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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残无比威猛的攻势下,第七剑成功洞穿谈桂文的右肩。
谈桂文一声惨叫,却又立刻闭嘴,退了五大步之后,很刚强的一手扶肩,一边怒视着张残。
张残笑眯眯地问:“谈前辈还要负隅顽抗么?”
慢慢的把长剑转到左手,谈桂文喘着重气:“老朽还有左手。”
“我喜欢这个答案!”张残目中精光暴涨,杀机骤现。
“且慢!”周处叫了一声,拦在了张残的面前。
张残皱眉道:“周兄,妇人之仁乃是成事大忌!”
周处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反而转过头望向了谈桂文:“谈伯伯一生英雄,宁折不弯,但是何不为洗剑池的诸多儿郎考虑一次?”
谈桂文先是看了周处一眼,又瞧了瞧张残,最后环目扫视,整个洗剑池的诸多弟子已然节节败退。
说起来洗剑池的势力也算不弱,在万利商会硬拼天鹰会之后,倒是能和万利商会一较高低。不过此刻山门外有精兵把守,万利商会完全是一副瓮中捉鳖的姿态,在士气上已然稳稳的压住了洗剑池。
兼且万利商会中又有金倩这种超级高手混在其中,虽然她已经保持低调,但是她总是恰到好处的伤敌杀敌,稳扎稳打,更是一步步将万利商会推向胜利的封顶。
忽然之间,谈桂文像是更加苍老,如电的双目中转而变成了暗灰。只是这眼神的变化,张残便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斗志。
“停!”谈桂文叫了一声,又接连叫了两声之后,整个场面才安静了下来。
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谈桂文,谈桂文没有让余人久等,只是微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们投降。”
“师父!”一群带着不甘与愤恨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叫了出来。
谈桂文却没有任何表示,看到没看这些人,转而望向了张残:“老朽死后,张少侠可否放过老朽的这些弟子?他们大都是穷苦家无依靠的可怜孩子,一出生上天便开起了他们的玩笑……”
周处抢在张残之前,断然道:“谈伯伯放心!我等绝不会留难他们!”
张残忍不住责怪了周处一眼,却把手指向了人群中的谈蛟:“未免谈前辈路上孤独,在下会送令郎与你作伴!”
“别杀我!别杀我……”谈蛟一脸的苍白,连手中的长剑都没有拿稳,扔在了地上。
“爹,救,救我……”谈蛟期望地看着谈桂文,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谈桂文灰暗的双眸中更添一丝浑浊,掩不住的失望。然而他还是看着张残,微微低头,轻声道:“请张少侠,帮个忙!”
那一瞬间,张残分明看到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眼角有了湿润。
这一瞬间,张残也看到了,周处口中那个“刚正不阿”、自己眼中那个右手受伤,依然要以左手死战的倔强老头儿,低下了他那“宁折不弯”的头。
张残默然了一下,谈蛟却又来聒噪:“张,张大侠,求您饶命!”
张残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片烦躁,指着谈桂文说道:“送你父亲上路,你就可以走了!”
谈蛟的愣了一下,然后他回答的并不是拒绝,反而望着谈桂文:“爹……”
别说在古时,就是在今朝,这种行径也是悖于一切的道德和人性。
因此谈桂文也是愣了一下,然而他回答的也不是拒绝,反而点了点头,笑着说:“来吧,孩子。”
这一刻,在场的不论敌我,都忘了去谴责,反而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谈蛟。
有骨气一点!你可以走!
这是张残此时的心声。
而谈蛟却分外让张残失望的挪动到谈桂文的面前,谈桂文将代表着他宁死不降的左手剑,递到了谈蛟的面前,张残忽地说道:“谈前辈可曾想过,自己的爱子会是这么一副相貌么?”
谈蛟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谈桂文却思考了一下,答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精于掩饰,又有谁不在处处伪装着自己?除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才有几个人的真实面目,能够曝光于众人的眼中?”
张残不带感情的呵呵一笑:“那么,对令郎很失望吧?”
谈桂文眼中又浮现了一丝亮光,微笑道:“但是,他是我的孩子。”
张残再度默然,好一会儿后,忽地提起一脚将谈蛟踢飞:“滚开!”
转而顺手拿过谈桂文手中的长剑,轻声、但是唯一一次很诚意的喊了一声:“谈前辈!”
一剑刺中谈桂文的心窝:“一路走好。”
谈桂文牵起了嘴角,在他闭上双目之前,张残也从中读到了“一笑泯恩仇”的释然。
走出洗剑池的大门,张残望着横在大门之上的“洗剑池”三字,想到下午的时候,自己还说要把这块招牌给砸了。但是到了这一刻,张残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多少创造历史的人物已然成灰,而他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和不朽的成绩,却依然光亮。就像这“洗剑池”三个字一样,数年之后,或许尘封在灰土和蛛网之下,然则拭去污秽,张残相信它依然光亮如新。
打点战场的事情,周处一力承担,看他的眼神,张残知道他是怕自己会食言,转而将洗剑池的人斩尽杀绝。不过张残也没有解释,反正自己不道义的声名已经深入人心,纵然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无论如何,这次多谢几位了。”张残说道。
金倩摆了摆手,毫不委婉地说:“如果再有这样的好事,张兄千万不要客气。”
张残打了个哈哈,笑着说:“张某还真的没有发现,金姑娘似乎挺热衷于杀戮。”
金倩冲着张残眨了一下眼睛:“中原的高手死的越多,将来我高丽入侵中土所受到的阻力便越小。”
张残很夸张的重重点头:“那么,看来张某倒算得上贵国的功臣了!”
金倩忍不住笑着说:“那要看张兄怎么想了!在战争史上,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在本国留名青史,那么在他国,必定就是人神共愤的暴徒。”
张残无所谓地说:“每个改变历史走向的伟人,无论他时好时坏,没有他的影响,也绝不会有我们的今天。所以,至少他做到了为人们所铭记。”
金倩点了点头:“张兄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合作愉快!”
翌日一早,张残便找到了周处:“那批要租金的人,问题解决了没有?”
周处闻言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以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谈前辈这一走,树倒猕猴散,他们又能翻起什么浪?今天一大早便来和我商量续约的事情,又哪敢再提涨租二字!”
张残想都不想的说:“干脆到了晚上,把这批人全都送上路得了。”
周处无奈的笑道:“张兄的杀戮心好重!他们是生意上的伙伴,并不适用以江湖的方式解决。”
“都像你这么有理有据的话,谈桂文此刻便会安然坐在高堂之上,笑看老兄你被这批人给急的抓耳挠腮。”
周处耸了耸肩:“还好有张兄帮忙,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今后大家和平相处,互利共赢,相信会相安无事的。”
张残不客气的抓着桌子上的精致点心,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张某并不懂得如何做生意,但是我觉得竞争法则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如果周兄只是以互利共赢的心态于商场行走,相信不久之后,会尸骨无存。所以我还是觉得,赶尽杀绝的好。”
周处笑了笑,不答反问:“一边吃东西一边和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张兄难道没有一点教养?”
“我难道有过吗?”张残气呼呼的反问。
看得出来,周处已经轻松了很多,不然不会有了和张残开玩笑的心情。
“明天,就到了选举的时候了,终于能安心一点了!”周处长叹了一声,有些疲倦的说。
“嗯!”张残点了点头,“相信明天会顺利得很,老兄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番吧,看你现在已经有了国宝的眼睛了!”
周处哈哈一笑,确实轻松得容光焕发。
第342章()
生意最是火爆的董家酒楼,今天却摆出了休市的告牌。
毫不夸张的说,仅仅休市一天,董家酒楼或许就损失了近百两的银子。
不过,这个损失,有人会以数倍的回报送给酒楼掌柜,这个人,正是今日的主角,齐老爷子。
酒楼内,包括张残,一共有一十七人。除此之外,偌大的场地里,再无他人。
所以,这是一个看似有些清冷的聚会,不过张残相信,绝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会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因为这里代表了权势,寻常人哪怕奋斗几辈子,若无过人的能力或者难得的机遇,恐怕也难以参加到其中。
毫无意外的,齐老爷子当选了这一届的首脑,张残也分明的看到周处长出了一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里,周处承受的压力确实太大了。
再回到书里,诸人共同祝贺齐老爷子之后,威虎帮的王归笑着说:“齐老上任,肯定能给咱们大同府一个新的气象。”
这话说的,别说是周处了,张残都觉得有点过分。
因为王归说“新气象”,那岂不就代表着周长鹤在世时,净做了一些死气沉沉的旧气象了!
只是拍马屁的话,谁都可以理解的,毕竟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左右逢源占得一席之位,说一些违心话做一些违心事是很正常的。但是一定要注意措辞,像王归所言,那就是把周长鹤过往的成绩,全都彻底否认了。
而周长鹤前两天才刚刚下葬。
周处皱了一下眉,却也没有多说,反而把勉强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和旁人一起点头称善。
“其实,这都多久了,怕有十年了吧?”王归叹了一口气。
“什么有十年了?”张残讶然问道。
王归笑了笑,一副大家都清楚的样子:“贤侄何必故意装糊涂?这么久以来,万利商会一直占据着最繁华、最有优势的店铺,每天的收入,岂止用日进斗金可以形容?”
张残笑了笑,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接着说下去。”
王归如何听不出张残话音里的嘲讽,但是他倒是老神在在,反而彻底靠着身后的太师椅,袒胸露背。张残见那白花花的肥肉,断定里面除了恶臭的脂肪,肯定也填满了无耻的奸诈。
“风水轮流转嘛!贤侄一家子,是不是也该把这些美味,给我们这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尝尝?”
张残做了个吃惊的表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老就是饿死了,肯定也比我的分量多出个五六倍。”
周处也气之不过,低声道:“夸张了!最多四倍。”
张残打了个哈哈,王归却笑着说:“要不这样,我们请齐老说句公道话如何?”
张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周处却率先点头道:“齐老爷子一句话,晚辈焉能不从?”
齐老爷子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说:“王帮主言之有理……”
这一句话,周处心神为之一荡,甚至影响到了他自身的内力,以至于手上气力不稳,啪地一声,捏碎了酒杯。
齐老爷子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笑着说:“确实是风水轮流转嘛!万利商会占得大头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为别的兄弟们考虑一下了。贤侄意下如何呢?”
周处愣了好久,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张残却是在暗地里飞速的思考:前几天去拜访齐老爷子的时候,他对于万利商会的关心好像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这才几天,怎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权力和金钱能够腐蚀人,但是应该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候,就能把齐老爷子污浊得翻脸不认人,所以这中间,肯定有鬼!
王归此时哈哈一笑,洋洋得意的极为惹人讨厌,他朝着周处赞许地说:“周公子深明大义,忍痛割爱,我等感激不尽。”
周处刚才话说得太满,而且他才是万利商会的第一继任人。所以除非周处学会张残的厚脸皮和出尔反尔,丢掉过去所有的绝佳名声,否则的话,此事再不可更改。而一旁的张残,就算这个时候胡搅蛮缠,最终也只是个闹剧,也绝对不能对这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做出更改。
毕竟,张残只是万利商会的第二继承人。
“那么,贤侄明天就讲这些店铺腾让出来如何?”齐老爷子和颜悦色的问。
周处慢慢回过神来,有些可笑的茫然,喃喃地道:“我们昨天刚和那些商铺交过租金……”
齐老爷子笑着说:“相信以贤侄的能力,一定能够克服这些困难的……”
张残砰地拍了一下桌子,豁然而起,这一刻,张残真的是完全不讲任何规则了:“齐老爷子收了我们的财物,就是这么帮我们的吗?”
哪知齐老爷子冷笑了一声:“两位贤侄真的以为老朽是可以用金银这等俗物收买的?诸位现在赶回家看看,便知道老朽已经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完璧归赵了!”
周处却拉了张残一把,惨然道:“晚辈现在就去处理将店铺让出之事,先行告退了!”
走出董家酒楼,张残似乎还能隐隐听见一群人胜利般的哄笑声。
回到万利商会,周处的脸上真的阴郁得可以拧出水来,张残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相对无言了良久,周处才喝了一口水,涩然道:“怎么会这样?”
张残动了动嘴,最终也是颓然道:“这次我们确实是输了。但是我们人不能倒,便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韩姑娘来了。”小厮看着张残和周处两个人都没有好脸色,小心翼翼的禀报。
张残点了点头:“请她进来。”
等见了韩芷柔,张残劈头就问:“刚才韩姑娘也不相助一把?”
韩芷柔像是来到自己家里一样,嘴角挂着微笑:“周兄好像还没缓过来似得。”
她没有回答张残,张残其实也知道,就算她刚才出声援助,根本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张残无奈的扫了周处一眼后,回答道:“看他的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休想恢复斗志。”
韩芷柔摇了摇头,嘴角闪过一丝不屑:“承受力太弱了!”
周处慢慢的抬起头,苦笑了一声:“或许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今天,所以这份失望才觉得尤其遗憾。”
韩芷柔咯咯一笑,指着张残说道:“那周公子要是知道你我也是谋算他的人,会不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喷血而死呢?”
周处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玩笑,还是别开了。周某现在真的没有心情!”
韩芷柔又是咯咯一笑:“玩笑?令尊令弟在杀害拓跋俊然的时候,芷柔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将你们万利商会斩尽杀绝!”
周处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望向了一张如此漂亮的面庞,却因仇恨而变得扭曲和丑陋:“韩姑娘……”
呛啷一声,韩芷柔拔出短匕,那口珍珠贝齿更是显得格外阴寒:“今天过后,江湖之上再无万利商会和周家!”
张残忽地一把抓住了韩芷柔的胳膊,韩芷柔瞅着张残,俏丽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说:“张兄现在要打退堂鼓的话,滚远一点,别怪芷柔没有警告你!”
“张兄……”周处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张残。
老实说,张残现在真的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他恨万利商会,尤其恨周心乐和周长鹤。
在混进万利商会之后,张残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把万利商会的人彻底斩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