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至现在,张残才知道与金倩对敌的是独臂老叟,与朴宝英作战的是段氏三杰三胞胎兄弟。
独臂老叟被朴宝英的玉箫逞威,心神本就不定,此刻又被张残身后偷袭,顿显捉襟见肘。而金倩剑法招招致命,他根本没有躲避张残的机会。无奈之下,反踢一脚,直取张残胸膛。
这一脚带起的劲风呼啸,还未及体,张残登时觉得胸口一闷,劲风之下,甚至有些不能呼吸。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残才彻底收去了对独臂老叟的小觑心理。那日在栖龙山上,他眼见江秋将独臂老叟震慑得不敢言不敢语,但是没想到被江秋不屑的人,仍旧是自己需要仰望的高度。
想到此处,张残也不免惊骇金倩武功之高,竟能独斗独臂老叟这么久还平分秋色。换做自己正面对抗独臂老叟的话,怕是三两招就被取了性命。隐隐间张残觉得,在飘香楼和聂禁对敌之时,金倩应该有所保留,并没有弱到无须聂禁出手便已然惨败的地步。
面对着这一脚,张残却深深地知道此刻不能后退,不然朴宝英好不容易以玉箫音符所制造出来的机会,就要白白错过了。
碧隐瑶伤却不重,重整旗鼓后缠住自己,依然有取胜自己的机会。
届时,局势还是回到原点,依旧复杂难明之相。
所以张残只能趁着碧隐瑶暂时不能加入战局这短短一瞬,合力和金倩先行重创独臂老叟,才有取胜的可能。想到此处,张残咬着牙,不顾这飞来一脚,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厚背刀抹向独臂老叟的后颈。
“砰”地一脚,张残只觉得自己胸口的所有肋骨皆被踢碎,五脏六腑也全都位移,根本不可阻止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去。
落地之上,张残这才知道,在最后的关头,独臂老叟终究不敢和自己换命,选择避过自己厚背刀,并撤去了脚上的大半力道。纵然如此,他也没有多活一刻,因为在分心张残之时,被金倩如水银泻地的剑法完全笼罩,刚刚避过张残的杀招,便被金倩洞穿了胸膛,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
此刻张残全身气息紊乱,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然而碧隐瑶却只是看了张残一眼,转身逃离。
到底是邪派,担心取了张残性命后被金倩追至的危险,竟然不顾同伴的死活自行逃离去了。不过张残却觉得这个遁去的身影相当优美,因为不止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依稀间,也有着自己当时不顾令然死活却落荒而逃的风采。
金倩根本没有喘息,一声娇哼,手中抖出朵朵剑花,一股脑儿将段氏三杰全都笼罩。
然而段氏三杰三个人武功同宗同源,并且心灵相通,根本不惧金倩的夹击。倏忽之间,默契之极,不差分毫的同时移形换位,成品字形背靠。外人不知道的是,三个人此时合而为一,真气毫无阻滞地在三人体内游走壮大,有如万流汇而成海,磅礴汹涌。
其中两兄弟一上一下夹击金倩,金倩长剑不能攻破气墙,哪敢妄进,只能稍沾即退。下一刻,两兄弟轻松到根本无需化去金倩的力道,同时又返身迎向朴宝英。
朴宝英本来只需对上其一,拟定了招式和应变。然则转眼却又需要对战三人,之前所使的招式登时不可用,只能变招回防,应对上中下三路全被封死的险境。
张残眼见朴宝英险象环生,顾不得全身经脉扭曲的剧痛,急冲向前,脱口而出:“小心!”
可是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之下,鞭长莫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张残几乎都如坠梦中,不敢相信。
只见朴宝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亮色,竟然在段氏三杰三人汇合的真气压力下,以更加轻松的自如,玉箫倏忽轻点,当仁不让地接连拍打在一拳、一掌、一脚之上。
张残看呆了眼,换做旁人无论是谁,面对着段氏三杰看似只是其中任何一人的攻势、实则却是三人联手的之力,硬抗之下怎么都要被震得后退几步,哪有可能避过其余两人接下来的杀招。然而朴宝英连微微后仰的姿势都见不到,更别说被震得后退了。不止如此,她还能气定神闲体态优美地将剩下两人的力道,化解个一干二净,这是需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要知道段氏三杰三胞胎兄弟至少年逾花甲的岁数,他们能够彼此互融互通的特殊,如此所凝聚出来的威力,天下能够硬生生挡住的,估计一个巴掌都算多了。
然而朴宝英却做到了!
不怪张残目瞪口呆,因为不提人身有容纳的极限,绝不可能超脱桎梏。就算真的超脱,若想做到朴宝英这如此轻松的地步,至少也得需要三百年的功力吧?
难不成她是成精妖怪?或者真的是下凡仙女?
段氏三杰瞬间又成品字形站立,而三人的异口同声,也道破了张残的疑虑:“阴阳真气!”
张残终于恍然大悟,天下也只有阴阳真气,能够发挥出如此奇效。
据说阴阳真气大成之时,可借力打力,使得自身完全处于不败的无敌。名动整个世界的阴阳仙师,创出了这样令鬼神皆泣的神奇武功,也凭此神技,奠定了他几乎整个人类第一的地位,并被誉为“大地游仙”级别的高手,由此便可想而知阴阳真气的厉害。
明白虽明白,不过张残依然诧异朴宝英进步之神速,记得数月前一别,她的阴阳真气还没有到此神乎其神的境界。
唉,真羡慕那些天资过人的武学之士,他们每一天的突飞猛进,都是普通人需要花费数月甚至数年的血汗。
上天真的好不公平。
第229章()
朴宝英真气所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光异彩。兼且白裙轻扬,手持碧绿玉箫,色彩鲜明,分外给人一种不容亵渎的超然气质。
而刚才那阴阳真气的鬼神莫测,登时令段氏三杰失去了继续战下去的打算,只是异口同声道:“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张残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有阴阳真气护身,段氏三杰根本拿朴宝英没有任何办法。然而他们却还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彻底惹怒了朴宝英,令她赶尽杀绝吗?
意外的是,朴宝英只是微笑道:“前辈慢走。”
“女娃娃这么漂亮,难怪这么懂事。”三人异口同声赞了一句后,径自同时飞出窗外。
而他们无论是提足运气的时机,还是在翻出窗户时身体的轨迹和高度速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异,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伴随两个镜子中的影像那样,进退一致,给人感觉莫名的诡异。
张残这时却挠了挠头,有些诧异这段氏三杰什么说话水平。漂亮和懂事这两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应该只能用递进的关联句来道出吧?
朴宝英还以为张残在纳闷自己为何放过段氏三杰,竟然很好心地解释道:“这三兄弟联手之威非同小可,单单一人对上,可以说是有败无胜。若我们三人联手,既比不得他们的默契,又会因为武功心法的差异可能导致你我之间彼此消耗对立,从而不能彻底发挥出自身的实力,便更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所以宝英不是不想,却只能任他们离去。”
张残本就没料到朴宝英会解释,听了之后也颇觉有理,便不咸不淡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金倩倒是一个潇洒的背手收剑回鞘,瞟了张残一眼,又对着朴宝英娇笑道:“宝英这次收服的奴仆倒是蛮忠心,刚才奋不顾身要冲上去营救宝英,令倩儿倍感意外。”
朴宝英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道:“无欲则刚。反过来讲,若你能助一个人满足他心里最急切的渴求和奢望,便能御使他如狗一样卖命和忠心。”
张残咬了咬牙,想到朴宝英好歹也算为了帮助自己不惜身涉险境,自己受辱,就当是曾经对郜灵萱所做的恶行的一种补偿,因此愣是忍住没有说话。
给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朴宝英见张残没有反抗,便微笑之后走到墙角,伸出玉手左拍右打。忽地地下一阵颤动,张残赫然发现一个地洞出现在了正堂之下。
朴宝英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张残早已按捺不住,顺着地洞的阶梯而下。
阶梯以螺旋状深入地下,张残急不可耐之下,分外觉得阶梯遥远漫长得不是个头。感觉走了好久,血腥味慢慢传入鼻腔。终于,在微弱的烛光下,张残看见了十字架上紧紧被绑住的郜灵萱。她披头散发,昏迷不醒,左臂手腕处,留着令张残触目惊心伤口,。
张残险些鼻子一酸,紧咬着下唇,直至出血张残都察觉不到。当张残颤抖的双手抱着郜灵萱向外走时,她毫无知觉的娇躯,轻弱的不成人形,但是张残却分外觉得那是如此之重,她承载着的,已经甚于张残的整个世界。
踏足实地之后,张残恭恭敬敬地朝着朴宝英和金倩鞠了一躬,张残此刻再没有被朴宝英“玩弄”的怨恨,感激地道:“多谢朴姑娘,多谢金姑娘。”
朴宝英却是摆了摆手,微笑道:“记住,你在宝英这里得到的帮助,将来宝英会以十倍百倍索取。”
张残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任朴姑娘吩咐。”
朴宝英也算好人做到底,为防止碧隐瑶和段氏三杰半路伏击,陪同金倩护送张残回到完颜伤的家里。
一进大院,完颜伤和莫岁寒见了张残怀抱着的郜灵萱,也顾不上说什么话,随着张残一起将郜灵萱安放在床榻之上。
“怎么会这样?”完颜伤铁青着脸问。
张残在细心为郜灵萱擦拭她脸上的血污,顾不得说话,金倩应该确实心直口快,便一五一十的将原本道出。
其中自然有些疑惑,比如说碧隐瑶为何拿郜灵萱威胁张残等等,金倩也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便一笔带过。完颜伤也知道此时绝不是好奇的时候,只是怒道:“张兄这算什么意思?有这样的难处,为何不告诉我?”
张残下唇流着自己咬出来的血,轻轻的擦拭着郜灵萱左腕处的血污,似乎只有以血还血,方能减轻自己的痛苦和对郜灵萱断手的愧疚。然而才轻声说道:“步静是完颜无我欲拉拢的人,张某怕老哥你为了帮助我,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完颜伤自嘲地道:“多谢张兄一语道醒梦中人,使得我得知自己平时表露出来的,是多么急功近利的一张丑恶嘴脸嗬!”
张残从半跪站了起来,转而望向完颜伤,诚恳地说:“看,灵萱变成这个样子,张某真的不想让身边的人,再因张某而受到任何伤害了。”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苦笑道:“原来以为,自己的心很强大,哪知,根本不堪一击。”
完颜伤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说:“再有下次,滚出我家,恕不收留。”
张残叹了一口气,瞥见朝阳余辉,心头沉重得一片澄明,这种情绪,当真怪异之极。或许是他意识到,无论世事多么的打击人,自己都得咬牙坚持前行之故吧!
摸了摸莫岁寒的小脑袋,张残并没有忘记,轻声道:“你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超过一天,我送你出城。”
看着莫岁寒那得遇“亲人”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充满着关切,张残心中一暖,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我会好好的活给那些伤害我的人看的。当然,我也会给他们好看。”
完颜伤拍了拍张残的肩膀:“小心点,小莫的存活,干系太大,我在这里为你看护郜灵萱。”
天知道碧隐瑶和段氏三杰会不会重新折返,所以完颜伤才有如此打算。
然而一旁的朴宝英却微笑道:“我陪你送小莫出城,倩儿留下来陪同完颜兄一起,好有个照应。”
张残明明知道朴宝英对莫岁寒心怀不轨,但是却无法拒绝。就算拒绝,朴宝英暗中跟随的话,自己也根本奈何她不得,于是只能点头。
走出完颜伤的家没多远,张残在莫岁寒的眼中读出了些许信息,问道:“苏修苏帮主,死在朴姑娘手下,对吗?”
朴宝英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莫岁寒稚嫩的俊脸,并不否认:“这孩子生得十分讨人喜欢,宝英真的很想溺爱。但是大势所趋,身不由己之下,宝英终须泯灭本初,做些违心之事。”
张残一时之间没有忍住,质问道:“谁又能迫得朴姑娘不愿意?”
朴宝英只是淡淡地说:“随着一个婴儿的呱呱坠地,他的入世便是身不由己。今后在世间的漫长人生路,也更休想幸免。”
第230章()
“碧隐瑶为什么要拿郜姑娘威胁你?”朴宝英漫不经心地问。
张残没有隐瞒也没有彻底讲明,看似老老实实地交待:“她想要我帮她找到一把钥匙。”
朴宝英脱口而出:“琉璃宝库!”
张残讶然道:“你连琉璃宝库都知道?”
关于琉璃宝库或者琉璃宝典,若非赵擎云告知,张残听都没听过。而朴宝英一个高丽人,却对中原各种隐秘如此耳熟能详,看来高丽人对中原的无所不入的监听,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朴宝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张残,轻声道:“这次算了。下次再敢对宝英有所保留,休怪宝英耳光伺候。”
张残暗怪自己不小心,本来不想将这件事情完整托盘而出,谁知还是一时不禁,露出了马脚。此刻再作狡辩只是徒劳,便点头道:“是。”
朴宝英看见莫岁寒清澈双目中的微微怒火,笑着摸向他的小脑袋:“看,你张大哥多听话。”
莫岁寒有规律的脚步随之一慢,刚好避过了朴宝英的手。张残按在了莫岁寒的肩膀上,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平心静气,不要被朴宝英轻易激怒。
朴宝英似乎没看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玉箫在手,长发飘飘,像是一个擅长歌舞的大家闺秀一样,忽地转过头,她淡淡地说:“宝英对琉璃宝库产生了兴趣。”
张残答道:“可是这把钥匙,现在在宫照玉的手上。”
朴宝英微笑:“班鹿说过,你的精神力异能,还有很大的挖掘和开发的潜力。倘若你努力,或许轻而易举就能探得那把钥匙的下落。”
班鹿便是那个起魂派的传人。
张残却并不否认这个事实,倒不是因为他相信班鹿的眼光,而是因为他相信江秋。
“那宫照玉怎么办?”
朴宝英微笑道:“杀了不得了。”
宫照玉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张残,张残本就对她起了杀心,不过自知不能奈何她罢了。现在听了朴宝英的话,一颗心旋即又活络了起来。因为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张残都有非杀她不可的理由。比如说现在,若不是宫照玉先把那个钥匙拿走,那么在碧隐瑶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能及时将它交到碧隐瑶的手上,那么郜灵萱此刻就不会有断肢的惨状。
当然,其实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张残毕竟是凡人,在遇到解不开的结时,迁怒他人以缓解自身的窝囊情绪,也是情理之中。
转眼间来到城外,茂盛的大树枝干上新发不久的绿芽,展现出一片盎然的生机。辞旧迎新,上个秋季的落叶,此刻化为春泥更护花。这种生命延续的景象,虽平常却不平庸,而且这种景象最好不要细细推敲。因为当你细心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会震骇于这种壮丽,久久不能自拔,甚至生出“对生命的态度,人不如植被”的挫败感。
莫岁寒的衣衫并不凌乱,但是张残还是忍不住为他整了整,甚至是故意弄乱之后,又给他平整了一下。然后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