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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颗的泪水落下,滴在女子染血的美丽面颊,但她已不能再睁开眼睛,再不能对着他笑靥如花、嬉笑怒骂。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掩面而泣,哽咽道:“没想到,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狠心,竟对若华下此毒手。若来日教我知道是谁做下此事的,我定要让那人千百倍奉还不可!”
站在瑶姬身畔的妙凝听见此话不由颤抖了一下,小心赔笑道:“公主殿下切莫要伤心了,想来若华公主在天之灵,断不会希望看见诸位亲友姐妹为她难过。”
“住口!谁许你这般诅咒若华的,她还没死,她不会死的!”北冥口中爆出惊雷般的怒吼,龇牙裂目,眸光凶狠得仿佛恨不能将人杀死般。
妙凝面色愈白,袖下的手暗自握紧,心底愈发燃起对若华的怨恨与嫉妒。若是自家玄女便也罢了,可凭什么是她?她究竟有何德何能,竟能让素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北冥仙君对她如此关怀紧张?
可心底再恨,面上却不能露出一丝异色来,妙凝勉强挤出几滴眼泪,怯怯道:“是,妙凝知错,还请仙君息怒。”
倒是瑶姬看得不忍,一面拍了拍妙凝的肩膀以示安抚,一面劝道:“北冥,发生这样的不幸,谁心里都很难过,可此事原不能怪妙凝。若非她及时撞见来报,只怕咱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不提这话还好,一说起这个,北冥立时想起了此事的关键点或许就在妙凝身上。
他的目光阴沉如一弯深不见底的寒潭,猛的射向躲在瑶姬身后的女子,冷声问:“你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那么当时你可曾发现是谁对若华下手的?又或者,现场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被他这么一看,妙凝几乎忍不住想逃离,只得紧紧攥紧手心,拼命压制住心底的惊慌,跪下颤声答:“奴婢当时看见若华公主遇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留意到什么细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此消息告知给上人们,至于旁的东西,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为何,虽则妙凝的话听上去并无不妥,但北冥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他蹙眉问:“本君只是问你可曾见过什么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你怎的一口就咬定了自己什么都不知情?妙凝,你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什么内情,却有意隐瞒着我们吧?”
妙凝瑟瑟发抖,眸底含泪,苍白的容颜看上去很是楚楚,“仙君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怀疑此事与妙凝有关么?且不说若华公主一向待妙凝很好,便是看在她和我家玄女情同姐妹的份上,妙凝也断断也不敢对她有丝毫加害之心的呀。只是仙君这样疑心我,实在是让妙凝寒心。”
北冥抿唇连连冷笑:“你们一个个的说自己伤心寒心,可谁又能真的明白若华遇害前的无助彷徨?若我没有中途扔下她,始终陪伴在她左右,想来那歹人也未必能有机会下手。此事说来也实在怪我!”
说罢,他抬手狠狠砸向坚硬的地面,将手弄得鲜血淋漓。
“仙君!”妙凝惊呼一声,连忙扑上前去握住他受伤的手,一面将袖中抽出锦帕和药膏欲为他上药,却被北冥给冷冷推开,“本君没事,无须你担心。”
妙凝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仙君这是将若华公主的死迁怒到妙凝身上了么?可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需要承受仙君的怒火?难道,就因为死的人是若华公主而不是我么?仙君心中,可是这样想的?”
北冥仿佛没听见她的文化,只是抱起声息全无的女子,起身缓缓向前走,竟连一句回答也吝啬。
妙凝气煞了脸,眼眶渐渐红透,便有一串串泪珠坠落。她哭得极厉害,却一丝声音也没有,目光红透地看着男子背脊僵直的背影,忽然便拔足追了上去。她伸手挡在北冥面前,哽声道:“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我要你回答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这般不公平地迁怒到我身上?”
北冥目不斜视,只是冷声道:“让开。”
妙凝眼中的泪落得更凶了,几乎酸楚得说不出话来:“仙君,你不能这般对我。”
北冥眸色顿沉,仿佛利刃般剜过妙凝的面颊,加重语气道:“本君再说一次,让开。再不识趣,休怪本君对你不客气。”
妙凝站在那里,死活也不肯走,哭得一抽一抽的,不胜柔弱。
倒是瑶姬看着颇为不忍,忙上前去拉开了她,轻声安慰两句:“妙凝,北冥仙君的性子,你一向也是知道的。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不大懂得体贴别人的感受,你是个聪明人,何苦在这个时候和他较劲?他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仔细一会儿真伤着了你,倒不好跟辛夷交代。”
妙凝何曾听进去她的劝告,她的目光从始至终只是追随着男子清冷的背影,目送着他渐行渐远,再忍不住痛哭失声。
如此大的反应,倒教瑶姬有些措手不及,她心底暗自纳罕:妙凝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竟这般情绪失控?浑然没了素日的稳重。
而另一面,北冥抱着已然死去的若华,竟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一步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般难受。
一面走,他一面自欺欺人地望向怀中的女子,盼望她能奇迹般地睁开眼睛,嬉笑着告诉自己眼前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玩笑。倘若这只是她的一场捉弄,则他虽然懊恼也必定不会与她计较。若非到了阴阳相隔的这一刻,他亦不会发现,原来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能比她活着更重要的了。
“若华,若华你活过来。若你肯醒来,则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答应你。真的,只要你能活着,什么我都给你。”
清冷的一滴泪,落在女子秀美而苍白的面颊,似极了她平日低眉含笑的样子。
他忽然记起自己和她最后的那场对话,倘若那时他能预知此刻的生离死别,则那一会儿她苦苦追问时,自己必定不会那么狠心,宁可许她一场镜花水月,也远胜过现在的含恨而终。
第229章 举行冥婚()
北冥抱着若华回去的路上,恰遇见了王母闻讯匆匆而来的玉辇,她显然已从报信的仙婢处获知了若华遇害的消息。但没亲眼所见之前,心中总是不肯相信的,直到这一刻,她见着了在北冥怀中宛如睡着的少女。
“若华”
一声微含哽咽的呼唤,王母扶着玉奴的手颤巍巍走来,伸手缓缓抚上女子早已变得冰凉的面庞,眼角泪光莹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究竟是谁对若华下此毒手!此人心肠之歹毒,由此可见一斑!”
北冥彷佛看戏般睨着她的满脸悲色,轻声问:“王母果真不知道是谁害了若华么?我总以为,王母该知道些什么的。”
王母神色数变,显然是听懂了他话外之意,难掩怒色问:“北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此事是本座所为?”
北冥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迎上这位玉山至尊的目光,声如寒冰:“北冥不敢擅自怀疑任何人,但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若华乃是全身经脉尽断,受尽折磨而死,倘若不是下手之人对她恨之入骨,又怎会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子?这些年来,若华一直活得低调而淡泊,不可能与任何人结怨。而她偏偏又是在玉山出的事,以玉山门禁之森严,断不可能有外人能来去自如杀人,由此可见行凶者多半潜伏在玉山之中。再联想到不久前她曾极力反对王母的计划,不惜当面与您起冲突,一时倒闹得极为不快。如此种种,实在不能不令人疑心。又或者,王母能给北冥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此种种,经他一说,就连王母亦觉得难以撇清干系。但此事又的确不是她所为,一时之间,这位玉山之主真是又急又怒,指着面前的男子气得愣是说不出话来。
她定定望了北冥半晌,最后只冷冷吐出一句:“无论你是信还是不信,本座都只有一个回答:此事并非本座所为。若华的事,本座亦很难过,事后亦会设法为她讨回公道。如今,还烦你先将人交给本座,也好让本座能给北海龙宫一个交代。”
说完,她使了一个眼光给身后的玉奴,示意她领着人上前将若华从北冥手中接过。谁知就连这样的要求都被北冥给拒绝了,他直接道:“我不会将若华交给任何人!”
先前看在若华的份上,王母一直对北冥再三忍让,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发作起来:“北冥,你别太得寸进尺了。若华是北海龙宫的人,亦是本座故交托付的孩子,如今她已身故,于情于理你都该将人交给本座来处置。如今你百般推诿为难,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北冥勾唇绽出一丝冷笑,缓缓道:“看来王母忘性极大,竟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就在日前,北冥曾求您给我和若华赐婚,而当时王母您老人家亦点头应允了。既有了尊长的做媒,我和若华又是两情相悦,那么这桩婚约便是作数的。有道是出嫁从夫,即便是死了,她也该葬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回北海龙宫。”
王母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北冥竟还肯将那桩婚约作数,她怔怔问:“赐婚一事的确不假,但眼下若华人已故去,你们又要如何履行婚约呢?”
北冥低头,素来幽冷的黑眸中难得现出一丝柔情来,他温柔而郑重道:“从来江湖儿女不羁小节,又何必在乎阴阳相隔?我既已聘下了若华,则无论生死,这一生她都将是我的妻子。眼下她虽去了,可她尚有心愿未了。而我,虽不能令她死而复生,但一场隆重的婚礼却还是给得起她的。”
王母显然是听明白了北冥话中的含义,她睁大了眼眸,彷佛不敢置信般问:“你,你的意思难道是想举行冥婚?”
北冥含笑点头:“不错,我就是要为若华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冥婚。且不是择日,就是现在,趁着她魂魄尚未走远,趁着她尚有感知,我要许她一场倾世婚礼。所有她生前想要的未完的心愿,我都将为她一一达成。”
男子的侧颜清冷依旧,但微微勾起的嘴角却盛满了温暖与柔情,头一次王母觉着在天界竟也是有真心相待的感情的。
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权衡利弊,只是单纯的想给对方所有的一切。
虽然,这样的领悟来得太晚,但总算还是来了。若华这一生的等待与痴心,并没有白费。
王母眼眶微微湿润,想也不想地答:“好,那么本座便做你们两个的主婚人。你们这一世的夫妻情分,也算是有了一个见证。”
北冥的目光缓缓移到王母脸上,第一次觉得,那个杀害若华的人或许真的不是她。他沉默了片刻,而后淡淡点头:“如此,我便代若华多谢王母了。若华一直很是尊敬您老人家,若有您亲自为我们主婚,想来她在九泉之下亦可稍感安慰了。”
这般伤感的话,听得王母心头一阵酸楚,竟再也不忍心看这对生死相隔的恋人一眼。
为着事情紧急,婚礼筹办得很是仓促,除了王母这位主婚人外,便只有极少数的几位宾客。
或许是出于愧疚,王母和天帝暂时延缓了之前的计划,将辛夷也一并请来了。有了天帝的九转回心丹及强大充沛的灵气襄助,辛夷的身子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也不复见先前的病弱无力。
婚礼开始前,她在瑶姬的搀扶下来到布置得十分喜庆的新房来看望若华。从踏进新房的那一瞬开始,她整个人便因了极度的悲伤而颤抖不止,在看见静卧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时,她快步上前扑倒在床前,一瞬间便哭得声咽气哽。
她的手颤巍巍地抚上女子冰冷无一丝温度的苍白面颊,失声痛哭道:“若华,若华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啊,不要和姐姐开玩笑了好么?我不信,我绝不相信你会这样狠心地撒手离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的么?若华你怎能对我食言?若华,好妹妹,你回答我一声啊,就回答一声就好。不要这样躺着,不要啊”
第230章 冰心如言()
一遍又一遍的嘶声哭喊,即便是好好的一个人也会受不住,更何况是大病初愈的辛夷。
听她哭得这样肝肠寸断,瑶姬亦忍不住泪水涟涟,一面蹲下身子温言劝道:“辛夷,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今儿个是若华的好日子,咱们作为她的好姐妹,可不能给她添晦气不是么?便有什么话,也等日后再说,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
“晦气?有什么可忌讳的,我相信若华不会在乎这些!如今我只知道我的好妹妹死了,被人给害死了,而我们至今仍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瑶姬你难道没听见若华在天上看着我们在说:辛夷姐姐,瑶姬姐姐,我死得好惨啊,为我报仇,为我报仇啊。瑶姬,你听见了么?若华她在含冤,她在求我们为她报仇雪恨。我的若华,她她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那般森然的话语,经由她的口说出,竟彷如若华在世般惟妙惟肖。莫说站在屋内的妙凝听得毛骨悚然,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吹在耳后,就连瑶姬亦觉得有些森然可怖。
她下意识朝屋内四处看了看,随后柔声劝慰道:“是,若华是我们的好姐妹,她的仇我们自然是要报的。只是眼下你身子刚好,经不起这样的大悲大怒,还需稍稍克制些才是。倘若连你也倒下了,却要让谁来替若华伸冤做主,谁来替她报仇呢?”
经了瑶姬好一阵劝慰,辛夷才好歹是止住了泪水,但脸上的悲伤之色却不曾稍减。
而她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对凶手的恨之入骨,亦令妙凝觉得心惊胆战。她实在是不敢想,倘若有朝一日玄女知道了若华公主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会怎样地对待自己。尤其待在这个弥漫着悲伤与阴森气息的新房,妙凝就更是心惊胆战。她不觉悄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扶着胸口大口喘气。
耳畔不时传来一些萧瑟的风声,更是勾起了妙凝心底的恐惧,她警惕地望一望左右,竟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尤其脑海里只要稍稍深想着事情败露那一日的情形,妙凝便觉得不寒而栗。
就在她兀自出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不由猛的转身跳了起来,仿佛受了好大的惊吓般尖声道:“是谁?”
定睛一看,却是一向与自己交好的卷碧。卷碧满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疑惑道:“妙凝,你这是怎么了,反应这么大?大冷天的,你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脸色亦不大好看。你是病了么?”
说罢,卷碧便掏出帕子给她擦去满头的汗水,言语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心。
妙凝勉强地挤出笑颜,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方才在屋内待得有些心烦意乱,便想着出来透透气。”
屋内弥漫着的凄切哀伤,即便站在屋外仍能感知到。
想着惨死的若华,卷碧亦不觉红了眼眶,低叹道:“若华公主说来也是可怜,她那样善良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却会遭遇这样的不幸?只是妙凝,当时你折回去找紫霄仙君时,可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其实,我心中总是有些怀疑的。”
“你难道怀疑是我做的不成?”即便极力压低了声音,但也仍旧能听出妙凝语气中的尖锐之意。
卷碧颇为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我姐妹多年,我又怎么会怀疑是你呢?再者,你也并没有伤害若华公主的动机不是么?可是妙凝,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妙凝满脸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