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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摧毁人性的过程中,其实正是自我的摧毁。
他很想找到风过云,他很想知道风过云,究竟对代兰做了什么泯灭人性的事情!
“爷,那个姐姐呀,真的,真的好脏哩!雨柔给她换洗了五大桶水,才帮她清洗干净。”
清洗代兰,一定是个力气活,雨柔累得小脸儿通红,气喘吁吁。
雨柔的喘息只是无意的,但是却很有诱惑力,可惜张残现在却哪有其余的念头,他的脑袋里毫无头绪的乱成一团,乱成了一锅粥。
“她睡了?”
“嗯,洗着洗着,就睡着了。不过,刚开始可看不出来,原来这个姐姐可真美哩!”雨柔有些惊艳地赞扬。
见张残并不回答,雨柔已经很大胆了,她坐在了张残的腿上,柔软的小手环着张残的脖子:“爷,她是谁啊?为什么只会说爷的名字?”
一路上,张残无论问什么,无论是和颜悦色还是故作凶狠,代兰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张残。
似乎除了自己的名字,代兰什么也不会说了似的。
看来雨柔在为代兰清洗的过程中,代兰也是只把张残二字,挂在了嘴边。
“她,她是,她是我的仇人。”张残复杂地说,“不过,是我先做了伤害到她的事情,她才是我的仇人,是我先对不起她,是我先亏欠她。”
“您始乱终弃了?”雨柔哪会想得那么复杂,便想当然地询问。
张残摇了摇头:“她是我兄弟的未婚妻。”
雨柔有些吃惊,小嘴儿张得很圆:“您勾引嫂子?”
张残无奈地说:“她不是嫂子,只是我的弟妹罢了!”
说完之后,张残又赶忙解释:“呸!不管是嫂子还是弟妹,都不存在任何男女之间的关系!我和她是因为其余的原因,才导致的水火不容。”
正说着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来人的急切和慌乱,已经从他的脚步声中完全透露了出来,让张残知道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又要让他头疼一番了。
“张大侠,潘兄弟被人打成了重伤!”
张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
药王谷疗伤一行,潘越和郑宏在路上对张残悉心照料,这份恩情张残一直铭记在心。现在潘越被人重伤,张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那个李师爷,就是那个在码头接洽我们的那个山羊胡嘛!他对我们羊皮的成色一直指指点点,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想捞点好处罢了!刚才我们已经给李师爷送上了两名美女,和不菲的礼物,这李师爷想出去寻欢作乐,潘兄弟当然得把他伺候好了。”
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李师爷想要得到点好处的举措,属于心照不宣的潜规则的一种,是以张残并不意外,也并不因为李师爷的刁难而感到不忿。
毕竟这次把他喂饱了,一回生两回熟,慢慢慢慢的,今后南宫府和这边的接触,就会轻松顺畅得多。
做生意,本来就要灵活,本来就要留有余地。
这要是按照张残的性子来,看见这李师爷的嘴脸,懒得去伺候并且一刀把人宰了,得,今后南宫府再也别再高丽做生意了。
“然后呢?”张残问道。
“唉!这李师爷一进青楼,便指定青楼里的燕儿姑娘作陪。偏偏这个燕儿姑娘分身乏术,而李师爷又不依不饶,潘大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哪知对方点子扎手,三拳两脚,就把潘大哥给打成了重伤……”
“三拳两脚是夸张的说法?”张残皱了一下眉。
潘越的武功不算高,但是也不低。一般的行商护镖,对付什么江洋大盗绿林好汉,潘越已经绰绰有余了。
当然,真正的高手,哪怕只是张残这个等级的高手,缺金银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是找些大户人家不告而取。倒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对一个商队动武,高手嘛,都有头有脸的,自重身份的。囊中羞涩之时,不告而取,也总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劫道打劫,要有点颜面。
毕竟不告而取这种事情,自己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不是?
因此以潘越的武功,现在被人三拳两脚就打成了重伤,如果这小哥没有夸张的话,那对方的身手真的非同寻常。
“算是夸张了点……”
这小哥也生出了几分自责,言语间混淆敌人的实力,对于己方来说,很有可能是致命的错误。
“那人只一招,潘大哥便受了重伤!”
说出了事实,没有任何的夸张,张残反而更觉得棘手了。
“一招?”张残眉头一挑。
“一招!”
张残沉默了片刻有余:“对方是什么来路?官家?还是侠客?”
“肯定不是官家!”
张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不怕官,只怕管。只要不是得罪了高丽的官家中人,此事就还有找回场子的可能。不然的话,为了南宫府今后能在高丽顺利行商,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不过一招重伤潘越,恐怕自己,也难以讨好吧?
清林阁里,张残踏入之中,立刻心生感应。
饶是他知道对方重伤了潘越,从而心生敌意,但是这一眼看过去,还是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威猛的汉子!
那人正束手而立于二楼的中央,居高临下。
他一头乱发疏于打理,随风张扬,却更加显得豪放不羁。
站姿笔直不屈,气度过人。
满脸的络腮胡子,粗犷大气,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目中的神光熠熠发亮,寻常人等根本不具备与之对视的资格。
被他居高临下,连张残都生出了几分压迫感。
“赎金带来了?”
同是高手,各自的气场都使得彼此注目在了一起,张残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也同样审视着张残。
不过他一张口,就不准备给张残和谈余地,摆明了一副不给赎金,一旁趴在地上的潘越,就不会痛痛快快交给张残的样子。
张残心中虽然恼恨此人的不留情面,面上却挂着微笑,拍了拍身后的苗刀,笑道:“这把刀的价值,够不够?”
于情于理,也是潘越先去招惹对方在先,只是对方出手过分罢了。反正江湖中人,才有几个不注重面子?再者青楼里争风吃醋,本就如此。他被潘越扰了兴致,不善罢甘休,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处,张残瞥了那个李师爷一眼。
要不是这杂毛之故,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说的难听点,头牌姑娘,纵然她是个卖身的女子,也不是一般男人可以随意享用的。
那李师爷自知理亏,被张残扫了一眼,不免缩了缩脖子。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人听了张残的回答,当然哈哈一笑,深厚的内力所催发出的笑声,直震得楼内不识武艺的女子捂着耳朵瑟瑟发抖:“差得远哩!”
内力暴涨的气流,吹得屋内的烛火,倏忽间暗了下来,几近熄灭。
根本不见那人有蓄力的动作,却如一片轻叶一样,轻飘飘的落了下来,与张残只有十步的距离。
张残见此身法,不由心中一凛。
他本以为此人如此性格如此长相以及如此谈吐,所走的应该是大开大合,刚猛霸道的武功路子,哪知他的身法却如此飘忽柔美。只从料敌先机的判断失误,张残便已经输了一筹。
第506章()
所谓的先输一筹,此事可大可小。
若是之前的张残,肯定会因自己的判断失误,而产生什么挫败感。但是如今的张残,心态早已非复吴下阿蒙,方寸之间的得失,并不能影响到他的出手。
正想着呢,嗖地一声,一杆长枪已经出现在那人的手上。
估计整个青楼里,除了张残和眼前之人,其余人等,都根本未曾发现这杆长枪是从何处破空而来。
待此人飘然落下之时,二楼左侧的房间里,有人以破碎虚空之势,将长枪送到了那人的手上。
高手并不只对面那人一个,他的同伴,同样非同小可!
他的同伴将长枪送出的时分和契机,拿捏得分毫不差。看起来,更像是对方随手一招,一把通灵的长枪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上一样。
送枪和接枪两个动作,如此的完美,如此的融合,宛如一体。因此张残一时之间,还以为他要面对的,是两个合二为一的高强敌人哩。
似乎看出了张残的顾虑一样,对面的豪爽汉子笑着说:“这位兄弟但请放心,在下落败之前,在下的朋友绝对不会出手的。”
他此言一出,倒是让围观之人啼笑皆非。
他先把丑话说在前头,那么等会万一真的出现什么以二敌一的场面的话,谁也不好指责他们的卑鄙和不磊落。
偏偏他的言语还颇显诚恳,至少张残听不出任何的玩笑意味。那么如此一来,便增大了张残的心理压力:对方打不过的话,恐怕蛰伏在二楼的那名高手,还有可能真的会偷袭出手吧?
有了这样的心理压力,张残当然会无时无刻的提防着,那么出手之间,肯定也会有所保留,难尽全力。
“兄弟但请出招即可!见势不妙,在下落荒而逃就是了!”张残微笑着说。
“哈哈哈哈!”那人长笑了一声,连连点头:“好!”
也不知道他叫一声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的出手,确实如雷霆一般迅猛迅捷。
乌黑长枪的一点银光,宛如吐信的毒蛇一样,张残明明严阵以待,还是忍不住被如此速度所惊诧:好快!
鲜红枪缨完全张开,这种色彩,张残都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因为那点泛着森冷与阴寒的银光,已经迫在眉睫,近在咫尺,一直在警醒着张残。
“好枪法!”
此人一枪既出之余,枪身亦在不住的转动,所以还未交手,张残便判断出枪尖出所蕴含着的,必然是最为令人难以抵挡,最为无所不催的螺旋劲气。
张残苗刀斜斩,哪怕他用尽了功力,却还是被那人螺旋的劲气,将苗刀的刀锋偏离了方向。
这种感觉,分明就是用力去抓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但是你却根本抓之不住一样。
张残未能破去此招,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而那人的攻势虽被张残所阻,但是气势未失,枪挑一条线,再次刺向张残的正胸口。
刚才彼此试探性的一招,张残已经明白,如果他想化去那人的攻势,只有一种可能:苗刀劈中对方的枪尖,用两败俱伤的手段,逼退对方有若滚滚长河的枪势。
而经过刚才试探的一招,对方同样清楚,张残对这种螺旋气劲,束手无策!
因此第二招,长枪枪尖的银光,舞得有如梨花朵朵,更胜之前。
在佛山城里,张残能够接连三刀,劈得中凌菲的剑尖,那是因为凌菲的与张残的修为相去太远,凌菲的剑势与速度在张残的眼里,几乎就是慢动作一样,也等于是凌菲剑招的变化,已经完全被张残摸透了而已。
而眼前的好汉如此高明,张残岂敢舍命一搏?因为若是不能劈得中枪尖,张残的苗刀肯定会被长枪的螺旋气劲再度错开,那么下一刻,长枪长驱直入,张残也会被这把长枪刺个透心凉!
本来张残还准备再退一步,暂避其锋芒。哪知那人看出了张残的退意,朗声笑道:“这就是大宋的刀客吗?”
总的来说,张残对大宋并不太过满意,尤其是大宋的皇帝老儿逼死萧老夫人,又把萧雨儿贬谪到了金国,任萧雨儿自生自灭后,张残更是对大宋失望透顶。
他抵御外敌,也不过是为了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罢了,和大宋的“归属感”,其实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然而此时身处在异邦之中,听得这人嘲弄大宋无人的措辞,也不知道张残的哪根筋不对劲,爱国的情绪反而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不在后退,刷刷刷连劈三刀,正是他自己顿悟出的绝技——应天三绝。
这个时候,张残并不完全是在赌气,他同样想去触探一下这种螺旋劲气的底线。
如果一刀不能突破螺旋劲气,那么三刀合一的应天三绝呢?
苗刀银光暴涨,对面那莽汉也是面色一变,显然也感应到了张残此招的强盛威力。
“砰”地一声,两股劲气碰撞在了一起,将周遭的气流都炸裂的四处飘散飞溢,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的木质地板,不只被震为一块块碎片,而且碎片更是被肆虐的气流,吹得毫无规则四下飞舞。
远远看上去,好像平地起了一阵妖风一样,诡异又阴森。
“好刀法!”
那人衷心的赞了一句,也被张残这应天三绝以点破面,化去了他长枪的攻势。
张残当然也是和那人一样,被对方的反震力道而后退着。
他还来不及客气,却见那人长枪的枪缨,竟然活过来了一样,尽皆张开,只是凭着这枪缨的一点点的阻力,那人止住退势之后,旋即长枪画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
回马枪!
简简单单的一招回马枪,简简单单的一个转身,但是人与枪的那种契合度,圆润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缺,周身上下不留一点破绽,不给他人一点的可乘之机,简直让张残叹为观止。
甚至枪尖又破入张残的身前时,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惊艳此人枪法的时候。
不得已之下,张残只能再度劈出一刀,而结果,当然还是刀气被长枪的螺旋劲气给搅成了齑粉,张残觑得方寸间的时机,无奈之下再退一步。
以应天三绝刚刚扳回来的平手之局,被对方精妙的回马枪,再度将张残压制成了劣势。
接下来,张残见招拆招,每劈出一刀,便只能后退一步,被对方凌厉的枪法打得左支右挡,毫无还手之力,看起来也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哪怕不懂武艺的人也看得出来:所幸青楼还算开阔,让张残有足够的空间退让。否则若是在狭小又封闭的空间里的话,张残避无可避,恐怕早已经被长枪戳了好几个窟窿了。
不得不说,此人的枪法,真是张残生平仅见!
当然,萧破元帅除外。
毕竟萧元帅已经脱离了武学的范畴。
下一刻,张残手中的苗刀,以及张残本人,倏忽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对于幻影剑法的运用,张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心随意动的境界。
莽汉也吃了一惊。
他的长枪本来将张残死死的锁定,并且枪势大成,即刻将攀至他枪法的顶峰,眼见张残将沦为他的枪下亡魂,哪知忽然之间,他失去了张残的踪迹。
甚至是失去了张残的气息。
不过他也清楚,这不过是一种极其厉害极其高明的幻术罢了,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是以他虽惊不乱,长枪再度划出一个完美的圆,一招横扫千军,势若断水开山,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尽皆笼罩其中。
人有错觉,但是武器却不会。数十年来,朝廷不只一次将他逼到死路,但是每每都能绝处逢生,绝不是侥幸。纵然陷身于高人玄奥精妙的阵法之中,有手中的长枪代替自身的感官,就如老马识途一样,闭着眼睛闲庭信步间,便能走出那本该困人至死的阵法。
横扫千军的枪风,有如一张巨大的蛛网一样,将四面八方波动尽收眼底。
“原来在这里!”
枪尾斜挑,叮地一声,恰好封住了身后斩来的苗刀。
刀枪相交,两人再度齐齐剧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