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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他解决掉所有的仇怨之前,他不想再去招惹女性了。不过照他的估计,似乎他这辈子都休想将所有仇怨了解。
“给你!“凌菲又递给了张残一块干粮。
张残不知为何,反正就是不想去接,便笑着说:“待会儿有肉吃,大晚上的,饱餐一顿再美美得睡上一觉,这可是简单却又难得的幸福哩。“
凌菲哼了一声,不悦地说:“早上的时候那是盛情难却,但是现在,张兄最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说完,凌菲又柔声道:“张兄真的要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没必要去为了味觉,而去残杀无辜的生灵。试想一下,若是世间出现了一种怪物,专门以人为食,难道我们就能心安理得的看着自己的亲朋,葬身于怪物的腹中?“
张残呆了一呆,他不由想到,郜灵萱,唐幻,小朱等等,她们不正是自己的亲朋,却被碧隐瑶和班鹿等怪物,给生吞了么?
那么,张残是什么感受?
或许,就是把班鹿和碧隐瑶等人亲手斩为肉酱,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头一次,张残生出了因为吃肉而感到的罪过心。
等张残再度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取过了凌菲手中的干粮,放入了口中咀嚼。
蛮奇怪,这次的干粮,虽然依旧无味难咽,但是却并不难吃。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干粮,是凌菲刚从壮族哪里讨来,干粮还保存得十分新鲜的缘故吧!
“今晚似乎不会平静。“凌菲双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之上,轻悠悠地说了一句。
张残一边添着柴火,一边说道:“直觉这个东西,是很难说它是好是坏的。有时候它能帮我们趋福辟灾,有时候它却会让我们多疑多惑,从而影响到我们正常的判断能力。哈!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凌姑娘好好休息吧,千万不要剥夺了在下的护花荣幸。“
一大票纯爷们,就凌菲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张残自然也不会放松警惕。
所以两人的篝火,远离了壮族勇士,万一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比如说壮族的某个勇士或者好几个勇士,突然兽性大发,张残也早就观察好了撤退之路。
不过张残还是相信,在苗人和魔教的联手下,壮族等少数民族皆自顾不暇,他们应该不会犯浑,在这个时候还来招惹张残和凌菲。
张残还好说,凌菲可是实力雄厚的峨眉派弟子,放眼整个天下,哪怕是魔教,都不会轻易的去触怒峨眉派这个庞然大物。
凌菲也数日没有好好休息,一路的奔波,少不了疲倦,所以她也没有推辞,轻声道:“有劳张兄了!“
说罢之后,她便手握着长剑,躺了下来,闭上了美目。不一会儿,她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入张残的耳中。
她刚才不着痕迹的拿过张残一直捧着的她的长剑,也不知道她是在提防敌人或者提防壮族,还是在提防着张残。不过无所谓了,她终究是个女子,这荒天野地荒山野岭的,她有戒备,实属正常。
已是深冬,就算此地仍是南方,但是依旧天寒地冻。张残望着火苗发愣之余,还不忘不断的添着柴火,唯恐凌菲受寒。
其实凌菲内力不俗,身上又无恙,这些寒气,是侵不入凌菲的。
当夜晚彻底静下来的时候,壮族负责守夜的几个勇士,也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聊着天。
期间似乎说到了有趣的地方,几个人还压低了声音笑了出来。
不过张残又听不懂壮语,自然听不出什么。
一阵山风拂过,虽然张残没什么感觉,不过他还是解下了外袍,想给凌菲披上。
这一回头,只见背着张残,侧躺着的凌菲,她虽然和衣而睡,但是那起伏迷人的线条,修长柔美的身段,她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诱惑地味道。
女孩子的身材,怎么可能是这么的完美,这么的令人澎湃?
张残大惑不解之余,当下便不敢多看,轻轻的将外袍披到了凌菲的身上。
“好看吗?“
凌菲嘴角泛起一丝优美又迷人的弧度,轻声问了一句。
张残这才见到,闭上双目的凌菲,她弯弯的眼睫毛,好长好长。挺直的小巧鼻梁,侧面看起来,更具别样的美感。
“凌菲不冷,因为刚才被张兄的目光烧到了。“
她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在说梦话一样,一直保持着睡眠的姿态。
张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没有隐瞒,笑道:“请凌姑娘见谅,张某终究是俗人一个,不能超脱迷人的表象。“
“算你嘴甜!唔,你的衣服多久没洗了?“
张残哈哈一笑:“这算是男人的味道。“
凌菲撇了撇嘴:“好吧,去做好你护花的本职工作吧!若是再敢偷看,小心本姑娘明天拧你的耳朵。“
张残不由看了凌菲白嫩又修长的玉指,微笑道:“这绝不是什么威胁,更像是旁人求之不得的赏赐。“
说完之后,张残也退了回来,坐到了篝火旁边。
凌菲已有睡意,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张残要是继续和她这么对话下去,那是既唐突又失礼的事情。
唔,不过不得不说,刚才这样的对话,挺有意思的。
感觉,就像是在哄一个总也不肯乖乖入睡的顽皮小妹一样,竟让张残尝到了些许别样的满足感。
忽觉一道友好的目光,投在了张残的脸上,张残循而望去,只见一个壮族勇士,单手高高举起一个羊皮水壶,微笑着望着张残。
水壶里一定灌满了美酒,酒香入鼻,张残都觉得有些口渴难忍。
不过张残下意识的看了凌菲一眼,她那“不许吃肉,不许喝酒“的吩咐,像银铃一样不断地在张残的耳边回响。
张残只能苦笑了一声,朝着那壮族勇士的好意抱了抱拳,又摇了摇头。
那勇士哈哈一笑,表示理解。
凌菲应该正在做一个美梦吧,因为张残的感应何其灵敏,自然捕捉到了此时此刻,一丝笑意,又挂在了她的玉容之上。
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第478章()
“嘤咛“这个词,也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个词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产生出来的。反正只看这个“嘤咛“的读音的话,作者想了半天,想破了脑袋,都不觉得能发出这个声音的女性,居然不被人视做古怪,反而还会隐喻着诱惑。
好吧,管他呢,反正都这么普及了,姑且也就这么用吧!
于是乎,嘤咛一声,在朝阳初升的黎明,凌菲醒了过来,也发出了一声这么这么醉人的声音。
“天色还早,凌姑娘可以多睡一会儿。“
张残怕吵到值夜轮换后,此时还在沉睡着的那几个壮族勇士,轻声轻语地说。
凌菲慢慢坐了起来,还伸了个懒腰,这下子更把她胸前完美的曲线,彰显得淋漓尽致。
非礼勿视,张残只能又转过头,拨拉着篝火的火苗。
呼地一下,张残伸手一揽,将自己的外袍接到了手中。
“臭死了!“凌菲还撇了撇嘴。
张残不由笑道:“好典型的过河就拆桥,吃饱了就骂厨子。“
随后张残故意在自己的外袍上深吸了一口气,讶然道:“莫不成沾了凌姑娘的体味?张某怎么觉得芬芳扑鼻?“
“随意的就去品评女孩子的体香,这可是登徒浪子的行径!“凌菲瞪了张残一眼,不过,杀伤力明显等于零,唬不住张残。
张残也随即莞尔:“天底下的男人,没有几个不愿意成为登徒浪子的,不过是装得像不像,和表现的明显不明显罢了。“
“废话少说,陪本姑娘洗漱去!“
说完之后,凌菲站了起来,并随后将长剑抛给了张残。
张残又是伸手一捞,可能是凌菲怀揣了一夜的原因,他觉得连冰冷的长剑上,都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你干嘛不去做个刀鞘?就这么绑在腰上,不怕一不小心割到自己吗?“
凌菲一边走,一边看着张残别在腰间的苗刀,出声询问道。
张残淡淡地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张某已经过了那个‘玩刀子的手,终会被刀子伤到‘的时节了。至于刀鞘嘛,我又不准备长期用它,找到趁手的长剑之后,将它卖了换酒钱就是了!据说苗刀一刀难求,价比千金呢!“
“俗人!“凌菲先是白了张残一眼,却也点头道:“苗刀的铸造工艺以及打造手法,一直是苗人的不传之秘,并且苗刀出炉不易,非苗人绝不外传,称它一刀难求价比千金,倒也不算过分。“
“不过这么好的刀,自己留着多好,卖给不懂刀法的商贩,只能是玷污了这把利器。“
要问这把苗刀用着如何,张残自然会毫不犹豫地说,它堪称杀人第一利器!
但是张残还是不打算将之长久保留。
因为传天指点过张残,告诫张残在剑法大成之前,绝不可轻易改换其余的任何兵器,因为那是武道的歧路。
虽说张残现在对传天产生了怀疑,但是这个告诫,张残还是很认可的。
无论什么事情,最忌半途而废。刀与剑的特性,终究是有不小的差别的。张残剑法还未臻至大成,就转而又去修刀,通俗来说的话,就是贪多嚼不******如说,在最初的时候,张残十几年来,自幼都在修习着泰山派的剑法。
泰山派剑法,也根深蒂固在了张残的脑海之中,甚至成为了张残不可更改的习惯。然而,被泰山派逐出师门之后,张残很倔强地弃剑而修刀,不过,正是因为难以改变骨子里泰山派剑法的本能和习惯,到了后来,他干脆把泰山派的剑法,融入到了厚背刀之中。
要知道,哪怕是泰山派的剑法,张残都未能将之出神入化,更何况,把这种被传天称之为“不成熟“的剑法,强行融入到刀法之中?
因此,这等伎俩,对付一般的阿猫阿狗还能凑效,但真的碰到了高手的时候,在人家的眼里,根本就是破绽百出。
因此,张残在第一次迎战朴宝英的时候,还好朴宝英手下留情,不然的话,只一招,他就会被朴宝英给取了性命。
“据说耶律楚才手中的灭情剑,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破铜烂铁的街边货,但是又有谁敢不承认,灭情剑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剑呢!“
“武器的好坏,在于它的使用者,而并非它的本身。所以这把苗刀再怎么优秀,关键它并不适合张某,张某便不能彻底地将它运用自如,张某自然也不会将它长久保留。“
张残不愿意再和凌菲去聊有关传天的任何事情,便举了这么一个世人皆知的例子。
“张兄倒是不贪心,这等武器,并不是谁都有定力对它说不的。“
“张某并非不贪心,不过更有自知之明罢了。“
这话倒是多少显得“吹“了一点,若不是传天的提点,或许张残还是很难在武道的歧路上,拨乱反正。
“水好清呢!“凌菲已经被清澈见底的河水吸引,也就没再和张残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笑盈盈地说:“张兄介不介意从小跟班儿荣升为带刀护卫,好让我洗去身上的风尘?“
张残愣了一下,转而看了看四周,此地人烟稀少,河岸两旁又有树木灌木等植被掩护,倒也适合出浴。
“凌姑娘最好被水里的鱼儿或者树上的鸟儿吓到,因为张某可以保证在听到你的惊叫声后,会第一时间火急火燎的赶来!“张残微笑着说。
“快滚!“
张残哈哈一笑,远离了河边,直到他确保了将所有壮族勇士都尽收眼底,才停了下来。
站在这里,就能“监视“到所有壮族勇士的一举一动了。
没办法,他知道凌菲在河里洗澡,但是壮族的勇士不知道啊。万一哪个壮族勇士这个时候跑去河边取水或者放水,又一不小心看见了什么,那凌菲该多尴尬。
呛啷一声,张残拔出凌菲的长剑。
银灰色的剑身,泛着柔和又冷冽的光芒,映照出了张残的脸庞。
“咦?“
张残吃了一惊。
他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脸庞面如白玉,五官尽是柔和,并且一双深邃的双目还莹莹泛光。
要知道,在此之前,张残自知其貌不扬,就很少有揽镜自怜的举措。
这好几个月没有照镜子,他这时猛地看到自己脸上的棱角全都不见,身上的刚猛气质全都不见,整个人反而更具浑然天成般的协调,不见半点突兀感,令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如此变化,除了特别熟悉张残的那些人,比如说完颜伤,聂禁,传天以及泰山派的那些同门等等,换做其余人此时看见张残,恐怕一时之间,都难以认出眼前这个书生般的人儿,竟是以前总被杀气笼罩的恶魔一般的张残。
不过再一想想,真龙之血的火毒被驱除,他又被药王谷谷主亲自调理,是以在洗经伐髓内力大增之后,进而脱胎换骨,也不足为奇。
不得不说,张残觉得他现在的相貌,顺眼了很多。
然而他却并没有如何的开心喜悦,因为这些,已经根本不值得他有开心或者喜悦的必要了。
因为他正专注的望着手中的长剑。
自己有多久没有接触到长剑了?可能还不到一个月吧?
但是此时握着出鞘的长剑,张残却觉得这一个月来,他的身体乃至灵魂对长剑的渴望,在这一刻一经催发,宛如一石激起的千层浪一样,他根本按捺不住,意识驱使着他的手,将长剑挥动了起来。
长剑一声清鸣,忽然之间,爆发出万点银光,虽只是一把长剑,却绽放出万千的剑影。
顿时,初升的朝阳黯然无光,败退在这灿烂而又迷幻的剑光之下,羞于现世。
剑影重重,下一刻,刚才的万千剑影像是一场空梦一样,反而尽皆消失,纷纷凝结于一,重新返回张残手中的剑身之中。
本来银灰色的剑身,却在聚集收拢了万千剑光之后,却反而朴实无华,根本不见半点光泽。
甚至,长剑自身都隐隐消失在世间,至少,肉眼看不到这把长剑的存在。
张残不由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有如滚滚天雷,声浪所过,风起云涌,哪怕他四周三人合抱的一棵棵参天巨树,都在瑟瑟发抖。同时,无边的落木,像是被人撕扯着一样,脱离了树木的枝干,逃命一般远离了张残。
这一刻,数以千记数以万记的树叶,遮天蔽日,笼罩着张残头顶数十丈的方圆,几乎将张残的四周,隔绝成了不见任何光线的黑暗。
要知道,现在正是黎明!只由此,便可想而知,被张残啸声震飞的树叶所筑构出的屏障,范围何其之广!
下一刻,张残握着手中看不见任何形迹的长剑,平平刺出。
无穷无尽的剑气,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有如泄洪般从剑尖狂啸着喷涌而出,连长剑都经不住这剑气呼啸而过的迅猛,战栗着发出悲鸣的颤抖声。
长剑的颤抖声愈演愈烈,只闻噼里啪啦数声脆响,长剑的剑尖处,根本承受不得无穷的剑气喷发,使得剑气不得不在长剑剑身内横冲直撞,四处宣泄。最终,终于长剑发出一声悲鸣,四分五裂,化为了无数的碎片。
张残呆呆地望着漫天而落的长剑碎片,像是一粒粒小米一样,每粒碎片都泛着微弱的银光,落在了地上。
“天哪!“
凌菲的惊异声,在张残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