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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女音撞入耳膜,随着一双素手挑起帘幕,女子俏丽多姿的身影立时出现在眼前,竟是离去三日的碧落。不知为何,她竟是赶在凤歌和夜清扬之前,先回来了。
见到是她,辛夷微微一怔,随即微笑点头致意道:“碧落姑娘,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好,我可好得很呢。眼下我爹爹既来了,只怕我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只是我担心我的日子一好,有人的日子便要难过了呀。”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她已莲步轻移来到辛夷床前,俯身在女子耳边低喃轻语,悦耳动听的声音中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更不提她说完起身,抱肩居高临下的挑衅目光,彷佛是在无声宣战。
若在从前,辛夷只会一笑置之。但这几日她与凤歌朝夕相处,感受到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若说心中毫无动容只怕也只是自欺欺人。正因如此,此刻当她觉察到碧落对自己无声的挑衅与示威时,心中竟微微的添堵。
她勉强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陌生男音从门外远远传来:“碧落,你这个坏丫头,又在胡闹什么呢?说好了陪着爹爹来向少主请安,怎地一回头你倒跑得个无影无踪了?”
碧落听到声音后一脸喜色,再顾不得理会辛夷,转身飞奔向门口,挽住正缓缓进门的一个中年男子,撒娇道:“爹爹,当着凤歌的面,您老人家就不能不训斥人家么?好歹也给人家留点女儿家的颜面好不好?”
见一向豪迈泼辣的碧落当着人前撒娇,就连辛夷亦看呆了眼,一时倒忘了先前的不快。
这位魔界退隐已久的巫医长老生得面容清俊,言行举止间颇具侠气,并不如辛夷所想的那般虎背熊腰、面容粗犷。
而夜清扬仰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满脸宠溺地拍了拍碧落的脑袋,佯怒道:“没上没下的丫头,少主是君,咱们是臣下,谁许你这般没上没下直呼少主名讳的?看来是我往日对你管教不够。”
碧落便娇滴滴地摇晃着他的手臂不依不饶唤:“爹爹,您老人家就不能饶我一回么?我一向是这样唤他的,不信你问凤歌,是不是这样?”
眼下有求于人,当着夜清扬的面,凤歌自然不能不给足碧落面子,遂微笑点头道:“的确如此。我和碧落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感情却胜过亲兄妹,她唤一声我的名字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完,他便暗暗朝辛夷眨眨眼,显然是想撇清干系,以免她误会自己和碧落的关系。
而辛夷因了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原本黯淡的心情忍不住阳光明媚起来,她实在想不到他竟如此聪明,在不扫夜清扬和碧落面子的情形下,又极好地向自己表明了真心。
若说在场的人中有不高兴的,大概便是一厢情愿的碧落了。她冷哼一声,极为不忿道:“都说了多少遍,我不做你的妹妹。从前不做,现在不做,往后更不会做!凤歌,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说罢,她挽着夜清扬的手略略后退了一步,目光中满含警惕的神色。让人毫不怀疑,假若凤歌的回答不能如她所愿,则她会立时带着夜清扬转身离去。
当着辛夷的面,凤歌显然是极不愿意提起这桩事的,只见他神色一僵,随即含糊道:“我凤歌答应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又不作数过了?只是碧落,你也该晓得我的性子,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是最不喜欢别人当面要挟我的。”
听出他话语中微微的不喜,碧落连忙摆手道:“你误会了,我绝无要挟你的意思。一向以来,只有你欺负我的份儿,我何曾敢勉强你说什么做什么了?我方才语气激烈了些,也不过是怕自己好容易等来的一个承诺化作泡影罢了。”
对于这对小儿女神情中的异样与话中有话,夜清扬轻捋胡须,只作充耳不闻,显然不打算插手过问的。
只见他轻咳一声问道:“对了,未知少主让碧落请老夫过来是要给哪一位看病?难不成,是躺在床上的那位姑娘?”
此刻听他提起,凤歌才想起正事,遂郑重道:“不错,我就是想请夜叔叔来为辛夷看一看。前几日,她突发的心绞痛过一次,当时情形十分吓人。我素知夜叔叔精通此道,遂冒着打扰夜叔叔清修的干系,也再三恳求碧落将您请来。”
夜清扬淡淡的哦了一声,未置可否,忽然问:“要老夫为这位姑娘看病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恕老夫冒昧,却不知这位姑娘与少主您是什么关系?很明显这位姑娘根骨奇清,乃是仙门中人,非我族类。若她与少主不过泛泛之交,则恕老夫只能拂逆少主所请,道一声无能为力。”
第125章 爱与伤害()
原本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因了夜清扬的一句发问,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尤其碧落,望上去似乎十分高兴,想必在场的人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不待见辛夷的了。
而凤歌眉心微蹙,很快恭敬道:“夜叔叔,我晓得你的担心,只是这位姑娘于我是极要紧的人。倘若夜叔叔肯医好她的心绞痛,则凤歌愿倾力答报您的恩惠。”
夜清扬的眸光淡淡扫过身畔女儿瞬间黯淡的面庞,随即扬唇笑了笑道:“哦,到底是什么样要紧的关系,竟能让少主许下此等重诺?老夫实在是有些好奇。”
倘若到了这一刻,凤歌还不明白夜清扬的用意,便实在是有些太过愚钝了。但他显然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遂避而不谈道:“夜叔叔,在凤歌的印象中,您一向淡泊明志,倒不像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
夜清扬扬唇笑得爽朗,彷佛是对辛夷与凤歌的关系愈发感兴趣的样子,“嗯,小歌,老夫打小看你长大,但也从未见过你如此紧张一个女子的样子。看来,这位辛夷姑娘在你心中是占有极大分量的人了?却不知,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和老夫的碧落相比,孰轻孰重?”
这句话一出,在场三人皆不由微微变色。尤其碧落,神情最为紧张,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凤歌脸庞,彷佛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而看似淡然的辛夷,亦抬首注目于凤歌,眸底似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复杂情愫。
凤歌一句话未说,径直越过夜清扬来到床前,掀开被衾一角,准确握住了女子紧紧交握的十指,转身微笑着回望夜清扬。
他竟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显然令另一个深爱他的女子深受打击!
“辛夷,我恨死你了!”
碧落狠狠跺一跺脚,便转身哭着跑出了屋子。
“碧落!”凤歌和夜清扬几乎是齐齐呼唤,随即无奈地对视一眼,苦笑了一下。
夜清扬无法,只得道:“小歌对不住,老夫先得去将碧落追回来,不然只怕那死心眼的丫头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凤歌亦表示了理解,犹豫了一下,才追上几步问道:“夜叔叔,你会为了碧落的事迁怒于旁人么?”
夜清扬已走到了门口,此刻不过微微侧首,声音淡得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你指的是你自己,还是为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丫头?”
凤歌微微踟蹰,“夜叔叔一向聪明,想来该知道凤歌话中所指为辛夷。夜叔叔,辛夷是我此生唯一钟爱的女子,求您千万不要为了碧落的事而拒绝给她看病。”
“哈哈哈,你放心。夜清扬从来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这位姑娘的事,我应下了。”说完这一句,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凤歌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子扑哧的一声轻笑,他诧异转首:“辛夷”
女子倚靠床头,鬓发垂落胸前,眉眼含笑地望着他,正是冰姿玉骨、无处不动人。
凤歌的心头忽然化作如水藻般柔软的一片,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温柔道:“你在笑什么呢?”
辛夷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歪头露出两靥浅浅梨涡,调皮道:“你猜。”
自打从桃源外将昏迷不醒的她救回来,就从未见她如此态度和软过,凤歌心中涌上一股压制不住的欢喜,语气愈发柔和:“你这个坏丫头,准定是见我为了你的事低声下气求人,又皱眉苦恼,是以故意取笑我的是不是?”
辛夷低眉想了想,便又笑了:“你说是那便是吧。”
心头积蓄的烦恼在见到女子低眉温婉一笑的瞬间立时烟消云散,凤歌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揽入怀中,下颌顶着她的头顶含笑道:“辛夷,你肯回心转意,我心中真是说不出来的欢喜。”
若在从前,辛夷必定会言辞激烈地否认,并劝告凤歌私心。但这一次,她却没有这样做。
她侧首,将脸颊贴在男子柔软的衣料上,低喃含笑:“我也实在没想到,你为了我的事竟肯这样费心。不过是心痛一次罢了,你竟这样将它放在心上。”
凤歌斜长而妩媚的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中满是脉脉温情:“我自然要加倍伤心,我已然教你心痛过一次,如何忍心看你再心痛第二次?”
原本和谐静美的两情缱款,却意外地遭遇了尴尬的沉默。
等了许久,凤歌也没有等到辛夷的回答,遂心中起了一丝不安,低头便去看女子的脸庞:“辛夷,你怎么了?”
辛夷摇了摇头,眼中神色似有些复杂,半真半假问:“我没事。凤歌,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务必坦诚作答。”
凤歌便以手指天,认真道:“我凤歌对天起誓,此生将只对辛夷一人真心真意,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如违此誓,则罚我被封印万恶之渊,永世不能善终。”
这样的誓言,莫名地让辛夷心中不安,她忙伸手掩住了他的口,薄斥道:“好好的赌誓做什么?也不怕没的触了霉头么?”
凤歌满脸的笑意,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开心道:“只要能让你信我,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便不怕这些忌讳。再者,我对你的心意如假包换,又何必怕应誓呢?对了,你方才不是说有话要问我的么?是什么?”
辛夷这才想起来,抬头目光郑重地望着凤歌问:“我想问你,你这样一心一意待我,倘若有朝一日发现我如你从前伤害我那般伤害了你,则你会怎么办?”
不知为何,虽则她问的是一个假设,但却让凤歌心中隐隐地起了一丝不安。但他一向懂得掩藏好自己的情绪,遂温柔道:“不怎么办,无论你如何对我,我总是一样爱你的。只是辛夷,假若你待我的心一如我待你那般真切,求你千万别拿这样的事来玩笑赌气。我不会因你伤害了我而生气,我只会害怕,害怕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如从前那般化作镜花水月一场空。你我之间,再也不能让爱成为一种伤害。”
第126章 交换条件()
小半个时辰后,夜清扬果然如约重返,他微一欠身道:“巫医之道,在乎清净无为,闲杂无关之人是不能在场旁观的,是以有劳少主在门外稍候片刻。”
身为魔界少主,凤歌对巫医的禁忌自然也是晓得的。他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又朝辛夷投去宽慰的目光,拱手郑重道:“夜叔叔,请您一定要尽力治好辛夷的病症。”
夜清扬已取出法器一一放置桌上,淡淡道:“少主放心,只要是求医之人,无论是谁,老夫都会尽心尽力。”
凤歌终于放心,挥手招了屋内众侍婢一起走了出去。
待四下无人后,只见夜清扬以指捻诀,淡蓝色的微光投注在桌上一个小小的莲花上,很快让它膨胀变大,化作一盏闪闪发亮的莲花台立在地上。室内不知何时已变得漆黑一片,轻纱曼舞,影魅森森,却看不见夜清扬的身影所在。而他轻淡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辛夷姑娘,请你移步坐在这座莲台上。”
辛夷依言照办,忽闪的眸光中盛满好奇。
巫医之道,她昔年亦曾听师尊提起过,即便经年久远,但她仍旧能记得师尊当时对巫医之玄妙的赞叹与忌讳。今日她借了凤歌的关系,能得以一睹真容,心中的确颇为期待。
就在她暗地惊叹的时候,夜清扬亦再度开口:“倘若姑娘不想因此丧命此地,则最好收摄心神,遵照老夫的吩咐行事。”
他竟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辛夷暗自心惊,但终究不敢拿小命来冒险,遂听话地收敛心神,静心屏气,盘膝而坐。
黑暗中蓦地亮起了一盏幽幽闪烁的黑漆油灯,而夜清扬的话随后而来:“全神贯注地望着这盏灯,摒除所有的闲杂思绪,听从内心最原始的声音。我,将会以伟大的巫医之神之名,带你到达一个你从未见过的内心世界。”
一开始,辛夷尚能掌控自己的思绪,但随着目光注视那盏灯开始,她便渐渐失去了自主的控制能力。
耳畔响起一些古老而不知名的咒语,彷佛一串魔咒般,将她整个人深深吸入到一股幽深无垠的巨大漩涡中。
而这一次看似寻常的施法,不曾想却让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渐渐浮出水面。
当门扉再度打开时,凤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张问:“夜叔叔,辛夷她怎么样了?您查出她的病症由来了么?”
夜清扬掏出帕子来慢慢擦拭着额上细密的汗水,目光低垂,不过淡淡一句:“少主对不住,辛夷姑娘的病症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她的心病,或许也是她的命。”
说罢,他长长叹了一声,拍了拍呆立无言的凤歌肩头,便背起行囊起身走了出去。
“夜叔叔。”
身后传来凤歌短促而急切的声音,不由教夜清扬停下了脚步,他回头问:“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凤歌满面忧急之色,迟疑了一下才问出口:“夜叔叔,虽则这话说出来会显得有些唐突冒犯,但事关辛夷,我不得不厚着脸皮相问。您说对辛夷的病症无能为力,个中情由可与碧落有关,会否是因为我”
“不是!”根本不待凤歌将话说完,夜清扬就端然否决了他的猜测,他神色坦然道:“少主,或许你信,抑或你不信,但老夫都可问心无愧地答一句:问诊治病,老夫从来只凭良心,不牵扯私情。这一点,你只管放心。还有,辛夷姑娘的病症虽则老夫无能为力,但老夫已在桌上留下调理药方一张,只须按方抓药煎服,静心调理,想来该会对病症有所帮助。并且老夫可以告诉你,此病虽时有反复,但于性命并无大碍,少主不必太过忧心。”
夜清扬虽说治不好辛夷的病,但此刻听到这病于性命无碍,凤歌总算能放下心来,他感激地拱手道:“夜叔叔,多谢你。还有,方才凤歌多有冒犯,实在是对不住,这厢给您赔罪了。”
夜清扬并未受他的礼,衣袖轻扫便将他给扶了起来,语气淡然道:“些许小事,少主无须如此客气。此间之事既已了结,老夫也该回去了,少主保重。”
凤歌拱手道:“此去路遥,夜叔叔也须善加保重。”
几乎是傍晚时分,辛夷才悠悠醒来,睁开眼帘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满室摇曳的昏黄烛光。她不觉悄声穿鞋下床,绕过了屏风时,脚下却蓦地顿住。
外室的窗前,凤歌正坐在一个小矮凳上,背对着自己拿扇子看炉火煎药。无须多问,她也能知道他是为了谁如此费心费力。
扇着扇着,他彷佛是有些热了,竟连帕子也懒得掏,径直就拿袖子来擦汗,却不想衣袖上沾染了木炭,反而擦了一脸的灰。
辛夷不知自己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