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人彷佛被唬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端着的热姜茶跌落,脸上扬起惊险的笑容道:“好端端的,公主这般大反应做什么?也亏得是老奴,若换了旁人,真要被吓死了。”
见到是她,若华不觉松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恹恹道:“原来是乳娘啊。我方才有些累,是以反应过激了一些,没吓着乳娘吧?”
乳娘将热姜茶搁到一旁的紫檀木几上,见她嘴唇发白,料想她是有些畏寒,遂取了被衾给她盖在身上,薄斥道:“你这孩子,这样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着自己些?你这般不知冷热,可不是要让老奴担心死了么?”
“乳娘!”若华突然唤了一声,目光直盯盯望向她眼底,神色坚决道:“我想去一趟玉山。”
听到这话,乳娘眼皮子忽然跳了一下,低头为她掖着被角,平缓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去玉山了?日前你也说了要去,但王母不是回话,说是近日不便外客来访么?既然如此,你何必去逆她的意思?”
若华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乳娘,我想去一趟玉山。”
印象之中,这位小主子性情温婉静默,甚少有这般固执己见的时候,难道是方才翩翩和素锦来对她说了些什么刺激了她?
乳娘伸手为她抚平额角凌乱的鬓发,慈爱道:“公主今日是怎么了,寻常可不见你这般执拗的。可是二位公主前来对你说了些什么么?只是公主,恕老奴多嘴说一句,那二位是个什么性情的人,难道这些年来公主心中不清楚么?无论她们说了些什么,总是不怀好意的。依老奴的意思,眼下倒真不必急着做决定。待冷静斟酌后,倘若公主心意依旧,咱们再去玉山也不迟呀。再者,公主身上风寒未愈,实在也不宜出门呢。”
若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是少有的慌乱急切,“可是乳娘,我一刻也不能等了,辛夷姐姐辛夷姐姐她可能是出了事。已经半年了,她竟一次面也没露过,我真怕她有事。倘若不能让我亲眼见一见她,确保安好,只怕我会辗转难安的。”
听她这样一说,乳娘反倒放下心来,满脸宽慰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老奴倒是宽心不少。说起来,玄女待公主的确不错,竟不比亲妹子逊色多少。眼下公主心系玄女安危,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眼下王母那边,只怕有些不好说话。”
王母的性情如何,不须乳娘多说,若华心中亦是清楚的,但她早已拿定了主意:“此事不难。我只须修书一封寄给辛夷姐姐,抑或是瑶姬姐姐,想来要进玉山并不是难事。万一,万一她们不能答复我,只怕真如素锦她们所言,辛夷姐姐真是出事了。”
见她神色如此凝重,乳娘亦有些好奇起来:“哦,玄女身份尊贵,法术高强,又能出什么大事?”
若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一声叹气,“没什么,乳娘。替我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
乳娘见她不肯说,倒也不肯多问,便起身下去吩咐了。
待一切准备齐全后,若华坐在案前蹙眉凝思片刻,落笔簌簌,倒很快将信给写好了。她将书信封好递给绿云,嘱咐道:“切记,这封信务必亲自送到玉山瑶华公主抑或是玄女手中,不得有误。”
绿云神色郑重地应下,取了信转身而去。
而北海龙宫外,翩翩和素锦二人并未离去,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直到看见绿云出来送信,这才放下心来。
素锦笑道:“姐姐,一切果然不出你所料,若华那丫头果然给玉山去信了。”
翩翩眼中闪烁着冷酷的笑意,“鱼儿既已上了钩,那咱们便只等着看戏罢。待她从玉山归来之时,则是辛夷名誉扫地之日。我倒要看看,这一次那贱人要如何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
素锦讨好一笑,适时添上一句:“是啊,素锦就先提前预祝姐姐得偿所愿了。”
翩翩开怀大笑,拍了拍素锦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放心,若我得偿所愿,自然也会许你如意的。”
果然,素锦闻言满脸惊喜问:“姐姐,此话当真么?你,你真的会成全我?”
翩翩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姐姐几时又欺骗过你来着?左右仙君这一生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既然如此,与其让别人占了便宜去,倒不如你我姐妹共事一夫。至少,素锦你不会如那些不知好歹的女子般妄想动摇我正妻的位置,不是么?”
素锦忙不迭地点头:“我自然不会。非但如此,若有人敢来与姐姐争抢仙君的宠爱,素锦还会不遗余力地打击她们,断不许任何人觊觎姐姐的东西。”
而这些话,无疑是翩翩最爱听的,她满面笑容地握住素锦的手,赞许道:“果然是我的好妹妹。你放心,只要我如愿以偿,许你的绝不会更改。但眼下,只怕咱们还得小心筹谋。素锦,做姐姐的还要依仗你做许多事呢。”
素锦此刻便如被大人给了糖的孩子,满腔热血沸腾,双眸发光地握拳道:“姐姐但有所命,素锦必定赴汤蹈火。若这一路上敢有人阻拦姐姐的美梦,便也是阻了我素锦的美梦,那些人就该死!”
翩翩满意地颔首,附在她耳畔低低嘱咐了一番,而后拍拍她的肩膀道:“素锦,只要你办好此事,则往后咱们两姐妹共同服侍仙君,必当成就仙界的一段佳话。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信任啊。”
第148章 二字禁忌()
珠帘后,王母正半倚在窗前的软榻内小憩,而她的指尖夹着一封印着腊梅的信笺,正是若华写给辛夷的信。
这半年来,无论何人写信到玉山给辛夷,都是先到了王母这里,审阅过后再做答复。而若华的信,是上午到的,但王母看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玉奴在珠帘外等候了半日,站得腿脚酸软,几乎要站不住时,方听见了王母的声音:“你,将这封信原封不动地送到辛夷坞去交给玄女。”
一开始,玉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须知这半年来,写信给玄女的人不在少数,但从未有一次能被送达玄女手上。今儿个,是破天荒了么?
王母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不由蹙眉问:“愣着做什么?本座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
玉奴回过神来,恭敬地接过了信,诚惶诚恐道:“是,卑下这就去办。”
待玉奴走了几步,忽然又听见王母的声音:“等等。”
玉奴便停住了脚步,听候王母的下一步吩咐:“你到了辛夷坞不要急着回来,等玄女看完了信,给了答复,你再回来告诉本座。”
玉奴应下了,确认王母再无其他吩咐,才缓缓躬身退下。
而另一面,辛夷接到了若华的信后,果然十分欢喜,当下便写了回信给玉奴,嘱咐道:“你替我跟师尊说一声,过两日我要邀北海龙宫的若华公主到玉山来做客,请师尊放行。”
玉奴当时应下了,心中却无多少把握王母能答应,但出乎意料的是,王母听了她的回话,居然点头答应了。
“就照着她的意思去办。过两日北海龙宫那位若华公主来时,你们不要阻拦,只管引着她往辛夷坞去就是。”
这一日之间,玉奴竟见证了两桩纳罕事,心中惊讶不已,但她到底晓得做奴婢的本分,并未多言,只是依照吩咐去做了。
傍晚的时候,王母照旧去探望辛夷,却见她心情极好地坐在紫藤花架下绣花,不由放低了脚步,轻笑道:“你这丫头,从前本座说你多少回,也不见你听话。如今在病中,倒有了这等兴致,可见真真是变贤惠了。”
辛夷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险些被针扎到手,嗔怪道:“师尊,您老人家做什么这样悄无声息的,无端吓人家一大跳。怎么,难道我变贤惠了,师尊反倒不高兴么?”
王母在她身畔坐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满目慈爱道:“只要看着你好,师尊心里又怎会不高兴?只是这些时日你一直病着,倒难得这样高兴一回,是为了北海龙宫那个小丫头要来看你么?”
辛夷点头,黑眸亮晶晶的,“是啊。这半年被师尊拘着,可真是闷坏我了。亏得若华惦记我,说是要给我带好多新鲜玩意儿来呢。我长日无聊,若有她说说笑笑,不知日子会有趣多少。”
见她这般言笑晏晏,王母心中不知有多宽慰,遂柔声道:“既然你高兴,那便多留她在玉山住上一些时日也不妨的。”
虽则这些时日辛夷闭门不出,但却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向玉山的情况,听闻王母允准若华多留一些时日,她满脸压制不住的喜色问:“师尊说真的么,不是唬我?可不能教人家空欢喜一场呢。”
王母见她如此孩子气,不由笑了:“你这丫头,本座是什么人,岂会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没有反复的道理。你且放心,明日本座就派人接那丫头去。”
辛夷高兴得忘了形,竟顺势扔了手中辛苦绣了半日的绣品,“太好了!哎呀,我的绣花”
那一边,卷碧和卷碧早为她拾起,擦拭干净重新奉上,笑道:“玄女今儿个是真高兴,只听玄女的笑声,奴婢二人今日都能多吃上几碗饭了。”
这些时日为了照顾辛夷,她们二人也可谓是劳心劳力,人都瘦了一圈儿。
辛夷看着她们两个憔悴的形容,再听听这话,心下一酸,险些没忍住落下泪来,连忙板起脸来训道:“你们两个还好意思说,我这辛夷坞什么没有?偏你们两个成日跟在我身边,竟瘦得跟个猴儿似的,倒像是我这个做主子的苛待了你们一般。”
卷碧和卷碧在她身侧一左一右蹲下,微笑道:“怎会,玄女待奴婢等最好不过了。是奴婢们看着玄女大病一场,终日抑郁寡欢,也跟着发愁难过罢了。”
辛夷微笑不语,只是无声握紧了她们两个的手,眼角似有晶莹之色闪现。
而王母看在眼底,亦觉动容,感慨道:“这两个丫头待你倒是真的好。有她们在你身边服侍,本座也能稍稍宽心。”
如此又说了半晌的话,就到了辛夷服药的时辰。见她吃过药后神色恹恹,王母亦不好多留,嘱咐她好生休息后,便离开了辛夷坞。
第二日,王母果然信守承诺,将若华从北海龙宫接到了玉山来。而在送她去见辛夷前,王母先在瑶光殿召见了她。
“若华给王母问安,王母一向可好?”
王母吩咐了人给她看座,甚是和蔼道:“本座很好,你有心了。”
若华便在一侧坐下,目不斜视,倒是个极懂规矩的。
静了静,王母才再度开口:“今日召你前来,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若华心中一动,依旧恭敬道:“是,若华必定悉心聆听王母教诲。”
王母道:“倒也说不上是什么教诲,不过是嘱咐你几句话。辛夷喜欢你,接你来作伴,本座心中是极欢喜的。但你只怕不知道,辛夷日前大病了一场,身子一直没大好,有些禁忌须得提前告诉你知道。”
“什么,辛夷姐姐竟病了么?病得厉不厉害?”若华闻言已站起身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王母淡淡摆手,“半年前倒是病得凶险,但如今已和缓了许多,你不必忧心。本座是要告诉你,你此去见她,旁的话可以多说,但惟独有两个字提都不能提。”
若华凝眸,“敢问王母,是哪两个字不能提?”
“凤歌。这个人,与他相关的事,从此在玉山都将成为一个忌讳。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想来该晓得如此做才是。”
若华默然半晌,终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只是恭敬道:“请王母放心,若华必定遵照谕旨行事。因为,我也真心地盼望着辛夷姐姐早日好起来。”
第149章 冷面仙君()
听闻若华到来的消息,辛夷喜不自胜,竟命人搀扶了自己亲自到门口相迎。
“若华,你来了!”
隔着轿子的帘布,若华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她下意识撩起帘布,便看见身形单薄的清丽女子在侍从的搀扶下倚门相望。眼眶一热,她竟想也不想地冲出轿子,飞奔过去扶住面白如雪的女子,哽声唤:“辛夷姐姐,辛夷姐姐,你你怎么变得这样憔悴了?”
说完,竟忍不住别过脸去,低低啜泣起来。
见她如此难过,辛夷反倒安慰起她来:“傻丫头,我不过是病了一场,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哭什么?好了,快擦干眼泪,仔细教人瞧见笑话你。”
若华却哪里肯听,她满脸泪水地望住辛夷,难过道:“我才不怕人笑话,只是姐姐,你病得这样重,怎生也不告诉我?我若一早知道你病了,哪里会等到今日才来看你?我,我竟来得这样晚,我真是该死。”
说罢,她扬手就给了自己狠狠一记耳光。
辛夷怔住,很快斥责道:“傻丫头,好好的你打自己做什么?我生病又不是你害的,你何至于苛责自己至此?再者,咱们姐妹今日团聚,原该欢喜才是。”
说到这里,她却有些力不从心地喘息起来。急得卷碧和卷碧连忙为她将雪莲救心丸给她喂入,又帮她拍抚了半天后背才见好转。
而若华站在一侧,早已看呆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卷碧出声提醒了她:“若华公主,我家玄女身上不好,怕是不宜久立,不如咱们进屋里坐下说话如何?”
若华早已不知所措,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
待回了屋子,若华才发现此间竟暖和如春,屋内各处烧起了炭火,与外头真是天壤之别。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辛夷的病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从前的辛夷是一个怎生傲雪欺霜的女子,桃花林间踏雪舞剑,不知是何等绝世风姿。可现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傲骨铮铮的女子,竟在深秋时节畏寒如斯,连站立片刻都觉吃力。
若华不觉侧过头去,趁着无人察觉时轻轻擦去眼角淌落的一行泪。
另一面,屋内的人各处奔走,为辛夷搬来一把铺了厚厚白狐皮毛的软榻,将她安置其中,移来炭盆,盖上大氅,这才算了。
宽大的软榻内,辛夷眼眸半眯地卧着,彷佛倦极,许久才听见她轻细的声音:“我如今可真是没用,才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这样疲累,倒教你看笑话了。”
说罢,便是自嘲地笑了两声。
这样的强颜欢笑,却让若华听了更觉难过,她忍不住轻轻握住女子的手,温言安慰道:“胡说?四海八荒之中,哪个不知道玉山辛夷是一个傲骨铮铮的人物,好生厉害,谁敢小瞧姐姐来着?只是再刚强的人,也有生病脆弱的时候,姐姐只须安心将养些时日,自然会好的。到那时,只怕我可追不上姐姐的步子呢。”
辛夷低低笑了两声,语气虚弱而悲观:“是么?可我只怕,自己再也没有好起来的那一日了。”
这样悲观的语气,无端让若华心中不安,她驳斥道:“不可能!只是一点小病,哪里就有姐姐说得这样严重?再者,有王母这般悉心医治,天底下还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症么?姐姐就是病中忧思过重了,如此倒于自己无益。”
辛夷目光微斜看她,“你这丫头,倒是会宽慰我。只是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心里清楚,这可不是什么小病。若只是小病,何至于我将养了半年都不能行动自如,动不动就心虚气喘?只怕我此番是有些伤了元气。但你说得也对,有师尊这样为我费心,又有什么病症是好不了的呢?再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