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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目光微斜看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哦,是么?可我怎生看,都觉得此事像是你为了和北冥较劲才故意为之。我是真有些好奇了,北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能这般不遗余力地和他作对!”
重华眼皮子一跳,随即大咧咧地摆手笑道:“嘁,都说了几百遍,我和那冰块脸之间没有过节,偏偏你就是不信。懒得和你说了,我找王母去。”
说罢,潇洒地挥挥手,就往瑶光殿的方向去了。
独留紫霄一个人在原地嘀咕:“咦,难道真是我猜错了?”
站着想了一会儿,他终究没能理出个头绪来,索性抛开道:“罢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就留给他们几个纠结好了。眼下我还是到辛夷坞去见一见我的傻丫头罢。”
这样说着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女子浅笑嫣然的模样,妍丽无双,清美动人。唇边的笑意尚未蔓延,下一瞬,画面却转成了她护着那个面容邪魅的男子决然而去的情景。紫霄心口一痛,下意识捂住胸口,眼中神色似喜似忧,最终不过一声叹气。
重华一向雷厉风行,竟真的就到瑶光殿来求见王母了。
“重华给王母请安,许久不见,王母越发美艳动人了。”
能这般放肆调侃王母的,天界之中,除了风流不羁的重华,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殿内忽然响起年轻女子的笑声,重华一怔,抬起头时却看见了一张出乎意料的脸,他不由蹙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素日的那些个嫌隙,王母虽不是了如指掌,但亦是略知一二的,她安抚地拍了拍若华的手背,轻声道:“若华是辛夷请来玉山的客人,亦是本座极喜爱的后辈,重华你可不能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这般明显袒护的话已然很好说明了王母的态度,也撇清了若华的嫌隙。
重华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但也明白眼下这位北海龙宫的四公主是深得王母和辛夷信赖之人,遂放下心中的戒备,漫不经心笑道:“瞧王母这话说的,彷佛我要吃人一般。放眼四海八荒,哪个不知道我重华是最怜香惜玉的?尤其如若华公主这般的清秀佳人,我就更加喜欢了。”
王母绷不住笑了,“你且听听,他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威风凛凛的仙君,倒像是下界哪家的风流公子。成日的没个正形,合该给他娶个厉害的妻房管管他才是。”
若华不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抿唇轻笑,倒是个十足的乖巧人。
王母接过仙婢递来的茶轻吹片刻,含笑问:“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今儿个来找本座所为何事?”
重华亦不客气,大刺刺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母。是这样的,重华应辛夷之邀前来玉山,近日只怕要在贵宝地叨扰数日。倘若王母尚未安排好我的住处的话,重华斗胆要求入住扶风阁。”
“扶风阁?”王母眼中带着明显的疑惑,望了他片刻,才缓缓道:“倘若本座没记错的话,扶风阁与瑶姬的听雨阁相距甚近,重华你忽然提此要求,该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重华满不在乎一笑,淡然相望问:“既然王母如此问,那便当重华是别有用心好了。却不知王母是否肯忍痛割爱,将扶风阁这样的风水宝地指给重华暂住数月?”
王母低头慢条斯理喝茶,彷佛并不急着给他答案,待一茶盏喝罢,她方抬头道:“重华,并非本座不肯成全你,只是不巧得很,扶风阁,本座原是打算留给另一个人的。而此事本座亦曾对那人提起过,眼下倘若突然间反悔,本座只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而你,难道非扶风阁不住么?”
不消多说,重华亦能猜到那个人是谁,除了北冥,不做第二人想。原本入住扶风阁不过是他一时起意,即便王母不肯答应,他也不会太过在意。但不知为何,眼下知道扶风阁原本是留给北冥的,他心中却忽然燃起了极强的欲望,竟非此地不肯住了。
重华抬首,含笑一字字道:“虽不知道王母原本打算将扶风阁给谁,但很抱歉,重华除扶风阁外不做第二想。倘若王母肯给重华几分薄面,还请成全了重华的一点要求。”
“这个,这个嘛”王母似乎极为难,蹙眉想了想,竟不敢立时答应他。
而这个无疑进一步刺激了重华的好胜心,他不由躬身道:“求王母成全重华。”
许久他才听见了王母无奈的声音:“既然重华你执意要住扶风阁,那好罢,本座答应了你就是。”
“多谢王母。”
待见重华心满意足而去,若华方忍不住问道:“王母,若华有一事不明,您之前并未打算将扶风阁给旁人入住啊。方才却为何要欺骗重华仙君呢?”
第163章 长跪不走()
王母笑得睿智而从容,沉缓道:“傻孩子,欲擒故纵的道理你难道没听说过么?有时候,哪怕仙人也不见得比凡人活得通透多少,甚至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那些旁人强加于自身的东西,我们会抗拒至深。却对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趋之若鹜,眼下本座要利用的,正是重华的争强好胜心。或许,他与北冥的较量,会成为瑶姬得偿心愿唯一的希望。终究于一个女子而言,得到了人容易,想得到男子的心却是太难太难了。”
一声长叹,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复杂情愫。
若华恍然大悟,点头道:“如此一来,即便重华仙君日后得知真相,亦不能过于苛责咱们。毕竟一开始,是他的好胜心促使了他走入局中,而并非是我们强行逼迫他的。这样,即便他知晓真相后气恼不甘,也不会过度迁怒于瑶姬姐姐了,对么?”
对于若华的聪慧,王母无疑是极赞许的,她微笑点头道:“能明白本座的良苦用心,可见你的确是一个极聪慧的孩子。”
若华红着脸福身道:“王母谬赞了,若华不敢当。”
王母伸手拉她起来,和蔼道:“本座从来不随便夸人,但既夸了你,就是真的觉得你好。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本座依稀记得你和辛夷年纪相仿,想来也到了许亲的年龄了呢。”
不知为何,当王母问这话时,若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男子冷若冰山的容颜,心头漾出温柔的情愫。
她怔了许久,半天不作声,倒引起了王母的怀疑:“咦,好好的怎么发起呆来了?难道说,你已有了心上人不成?”
若华如梦初醒,娇羞地低头看着鞋尖道:“哪有的事,若华年纪尚小,可还没想过嫁人的事呢。再者,姻缘一事关于女子一生的幸福,不能马虎,倒不急于一时。再者,两情相悦,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这最后一句,她说得极为感慨,倒像是看开了尘世爱恨般惆怅万千,不由惹来王母轻笑。
“你这孩子,才夸完你聪慧,眼下可不是就钻牛角尖了么?咱们修仙的姻缘原不同于旁人,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痴儿说梦罢了。于仙界的女子而言,门当户对,相敬如宾,便是极好的结局了。自然,来日你若有了心上人,也尽可来告诉本座。你既与辛夷交好,本座便只当是又多了一个疼爱的弟子,自当为你做主。”
于仙界众女子而言,婚事能有王母做主,无疑是极大的荣耀,然而若华听了却半分高兴不起来,但亦温婉谢恩。
这一觉,辛夷睡得不甚踏实,总感觉四周似有一双含情黑瞳在凝视着自己,眼眸深处透出入骨的伤心与绝望,几乎逼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待到醒来时,果然映见一双点漆星眸近在咫尺,不由唬了一跳惊呼:“啊!”
紫霄不意自己竟会吓到她,不由略略后退,柔缓声音问:“辛夷,是我,可是吓到你了?”
待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她才发现面前的男子竟是日思夜想的紫霄,不由绽出如花笑颜惊喜道:“紫霄,你回来了!”
紫霄忙握住她的手含笑答:“嗯,我回来了,不辱使命,总算是将重华那厮给带来了。”
辛夷左顾右盼,疑惑道:“那,他人呢?”
紫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笑意道:“他有事找王母去了,说要求王母将扶风阁指给他住呢。”
“扶风阁”辛夷眉尖微颦,蓦然想起那是何处,疑惑问:“扶风阁可不就在瑶姬的听雨阁隔壁么,这个重华,难不成竟是开窍了?”
紫霄耸一耸肩,似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他和北冥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二人竟像是在暗中较劲似的。或者说,是重华处处在针对北冥,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是要以为他们两个在争女人呢。哈哈,不过无论怎么说,此事终究于咱们的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们自然也就乐得袖手旁观了。”
辛夷抿唇微微而笑:“紫霄,你变坏了。从前你可不会这样幸灾乐祸的。”
紫霄眸色微微一黯,随即扬唇笑得俊朗,“那,倘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变坏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辛夷将脸放在他温暖的掌心,肯定答:“我会,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始终都是那个温柔呵护我的紫霄。你永远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着太多呢?于辛夷而言,此生得紫霄相伴足矣。”
这番话,给了紫霄太多的温暖和感动,同时却又蕴含了强大的不安。此刻,辛夷是忘记了那个人,才会对他如此依赖和柔情。但倘若有朝一日她又想起了那个人,今日的这一切幸福会否再次化为泡影?
在惶然不安中,他忽然用力抱紧了身畔的女子,含了一丝隐隐的痛楚道:“辛夷,你一定要永远记得自己今日的誓言,绝不会离开我,绝不会背弃我。”
辛夷不明所以地微笑:“傻紫霄,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更加不会背弃你啊。我们两个约定了要白头到老的,难道你忘了么?”
送走了若华后,玉奴回到殿内候命,忽然在寂静中听见王母问:“那个人还跪在那里么?”
怔了许久,玉奴才明白她问的是谁,遂小心翼翼答:“是的,卑下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但他就是不肯走。眼下细算算,那个人已经在后苑雪地跪了七天七夜了呢。王母,要不要让人赶他走?”
王母举手,缓缓道:“此事不宜惊动旁人,若闹大了反而不好。”说到这里,她沉吟片刻,眸光一闪,彷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缓缓道:“玉奴,你悄悄儿去将他请来,就说本座有话要当面问他。”
玉奴抬首,似乎对王母的这个决定极惊讶,但很快垂首恭敬道:“是,卑下遵命。”
第164章 情深无悔()
这一生当中,凤歌从未觉得走路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他的腿脚在雪地里跪了七天七夜后严重僵硬,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但在听见玉奴的转告后,他仍旧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站起身来,跟在女子身后一步一步缓缓向着瑶光殿前进。
许是觉得他此刻的形容太过凄楚,玉奴忍不住道:“凤少主,是否需要卑下搀扶你一把?”
可凤歌生性骄傲,哪里肯接受旁人的同情与帮助,遂硬着头皮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
因在雪地里冻伤了身子,他的嘴唇几近青白,透着一股孱弱的倔强,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可见真是虚弱到了极点。可就是这样了,他也不肯轻折傲骨,坚持要自己走到瑶光殿去。
虽则不是第一次相见,但玉奴却第一次打从心底敬佩起这个异族的男子来,她不再多言,只是在转身继续前行时,脚步着意放慢了许多。
玉奴走的是密道,引了凤歌去了瑶光殿的禁地,亦是王母一向修行的地方。
“你来了。”王母背对着他,淡漠的声音中难辨情绪。
“是,我来了。”凤歌答。
王母蓦地转身,目光如剑,冷冷射来,“你可知道,以你目前的状况,本座要杀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凤歌仰着头,苍白的容颜丝毫不见惧色,淡定答:“我知道。倘若王母想要凤歌的性命,现在就可以动手。”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彷佛真的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王母凤眸微眯,声音中蕴藏了危险的意味:“你打量本座不敢杀你么?”
凤歌蓦地睁开眼睛放声大笑,声音中却充满了说不出的苍凉:“王母执掌玉山,纵横天下,昔年大杀四方,就连天帝和我父君亦敬佩万分,又怎会畏惧杀了小小一个凤歌?不过是凤歌如今痛失所爱,觉得生不如死罢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母说完这一句却有些后悔了,因她看见了男子瞬间灰败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这一句实实戳中了凤歌心中的最痛处。
无论从前的凤歌有多么张扬跋扈,如今他亦只是一个伤心的失意人罢了。
许是凤歌含泪的目光触动了王母心中的恻隐之心,她忍不住道:“罢了,你既跪了这些天,想来必是对本座有所求,你且说说是为了什么事吧?倘若不是十分难办的事,本座会考虑答应你。”
“真的么?”凤歌大喜过望,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王母眼眸微斜,淡淡道:“本座只说了会考虑,且须得是不为难的事情。倘若你要求本座允许你继续和辛夷在一起,则本座现在就可以回答你,绝无可能。”
凤歌晶亮的眸光重新灰暗下来,似有些凄然道:“王母明明知道,凤歌之所以长跪不起,所求不过是为了辛夷。眼下听王母的语气,凤歌只怕是无望了。”
王母忍不住叹气道:“世间的好女子何其多,以你魔界少主的身份地位,何患无妻?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辛夷呢?”
凤歌仰首,眼角似有莹然一闪而过,“不错,我从前也曾这样认为,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执着于一个异族女子?可历经千年沧桑人世,我才幡然醒悟,这世间纵有千千万万的好女子,但也抵不过一个辛夷。”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王母亦不禁生气,“即便是你醒悟了又如何,眼下辛夷的情形你不是不清楚。你如此执迷不悟,难道是想害死她才甘心么?”
凤歌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忽然直挺挺跪下道:“凤歌愿隐姓埋名,掩去真实面貌,只求能守护在辛夷身边。唯有看着她安好,我才能真正放心,求王母成全。”
如此情深一往,由不得人不感动。
王母凤眸睁大,似有些不能相信般问:“你是说,肯舍弃自己魔界少主的尊贵身份留在玉山,隐姓埋名,只求能看着辛夷安好?不,这绝对不行,须知这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哪天被人发现了你的行踪,莫说你了,就连本座亦难洗清嫌疑。本座身为玉山之主,绝不能为了你的一己之私,而陷整个玉山门人于不义之境。”
凤歌满脸恳切道:“凤歌肯以身家性命向王母保证,绝不会向别人泄露我的真实身份,我会安分守己,一心一意只守护在辛夷身边。求王母看在我对辛夷一片痴心的份上,成全了我好么?”
王母仍旧只有一句:“不行!无论你说什么,本座都断断不会答应你的。”
“王母”
“你什么也不必多说了,本座决定了的事情,从来不会再做更改。本座奉劝你一句,趁着眼下本座心软,趁早滚回你的魔界去,再别到玉山来找辛夷了。如若不然,本座会亲自取你性命,你信是不信?”
王母说这话时,为怕自己心软,甚至转过了身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玉奴的惊呼:“凤少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