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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解释，李仙缘点头若有所思。便要告辞离去。
宁季雅想了想，忽然叫住李仙缘：“徒儿。”
李仙缘站定转身，不解歪头：“师傅可还有事？”
“念蕾闭关前曾让我跟你说，那日打伤你乃是失手所为，望师兄不要介怀。”
李仙缘平静道：“年轻气盛，总会做些看似蠢不可及之事。我早已不放心上。”
宁季雅颔，目送李仙缘离去，美眸流露复杂。
那句话是她编造的。为避免两个小徒弟之间关系闹僵，她不得不如此行事。
另一边，李仙缘来到灵草园。盘坐凉亭。
外界细雨朦胧，山景美不胜收。凉亭内，李仙缘先是阖眸，灵视灵力触须捕捉天地游离灵气，随即进入明堂。
虚空明亮星辰多出一颗，两鬼神诗。哪怕大儒也未有如此资本。
浩然之气丝丝弥漫。单从总量，便是举人也不如他。
如今越是修行，越是觉得书生一途终有限。哪怕一惊鬼神威力，也不过是可匹敌金丹、元婴等境界。
看似威力不凡，可这天下有多少人能做出鬼神诗呢？何况凡体肉胎，还要受生老病死之困。
书生真正妙用还是在于浩然之气，专克制妖魔鬼怪。
手掌伸出相抵神像。信徒光团依旧五点。
一番过后，李仙缘睁眼，取化剑决，翻看修行法决。
【气通阴跷，凝气化形。锤炼九转，方为大成。】
法决意外简单。记住十六字。李仙缘引动丹田灵力，随阴跷脉直上，沟通紫府神识。
灵力漫体而出，似有水汽弥漫。
李仙缘为水灵根，如今正是连绵细雨，隐隐和天象几分相互相应，似是能察觉灵力比平时活跃不少。
睁开双目，李仙缘神识操控眼前飘渺水色灵力，如一团软泥揉捏，渐渐捏出一柄水灵小剑雏形。
化剑决锤炼九次才是大成。李仙缘现有灵力不足以支撑他锤出九转灵剑，何况一转便足矣。
体内灵力还剩五分之四，想来将这第一柄灵剑锤炼而成问题不大。
化剑决灵剑成套。大小需一样。意为这第一柄灵剑至关重要。
脑中想出雏形，心念化剑决的锤炼法决。神识化作一柄小锤，锤击在那团灵力之中。
几片灵力被砸开，飞出庭外，重化为灵气。随神识小锤不断落下，灵力剑形逐渐清晰起来。李仙缘不断补充灵力，让它不至于越大越小。
丹田灵力还余五分之三，而灵剑雏形已现。
一柄三尺长，水莹长剑显现。
长剑无纹，剑锋滞钝。钝刀子割肉说的就是它。李仙缘虽对灵剑外形无太大要求，但这般如孩童木剑般，烧火棍的玩意儿，换做谁也不会满意。
李仙缘眉心隐隐作痛，此为神识消耗过度。睡一觉便好了。
哪怕所剩香火不多，李仙缘神识也丝毫不会逊色于筑基期修士。即便这样他都如此疲倦，可知修习之难。
神识不足，轻则头昏眼花，注意难以集中，重则昏迷，人事不省。远比灵力干涸来的麻烦。李仙缘不得不暂且停下。
神识散去，没了支撑。砸到一半的灵剑从半空跌落下来。李仙缘伸手接住这湛蓝烧火棍，横放腿上，恢复神识。
也就是睡觉。
……
时间流转。再睁眼时，桌案茶已凉，亭外泥土湿润。想来睡了颇久。
疲倦散去许多。
揉了揉眉心，李仙缘神识散出，托起灵剑雏形。双眸紧凝，一眨不眨用神识小锤砸击。
这种事情换做铁匠来应该更得心应手。以李仙缘性格，本该会去山下看铁匠如何锤炼。只是如今他最缺的便是时间，哪有空闲如此。
一炷香过去，小锤轻锤百下，灵力小剑已然脱胎换骨。三寸长剑泛着莹莹水光，刃如秋霜，寒光凛凛。
他头痛难忍，眉头紧蹙。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灵剑成，终于达到化剑决第一层。
仅用一天。
收回神识，灵剑无了支撑，从半空跌落。
李仙缘探出双手，稳稳接住灵剑。入手清凉柔滑，如摸寒冰，更有几许血肉相连之感上涌心头。
长剑整体湛蓝如水。轻摸剑锋，周遭汗毛竖起，寒意逼人。
蒲团上站起。李仙缘握住剑柄，手持灵剑迈出凉亭。
细雨如丝落下，李仙缘轻轻一挥，斩断几许雨丝。
将灵剑平举，细雨落下，片雨不沾身，从灵剑上划过。
可惜满园灵草，李仙缘没法拿这些“同胞”试剑。
强耐头疼，李仙缘神识控灵剑缓缓浮起。虽歪歪扭扭难以平稳，但已初露锋芒。
总算有可以真正对敌的术法了。
抓住身前灵剑，李仙缘散去神识，长舒口气。一扫体内丹田，忽然怔住！
他黑眸缩为针芒大小。
如今他的修为……炼气二层。（。）
章一百四十六。需自宫（）
修为又降了？
李仙缘眉头紧蹙。≯不单因为修为下降，还有神识使用过度的疲倦。
上次修为下降是因泄了真阳。就如灵果汁液被吸取，毕竟李仙缘本身也差不多是人形灵草。何况修为给了司徒嫣然，问题不大。
可这次……
李仙缘内视良久，丹田未有变化，也不是哪漏气了。掏出化剑决翻看，终于在最后一页最下端看到一行蝌蚪小字。
【欲练化剑，需耗修为】
难怪李仙缘练气四层修为，锤炼出一转灵剑不过才耗费五分之三灵力。它所耗的并非是灵力，而是修为！
“难怪会被排为九品了。”李仙缘自言自语。副作用如此之大，排为不入流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方入筑基期的修士修习，这第一层修完，境界也掉回到炼气了。这还仅是一转第一把剑。
一转灵剑出凡品，可比起灵器又有所不如，还会耗费修为。种种之下，化剑决排为九品并不令人意外。
很明显，李仙缘被这本功法坑骗了。大意就相当于一本武林秘籍写着欲练神功，需先自宫，结果自宫之后，现武功末尾还写写着如不自宫，也可成功。
好在灵剑已经练成，便不再需耗费灵力再行操控，只需神识便可。而且某种程度来讲，此功法与李仙缘相性相符。
化剑决需耗修为，需强大神识。而李仙缘主修功法为人参功，一天十二时辰无休止自行运转的功法。又有香火加持神识，相得益彰。
可惜香火昨日被用来冲穴过脉，此刻又急切提升修为筑基。不然李仙缘很想就此把第二剑化出。
李仙缘出了府邸一趟，再回来手中多出一柄剑鞘。回房中，取出那通体湛蓝的灵剑放入其中。大小正合适，唯有水莹剑柄与沉木剑鞘不太搭配。
暂一告段落，李仙缘将剑斜背身后，来至灵草园，盘腿阖眸而睡。
天地游离灵气被灵力触须捕捉，一点点壮大丹田。
随修为推至二层，灵气触须与先天罡气也一齐退回炼气二层的水平。
……
李仙缘再一醒来，已是夜晚。桌案上放着灯笼。想来是有人来，见他修炼便未打扰。
提灯笼出亭子，现鱼还未停。
李仙缘本欲去后厨找些吃食。结果现还摆着桌椅菜肴。
除宁季雅，西门海瑶也在。
“师傅，三师兄。”行过礼，李仙缘坐到座位。
宁季雅修为元婴，早已辟谷。不需食五谷。不过按她所言，这样会有凡间之感。
宁季雅微笑点头，美眸微凝看向李仙缘身后背负长剑。
李仙缘见如此，便将长剑取下，放至桌上。
“灵力化剑……”语气透露惊讶，宁季雅眸放异彩：“藏书阁取得的功法仙缘你已经修成了？”
未见她如何，就见长剑被吸附到宁季雅纤手中。
手握剑柄。觉不是自己主人，鞘内灵剑不安颤动起来。
喀拉——
剑鞘仅是沉香木，哪承得了灵剑撞击，丝丝裂缝于鞘身蔓延。
宁季雅手指轻弹剑柄，一声脆响，灵剑老实下来。可剑鞘裂痕不会随之消失。含歉意看了李仙缘一眼，拔出寸许长剑。宁季雅黛眉忽然微微皱起，细细抚摸剑身：“虽是灵力所化，可这……”
“剑为一套，而且有九转。徒儿目前只有一转一剑，威力自然不如何。”李仙缘如实回答。炼好后他取得剑鞘便沉沉睡去，还未试剑有多锋利。不过想来也就比凡铁好些。仗着能当飞剑用的天时地利。
“好剑鞘能养剑。先前为师以为你还需几日方能修成。没想到仙缘你进展如此之快。”宁季雅将灵剑收入鞘，递给李仙缘。“明日为师去一趟崔老头那。他那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想来剑鞘也不是问题。”
宁季雅口中崔老头，便是李仙缘入门时，要收他为徒，又嫌他资质的疯癫老顽童。
“可有不妥？”李仙缘沉吟。
“没什么不妥。”宁季雅美眸微冷。“他欠你的。”
李仙缘性情使然，对这些看淡。可身为李仙缘师傅，宁季雅不会如此轻易放下。尤其崔老头堂而皇之说出资质太差的话。
“仙缘，你如今修为可到炼气二层？”
李仙缘道：“今日方到。”
他此话倒是未说谎。他从炼气四层“提升”到炼气二层。
宁季雅颔：“一个月炼气二层，已是不错。”她微微一怔，又道：“为师知道你心有傲骨。但事关生命，那丹药还是早早服用为好。也不要太过担心。碎……”
宁季雅忽然住口不言，她才想起一旁还有个吃饭三徒弟。
西门海瑶淡淡抬头，打出法决一指自己双耳，对自己施加了一静音咒。重新夹菜默默咀嚼。
宁季雅见此苦笑，还是对李仙缘说道：“碎灵根史籍上无生还者，大多是因其不知自己身怀碎灵根。只以为资质太差不宜修行，才不幸夭折。你如今已有准备，问题便不会太大。”
宁季雅说的相差无几。若非偶遇黑白无常。李仙缘此刻或许还在武侯县，整日上学堂念书，然后在几个月后突然暴毙。留下一段惋惜之言，如未来大儒早夭，实属可惜云云。
李仙缘点头。宁季雅见此，不再絮叨。解除了西门海瑶的静音咒。
拾起竹筷，埋头吃饭。饭桌上其乐融融。西门海瑶好似和李仙缘掉了个。平时是李仙缘沉默不语，如今是她。
吃完饭，李仙缘先行离开。待他走后，宁季雅不解问始终沉默的西门海瑶。
“瑶儿，可是有烦心事？”
“回师傅，徒儿没有。”西门海瑶开口，声如清泉般动人。
“那怎么不见你与仙缘交谈？”
“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
宁季雅更为疑惑：“你讨厌仙缘？”
“不讨厌。”西门海瑶轻轻摇头，如水明眸同样流露几许疑惑：“只是徒儿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
“……”
另一边，吃过饭，李仙缘径直来到灵草园。熟悉操控飞剑之法。不是飞剑，灵剑终究也只是锋利些的兵器罢了。（。）
章一百四十七。白塔开（）
抽出灵剑，神识托起，湛蓝灵剑摇摇晃晃漂浮半空。
灵剑色如玄冰，好似落地便会摔碎般脆弱。好在每每跌落，输的都是土地一方。
尝试不知多久。只知细雨从绵绵细雨转大，又转为稀疏。天边飞过虹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终于由生疏转熟练。灵剑飞梭，带动虹光环绕凉亭。忽然剑锋一转，穿过拱门，直奔院外而去。
几息之后，院外传来细微脆声。李仙缘起身出了院落，就见夜色下显眼灵剑跌落二十丈之外。
这是他神识所能到达最远之地，亦是灵剑极限。离千里之外取人级还差了九百九十九里。
随李仙缘走到拱门下，湿漉青砖上的灵剑微震，忽然腾起，****到李仙缘身前。探手抓住，灵剑一尘不染，丝毫水迹未沾。
虽然度不快，但飞剑已成，接下来该是御剑了。
飞剑御剑乃是筑基后才会学的术法。因炼气灵力微弱，即便学了也无法御物。李仙缘剑走偏锋，炼气期学了化剑决，以修为为代价拟出灵剑，又以神识代替灵力控剑。但这不代表他就可轻易御物而行。
试了数次，每每都从离地三尺的剑上跌落。李仙缘便知这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可李仙缘一旦学成，便在炼气就掌握了筑基期才会的术法。无论效果如何，单是拿出去炫耀，便能收获大堆天才之名。
尽管李仙缘并不会如此做。
接下来几日，除了吃喝拉撒，李仙缘呆在灵草园寸步不离。内增进修为，外熟练御剑。
三日后，细雨将停。久未露面的金乌重现天上。第五日，李仙缘已可立于灵剑上，摇摇晃晃。第六日李仙缘脚踏飞剑，离地三尺。龟般在灵草园游荡。
吃午饭时，宁季雅递给李仙缘一柄剑鞘。此为养剑鞘，是为灵器。凡品放入其中，花些时日便可削铁如泥。
没问师傅从何处得来，李仙缘道谢收下。如此一来，那柄裂痕累累的沉木剑鞘终于能功成身退。
宁季雅亦对李仙缘态度颇为满意。师徒之间，若凡是客客气气便没了乐趣。
七日匆匆而过。转眼到无名白玉塔开塔之日。
心中默念日子的李仙缘从灵草园回到数日都未踏入的房间。房间常有丫鬟打扫，檀香阵阵，如昨夜李仙缘还在此过夜一般。
花费一刻世间洗漱一番，整理了衣物。将灵剑收入养剑鞘，斜背身后。走到门口，李仙缘回头扫了眼房屋，关门离去。
院落树杈几许枯黄，地面几些树叶。时至八月中旬，已经有了些秋意。
李仙缘罕见来了兴致，想吟诗。结果呆立半晌，现自己除了抄也没什么能感悟的。
离开院落来至会客堂，宁季雅、西门海瑶、还有那……李仙缘忽然现记不得小师妹名字了。
总之三人皆在，难得的团聚。
无名塔会在午时开塔，届时由宁季雅带领三人，前往主峰。
宁季雅本不需亲事亲为。只是她心系这些徒弟。不得不说，修行路上有个负责人的师傅胜过一切。
无名塔开。阳清峰乃至整个纯阳皆是一场盛事。天上虹光比平日多出数倍。那些闭关不出的，也都如沉尸复活，准备冲塔。
无名塔奖励，不单在于过塔后的奖赏。塔中试练对参悟极有帮助。需知每个境界间皆有心魔屏障。过则已，过不去的，只能慢慢磨了。或入世修行，或必死关。无捷径可走。
且无名塔又不限制身份，哪怕记名弟子也可参与，运气好或许会成为外门乃至内门弟子。当然，能爬到几层就未可知了。
时辰将至，宁季雅灵力托起三人，在吕念蕾“我有朝一日能像师傅这般就好了”的马屁中，腾空而起，直奔主峰。
天空满是飞虹，热闹非凡。大多御剑。修为高的，更是坐骑仙鹤、鹰等灵兽。
盏茶功夫，李仙缘已经看到下方云雾中，一片白玉广场上矗立的七层宝塔。
只有七层？
心中正生疑，就听耳边师傅声音传来：“无名塔内里乾坤，外表如普通宝塔，里面不知多少层。”
李仙缘明了。试练时的仿制无名塔也是如此。
落至无名塔前白玉广场，此处早已人满为患，熙攘入菜市口。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修士，如土豆般到处都是。宁季雅几人落下，也仅有周遭几人注意到，对身为长老的宁季雅行礼。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