说。
“”张同学心里纠结得拧成疙瘩蛋了,才和朱曦分手没两天就再找对象,怎么看也是禽兽之做。“这个要不,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再谈这个事好吧?”
“不要。”生气地扭过头去,认识三年来,白姑娘第一次展现任性的一面。
扔掉,舍不得。
吃嘴里,又不敢。
这姑娘跟一般人不一样,像是六十年代的人,你要是睡了,不娶,她真敢自杀。
索性,张上就贱了一把。
在换挡杆上的手,装作故意,一下子放在姑娘雪白的嫩腿上,感受那份细腻和滑嫩。
白静整个人都石化了手足无措,从颈脖红到耳根。
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人如此亲密地触碰。
张上不太甘心就这样放上头,忍不住微微用力捏了两下,好柔软,好有弹性,手感好爽。
享受过后,还恬不知耻地问:“这样可以了吧?”
那意思是,我这可算是表态了。
“”姑娘很想脱下高跟鞋给他脸上扎几个窟窿。
一路尴尬和暧昧,将白静送回家。
第三天。
张上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了,但依旧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作为一个忠实的网民,他找到了对抗失落空虚的方式打游戏,没日没夜地打。
最初玩windows系统自带的蜘蛛纸牌,没什么技术含量,一次能连赢一百多把,纯是消磨时间。
每到吃饭的时候,杨芯就把做好的饭放在电脑桌上,他不说话,吃完继续玩。
再后来,前世玩了十年的大话西游3,这次接着玩。
花三万块钱买了个极品号,什么都不干,备上一车杀人香,就守着长安城东门口,手可以一整天不离开鼠标,像红了眼的狼一样死死盯着屏幕,哪怕瞳孔布满血丝,也随时准备将无辜玩家干到地府。
而夫妻俩,眼睁睁看着儿子一天天消沉下去。
但,网瘾总比老在床上躺着强。
第210章 琳琅禁闼遥相忆()
张上变得邋遢了,沉浸在释放欲望的欢愉中转移注意力。
游戏里被人在世界上骂得狗血喷头,他反而越兴奋,成天就守着杀人。
夜里,他不止一次地产生幻觉,看到游戏里被害者的幻影出现在天上
自从那晚摸过白静之后,姑娘来得更勤快了。
像伺候皇帝一样服侍张同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差给他端屎端尿了。
有时,张上被伺候得不好意思了,有罪恶感,也会问一句:“我这么废,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没看上什么,就是觉得应该伺候你,和你在一块,哪怕你骂我,我也高兴。”
“”理由很强大,如此三从四德的思想令人无法反驳,但也有点吃不消,最难消受美人恩,将来怎么还人家?
宅在家有好处,手机一关,可以避开外界的流言蜚语。
但宅太久了,人会发霉。
“你起一下。”
下班后白静第一时间赶来,将电脑桌上的方便面袋子,香蕉皮,橘子皮,扒拉到垃圾桶里,然后用麻布擦桌子,见张上都懒得让一下,她说。
“没见我正杀着人呢么?”张同学一脸亢奋,可逮着这贱人了。
开二十个小号刷世界骂他好几天,光查坐标就花了他几百块钱,今儿可算逮着丫了。
白静有点气,努了努小嘴,两手叉着腰站一旁,说:“你有好久没换衣服了吧?”
“哦。”心不在焉地说。
“换换吧?”
“嗯,等我杀了这个贱人。”
“”粗鲁,白姑娘很讨厌他这样讲话,可是又无可奈何。
半小时后。
张同学终于有空了,回头看看愣坐在床边的白静,挠了挠头,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那个我爸说,我妈和他一块去晋城了,最近不回来了。”
“啊?”
“嗯。”
“”起身,红着脸,背对他,从衣柜里找出他的衣服,还有平角裤衩,出门去了。
内心的挣扎只有姑娘自己清楚,晚上是住下呢,还是不住呢?
对于这个深奥地问题,张上没多想,换过衣服,并不会带来神清气爽的感觉。
盯着电脑屏幕,那个被他杀到地府的人已经偃旗息鼓,不开小号在世界上骂了。
呆呆看了看自己的游戏人物,百无聊赖,索性将一身极品装备全部解锁,在商会摆摊,一毛一件谁抢到算谁走运,然后删号
做完这些,张同学揉了揉红肿的眼眶,瞧了瞧窗外偌大的星空,秋心一字捻作灰,是何滋味?
“白静。”
“哎?”姑娘正给他洗换下来的衣服,从卫生间探头出来,应了一声。
“帮我找找纸和笔。”
“要那个干吗?”姑娘放下衣服,从客厅茶几下头抽屉里熟络的找出纸笔,对这个家,她比张上更熟悉。
“不玩游戏了,想练练字。”心如死海说。
“嗯,好事,你练吧。”将纸笔放在他面前,准备继续去洗衣服,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胳膊,只得回头问:“怎么了?”
“那天,我有点后悔。”
“哪天?”
“车里那天。”
“”姑娘脸红了一下,有点忐忑地问:“后悔什么?”
“后悔只摸了你的腿,其实我不该那么要脸的。”
“”厚颜无耻,姑娘想死!
张上理直气壮:“我能不能补上?”
“不能。”
“哦。”他不说什么了,将白纸铺开,拿起中性笔,思索一下,开始写活够了,活腻了,再不想活了。
可是,这脑子好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涂了一层糨糊,实在转不开,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在慢慢消失。
颓废地想了好久,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白静。”
“嗯?”姑娘将衣服搭在晾衣架上,听见他喊,赶紧过来。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只摸了你的腿。”
“”你可以去死嘛?
被这样轻薄,姑娘有点生气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睡吧。”把这事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
“什么?”姑娘惊了,用力抿着泛白的嘴唇,要不是喜欢你,就狠狠给你一巴掌。
这种事情只能水到渠成,哪有直接说我们睡吧这样的,那和圪洞那些小姐有什么区别?
“你不愿意?”张同学不死心。
“不愿意!”姑娘肯定地说。
“哦。”张上不再说什么了,气氛安静了一会儿,两个僵持着,直到他开口,“我想喝红牛,你帮我去买。”
“这么晚了还喝红牛?”
“你去不去?”
“”终究是喜欢得不行,犹豫了一下说:“去。”
姑娘本着快去快回的想法,急匆匆出了门,本能摸摸口袋,反应过来刚才帮他洗衣服,怕湿了,没带钱,忙往回走。
才进门,就听张上在卧室自言自语惊叹:“这么高,应该可以直接去地府吧?”
白静懵了,发疯般冲进去,但张同学已经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咚”
一声重物砸塌车顶的声音,还有汽车警报器的尖锐响声在小区上空回荡,显得有些凄惨,连月光都散发惨白色的银辉洒满大地。
张同学没死,摔在楼下一辆大众汽车上,砸出个人形大坑,轻微脑震荡,断了六根肋骨,四肢错位,皮肤擦伤。
等醒来时,一家人都来了。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贾嘟嘟陈连尉,都搁病房门口守着。
张上像个傻子一样呵呵笑,没心没肺,重复着一句话,“你们怎么都来地府了?”
白静哭成泪人,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就不该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