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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隐族瑶族,联合苗族,现在一起去攻打白族,怎么样?”宫照玉喜滋滋的问。
张残听了之后,忍不住叫妙:“一定出其不意!”
因白族遗老之死,今天白族的人还气势治汹的赶来苗族,向苗族讨要张残。白族之所以这么嚣张,除了义愤填膺之外,恐怕也是是因为他们认定了,在目前的情况下,苗族一定不会和他们翻脸。
再者,白族也惧怕苗族。
毕竟,苗族已经把他们欺负成这样了,哪怕他们已经失去了二百多条性命了,他们还是不敢主动向苗族动武。
当然,惧怕这个因素,倒不是太过于重要。最关键最关键的,是白族一直以为,包括所有人都以为,苗族要与他们联盟。那么他们对于苗族的戒备,一定不会过于森严。
试想一下,以白族这么优越的条件,谁会这么愚蠢的,不把他们当做争取合作的盟友,反而把他们第一个开刀呢?
再说隐族和瑶族。
如果兀骨突从现在开始,从此置身事外的消息传了出去,白族可能还会有所提防。
但是,这个消息最早传出去的时间,也要到天明之后了。
此时此刻的白族,一定还在高枕无忧着。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兀骨突不得不撒手不管之后,一直保持中立已久的隐族和瑶族,就这么悄然而来,兵临城下了。。。。。
总的来说,一方面是白族戒备不够,另一方面就是出其不意,苗族隐族瑶族三方联手之下,足以吃下白族了。
“这是计划好的?”张残没有先回答,反而先问了一句。
宫照玉理所当然的点着头:“白族内部,也因这二百条性命吵成了一团,他们的仇恨压制不住的时候,一定会来反咬苗族。所以,我们必须尽早尽快的,将白族解决。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
“假如刚才张某输了,照玉会亲自向兀骨突族长动手了?”张残可了一句,不过他也不期待宮照玉的回答,续道:“什么时候动手?”
半个时辰后,子夜时分。离白族部落半里之外,隐族瑶族两族的勇士,集合在了一起。
苗族在白族的另一侧,也在蓄势待发。
在此之前,张残从未和瑶族和隐族的人,有过任何的接触。但是到了现在,却要和他们并肩作战,一起杀敌。
张残总觉得怪怪的。
这倒不是任何的偏见,因为一眼看过去,张残就知道无论是瑶族还是隐族。这些战士们都是那种身经百战的勇猛英雄,无论他们的单体还是群体,都要远胜张残曾在襄阳里的那些战友。
但是,张残还是觉得一点儿也不心安。
可能是因为仅仅一面之缘,却需要把后背交给这些陌生人,让他回想起了曾经的兄弟生死与共的那些岁月,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吧!
话说回来,张残总觉得自己在这深山之中,似乎浪费了很多很多的时间。
当时,为了追杀东瀛妖女,他们寻觅而来,结果跑进了这九寨十八沟。
没来几天,就赶上了苗族掳走了白族遗老,接着,张残等人不满苗族的霸道,路见不平之下,杀进了苗族。哪知,却反被包围,一行人四散逃命之下,张残和杜媛媛,结伴跑到了佛山。
然后,东瀛妖女又出现了。
怎么办?继续追杀呗!
这次,张残是和凌菲一起,携手追杀东瀛妖女。结果事出无奈,又跑回了这九寨十八沟。
随后,便加入了反苗联盟,新仇旧恨之下,一定要和苗族死战到底。
但是现在呢?张残却站在了苗族这一边!
这已经不是什么世事难料了!
张残只觉得,自己这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真的是一点意义也没有,更像是在纯粹的浪费时间。
偏偏,他却还很需要时间,因为他多耽搁刻,远在高丽的完颜伤,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他都不知道自己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究竟图都的是什么。
情绪稍稍弥乱,坐在旁边的宫照玉便转过头:“你怎么了?”
“突然有些感慨,烦心罢了。”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圣教?”宫照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张残却并不意外,因为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过,传天也向他提过,等他有天实在无处可去的时候,魔教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你说现在让我去杀十个八个的正道人士,张某或许不会有任何的迟疑。但是就算这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也不知为何,却觉得真要加入贵教的话。心理上很可能会过意不去!可能,还是因为自幼接受的那种正邪不两立的观念,使得我无法迈出这一步吧!”
“因为错事人人都要做,但是错误的立场,就不是那么坦然就能站稳的。”
张残把他此时此刻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觉得不解,又觉得好笑。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反而很像那种当了bo子还立牌坊的人。
“没事,改天照玉把你打昏,掳到我圣殿之中,再对外宣布你已入我圣教即可。”
张残笑着说:“这倒是个简单又直接的方法!那就有劳照玉了!”
一声尖锐的古怪声响,划破了夜幕的沉寂。
“杀啊!”
好吧,这些瑶族和隐族的勇士们喊得并不是这两个字,但是想来,意思是错不了多少的。
伴随着冲杀声,点燃的火箭如雨般落向了白族的部落之中。可怜那些还在睡梦中甜甜而笑的白族族人,美梦初醒,却骇然惊觉,他们已经陷身于火海的地狱之中了。
张残随着人流,一起冲向了白族的部落之中。
白族终究不是软柿子,张残这边刚刚开始攻击,他们已经做出了反应。
守卫巡逻的白族勇士,已然跃上了高塔上,搭弓上箭,作以反击。
还有的白族勇士刚从榻上醒来,衣不蔽体,坦胸露乳的,便持着武器,怒发冲冠的冲到了战斗的前线。
嗖地一声,只见一朵无比绚烂和美丽的烟花,好似冲破了云端一样,炸裂出来的绚烂花朵,几乎遮住了半边夜空,显得无比的浩大。
这一定是白族在向某个同伴求援的信号。
谁知道白族的援兵什么时候会到,反正时间不等人,张残也不再放水,一把苗刀舞得密不透风,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便冲了过去。
无数的箭矢射向了张残这个出头鸟,虽说弓非劲弓,矢非强矢,但是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呢。
所以张残进的快,退的更快,几乎算得上是夹着尾巴跑回来了。
不过张残一下子吸引力这么多的箭矢,己方的火箭此时纷纷雨下,己方的勇士也已经悍不畏死的,冲到了白族的部落之中。
这九寨十八沟里,就算高筑围墙,更多的是为了防止猛兽罢了,于军事角度来说,根本就等于是不设防的。
短兵相接,惨叫声伴着飞溅的鲜血,顿时让夜幕充满了悲凉和杀机。
张残只是稍作后退,便又冲了过去,刚刚又砍倒了一个,忽然之间,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怒意的娇斥。
一眼望过去,只见桑彩左肩中了一箭,仍旧持着长剑,咬牙与一名瑶族刀手在斗。
那瑶族刀手两把鸳鸯短刀,招招取桑彩鞭长莫及的左侧,桑彩长剑连点,虽然每次都险之又险的将两把短刀格开,但是左肩不适,以至于平衡不定,重心不稳,再加上疼痛扰乱了她的平静,因此她其实已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险象叠生了。
张残眼见桑彩情况不妙,几个挪腾,便冲了过去。
刚好冲到桑彩的面前,却见那瑶族刀手两把短刀,正好将桑彩的长剑绞飞,同时又斩向了桑彩的咽喉。
这人难道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吗?
张残暗白腹诽了一声,苗刀骤然而展,隐带风雷之势,当当两声,便把那对鸳鸯刀震得脱手。
出发之前,虽然不可能一一介绍,但是这瑶族勇士还是认得张残的。
张残见他错愕的眼神,只能拱了拱手,报以苦笑。
那瑶族勇士也不介意,反而朝着张残翘起了大拇指,也不知他是在夸赞张残的风流,还是在褒嘉张残的身手。
随后他捡起双刀,便又冲向了其余的白族人等。
桑彩已然筋疲力尽,长剑被震飞之时,她更是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甚至都已经放弃了抵抗,闭上美目,静待死亡的来临。
哪知一个宽厚的肩膀,突然让她靠了上去。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不可置信般抬起头,望了过去。
面如白玉的男子,已然和她记忆中的那种肃杀刚毅的气质,有了南辕北辙般的不同。
但是这张脸,她却是永远不会认错的。
“休息一会儿吧!”张残动了动嘴,却只能说这么句话。
别来无恙?你没事吧?等等等等的客气话,张残都无法开口。因为,他现在是作为一个入侵者,他不只被诬陷,杀了二百名白族的遗老,这遗老之中,还包括了桑彩的外婆。
好吧,就算张残是清白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在残杀着桑彩的同胞,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是一瞬,下一刻,桑彩却抓住了张残的衣领,嚎啕大哭。
是的,中了一箭,并且被那瑶族刀手逼得不住在鬼门关徘徊,桑彩都未曾怯懦。
但是现在见了张残,她却大哭不止:“你怎么能这样!”
张残默不作声。
他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
第500章()
这一战,苗族的联盟,大获胜利。
白族的部落,彻底沦陷。援救白族的援兵,被半路偷袭,死伤过半。
张残当时还看了一眼白族的族长,一个老头子,有如斗败得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脚步虚浮,被关进了苗族的秘密牢狱之中。
世事真奇妙。
前一刻他还是一族之长,可以在族内掌控生杀大权,一手遮天。但是短短半个时辰之后,他便已经论为了他人的阶下囚,从此连吃饭饮水,都得仰望他人的鼻息,都得看他人是否施舍。
张残心中一动,桑彩也悠悠转醒。
昨晚她奋力喊出“你怎么能这样”这句话后,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心力交瘁,总之,她昏了过去。
这样也好,至少她就不用亲眼看到自己的族长,被屠戮猪狗般,惨遭杀害了。
“你醒了?”张残低声问道。
桑彩茫然失神了片刻,随即她便清楚了她处于什么样的遭遇之中。
“我的族人呢?”
“死伤过半,剩下的,都被关起来了。”张残还是第一次没有因为胜利而感到分外的喜悦,语气低沉的回答着。
“所以,我没有家了。”
她喃喃自语,一行热泪潸然而下。
张残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不这样的话,未来可能失去家的人,何止千千万?”
“呸!
桑彩一口唾沫吐在张残的脸上,张残可以避过,但是却没有。他只是将之擦去,轻声道:“我对不起你。”
“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滚远点可以吗?我觉得你很恶心。”
张残点了点头:“好好休息吧。”
“怎么样?桑彩姑娘原谅你了?”香儿睁着大眼睛,一见张残进来,便好奇又热心的问。”
张残苦笑了一声:“我觉得,她原谅与否,已经全都写在我的脸上了。”
“回头我帮你劝劝她吧!”
张残仍旧是苦笑:“家破人亡的仇恨,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淡化的!劝劝?肯定不管用的!唉!”
随后张残又问季剑豪:“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季剑豪正品着热茶,狐疑地看了张残眼“张兄似乎很急切?
“我想尽快将这里的事情解决,然后去高丽一行。”
季剑豪哦了一声:“张兄若是真的放不下完颜伤,现在也可以离去。反苗联盟大势已去,九寨十八沟的统一,也近在眼前。”
张残无奈地说:“季兄真是在开玩笑了!凌菲还在傣族人的手里,张某肯定得先把她救出来。”
“凌菲和洛瑾,尤其是洛瑾,都是傣族的保命符。除非那个阿红姑娘真的狗急跳墙,否则的话,她一定不会伤害到凌姑娘和洛姑娘的。”季剑豪悠悠地说。
张残摇了摇头:“正如季兄所言,洛瑾还好说,但是凌菲却不一样!此次傣族等人死伤惨重,铩羽而归,说不定凌菲会被人拿去泄恨。毕竟,她只是一个汉人,她的生死,明显不如洛瑾重要!”
“那张兄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季剑豪又品了一口茶,悠悠地说。
张残一下子站了起来,怒道:“季兄说得真是轻巧”
季剑豪慢慢地摇了摇头,随后认真地说:“请张兄见谅!我们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两个人,就得向敌人妥协!这是战争,不是游戏。谁输,谁就死,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们想赢,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冷血。其实,我以为张兄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了。”
张残颓然坐了下来,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因为凌菲的音容笑貌,以及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过往种种,一下子杂乱无章的。全都浮现在了张残的眼前。
从初识的那一天一直到分离的那一天,这么多的回忆,两个呼吸间已经全部走了了一遍,脑袋里当然乱成一片。
傣族的部落,立于高峰之上。那段山路狭窄得只一人可过,并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环环相扣。偷偷摸上去,再偷偷把凌菲带下来而不被发现,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凌菲之前说,凌家在这深山之中颇有地位。但是那只是正常情况下罢了,真的到了眼下这一步,谁还会在意这些?
“哦,兀骨突族长,今早坐化。如无必要,张兄尽量远离彝族。”
兀骨突昨晚和张残一战,寿命所限,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他今早驾鹤西去,张残也只是稍稍感慨,并不意外。
“彝族,会不会因此翻脸,反而站在了傣族那一边与我们为敌?”
季剑豪笑着说:“绝对不会!因为这个时候与苗族为敌,等于就是自找死路,彝族的族长,不会把整个种族的命运,如此儿戏。不过他们对于张兄的私怨,倒是不用怀疑。”
张残再度苦笑了一声:“张某真的成了这九寨十八沟的公敌了!”
季剑豪轻轻一叹,“大局我们可以掌控,已经是很难得了。至于个人的性命,季某却只能对张兄道声抱歉了!”
张残还能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投向了天边。
带着沉重的心情,张残又返回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张残登时吃了一惊。
除了桑彩,还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
关键是,张残根本感应不到这老妪的存在。
不过这一惊,也只是眨眼之间。下一刻,张残已经认得出她是圣山之上,看守白族秘典,琉璃宫上上代宫主的那个老前辈了。
“前辈!”
张残恭谨地拱了拱手,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她怎么下山了?莫不是看见白族几近灭族,要来报复?
张残就肃立在门口,也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唯恐一个不对,惹得这老人对自己出手。
他断然不是这老前辈的对手
苗族的守卫看似外松,实则内紧,这老妪却能轻轻松松的就站在张残的面前,这种手段,足以堪称逆天了。
“老身想带这丫头走,可以吗?”这老妪依旧是那么的和蔼,轻声细语地问。
张残看了眼桑彩,又看了看这老妪,答道:“或许是前辈误会了!张某绝不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