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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一名少年郎走在前面,身后畏手畏脚紧跟着一名道袍少女。
路人不禁侧目,只因为那少年郎的右脸有着清晰无比的红色手掌印,微微肿起。一些好事大妈躲在角落,对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对……对不起。”姬沧海声音小的可怜,低头不敢看李仙缘。
“无妨。”顶着掌印,李仙缘神情依旧淡然。
“对不起……”
“无妨。”
“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
两人就这么念叨着,一前一后来到考场。姬沧海下手不重,脸颊掌印已经淡到不可视。
只见考场外的空地黑压压站着一大片人,都是来送的亲朋好友。他们被士兵阻挡在远处,不得接近。
排在考场门前队伍的人数有一二百人之多,他们都是参与童生试的。陆续通过考场门口士兵与监考官检查,涌进考场大院。
队伍中不乏些鬓角苍白的中年人与花甲老人。这让李仙缘想到,并非所有人都如自己这般先知先觉,一岁起便开始念书写字。苦读几十年一无所成的大有人在。
人群有几分蠢蠢欲动,气质淡然的李仙缘与精致少女姬沧海很是显眼。
县试不似府试那般繁琐,且只要答完卷章,便可交卷离开考场,从辰时开始考试,午时三刻截止。李仙缘对姬沧海说道几句,就离开黑压压人群排进队伍中。
重要的县试,谁又会像李仙缘这般来的这么晚,都是早早就到甚至还有天未亮就守在门口的。所以李仙缘当之无愧成了队伍中的最后一名,这也让他变得显眼几分。
“仙缘——仙缘——”
没过不久,李仙缘听到嘈杂人群中有人叫喊自己,不由扭头去看。
人群中一道身影一蹦一蹦,挥舞双手令自己更容易被发现。看到李仙缘注意到自己了,忙挤开身前人群挥舞手臂:“仙缘是我,二牛啊!”
李仙缘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眼队伍,一时三刻还排不到自己。当下就脱离队伍走向人群。
“那小子……他要去哪。”考场门前,负责监考的县丞注意到脱离队伍的李仙缘。
“无妨。”身旁一身文士服,新京朝廷派来做主考官的学士往那边看了一眼,开口道。
章七。背后灵()
“二牛,你怎么来了。”李仙缘开口,表情一如既往平淡,就像对面是不相识的路人。
被唤作二牛的是名身材壮硕少年,一身麻衣草鞋,身后还背着空箩筐。他见到李仙缘很是兴奋,也不管他的平淡,憨厚笑道:“我和弟弟们来县里赶集,听说童生试是今天,就来看你了。”
“就你一人?”李仙缘视线绕过二牛看向他身后。
“我怕赶不上,就先跑过来了。他们在后面。”二牛说道。李仙缘这才注意他黝黑脸庞上挂着晶莹汗珠。
“仙缘,他是?”斜地里传来一道声音,姬沧海看到李仙缘回到人群,忙挤过来贴到他身边,亲密好似青梅竹马一般。
“魏二牛,杨家村人,和我一起上过私塾。”李仙缘为姬沧海解释了一句。他们也算从小玩到大的。或者说从小‘就找李仙缘玩儿,而李仙缘不理’到大的。
魏二牛私塾只上了两年便回家务农,即便这样也是兄弟几人中学识最高的了。
一旁二牛怔怔看着姬沧海好半天才回过神,喃喃道:“好漂亮的姐姐……仙缘,她是?”
“路上碰……”话刚出口,袖子被人扯了几下,李仙缘低头,就见姬沧海拉扯着自己袖子,眸子充满哀求。
“不要……”
李仙缘一怔,心中轻叹一声对二牛道:“她叫姬沧海,和我有婚约在身。”
“仙缘……”轻柔至极的呼唤从身畔传来,就见姬沧海小脸满带羞意,明亮眸子好似会说话般,直直凝视李仙缘。他本只想让李仙缘不要说出自己身份,哪成想……
姬沧海一颗芳心砰砰直跳,激动挽住李仙缘手臂,小脑袋蹭来蹭去,也不顾得周围一群人在盯着看了。
反正都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也不会有人蹦出来说不检点。
二牛悄悄对李仙缘竖起拇指:“难怪你对丫蛋始终不感兴趣,原来早有佳人。”
李仙缘想抽出手臂,无奈姬沧海抱得太紧,一时无法挣脱,只好任由他了。
队伍还很长,暂不急着回到队伍。且沧海这股粘人劲儿没散,总不能拖着他去排队。
二人又交谈几句,二牛上下打量李仙缘几眼,揶揄笑道:“一阵子不见,仙缘你热情多了。”
“诶?!”早就腻够但因害羞,不敢抬头的姬沧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仙缘整日仿佛带着人皮面具,不苟言笑,你居然还觉得他热情?!”
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夸赞。
二牛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以前在村里,一个月也不见他说几句话,整日待在山上破庙,叫他去玩也不理。就像……就像……”
他仰头想了半天合适的词汇,一拍手掌道:就像观里的泥塑童子!”
“泥塑童子?”姬沧海抬头看了李仙缘一眼,大概觉得比喻很贴切,一副强忍笑意模样。
二牛解释道:“就是说他跟无心一样,永远都没有表情,村里不少小孩儿都怕他……你看,就是这样子!”
话落他伸手指李仙缘,李仙缘用平静无波的双眸凝视他。
姬沧海脑中胡思乱想起来。之前李仙缘性情淡漠,而今话语渐渐开始多了起来,难道这些变化是因为自己……
“不是因为你。”抢在姬沧海联想太远之前,李仙缘开口道。
姬沧海白了李仙缘一眼,嗔道:“让我高兴一会儿不行吗!”
吵闹了几句,就听有人扯着嗓子喊:“老二。”
一道壮硕身影挤了过来,这回轮到姬沧海看呆了。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他眼睛不断在二牛与来人之间徘徊。
李仙缘道:“他是三牛。他们家四胞胎,生了四个兄弟,长得都差不多。”
三牛道:“不愧是仙缘哥,一眼就认出了我。不像老二,这么多年还总分不清我们。”
他和二牛站一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唯一不同就是他没背着背篓。
“你叫谁老二!没大没小。”二牛瞪了三牛一眼。“老大和老四怎么没来。”
三牛答:“大哥和四弟看到街上有耍把戏的就移不开步子了,只好俺自己来。”
“这两混小子。”二牛抱怨一声,对李仙缘拱手:“那我现在此祝仙缘旗开得胜了。我们先回村子了。”
李仙缘拱手回礼。
三牛转身想要从人群中离开,却是不小心踩了一人鞋子。
“真是抱歉,踩脏了你的鞋子。”三牛连忙抬头道歉。
这是个青年,一身锦衣相貌俊朗,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
“走路看着点,踩坏了……”一旁下人站出来教训,那公子伸手阻拦,面带轻笑:“不是什么大事,算了。”
虽然在笑,可他眼中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谢谢公子,您真是好人。”三牛憨傻道。二牛也连忙赔了声不是,拉开三牛离开人群。
待他们走后,青年笑容敛去,挥手唤来下人,侧头低声在其耳边说些什么。
“小的明白。”下人一躬身,挤进人群消失不见。
吩咐完事宜,青年一打折扇,风度翩翩。看向李仙缘。
“我认得你。”
“是么。”李仙缘平淡回答,面前这人面带笑意,却给他很假之感。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青年公子合上折扇,对考场大门隔空轻点,随后一拱手:“该去了,先祝兄台名列前茅。”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仙缘同样拱手:“借吉言。”
“我在这儿等你。”姬沧海轻声道,李仙缘看向他,眸中淡漠化去几分,微微点头走出人群,排进已经不长的队伍中。
很快轮到李仙缘,衙役例行搜身后将写着数字的号牌交给李仙缘,他低头看了眼,丙二十三。
李仙缘收起考牌,就要迈步入内。却不料门前监考淡淡开口:“你不能进。”
李仙缘一怔,收回迈入门槛的腿,不解看向监考官。
考官身材高大,一袭淡灰长衫,古铜肤色看上去实在不像文人,更像武夫。他扫了李仙缘一眼,声音雄厚:“你可以进。”
随即他目光微凝,绕过李仙缘看向他身后,那里空无一物。
“你不能进。”
李仙缘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后,不解他是在与何人对话。
“再不退休怪我不客气。”过了几息,就见考官冷喝一声,从袖口抽出一支紫木毛笔,就要有所动作。
“且慢!”李仙缘连忙制止他的举动。转身对空空如也的面前道:“你先回去,待我考完试自然去拜访。”
半晌没有回应,李仙缘微微偏头看向考官。
“它走了吗。”
考官饶有兴趣打量李仙缘:“走了,你看得见她?”
“看不见。”李仙缘摇头。
“那你认识她?”
“尚不知名讳相貌。”
考官摇头轻笑:“有意思,进去吧。”
“是……”李仙缘行礼,迈入门槛。
随着最后一人进入考场,站在考官身边的锦衣侍卫站出,站立台阶前高声喊道。
“童生入场,闭门封院!擅靠近者,杀——无——赦——!”
李仙缘身后,两扇朱漆大门缓缓闭合。轰隆一声,严丝合缝彻底闭上。
章八。四胞胎()
离开考场人群,二牛三牛并肩走在熙攘街道,三牛对杂耍念念不忘,想要跑过去看。
耐着性子陪二牛走了条街,三牛急不可待:“老二,俺先去找大哥四弟他们了。”
二牛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身后空背篓:“急啥,先把爹娘交代的事儿办了,你们仨没一个省心的。”
“谁让当年爹让你去读私塾了,你是半个读书人,买东西做主的事自然就交给你了,反正钱也在你那里。嘿嘿俺先去了。”三牛嬉笑,不等二牛说话迈开步子,转眼消失在街道行人之中。
后方二牛无奈摇头,提了提身后背篓左看右看,不时来到路边摊贩前询问些什么。
另一边,心系杂耍的三牛在人群中穿行,跑进一条狭窄胡同。
胡同昏暗狭窄,两边皆是民房外墙,一些怪味弥漫。对面,一名年纪相差不多的少年缓步前行,三牛看他眼熟,不过并未多想,径直从其身边跑过。
两者擦肩的一瞬,三牛忽觉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出,重重摔倒在地。还不待他爬起,便后脑一痛,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那少年丢掉棍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情况,便将三牛背起,迅速离开胡同消失在拐角处。
……
一间柴房,内里杂物堆积,地面落满灰尘,遍布杂乱脚印。窗户被木板牢牢钉死,光线昏暗,仅余几缕光束投射进来。
柴房并非死寂,只听有呜呜挣扎声隐约从柴房透出。
不知过了多久,嘎吱一声,柴房门被推开,一道黑影走入柴房,随即又伸手关门。
借着那一瞬明亮,就见一道身影被反绑木椅,口中塞着布条不断挣扎,发出吱呜之声。
嘎吱——嘭。
木门被关闭。就见黑影站在被绑身影前,手中拎着一根棍棒,渐渐举起。
一道充满恶意声音随之响起。
“二牛,你可还记得我。当初……”
“呸——”被绑身影吐出布条,大喊道:“你找错人了,俺是三牛!”
“……”黑影高举起棍棒正要砸下,闻言猛地僵住。
……
一间柴房,内里杂物堆积,地面落满灰尘,遍布杂乱脚印。窗户被木板牢牢钉死,仅余几缕光束投射进来。
柴房并非死寂,只听有呜呜挣扎声隐约从柴房透出。
不知过了多久,嘎吱一声,柴房门被推开,一道黑影走入柴房,随即又伸手关门。借着那一瞬明亮,就见一道挣扎身影被反绑木椅,口中塞着布条不断挣扎发出吱呜之声。
嘎吱——嘭。
木门被关闭。就见黑影站在被绑身影前,手中拎着一根棍棒,渐渐举起。
一道充满恶意声音随之响起。
“二牛,你可还记得我。当初……”
“呸——”被绑身影吐出布条,大喊道:“你找错人了,俺是大牛!”
“……”黑影高举起棍棒正要砸下,闻言猛地僵住。
……
一间柴房,内里杂物堆积,地面落满灰尘,遍布杂乱脚印。窗户被木板牢牢钉死,仅余几缕光束投射进来。
柴房并非死寂,只听有呜呜挣扎声隐约从柴房透出。
不知过了多久,嘎吱一声,柴房门被推开,一道黑影走入柴房,随即又伸手关门。借着那一瞬明亮,就见一道挣扎身影被反绑木椅,口中塞着布条不断挣扎发出吱呜之声。
嘎吱——嘭。
木门被关闭。就见黑影站在被绑身影前,手中拎着一根棍棒,渐渐举起。
一道充满恶意声音随之响起。
“二牛,你可还记得我。当初……”黑影说到这里果断闭上嘴巴。
“呸——”被绑身影吐出布条,大喊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我只是一介农夫,身无分文!”
“谢天谢地……”黑影低语,随即举高棍棒,发出怪笑:“桀桀桀桀……几年前在私塾,清明节那天夜晚,你抱着纸人跑进我家,将……”
“可那是大牛干的!”
“……”黑影高举起棍棒正要砸下,闻言猛地僵住。
……
有间柴房,这里很肮脏,很昏暗。
一道挣扎身影被反绑木椅,口中塞着布条不断挣扎发出吱呜之声。
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推门进入柴房,走到被绑身影前,忽然一拍额头又转身将门锁上。
黑影走到被绑身影前,手中拎着一根棍棒。
一道充满恶意声音随之响起:“二牛,你可还记得我。当初……”
“呜呜呜呜!”被绑身影挣扎格外剧烈,费尽力气将布条吐出,扯着嗓子怒吼:“俺他娘是三牛!你他娘有完没完了!”
“呃……“黑影放下棍棒,挠了挠头:“抱歉……”
……
柴房,肮脏,昏暗。
有人被绑在椅子上,正在挣扎。
片刻,一道黑影推门进入柴房,反手锁上。
黑影站在被绑身影前,手中拎着一根棍棒。他犹豫一下,试探着问道:“大牛?”
“呸——”被绑人影吐掉布条,声带惶恐:“是俺,你是谁!为啥要抓俺!”
黑影长舒口气,狞笑着渐渐举高棍棒:“几年前在私塾,清明节那天夜晚你抱着纸人跑进我家,将我吓得尿了裤……”
“可这是二牛让我做的。”
黑影高举起棍棒正要砸下,闻言猛地僵住。
……
一道挣扎身影被反绑木椅,口中塞着布条不断挣扎发出吱呜之声。
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推门进入柴房,反手锁上。
黑影站在被绑身影前,手中拎着一根棍棒。
他发出怪笑:“二牛,几年前在私塾,清明节那天夜晚你抱着纸人跑进我家,将我吓得尿了裤……”
“呸——”被绑身影吐出口中布条,大喊道:“喂!俺是四牛!”
黑影怔了一下,却未停下动作,手中棍棒越举越高,继续道:“子,并说给了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