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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便错了错身子,将简单的床榻让出了一个位置。
张残又擦了擦不住冒出的汗,但是也没忘了取出一锭银子,顺手就往完颜伤胸口衣襟处探去。然则伸手到了一半,蓦然惊醒,尴尬地看着完颜伤炯炯有神的眼睛:“忘了完颜兄是友情的,不收费。”
完颜伤点评道:“张兄这个动作很是娴熟。”
和衣躺了下来,张残越想越不自在,那股危机感越加强烈,睁开双目,看着因夜风而不住涌动的营帐,出声道:“完颜兄今晚可否睡的机灵一点?”
完颜伤应该仍在专心致志地读书,没有任何转头的动作回答道:“有张兄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在,我想不机灵都难。”
张残此刻哪有丝毫的玩笑心情,胸口的烦躁让他呼吸困难,猛然间坐了起来,凝视着完颜伤的身影。
完颜伤也感应到了张残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讶然转头,看着张残越加惨白以及冷汗直流的面颊,只是听张残喘着重气说道:“熄灯,但是千万别睡!”
完颜伤没再说话,点了点头。
夜深。
张残似睡非睡,长剑在手,枕戈待旦。
完颜伤很忠诚的担当着守卫,半坐半靠,倚在一旁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残忽然之间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徒然骤降,忍不住有些寒意。同一时间,张残也明显感应到完颜伤惊坐了起来,他也觉察到了异常。
而下一刻,一道劲风袭向自己的后背,倘若这道劲风能够穿张残之背而过,恰好便是真龙之血的所在。
劲风速度之快,简直超出张残的想象,哪来得及阻挡。好就好在完颜伤蓄势以待,没有让张残被掏心挖肺的情形出现。
不过以完颜伤之能,也来不及取出兵器,飞起一脚,直取那道黑影面门。
令完颜伤意外的是,黑影根本不闪不避,似乎根本意识不到完颜伤这一脚,足可以开山破石,哪怕头戴最为坚硬的盔甲,也必会被踢个脑骨碎裂。
“砰”地一声沉闷响声,完颜伤这一脚宛如踢中厚厚的精钢一样,若非他这一脚被无上的真气灌注,怕是要被反震之力而折断。饶是如此,他也忍不住吃痛闷哼了一声。
而再看那道黑影,似乎毫发无损一样,仍然一爪直抓张残后背。
不过得完颜伤的出手,张残却是有了时间及时从床榻之上弹身而起,长剑爆起无数剑影,直刺黑影面门。
完颜伤来不及为张残这一剑喝彩,反而冲口而出:“小心!”
张残虽不知刚才发生的究竟,但是听到完颜伤的提醒,心中不由有了些提防。虽说分心之后,剑势微弱,但是依然如虹般当头朝黑影罩下。
剑尖刚刚触及黑影面门,竟然发出“叮”地一声脆响,带给张残的手感也是宛如刺中精钢一样。剑影散去,只留略泛寒光的剑身横亘张残与黑影之间。而幻影剑法的后续变化,也因第一剑被阻这个意外所戛然而止。
幻影剑法与身法相辅相成,剑停而张残止。而两者相争,哪容踟蹰停顿。
张残还来不及抽身回退,那道黑影单臂自下而上斜掠张残脖颈。横亘在两者之间的长剑宛如临死前的绝唱一样,当啷一声从中而断,而劲风势道不见丝毫减弱,继续斜掠张残。
张残骇然之下,不知死活地向后极速退去,而借着张残后退时所带起的气流,黑影以更快上一线的速度携势而下。
夜风呼啸,吹起了这座营帐的门帷,借着外面溜进来的昏暗火光,张残看到一只乌漆嘛黑的手,手上又长又卷又泛着乌光的指甲错过火光,复又再度陷入黑暗,依旧斜掠张残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张残避无可避之下,五指划过曼妙的轨迹,以奇异的节奏似缓实快瞬间将自己的真气凝聚城墙,用拈花指法以爪对爪,硬碰了一记。
气劲相交,张残浑身一震,止不住向后倒飞。而本来还没什么事,然则张残在感应到了自己的真气于对方体内游走的情形后,心头骇然惊悚,真气涣散之下难以抵御对方的力道。心脉一松之后,张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本来可以抑制的被震退的去势,也难以及时止住,“嘶啦”一声穿破营帐的厚厚篷布,摔落在地。
而后又有几声激烈的碰撞,完颜伤也如张残一样,撞破篷布,倒飞而出,撞断了固定营帐的绳索,营帐顿时平衡,轰然倒塌。
“什么人!”
几声警觉的叫声后数道身影联袂而至,转而四周营帐内又不断出现身影,往此赶来。
数十把火把几乎燃亮了半边天,赵长风身法最是鬼魅,先众人之前赶至。
他目泛异色的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张残和完颜伤,又看了看倒塌的平坦的营帐:“你们这是多久没见了,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张残和完颜伤却是同样惊惧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被骇得根本说不出话。
第155章()
隔了良久,两人才慢慢消散心中的惊悚。张残站了起来,望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又擦去嘴角的血渍,冲着赵长风反问道:“赵兄见过把人搞出血的?”
赵长风没再调笑,只是蹲了下来,扯住营帐的一角。真气所至,宽大松软的篷布有如硬邦邦的门板一样坚硬有形。赵长风宛如翻了一页书纸一样,就那么将营帐翻了个底朝天,甩在一旁。
周围军士见此,忍不住喝彩连连。
张残见了也是忍不住翘起拇指。
如果是一方手帕,张残自然也能办到。但是那营帐的篷布,长宽皆在十数米以上,依然被赵长风轻松自如宛如翻页一样甩在一旁,这份功力,张残叹为观止。
只见原本的营帐下,各种物事散乱一地,松软的地面上有一个约一尺的圆形地洞,深不可测。
赵长风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投了进去。刚开始还能听到石子下落的些许动静,慢慢又细不可闻。
赵长风动容道:“地洞是刚刚挖掘而成,探不到底。此人应该不是栖龙山的探子,因为以此等修为,该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不过凡事有例外,倘若此人真是的话,诸位都要小心,因为在场之人,十有八九都躲不过此人的袭杀。”
赵长风一席话说出,倒省了张残的解释。余人散尽之后,裴元也只是叮嘱了完颜伤一句万事小心后便离去。
张残和完颜伤这么一闹,哪还有心情休息。随处找个地方并肩而坐,张残率先开口道:“为何我感觉那个人不是个活人?我的真气侵至他体内之后,除了死气,竟然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生机,也感应不到他任何的气血与脉络。”
完颜伤也是点头:“同样。而且我砸中了他一锤,但是其安然无恙。兵器不能伤,真气不能毁,虽说任我等倾尽全力都无损他分毫,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绝不是金刚不坏的功法。因为,我听不到他任何呼吸。”
顿了顿,完颜伤略带惊恐地道:“他应该是鬼神或者妖怪,必然不是凡人。”
两个人都在消化心中的恐惧,过了一会儿完颜伤转而问张残:“张兄今晚感应到了危机,自然知道他是因你而来,不知张兄对此有何印象?”
张残本不愿多说,但是想到完颜伤刚才也是经历了一番危机,便稍作沉默之后,把原尾尽皆道出。
完颜伤紧皱着眉头,思索地道:“唔……真龙之血……诡秘门派……幼时我似乎听师尊也提起过。”
张残见完颜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转而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完颜兄觉得传天此人如何?”
完颜伤摇了摇头:“我现在对传天深怀芥蒂,由我口中所述的传天,绝对不是张兄愿意听到的好话,所以不便作答。”
张残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怀中,左右失措地道:“我该不该把这东西扔了?”
完颜伤知道张残所指,却是当即摇头:“心怀惧意,如何成事?”张残想也不想地道:“别说我孤身一人,倘若下次非是处于人多势众之所在,你我能否保命?”
完颜伤思索了良久,苦笑了一声。
张残忽地站起:“随我来!”
完颜伤不明就里间,随着张残来到了独臂老叟的营帐之前,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简单的通报与寒暄后,张残诚恳地问道:“前辈可否告知那个门派的详细?”
独臂老叟五官平和,看上去极为谦逊,似乎所懂所学越多,便越不骄不躁那样,总让人觉得他是个从不会生气的人。
而听了张残的话,独臂老叟却是摇了摇头:“惭愧,对此门派,老朽除了知道它自古以来都是一脉单传之外,别无所知。”
这话其实碧隐瑶已经告诉了张残,所以张残也不觉得意外,便顺势问道:“前辈觉得,倘若晚辈放弃真龙之血,是否便能脱身事外?”
独臂老叟又是摇了摇头:“张小友倘若在被袭之前如此,或许还有可能。但是眼下这个门派既然难得出山,并且第一次出手却未能成功,又岂会善罢甘休。”
不理会张残难看的表情,他看了看张残和完颜伤:“两位要小心了!现在两位,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张残沉默了良久,方出声道:“敢问步静小姐,现在仙踪何处?”
出了营帐,张残看着满天繁星,忽然之间有些留恋:会不会在明天,自己就会永远见不到这样的湛蓝?
止不住看了看完颜伤,张残真的有些后悔将他拖下这趟浑水。如果自己从未见过这真龙之血,该有多好!正要去表达一些歉意,完颜伤却微笑道:“此去的路上,张兄说一个字,我就打掉张兄一颗牙。”
看着完颜伤洒脱的样子,张残不知为何,忽地感觉自我孤单或许潇洒。但是在遇到困难时,有个人站在身旁共同面对的感觉,更好。
即便步静乃非常人,也会避嫌不出现在军营之中。循着独臂老叟所指,张残和完颜伤来到不远处的溪水旁。来时的路上,张残确实一句话也没说。一者是心情沉重,二来说多了也是矫情。
还未看见步静,碧隐瑶倒是先一步出现,亲热地挽着张残的一只胳膊:“张小哥来找小妹我了?”
张残愁眉苦脸地看了碧隐瑶:“碧大姐装嫩的功夫越来越娴熟了。”
碧隐瑶咯咯笑着:“动心不?”然后又捏了捏张残的胳膊,诧异地道:“怎地这么僵?”
张残没好气地说:“微微一硬,表示心动。”
碧隐瑶先是一愣,然后根本止不住笑意,越笑越烈,连眼泪都出来了:“多谢心动。”
没走两步,张残忽然之间不由自主就变得肃穆,抬起头,果然步静就在目之尽头卓然而立。此次乃是求人,张残便回头冲着完颜伤道:“完颜兄请在此稍候。”
完颜伤做了个潇洒的动作,没有说话。而碧隐瑶也做了个请的动作,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张残沉稳了一下心神后,才继续前行。而随着每一步迈向步静,张残都越发觉得气氛凝重,让人根本生不出丝毫亵渎与嬉戏的心理。仿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后,张残才来到步静身后。
长白仙洞真不知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竟能培养出步静这样气质有如雪莲般绝世独立的人物。还未到步静的身边,张残似乎都觉得有无形的仙意氤氲萦绕。而站在她的身边,张残更觉得远离了尘世一样,正身处净土。她身上散发出的倾心净神的独特,更让张残觉得万事万物都无关紧要,再不值得为其分神。
然而张残还未表明来意,步静已经彻底将张残打进了无底的冰冷深渊:“跪下,向我效忠。”
一瞬间,张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第156章()
听了步静的话,张残犹豫了很久。如果现在只是张残一个人被牵扯进来,那么张残为了保命,说不定真的会跪下乞怜。
但是完颜伤也被拖下了水。
如果完颜伤知道性命乃是因为张残下跪才得以保留,以他的心性,怕是会当场自绝于张残眼前。事实上,他能陪张残来这里乞求步静,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张残断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丧失完颜伤的人格。
张残刚刚下定了决心,步静似乎已经清楚,头也不回地道:“滚吧。”
不知为何,张残还是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而走。
碧隐瑶翘首以盼,却见张残脸上的阴云,意外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话。
完颜伤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在乎张残此去的结果,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张残而行。
张残走了几步,越发后悔把完颜伤拖下水,便停了下来,看着完颜伤,歉疚地道:“三颗牙,完颜兄请拿走。”
完颜伤反而笑道:“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欣喜还来不及呢!”
看着张残不能释怀的样子,完颜伤道:“我之所以陪张兄走这一遭,乃是感谢张兄为我性命的担忧而奔波劳走,故不忍拒绝。现在既然无路可退,更是我所期待。试想我等性命不能自己掌控,反靠求助他人才可得保。这样的苟且,岂是我完颜伤所为?”
张残知道完颜伤绝对没有骗自己,又听了他的豪情壮语之后,不知为何,心中恐惧一扫而空,转而笑道:“那我们就留着真龙之血!安然自若地等着那人来取我等性命!”
完颜伤这才赞许地看着张残,显得十分满意与轻松。他看了看初升的旭日,脱口而出:“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会紧紧抱住索琳,告诉她我是如何的思念她!”
张残受了感染,也是一边走一边道:“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会紧紧抱住婉儿和绿萝,告诉她们……额,婉儿不在这里!那我一定会紧紧抱住雨儿小姐和绿萝,告诉她们……”
“绿萝姑娘十有八九会一巴掌把你呼飞。”
完颜伤很不合适宜地接口。
张残根本不在意,掷地有声地郑重道:“所以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考验你我感情的关键时刻到了,届时一定要帮我死死按住绿萝姑娘的手!我好趁机品味她香喷喷的脸蛋儿!”
看着完颜伤斜睨的眼神,张残面不红耳不赤地道:“看什么看?你不帮我我也依然如此。如果因惧怕耳光就不敢耍流氓,还好意思说爱她?”
完颜想了一想:“我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说说笑笑间,两人回到了驻扎地,刚好,整个军队已然收拾完毕,准备行军出动。
接下来的几天,都无甚要事,那个诡秘的门派也未曾再出现。或许是他也不敢过分托大,毕竟他第一次行动未能成功,已然打草惊蛇,使得现在军中的巡逻更为严密。倒是赵长风其中提出过,要与完颜伤和张残同住一个屋檐下,好有个照应。
当然,张残和完颜伤不约而同的拒绝。
身死是小,失节事大。身死之前又失节那就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作鬼估计也遭嫌。
不过张残和完颜伤绝不会掉以轻心,因为他们知道,下一次袭杀来临,必然是当头而来,生死一线。张残却意外的没有多少害怕,反而觉得因此之故,时常保持警惕,更是一种修行锻炼。
波澜不惊的,张残等人和之前驻扎在栖龙山脚下的金兵顺利会师。
栖龙山上,烟云缭绕,自妖僧伺魔登山之后,再无人能窥得栖龙山神秘的身段,也无人能揭开她紧遮的面纱。
独臂老叟此刻当先一人,站在栖龙山脚下,目视着笼罩着的烟云,神色肃然。
而已经过了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