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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君肯将此温柔赠予,这一生她便再无所求了。但即便是如此渺小的一个心愿,于她却也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了。
身份之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更何况她和北冥仙君之间相隔的,何止是身份,更有自家主子和用情至深的若华公主。而她唯一能拥有的幸福,不过是借着他赠予别的女子的外衣,感受一丝他曾有的温柔与气息。
一声长叹后,妙凝抱紧怀中的衣物,快步往浣衣房的方向走去。
谁知就在拐角处,忽然有人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妙凝吃了一惊,抬头正要呼斥,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庞时惊得跪下道:“奴婢该死,竟不知是王母驾临,险些冲撞了凤驾,还请王母责罚。”
王母今日来得悄无声息,身边竟只带了两个随身的仙婢,她很是和蔼地虚扶了妙凝一把,含笑道:“无妨,是本座出现得突然,可曾吓着你?”
妙凝惶恐地摇头,“奴婢没事,多谢王母关心。”
王母轻声一笑,忽然问:“看上去,你好似很怕本座?”
妙凝默默退到一侧,老实道:“是,奴婢害怕。”
“哦,玉山之中畏惧本座者不在少数,却少有人如你这般大胆,敢当面说出来。本座却很纳罕,你一向稳重仔细,此番何以语出惊人?”
妙凝抬起头来,眸光清澈而冷静:“如王母这般运筹帷幄的智者,心中又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呢?您老人家不过是在考奴婢罢了。今日傍晚在辛夷坞发生的事,奴婢与您皆心知肚明,虽则若华公主平安回来了,但事情想必并未结束吧。而这个,想来便是王母您深夜莅临此处的原因吧。您之所以选择找上我,想来并非只是偶遇,而是特意而来。看在玄女的面上,您不能为难若华公主,但想必却有非为难她不可的理由。如此一来,您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找上一个可为您暗中办事的人。而那个人,想来就是奴婢了吧。以奴婢一介卑微之身,要周旋在您和玄女中间,心中又如何能不恐惧呢?”
王母不由轻声而笑,黑夜中她的眸子幽深如墨,沉沉道:“妙凝,你竟是这样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子,本座素日可是小瞧你了呢。只是本座即便有事要来差遣你,便值得你这般惶恐么?还是在你心中,只奉辛夷为主子,压根没将本座这个王母放在眼底呢?”
妙凝惶然答:“王母乃是玉山之主,是九天诸女神之首,奴婢又怎敢藐视您老人家的威仪?只是如王母所知,妙凝深受玄女大恩,此生曾立誓至死效忠玄女。今夜王母意欲为难玄女在意之人,此事请恕妙凝万万不能从命。妙凝还有事在身,不能多陪,还请王母见谅。”
“北冥。”
清越的一声,一时间竟让妙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王母含笑望向怔怔转首的女子,低沉的嗓音中蕴着无尽的蛊惑:“倘若,本座能成全你的那一点子痴心呢?你须清楚,这世间的事,甚少有本座做不到的。而你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于本座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真的打算,要为了一个若华而放弃自己的幸福?说到底,这世上于你有再造深恩的人是辛夷,可不是若华那个妮子。何去何从,本座盼你还要想清楚才是。好了,夜色已深,本座亦不欲多留。倘若你想清楚了,明日到瑶光殿来见本座罢。”
说罢,王母已步入仙婢撑起的伞下,迅速隐入雨幕。
妙凝立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怔怔望着王母离去的方向,一时竟分不明方才的那一场对话是梦是真。但毫无疑问,方才王母的那一番许诺打动了她。
在以为爱情最无望的时刻,忽然有人给你送来了一丝阳光,由不得你不心动。
莫说是嫁给北冥做侍妾了,便是只能每日陪伴在他身侧,妙凝都已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毕竟王母说得没错,于她有再造深恩的人是辛夷,可不是若华呢。
外间发生的这一切,辛夷等人在殿内却是一无所知的。因着怕若华冷的缘故,殿内炭火烧得极旺,暖洋洋一片,浑然不像是在冬日里。
仙婢们鱼贯而入,合力将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抬进来,放到屏风后。又将一桶桶热水倒入木桶内,再将今日晨间新摘的花瓣洒下备好放在一侧。待做完这些后,她们才拿着东西出来道:“禀玄女,花瓣和热水都已备好,若华公主可以准备沐浴了。”
辛夷点头,扬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一面转向身侧的女子心疼道:“淋了雨,又穿了半日的湿衣衫,眼下可不是要冻坏了么?听话,赶紧去热水里泡一泡驱驱寒罢。”
若华不敢有异议,顺从地转身去了。
见她温顺地去了,辛夷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转首蹙眉问卷碧:“咦,怎么妙凝去了这样久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见她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困倦之色,卷碧忙体贴地扶了她坐下,又取了薄荷膏抹在额角,为她轻轻推揉起来。
卷碧心疼道:“玄女也太为旁人操心了,前一阵是操心瑶华公主,今日又为若华公主担心了半日,此刻又来操心妙凝。您晓得对旁人好,怎不知道要心疼心疼自己呢?您自个儿可也吐了血才醒呢,难道就不该少思虑,多加保养自身么?”
辛夷闭目小憩,嘴角衔着幸福的微笑,拍了拍身侧女子的手道:“好了好了,你才多大年纪,便跟个老妈子般成天爱念叨了。听你的,都听你的成么?待忙完这一阵,我再也不为旁人操心了,只一心养好身子,早日恢复从前的好精神,如此你可满意了么?”
卷碧又埋怨了几句,但终究还是心疼她多一些,手下愈发柔缓了力道为她按摩周身。待若华沐浴出来时,辛夷竟累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212章 护你无恙()
若华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压低声音问:“辛夷姐姐几时睡着的,怎不扶她到床上歇息呢?”
卷碧无奈地笑道:“谁说不曾劝她来着?只是我家玄女死心眼,说什么非要等着公主沐浴梳洗完再一起入内殿歇息。谁曾想她这一日精神弱,竟连这一刻也等不得了。”
若华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内疚,遂和卷碧合计着,两个人一起半扶半抱地将女子往殿内送去。饶是她二人尽量轻手轻脚,仍不能避免惊醒了女子。
辛夷刚被放到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带着浓重的睡意道:“唔,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睡着了,真是不中用。”
若华为她拉好被子盖上,柔声安抚道:“什么不中用,夜深了,可不是该睡觉了么?快睡吧,担心了一整夜,姐姐都熬坏了。”
就在她欲起身离开时,睡眼惺忪的女子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半是央求半是撒娇道:“若华,我一个人睡觉害怕,你陪我罢。”
这样的要求,听得人啼笑皆非。
若华扬眉道:“姐姐可不是睡迷糊了么,竟连这样的孩子气话也说出来了。这里是姐姐的居所,若华怎好与姐姐同榻而眠?若教外人知道了,又该说我尊卑不分,不知要招来多少非议呢。”
辛夷慵懒道:“那便不教外人知道不就行了么?左右此处的都是自己人,谁敢将此事捅出去!好了,你个坏丫头,我可困死了。别磨了,快上来。”
卷碧不知何时早已放下殿内的帷幕,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在辛夷的催促下,若华无法,只好脱去鞋袜爬上床去,在她身边躺下。
“好好好,依你的意思成不成?只是有一样你须得听我的,要马上乖乖睡觉。”
辛夷轻声一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倒没有再做别的要求。
可若华躺在那里,却只觉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一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翩翩与素锦的落网收押;辛夷身世之谜的揭晓,还有她和北冥错综复杂的感情。
一幕一幕在她心头飞掠而过,一时之间思绪翻涌,心乱如麻。
静寂中,忽然听见身边传来极低的一声:“若华,你睡着了么?”
若华冷不防吃了一惊,侧头问:“姐姐还没睡下?”
辛夷淡淡而笑:“是啊,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虽则谣言背后的人抓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心底隐隐浮着一丝不安,无端的就是睡不着。”
正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想到今日在瑶光殿外无意听见的那个真相,再看着身畔女子懵然未知的纯真,若华心中不觉更是难过。她的手轻轻伸过去握住女子微凉的指尖,郑重道:“姐姐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若华总会陪着你一起。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了你,若华也会始终坚定地站在你这边。是以姐姐,无论以后遇到怎样的困境,都请你不要放弃希望,一定要坚强。”
这番莫名的话却让辛夷听得感动不已,她同样握紧了女子的手心,啼笑皆非道:“傻丫头,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来了?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清楚的。再者,我能遇到什么困境呢?有师尊在,有紫霄在,还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好姐妹陪着我,谁也害不着我的不是么?”
倘若,有朝一日便是这些你视若亲友的人要害你呢?
若华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将这句话给问出口。
而若华的沉默,并未被辛夷所察觉,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若华,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一问你。谁知半途师尊忽然派人来带走你,倒耽搁了许久。”
若华便问:“嗯,不知是件什么事,姐姐请问。”
辛夷顿了顿,紧紧握住她的手,才缓缓问出口:“我依稀记得,在我苏醒前,你似乎伏在我床头在哭?看上去很是伤心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华?让你惶恐无措的那个人,是师尊么?”
若华大惊失色,连忙转过脸去,以掩饰心中的惊骇,“没,没什么事情呀。即便是今日傍晚王母传召我过去,也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姐姐千万别多心。”
“哦,果真是我多心了么,还是你有所隐瞒?今日之事说是虚惊一场,那么到底还是惊着了吧。若华,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对着我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这个姐姐么?”
若华转过脸来,眼底隐隐噙着泪光,哽咽道:“姐姐说这样的话,便是存心要打妹妹的脸了。这世间若论待若华真心,莫过于姐姐,我便是信不过任何人,也断断不肯怀疑姐姐的。只是有些事牵涉太深,我不愿使姐姐徒增烦恼罢了。姐姐安心,若华没事了。”
辛夷眼中含了一丝嗔怪道:“傻丫头,你我姐妹之间,还怕什么牵累不牵累的么?再者,你以为你不开心,我这个做姐姐的看见了便能开怀?只是,如今果真无事了么?师尊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为难你?”
若华情知今日倘若自己不坦白,想必辛夷心中始终留着一个疙瘩,遂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想来姐姐也知道,今日翩翩和素锦之事对若华打击颇大。虽则她们是作茧自缚,可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姐妹,若华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有难而无动于衷?是以若华再三到王母面前恳求她稍加宽恕,或许是若华太过心急,言语间触怒了王母她老人家。再加上姐姐身子一向不好,王母许是担心我留在姐姐身边会影响你的心情,遂想着将我要过去一阵。而我深知姐姐对翩翩二人所行之事极为愤怒,若我向你求情,必定会使你心中为难,是以一直隐忍不肯说出此事。整件事的由来,便是这样的了。”
听完她的话,辛夷如释重负:“事情,果真只是这样的么?”
若华给了她肯定的眼神与回答:“是啊,事情就是如此,再无其他。”
辛夷注视她许久,见她目光明澈坚定,并无躲闪,这才缓缓放下心来,展颜笑道:“傻丫头,倘若是这样,你只管直接求我就是了,何苦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虽然我很是气恼翩翩和素锦,但却也不是非置她二人于死地不可的啊。你放心,此事我自会在师尊和天帝面前代为求情一二的。”
翩翩的事,虽然只是若华一时遮掩的借口,但心中到底不是不牵挂的。眼下听见辛夷的保证,她不禁喜上眉梢:“真的么?那若华在此代翩翩和素锦谢过姐姐手下留情之恩了。”
辛夷亦不禁笑起来,“傻丫头。”
若华不由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流泪,声音温暖而坚定:“姐姐,你这般善良宽容,上天一定会厚待你的。假若老天无眼,则若华拼了性命也要护得姐姐无恙。”
此时辛夷听来不过莞尔一笑,只当她是孩子天性,可在她知晓真相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是泪流满面的满心苍凉。
第213章 元魔出世()
第二日玉山与太极金殿外聚集了许多来自四海八荒的仙者,所有的人都是听闻了昨日瑶姬寿宴上发生的事,特地前来查看个究竟的。
没有人真正关心翩翩的生死,也没有人关心辛夷的安危,他们在乎的不过是如何靠着这些上人们的花边轶事来满足自己茶余饭后的好奇窥探心。
所谓的仙者,其实并不比凡人品格高洁多少,有时反而愈显不堪。
然而世事的翻覆,有时发展往往也超乎了世人的想象。
王母原本是预备一大早带着翩翩和素锦二人上九霄云宫论罪的,谁知大半夜就被天帝的密语传音给惊醒,当下便带人匆匆赶到了太极金殿。而她来到后不久,天界的各大元君、神将亦陆续到来。
王母坐下第一句问的就是:“天帝,究竟出了什么事?”
作为天界跺跺脚便能让天地抖三抖的尊神,实则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多,只在有突发的紧急变故时联系彼此。
而是夜,王母入梦时收到的不过是天帝寥寥数语:元魔出世,天界不日将大乱。
短短一句,却已透露出了许多未尽的信息,由不得王母不着急。
蟠龙鎏金御座上,天帝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莫测,他阴沉道:“昨日魔界有人趁着四海八荒的仙者大多离开洞府前往玉山赴宴,又抓住了寒食日的时机,竟合力一举破开了万恶之渊的封印,眼下已然进入深渊之下营救魔帝了。想来,魔帝重见天日不过就是旦夕间的事情了。”
王母瞠目道:“什么?居然有这等事,可知是何人所为?”
天帝眉目阴沉,冷冷道:“除了魔帝的那一位好儿子,还能是谁有此动机与能耐?”
王母静默一瞬,再次抬首间眉目间凝结冰霜,轻缓道:“凭着凤歌的本事,如何能有破除当年你我二人合力设下的封印之力?而天帝曾密语传音本座,说是元魔出世,难道说那凤歌便是即将出世的元魔?”
天帝的墨瞳中有一簇幽深的火焰跳跃着,不禁怒而拍案道:“朕自诩阅人无数,谁知却偏偏在这厮的身上看走了眼。若一早知道他是那即将出世的元魔,朕早已将其解决,又怎会有今日之患!”
这话说得隐晦,但在场诸仙都听得出来,天帝言语之中暗藏责怪王母之意。
天界无人不知,当年王母弟子九天玄女与那位魔界少主的惊世爱恋。而王母更是为了爱徒,屡屡对那魔界少主手下留情,并迫使天帝未伤其性命。可一念之差,却也酿成了今日之隐患。
王母的玉颜似有一瞬的不自在,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
倒是重华站出来道:“天帝,重华私以为,如今事情既已发生,再追究以往的陈年旧事并无大多大意义。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早想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