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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玄一呆道:“有这回事?”心中疑窦良多还未问话,被押着的定观哭道:“师兄,这些人蛮不讲理,非要强行吞并本派。”
普玄变色道:“什么?”
那道人道:“本派与茅山二派合一,其实是不想让茅山断了传承,可说是好事一桩。此事旁人都是赞同过的,只有这位定观道兄冥顽不灵,不肯答应此事。”
普玄怒道:“岂止我师弟不肯答应,贫道也不肯答应。”
一听此言,边上几个道人面露怒色,那说话的道人把手一摆,让其余几人安稳下来,冷笑道:“贵派真德道长是大师兄,掌门之位理应由他继承,可惜他命短福簿,前几日驾鹤西去了,只有遗命在先,着茅山门下在他死后,与太乙教和合为一。贫道身上便有他遗命在身,茅山门下谁敢不从。”
普玄冷笑道:“前几****还和师兄在一起品茶论道,他有遗命我如何不知?你这遗命是假的吧?”
那道人面色一变,愕然道:“真德道长若是健在,你喊他来,自然可见真假。”
普玄心道师兄已死,哪里喊得来人,说道:“你把遗命拿来,贫道一看便知真假。”
那道人傲然道:“既然道友不信,这二位乃是闻名天下的华阳门弟子,与你我非亲非故,他们可以作证,遗命到底是真是假。”往旁边一闪,露出身后那两个身背长剑的年青人。二人微一拱手,沉声道:“华阳门下弟子武连风、恭连志,见过道兄。”两人神情冷漠,一股子的傲气。
天下道门之中,华阳门可说是仅次于昆仑的存在,门下弟子有些骄狂,也是人之常情。
普玄心道这二人来头不小,慢条斯理的道:“幸会幸会,二位是名门弟子,来淌这滩混水,真是闲暇。”
那武连风漠然道:“我等受师命所差,与两派作个见证。”
普玄堆笑道:“好说好说。那二位说说这遗命是真是假罢?”
武连风道:“自然是真的了。”
普玄心中大骂,这华阳门的人分明与这几个道人串通一气,只是不知为何会与太乙教走在一起。普玄冷笑道:“既然阁下说这遗命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只是真德师兄并非掌门,他的话岂能决定鄙派之事。二位华阳门的道友正好在此作个见证,贫道便以茅山新任掌门说一句,这并人太乙教之事再也休提,我普玄还想过过掌门人的瘾,岂能说并就并。等我仙去之后传位给徒弟,徒弟传位给徒孙,徒孙传位给徒子徒孙,到那时你再来问问我茅山,是不是愿意并入你太乙教吧。”
武连风冷冷一笑道:“道兄,我劝你乖乖的投入太乙门下,省得自讨苦吃。”
普玄勃然变色道:“你们几个分明是串通了来骗贫道。”
武连风把脸一沉,冷冷道:“我师兄第两个陪着这几位道长出门,正是要寻你们两个,今日撞到,别想干休。”那几个道人见话说破,把随身刀剑拔出,山羊胡子的道人冷笑道:“我太乙教掌教吕真人奋发图强,决意光耀本门,张大门户,故此你茅山道观已归属本教,观中弟子也甘心依附我太乙真人门下,只是有些顽固之徒冥顽不灵,不懂择木而栖,才给他吃些苦头。我来问你,你师兄真德道长在何处,遇见你时有没给你什么物什,又或说了什么话没有?”
普玄心中一凛,道:“贫道不知你所言何意?”
那道人一把揪起绑住的定观,刀架脖颈,奸笑道:“你来说说,道爷是什么意思!”
定观吓的结结巴巴道:“师兄……他们说我茅山私藏……私藏了祖师爷的经书,要我们交出来,……我们哪来什么经书了……道观被他们搅得乱七八糟,没有寻到……就押着我寻你们来了,说……这书……一定在你们那里。师兄,我们哪有祖师爷的书了……。”那道人不待定观说完,插口道:“我太乙教吕真人接任掌教之后,翻阅先祖典籍,言明有两卷经书交于茅山保管,历为茅山掌教珍藏之物,如遇茅山消亡或是毁败,无法挽救,当思取回,妥为珍藏。如今茅山正是到了消亡毁败地步,所以我师才生出了慈悲心肠,一来是爱护同门之谊,二来便是珍惜祖师遗物,所以才接管茅山查找经书,一切,都是为了自家人的好,希望普玄道兄,通明事理,早早交出经书才是。”
普玄缓缓后退,摇头道:“不知你说些什么?要经书你上和尚庙里去寻便是,找贫道来要,哪里有了?”
“口说无凭,能否让我师兄弟两个搜一搜!”站在太乙教道人身后的武连风、恭连志忽然发话,迈步向普玄走来。
普玄道:“这是茅山与太乙的小小纠葛,关你华阳门何事?”
那武连风冷笑道:“我等受家师岳真人之命而来,务必帮助这几位道兄找到经书。”二人把背后银色阔剑拔出,缓缓靠近。那些太乙教道人见要动手,纷纷走出茶肆,押了定观远远的监视。
茶倌见这些人动刀子打架,惊得茶肆也不管,撒丫子跑远了。
普玄退到方仲身边,低声道:“准备祭符走路。”方仲也知形势不对,三口两口把饼吃了。
武连风在前,恭连志在后,神情悠闲,提了剑只管靠来,离普玄近了,伸手就抓普玄。普玄道:“你要书,就给你书。”将怀里的一叠空白符纸抓了一把,往二人面前一丢,霎时眼前满是黄蝶飞舞迷人眼目。普玄喝声:“遁!”掌心真火闪动,符法呈现,一起消失。
武连风与恭连志蓦的见人影消失,也是一惊,低头见左右无人,立知自己小瞧了道人。却听身后哎哟之声响起,急忙回头,只见普玄不知如何出现,拿了木剑,一剑砍翻了一个押着定观的太乙道人,欲救定观逃走。
这些道人修为不高,连炼精化气的境界都没有,至多学了些吐纳功夫和刀剑招式,比常人稍微厉害一些,如何是普玄的对手。普玄木剑挥动,祭出一张一张符纸,一团团烈火向那些太乙教的道人射去。那些道人骤遭火烧,一阵呼喝乱跳,搞得手忙脚乱,纷纷闪避拨打火团。
几个太乙教的道人被一阵火烧的自顾不暇,便把定观疏忽一旁。那定观虽不如普玄这般滑头,但也并非木纳呆傻之人,见有机可乘,猛地一撞,把身边的一个道人顶翻在地,撒开脚丫子就往普玄这面奔来。普玄大喜,喊道:“师弟快过来!”手中不停,袖中符纸犹如天女散花,也不知他有多少张符纸可用。其实这些符纸倒有一多半是方仲所画,那是普玄让他学画符时的练习之作,如今可派上了大用处。
定观脸露喜色没奔几步,斜刺里一道银光唰的一闪,只感觉脚上剧痛,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
普玄哎哟一声,大呼可惜,欲向前拉一把定观,却见定观身后,一人手持宝剑,银光一闪,一道凛然剑光把普玄发出的火团一扫而灭。出剑之人正是华阳门弟子武连风。这一手剑法一施,普玄顿知遇上了高手,此人剑光外放,收放自如,出剑之后又面不改色,修为至少也是凝气期左右,比之自己这炼精化气的入窍期不知要深厚了多少。
武连风冷笑道:“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道,杀杀打打就如儿戏一般,要想不死便快快把经书之事说出,在下好回去交差。”
普玄道:“贫道对天发誓,经书委实没有,若有一定奉上。贫道小命一条,要你就拿去。”心想我这话也不算骗他,哪来什么经书,书轴倒有两卷。
武连风冷笑道:“道长如此固执,只怕一样都保不住。”
普玄打个哈哈,讥笑道:“道爷要走,你留得住么?”手中暗扣一张符纸,先对着远处的方仲道:“准备祭符!”普玄的意思是烧符逃跑,没想方仲会错了意,只道也要自己动手放个火打个雷什么的。本就跃跃欲试,只是心中犹豫不决,如今听普玄说要祭符,连忙抓了张自己新练习过的雷符在手。
普玄掌心中火光一闪,人影渐渐消失,与武连风一起来的那个恭连志迅速祭出一块小小圆盘,并冲着上面打出一道法诀,青光一闪,这个圆盘瞬间放大,并重重落在了地面之上。那恭连志冷笑道:“敢在我等面前施展遁术,叫你自取死路。”
这个圆盘乃是一种五行禁制,常言金克木,木克土,把此盘的禁制激活,在一定范围之内,任何施展遁术之人便可被此相克。这是一种常用的防护法器,一般修为高深之人对阵,除非有奇术依仗,否则极少有施展遁术跑来跑去的,便是因为容易被克,反而无法脱身。
普玄施展的符法显然是土遁之类的遁术,故此用五行禁制盘最是合宜。对于普玄这种修为较浅之人,这华阳门的两个门人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第19章 双亲再现()
让武连风和其师弟惊讶的是这个五行禁制盘打下去之后根本无用,那普玄依旧不见踪影。武连风与恭连志目瞪口呆,实在不知这五行禁制出了什么差错,这普玄又是如何破了禁制逃走的。;武连风转过身来,往左右观看,倏的蓝光一闪,一道惊雷乍响,轰隆一声,劈到眼前。
谁能想一个孩子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十分霸道的雷咒。武连风猝不及防之下,惊雷劈到脸上,一阵青烟冒起,“啊!”的一声凄厉惨叫,武连风翻身跌倒,痛苦的打起滚来。
身后几个太乙教道士慌忙上前搀扶,哪知武连风疼的发了性,感觉有人靠近,只道是偷袭暗算之人,怒吼一声,在地上舞了剑乱劈。靠的最前一个满心希望溜须拍马的太乙教道士躲闪不及,中剑倒地,一时不死,惨呼起来,余下的几个道人谁敢靠近,纷纷远离了观望。
看师兄如此痛苦,恭连志便知事情不妙,急纵到武连风跟前查看。
恭连志颤声道:“武师兄,你怎么了?”
武连风听到是师弟声音,捂着右侧面目,痛苦的道:“师弟,我躲闪不及,竟为一个惊雷所劈,实在痛苦难当,你快帮我看看伤在何处?”恭连志答应一声,伸手轻轻掰开师兄遮脸的手。不看便罢,一看之下惊的眼角不停打颤,只见师兄右侧面目一片焦黑,本该是黑白分明的眼睛位置,竟留了一团糊肉,尚自冒出缕缕焦气来。好好一个俊朗面目,已成极其恐怖模样。
武连风哆嗦着问道:“我伤的怎样?”
恭连志道:“还好……将养半月就能康复了。”武连风心下稍安,用独眼一看当场,只见远处一个孩童正看着手心怔怔发呆。
武连风怒气勃发,在师弟搀扶下向方仲走去,银剑一指,恶狠狠道:“小杂种,是你放的雷!?”
方仲结结巴巴道:“我……我……”当时祭雷之时绝没想到会把人伤成如此,看那武连风右侧面目焦黑,只怕一只眼睛已无法保全,惊骇之下哪里说得出话来。
武连风见方仲在前,说不出的厌恶,举剑就劈。
方仲自也会束手待毙,忙把随身所带的姜文冼长剑遮挡,当的一声,二剑相击,武连风飞起一脚,方仲根本未学过招式剑法,顿时被踢了个跟斗。这一脚踢得极重,方仲滚倒地上再说不出话来。若非真气已有小成,只怕当时就要被武连风暴怒之下的一脚给踢死。
武连风怒气攻心,仰头大叫,举剑欲把方仲劈成两半。“啊!”武连风浑身真气激荡,这一声怒吼,他运上了体内真气,不过想抒发一下心中恚怒。
“噗!”
不知什么东西禁不住真气激荡,爆裂开来,一股腥臭液体顺着武连风面颊流下。武连风一呆,呼声顿止,慢慢举手向面颊摸去。脸,毫无知觉,如果不是手的感觉存在,他根本不知这一块地方是自己的脸。脸上有一股液体,黏黏的,有些稠,擦了之后沾在手上。武连风把手拿到独目之前一看:红黄色的血水,黑白色的黏液!一股不好的预感笼上他的心头。他把手伸到瞎眼处,用手指缓缓点去,那里是个眼窝,空洞洞,已无眼珠。
武连风霍然回头,脸色铁青的望着师弟恭连志,慢慢的道:“师弟,你说我将养半个月就可康复,是真的么?”
恭连志颤声道:“师兄,你……你……”
“哼哼……”武连风冷哼数声,恶狠狠道:“小杂种坏我眼目,老子定会加倍偿还于你!”几步奔到方仲近前,拿剑就刺方仲头脸,打定主意先给他留下几处剜目削面的伤痕,痛加折磨之后再取其性命。
方仲下颚挨脚疼的有口难言,情形却看的清清楚楚。武连风大叫出声,雷击处眼目迸流,随后提了剑气势汹汹而来,已知自己惹了无边大祸,不意一个雷击咒竟把人伤成如此模样,后悔已是不及。看武连风面目可憎可怖,尤其那个眼窝血洞,十分骇人,惊的翻身就要逃跑。武连风赶上,一脚蹬倒方仲,脚踩其胸膛,骂道:“你毁我半世人生,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死无其所!”狠狠一剑往方仲眼睛扎去。方仲尽力把头一歪,嗤!剑尖擦着方仲脸皮钉入地下。
武连风大怒,复拔剑再刺,剑尚未落下,忽觉脚跟剧痛,一股撕扯之力拉得他几乎站不稳当,急低头探视,见是一只非狼非狗的畜生钻到脚颈,乍了毛在那啃咬,脚跟处已经被它啃了一口,鲜血淋漓,几乎露出骨头!武连风大叫一声,痛不欲生,本来刺方仲的剑急忙拐弯刺向小狰狞兽,骂道:“连个畜生也敢欺我!”
那小兽早已提防,见剑刺来,夹了尾巴就逃。武连风脚上受伤,追之不及,怒道:“师弟,你给我宰了这畜生,让它别来妨我报仇。”恭连志慌忙答应,提剑来杀小狰狞兽。武连风狞笑着对方仲道:“看还有谁来救你!”宝剑又落。
方仲双手在身边乱摸,希望摸个什么东西挡一挡,眼见武连风宝剑又到,手中止摸得腰间一个浑圆葫芦,性命交关之下,也不管是否能够抵挡,举葫芦挡在眼前。葫芦刚举到眼前,宝剑已到,嚓!把葫芦嘴消去小小一截,塞葫芦的槐木塞子应声而飞!
宝剑受葫芦这一阻,贴着方仲脸颊划了一条长长血口,鲜血迸出,霎时溅到葫芦之上,血迹在葫芦上血光一闪,便随之隐去。
武连风见刚才一剑不过割了方仲一条血口,冷笑道:“算你运气,不过也是多延时一刻痛苦,再看这一剑!”提剑又刺。这一剑还未扎下,猛觉脚下一股阴风卷起——
哗啦!
阴风席卷而上
一阵寒雾笼罩,让周围的几人如浸寒冰,透人脊骨,不自禁的打个寒颤。
事起突然,武连风惊讶之下急忙后退,就见方仲被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阴气笼罩,阴气不停翻滚,转眼形成一片寒雾,雾气之中赫然出现两条人影!
武连风喝道:“什么人?”雾中之人根本不会回答,但见人影一个形同男子,一个形同女子,均是面色惨然闭目不语的发呆,就像睡去了一般。
背后几个太乙教的道人突然惊呼起来:“鬼,鬼,这是两只厉鬼!”
武连风骂道:“鬼叫什么?再嚷嚷就让你等做鬼。”几个太乙教的道人不敢再说,却拽了定观又往后退了几步。
忽听那恭连志叫道:“师兄小心!”
武连风急忙转头,惊见那两个鬼影双目已开,目中血红,与他们惨白惨白的脸色极不协调,已然驾着阴风飘到近前了。武连风大喝一声,宝剑划出,银光从二人躯体闪过,既无撕裂之声,也无割体之音,便如击得是空气一般。武连风一呆,再看阴风里的二人,四只手突然前伸,迳奔武连风脖颈。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