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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残这才有些意外,似乎那不来台根本不把木切扎放在眼里。而且听这语气看这样子,木切扎更像是那不来台的手下一样。
意外归意外,张残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所谓疏不间亲,张残终究算得上和木切扎相识一场,木切扎更是张残的便宜岳父。那么于情于理,那不来台绝不该当着张残的面说木切扎的不是。
说得难听一点,打狗还要看主人。因此那不来台如此,不像是责骂木切扎没用,更像是在扫张残的面子。
不过张残也知道,这是文化差异的碰撞。
汉人更讲究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而蒙古人则更是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做什么。
张残强笑了一下:“这倒怪不得木切扎!只是他错信了人罢了!”
那不来台欣然道:“张兄说的也有道理!”
“墙头草!”
憋了好久,张残才把这三个字憋进了肚子里。
这也太好劝了!同时张残在心里暗自摇头!也不知道那不来台是真的这般容易交流,还是他在故意表演给张残看,显得他毫无心机。
思来想去,张残还是倾向于后者。毕竟那不来台看起来也手握重权,而要是他真如表面上这般简单,那他在中原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官场斗争中,绝对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留一根。
这还没说几句,已经又到了正午。那不来台答应张残会尽快解救木切扎之后,张残其实本来想着告辞,毕竟大同府里,张残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去做,耽搁不得。不过那不来台自然不干,非要拉着张残再次痛饮一番,否则,就是张残不够朋友。
他还说了一句话,蒙古国对中土大地,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而此次一别,因种族的不同导致立场上的差异,再次相见之时,还不知是敌是友。所以,一定要拉着张残再次一醉方休。
在听到那不来台像是聊家常一样说出这些话时,张残其实心里有一点点的难过。
天下之大,所有人士却都是那些掌权者满足一己私欲为其卖命的工具,这是何等的无奈。
此次一别,再次相见之时,还不知是敌是友。
张残无奈之余,这个时候,更是深深的理解了朴宝英的追求。
端起一大碗酒,那不来台更不废话:“我们蒙古人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有个规矩,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所有人都要向客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客人一定要清楚的复述出来,音节不可有异,不然的话,客人需要自罚三大碗。不过若是客人说得出来这个名字,则自我介绍者喝三大碗!”
张残暗自撇了撇嘴:这算什么破规矩?太简单不过了!
见张残点头,那不来台爽朗地笑道:“那么,我先来!我的全名叫做那不来台·古列个拉奇台·赤木列尔必奇格林忽。”
张残哆嗦了一下,望着那不来台,而那不来台做了个请的动作:“张兄可以开始了!”
憋了好久,张残说道:“那不来台,那啥,还有那啥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那不来台点了点头:“这是三碗,若张兄觉得不满,尽管说!”
“都他妈溢出来了!”张残看着这些热情的客人,热泪盈眶。
在余人轰然鼓掌的喝彩下,张残硬是灌进了这些尤其辛辣的烈酒。
“那么,轮到张兄为我介绍张兄的名字了!”那不来台很诚恳的看着张残。
张残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我叫张残。”
那不来台点头道:“你叫张残!”
又是三碗烈酒,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烈酒,端端正正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张残的面前:“张兄请吧!”
又是一阵鼓掌声、拍桌子声、各种热烈的口哨声中,张残三大碗灌进了肚子里。
伸手就去抓桌子上的肥美羊肉以缓解酒劲,那不来台却眼疾手快,按住了张残的手:“这一圈走完之前,只能喝酒的……”
张残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没说呢,第二个蒙古壮汉憨厚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古切米尔拉奇·巴图得尔扎科沁·力图班尼尔只今察力。”
张残板着指头,定定的看着那不来台:“这个……好像比老哥你的名字还要长!”
那不来台爽快地说:“这是由简单到困难,在下的名字比起后面的几位老哥来说,长度连一半都不到。”
张残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你他妈杀了我得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张残又一次躺在满地的人堆中。饶是张残脑袋疼得几乎要炸裂,他还是记得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多远滚多远。
张残手脚并用,几乎爬着一样爬出了帐篷。
真奇怪,就是一帘篷布的阻隔,但是张残依然觉得这是两个世界。而外面的这个世界,纵然险恶,纵然尔虞我诈,但是真他娘的美好。
要说以张残的内力之深,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无奈嘴笨,他们有些音节太过古怪和饶舌,张残实在无法流利的说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张残还在想着,回头一定要苦练外语。
一进房门,梦姑娘也在,她见到张残也是酒窝一露,笑着说:“张兄回来的正是时候,妾身特意为张兄带来了美酒……”
张残再不能忍受,跑了出去吐了个痛快。
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三个人同情了张残一番之后,顾所愿首先进入了正题:“蒙古人不可能全军出动,因为围攻大同府,无异于蒙古国向金国直接宣战!”
张残点头应是:“那不来台也有此顾忌,他也只是承诺先将木切扎解救出来,其余的问题,从长计议。”
聂禁的想法便干脆直接得多:“聂某直接一刀宰了韩芷柔不得了?”
顾所愿乃是一派掌门,凡事考虑的更加全面,摇头道:“万利商会的身后是庞大的万金商会,聂少侠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韩芷柔,将来除非聂少侠再不回归中原,不然的话,休想有一日之安宁!”
“那就太好了!”聂禁有些向往的说。
顾所愿忍不住看了聂禁一眼,张残苦笑了一声:“顾掌门继续,张某会看着他不让他乱来的!”
顾所愿颔首之后,又提醒道:“虽然不知道段旭日和韩芷柔是什么关系,但是段旭日既然做客万利商会,去招惹韩芷柔,便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段旭日不可能置之不理。”
聂禁伤势未愈,张残等人并没有硬抗段旭日的资本。
事实上即便聂禁处在巅峰状态,三人联手对上段旭日,很有可能依然是败多胜少。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其艰难,就必须要退避的。
第371章()
从郭正那里,打听到了小珠的葬地。
这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人烟渺远,但是无数怒放着的鲜花和无数欢快叫着的鸟儿为伴,或许小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张残看着这小小的坟茔,心里很静。
在当时,有很多因伤情心爱人的逝世而殉情的故事。张残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但是张残依然敬佩这些人的勇气,也赞叹他们那令鬼神都动容的凄美。
来到金国的国都上京城上,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又从上京城来到大同府,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张残的家在中原,根也在中原,所以很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之后,张残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这方土地。
只是想多一点点的陪伴,所以张残躺了下来,感受着泥土的潮湿,仰望着湛蓝天空中的白云,心里还是很静。
没有伤感,没有惆怅,没有喜悦,这一刻,张残什么样的感情和情绪都没有,完全往我般,享受着这辈子难得的“迷失”。
不知不觉间,张残竟然酣然睡去。
在梦里,张残又见到了小珠。
她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张残,掩着小嘴吃吃的笑。
不过这个梦境有些模糊,使得张残都没有看清楚梦里的小珠,是那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小珠,还是那个独着一只眼睛,脸上有数道伤痕的小珠。
张残唯一只记得的,是她的笑,很醉人。
再度睁开眼睛,已是满天星辰。
或许是因为睡得太过安逸,张残只觉得现在通体舒适,精神极度的饱满。
人在世上,没有几次能像张残这般,彻底放下所有,彻底忘掉一切的进入安眠的状态,进行一此很纯粹很纯粹的休息。
毕竟生活之中,总是不免遇见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无论是值得高兴的,还是令人沮丧的,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心情。而带着心情入睡,算不上“很纯粹的休息”。
聂禁一见张残,便皱着眉道:“张大哥这两天去哪儿了?忽然消失了一样!”
张残吃了一惊:“两天?”
见聂禁点头,张残想了想,又转而问向顾所愿:“两天?”
顾所愿一派掌门,自持身份之下,虽然不愿回答这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最终却还是点头表示肯定。
这个世界真可怕,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骗自己!还好我自岿然不动,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本心。
张残心里如此默念。
“那么,今晚便去万利商会探一探如何?”聂禁提议道。
张残双目一亮,而后点头道:“聂老弟果然已经复原。”
聂禁却看着张残的眼睛,也是点头道:“张大哥刚才目中的锋芒如此敏锐,显然又有境界上的突破!”
张残确实觉得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极为饱满和充沛,听了聂禁如此说,便笑着道:“张某得天独厚,有什么奇迹发生在我的身上,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这种自大的话,引得顾所愿都有些莞尔。而即将迎战段旭日的紧张和不安,也随着这个小小的玩笑,彻底消失。
站在万利商会的墙头之上,三个人都没有任何隐藏身形的意思,以三人的武功,绝不是万利商会里普普通通的阿猫阿狗可以围杀。不过想起韩芷柔的手段,张残还是提醒道:“韩芷柔手上有几把射程惊人的折叠弓,近距离更是杀伤力惊人,所以一定要小心他们暗中突发冷箭!”
哪知顾所愿却摇头道:“以段旭日的修为,若是迎战我们三个晚辈还需要他人帮手,传出去只会令人笑话。”
本来张残和聂禁已经属于顾所愿的后辈,不过在段旭日的光环下,顾所愿也不得不和张残聂禁,迈进了同一个战阵,步入了晚辈的行列。
万利商会的后院里,似乎知道今夜张残等人来犯,所有人手已经全都撤离。偌大的院子里针落可闻,安静得诡异。
三个人耳力何等敏锐,假山下的密道中,只有一个低微的呼吸声,自然是顾所愿的爱女顾如雨。
聂禁点了点头:“令爱未曾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身体较之虚弱罢了。”
张残无话可说,他还没有高明到仅凭呼吸,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受伤以及状态如何。这些东西,不更像是药王谷那群人所特有的本事么?
不过张残倒是能感应得到顾所愿的些许焦虑,只见顾所愿一如既往的微微皱着眉,望着那片假山:“张少侠还记得顾某说过的话吗?”
张残楞了一下:“什么话?”
顾所愿看了张残一眼,难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帮忙转告敝派,令丁拦执掌……”
张残气道:“顾掌门有所不知!若是顾掌门身处军营,却在行军之前说这般影响军心的丧气话,会被砍头的!”
顾所愿来到大同府的第一天,就告诉了张残,倘若他发生什么意外,便托张残带个口讯给昆仑派上下——着一个叫丁拦的人执掌昆仑派掌门之位。
如今旧话重提,显然顾所愿并不对此战抱有太大的信心。
不过张残回忆了一下和段旭日那次的短暂交锋之后,想了想,对着聂禁说道:“聂老弟,一定要记得把雨儿救出虎口!”
连聂禁都有些无奈,哂笑道:“你们俩,谁是捧谁是逗?”
不待张残和顾所愿有任何回答,聂禁率先飞身而下,于半空中唐刀飞出,丈许长的实质刀芒,划破长空,一刀将足有三人高的假山劈成两半。
尘土飞扬,依稀间只见一个执刀而立的身影傲然卓立于其中。
不得不说,这一手干得真是漂亮!这对士气的提升与鼓舞,当真是痛快之际的举动。
张残和顾所愿顿时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豪情顿生,互视了一眼之后,再同时哈哈一笑,翻身落入院中。
聂禁仍旧充当着勇不可当的先锋角色,钻入了洞中,张残和顾所愿紧随其后。
屠雨的尸体已经不见,这并不稀奇。除了班鹿那种人,才有几个愿意每天面对着一具尸体。
借着斜入洞口的微弱月光,以张残等人的内力,足以将洞中的分毫全都一丝不落的纳入眼帘之中。
面对着张残、顾所愿和聂禁的凝视,恐怕也只有段旭日这种超卓的高手,仍旧敢安然坐在长椅之上,写意的审视着张残等人。
到了最后,段旭日果然把目光凝刻在张残的脸上:“一指头禅和拈花指法?江秋是你什么人?”
第372章()
如果没有宫照玉的提醒,张残肯定会因为段旭日一口道破自己的武功,而感到段旭日神奇的不可思议。在内心的惊惧影响下,会对接下来的出手都有一定的影响。
好就好在,张残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于是张残微笑道:“等到江前辈再度踏上栖龙山之时,段老先生亲自去问他一问不就清楚了?”
宫照玉说过,正常状态下的江秋,除非嫌命长的人,否则无人敢惹。
段旭日也是如此。
他只能等到江秋失去常态之后,才敢觊觎江秋的金刚不坏神功。
此刻听张残这么提到他心中的逆鳞,再看看张残脸上若有若无的嘲弄,段旭日哪会不明白张残是在故意嘲讽他,顿时老怀开慰的笑道:“小兄弟这个表情,老朽来世也不敢忘。”
这般动静下,顾如雨也悠悠转醒。
她看上去虽然有些憔悴,不过气色如常,丰眉俊目看见顾所愿之后,登时更加舒展开来:“爹爹……”
到底是个女孩子,哪怕有不俗的本事在身,但是见到顾所愿之后,还是欲泫欲泣的柔弱模样,更是惹人心疼。
顾所愿却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段旭日的身上,更不敢有半点分心。
张残看着顾如雨那绝处逢生般的可怜模样,又见顾所愿严阵以待的看着段旭日反而置之不理,忍不住就想替顾所愿先答应了一声。
随着段旭日慢慢起身,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迫得张残的双目都不堪如此劲风,微微一眯。
更有甚者,那浩瀚如海般的精纯内力,也随之迸发,就像是一堵无形的气墙当面而来,张残差点往后退了一步。
张残直到现在,才稍微有点了解到,自己和段旭日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若不是首当其冲的聂禁和,以及与聂禁呈掎角之势并立的顾所愿,他们二人承担了段旭日的大部分气势的话,张残怀疑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独自在段旭日的压迫下,保持站稳直立的姿势。
“小朋友进步不少!”段旭日有些意外的看着张残。
得到他的一句“进步不小”,或许在普通人的眼界里,便等同于突飞猛进。
张残难免生出一丝心喜,笑着说:“多谢前辈夸奖!”
而后段旭日看着首当其冲,却面色不变的聂禁,赞了一句:“老夫在你这般年岁时,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