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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出水拍腿大笑,即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把菊花来,在马上拉扯着龙秋蝉插花,此时不仅洛出水和柳籍,连带周围左近,凡是能看见龙秋蝉满头插花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龙秋蝉自也不会甘休,趁着帮洛出水插花之机,在洛出水耳边咕哝,洛出水只一个劲地点头嬉笑,待插好了花,即拿着几朵花迫近柳籍,满心热忱道,“大将军,你也要插几朵,如此待皇上询问时,你就可以说佐帅化成这几朵花了。”
柳籍也不推辞,让洛出水帮忙把花插到头上,又引来一阵欢笑。洛出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看见众人欢笑,却只弯了弯嘴角,看向三千桐。
三千桐见洛出水笑得勉强,便知她又想起公子霜钟了,即唤道,“小水,你不来给我也插一朵么?”
洛出水顿时心房鼓动,又欢喜起来,过去一边帮三千桐插花,一边道,“你插上花一定是最好看的,叫作人间香秀,醉倒洛阳一片。”
三千桐听到这话时颤抖了一下,因他从不曾听过洛出水似这般如情人吐露情话似的跟他说话,正不知如何应对,却见洛出水已指着他与众人笑道,“大家快看,这里有个花和尚!”众人闻声,哄然大笑。
三千桐也松了一口气。
龙虎兵抵达京畿,柳籍传令三舍驻扎,只率将官及礼仪兵卫五百人朝见天子。一路皆有羽林军报程,行至定鼎门,禁御将军陶后护卫左右,郗道遇下辇亲迎柳籍。
鼓声大振。
柳籍下马叩拜天子,郗道遇不见赵询,心里奇怪,趁俯身让柳籍平身之机,低声问道,“倾城何在?他还要给孤家一个惊喜不成?”
柳籍不敢多言,回道,“是。”
郗道遇闻言一喜,看见三千桐和洛出水也在,又问道,“玉琴公子怎会在此?”
柳籍回道,“此事说来话长。”
郗道遇即笑道,“那就待会再说。”即又对着在场所有人道,“列位爱卿,都平身罢。”
众人山呼“谢吾皇圣恩”,陆续起身。
郗道遇上前拉住三千桐道,“玉琴公子,噢,不对,应该是中宫琴师官,你是孤家大喜之中的惊喜。”
三千桐忙道,“臣惶恐。”
郗道遇笑道,“恐什么?你是皇后的琴师,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你吗?”
三千桐正不知如何应答,忽听得一句,“皇上,今日是迎接大将军凯旋,你怎么只拉着臣妾的琴师说个没完?大将军一身铁衣,这般站着却也真是气势十足。”
三千桐抬头去看,出言相助之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孟嘉鱼。孟嘉鱼贵为皇后,此时也伴在君侧,一同迎接王师凯旋。
郗道遇听出孟嘉鱼弦外之音,即挺了挺肚子,朗声笑道,“孤家是气势万足!”孟嘉鱼却掩嘴一笑。
文武百官不敢造次,生生将笑憋住。
王文君始终一脸严肃。
这里头要属洛出水最与众不同,她见三千桐向孟嘉鱼一揖,神情微妙,顿时眉头一皱,再看孟嘉鱼,别的时候也没见她那么欢喜,脸生桃靥的,心里直来气,又不能发作,便低低哼了一声。
秦叶医跟洛出水离得近,察觉洛出水不对劲,便用暗劲一弹,想着提点一二,以免一个不小心,洛出水就闹出事情来,哪里想过竟会弄巧成拙——
洛出水正气得出神,冷不防被弹了一下,哎哟一声,脱口骂道,“谁啊?”骂声一出,洛出水才忽地回过神来,对着成百上千双眼睛,暗道糟了,恨恨又道,“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暗算本姑娘,回头本姑娘要你好看!”
无巧不成书,这“哎哟谁啊”紧跟在郗道遇豪言“孤家是气势万足”之后,郗道遇未防有人“呛声”,自也吃了一惊,见是洛出水,却笑了,上前道,“哟,小病童,看来你是不大服气呀?孤家哪里说得不对,你指点指点。”
第190章 三十五:大将军()
龙秋蝉此时只剩下一张苦瓜脸,愁得不得了,“这丫头,这回是真要吓死本将军,待看她如何伶牙利嘴!”
洛出水此时也不敢说是有人暗算她,这偌大的阵势,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怎会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算自己,又想方才疼痛是在左大腿上,便不由自主地看向左侧的秦叶医,秦叶医见洛出水看来,欠欠一笑,洛出水恍然,“哦”了一声,心下还欲说,“小神医打我干嘛?”却听到一个声音道,“噢?看来今日孤家是遇到高人了。”
洛出水恍然之际,下意识一哦,自己却不知道,听到郗道遇说什么“遇到高人”,忽地灵机一动,即道,“那当然了!但高人不是我,却是佐帅!”
众人闻言,不自主地都动了起来,有的张望,有的,还是张望。因为这句话十分突然,连柳籍都信了,跟着张望。
郗道遇也信以为真,以为赵询藏在人群,抬眼望去,却不见人,忙问道,“小病童,佐帅在哪里?”
洛出水笑道,“皇上,皇城防范深严,我刚才被袭击,却没发现刺客,我很气愤,转念一想,哈,我就猜到了!”
郗道遇乐道,“小病童,你猜到了什么?”
洛出水道,“方才皇上说到气势万足不是?你想啊,佐帅天下无双,当然不服啦,所以变个焦撩虫子来咬我,让我转达皇上,说到气势,嘿嘿”
洛出水故意卖个关子,郗道遇不以为忤,只觉有趣,又寻思方才惜卿已跟我说了,倾城是为我准备惊喜,倒看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鬼点子,便道,“哦,佐帅怎个不服法?”
洛出水嘻嘻一笑,徘徊数步,嗯嗯几声,全然不知自己胆大包天,百官战战兢兢,忽地跳转,对着郗道遇道,“佐帅初登龙殿,百官无色,圣上看呆,这事可是有的?”
郗道遇闻言,回想当年赵询惊艳全场,连连笑道,“有有有,当真有的!哈哈哈。”
洛出水得意道,“皇上服不服呢?”
郗道遇大笑,道,“服!说到天下无双,英姿绝逸,孤家不如佐帅!小病童,你当真伶牙俐齿,孤家要重赏!”
洛出水连忙谢恩。郗道遇龙颜大悦,下令回朝,弃辇步行,左首跟着孟嘉鱼,右首则是柳籍,身后文臣武将等,娓娓在随。行至应天门,柳籍端看排场,即知庆典隆重,暗中回头,示意三千桐依计行事。三千桐了然,微微颔首。
王文君但觉奇怪,扭头看了看李孤冰,李孤冰却嘻嘻一笑,王文君顿时眉头一皱,又扭回头,暗道这厮见着大哥就忘了自己是兵部尚书了,真是岂有此理!
再说郗道遇登上龙台,孟嘉鱼也一并登台伺坐,接受众臣子拜礼,拜礼过后,场面忽地安静如死,气氛有些尴尬。
郗道遇久等赵询不来,按捺不住,向柳籍招了招手,柳籍即上前一拜,郗道遇即小声问道,“惜卿,孤家的惊喜呢?”
柳籍眼见瞒不下去,禀道,“启禀吾皇,事情听说。”柳籍不由郗道遇打断,一口气说尽战事始末,言及沙场激烈之处,措辞慷慨,令台下文武也觉血脉贲张。捏准时机,柳籍突然托出公子之逝,众人皆扼腕叹息。
郗道遇乍闻噩耗,也情不自禁扭头与孟嘉鱼相视,待柳籍言罢,即道,“公子霜钟轻身许国,卫疆之战,居功至伟,孤家感佩,当以国士之礼厚葬之。”
“谢吾皇圣德!”柳籍代为受恩,却又道,“然此事或不可成。”
郗道遇奇道,“惜卿何出此言?”柳籍便又说明,郗道遇听后暗暗道,“孤家的大将军,你什么事都不先通知孤家一声的吗?”
孟嘉鱼见郗道遇稍稍走神,代为问道,“佐帅是去了公子世家吗?”
柳籍闻言即道,“皇后惠敏,愚臣所不及也。凤佐帅受太古遗音,感公子之心,确已先到公子世家致哀。佐帅请臣带话,次日可回。”
郗道遇已回过神来,接话道,“孤家准了,哎。”
孟嘉鱼在旁提醒道,“圣上,那庆典?”
郗道遇一恍,起身道,“孤家有龙吟凤皇,始得边疆靖宁,今王师凯旋,岂有不乐者耶?为孤家诏告天下,即日起,民欢三日,免一年赋税!”
众臣子山呼“圣上神明”,心中各自苦乐,不一一详表。柳籍三兄弟皆发自肺腑颂赞,不过于王文君眉梢之间,似有复杂情绪,再待慢表。
酒过三巡,柳籍向郗道遇请示可否允许三千桐暂离,郗道遇因问缘由,柳籍便又将桐霜之间的牵绊说了,郗道遇闻说其中深情,即有爽然若失之感,准奏了。
柳籍送了三千桐一程,“因依此计,让你先到宫城,实不得已。公子素性痴狂,引你为知音,于此事必不会怪罪。”
三千桐道,“大将军言重了,为佐帅,即便赴汤蹈火,晚辈亦在所不辞。”
柳籍拍了拍三千桐肩膀,劝慰之语尽在其中,又道,“此去公子世家,望你代传圣意,以冀赋先生早作准备。”
三千桐点点头,心道,“西壤之行,我曾遭遇两次拦阻,而矛头却是指向大将军,霜钟从洛阳而来,叫我小心,看来是朝中有人想对大将军不利”
三千桐当然知道公子霜钟是被王文君说动的,此时难免联想,但因知道王文君乃是柳籍义结金兰的二弟,又不愿往这个方向怀疑。
“还有什么事吗?”
柳籍见三千桐埋头沉思,因而发问。
三千桐猛然回神,看了看柳籍,便一拜道,“晚辈失礼了。”即将路上遭遇伏击之事一一说明,罢了又说出自己的见解,希望柳籍留心。
柳籍却大笑道,“原来战场之外还有这般曲折离奇,本帅倒是看得浅了。”寻思赵询战前警语,不禁又道,“看来凤皇早就知道了。”
三千桐惭道,“是。晚辈没有及早”
“诶,把话收回去。”柳籍阻断三千桐的话,笑道,“这肯定是凤皇的意思,你不必为此道歉。”
三千桐悲然一笑,抱拳一揖道,“晚辈就此别过。”
柳籍也略一揖道,“去罢。”
第191章 三十六:知霜逝()
“哎,妙音,你刚才是不是还想说那个人其实就是相爷啊?”洛出水跟着三千桐,自是寸步不离。听三千桐与柳籍交谈,虽然毫无根据,却是怀疑起王文君来,此时独处,洛出水即把憋在心中的话吐出。
三千桐闻言微微一讶,却故作轻松道,“胡思乱想也不打紧,方才你逞口舌之利,真是惊心动魄。”
洛出水不理后半句,缠道,“因为那段时间我们提起过的朝廷里的人只有相爷啊!而且小龙叔说的明明白白,他是受相爷之助才找上公啊,是相爷害死公子的!”
“打住!”三千桐皱了皱眉,“你这丫头,要么听风就是雨,要么张口胡说八道,任谁都管不住。”
洛出水怎会服气,“哦,我怎么胡说了?”
三千桐心想好在没有吐露霜钟叫他小心之言,取笑道,“哪个阴谋家会把阴谋做得那么明显的?再者你也说了,龙将军是寻我不到,才找上霜钟”
“你怎么不说了?”
三千桐摇了摇头,转又道,“我不该在渡口呆得太久的,若非如此”
“哎,你还说我呢,到底谁爱胡说?”洛出水知道三千桐想说什么,急急打断三千桐的话头,“如果没有公子公子帮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虽然说那个黑不溜秋的公子心地不坏,可为了他的挚友老头儿,他怎会放你赢呢?”
三千桐听得“黑不溜秋的公子”七字,看了洛出水一眼道,“好,都莫说了。我须准备准备”想到公子霜钟,顿了顿才又道,“走吧。”
公子世家。
赋夫人出门祷告,不在家中。听到下人禀报有贵客登门,公子赋出来相迎,“闻道王师凯旋,赋某便早早派人出去打探,没探到钟儿的消息,却迎来了玉琴公子,也当高兴。”
三千桐闻言顿时百感交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哎”
洛出水见着,呼了一声,却不知当如何。
公子赋见状大奇,想起早上安慰赋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上前欲扶三千桐起来,“有什么事起来说,玉琴公子这跪礼,赋某可是受不起!”
三千桐心中悲痛,跪地不起。
公子赋转看洛出水,发现洛出水也哀哀欲泣,直倒吸一口冷气,心知有大事发生,却犹拉着三千桐,忍住恐惧道,“玉琴公子,钟儿呢?你起来说,起来。”
三千桐闻言,想公子霜钟遗容,念知己之情,断绝之痛,忽地哽咽悲泣,不能成声。
公子赋突然觉得有点晕,向后踉跄退了一步,喃喃道,“钟儿?”
弄环听说三千桐造访,也偷偷跟着出来,远远地只见三千桐跪地悲戚,却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忽又见公子赋踉跄退了一步,心头一紧,跑了出来,欲问发生何事,却忽地被人一把抱住。
洛出水念及公子之逝,自是伤心难耐,但见三千桐悲极痛极,却不知所措,弄环上前,她什么也不管,即扑上去,抱住来人哇地大哭起来。
弄环莫名得很,眼神却透露出惶恐。
公子赋回了回神,只道自己多想了,又去扶人,“玉琴公子,这不怪你。快起来,莫让夫人回来看见。”
洛出水哽哽咽咽,也脱开弄环怀抱,来到三千桐旁边俯身道,“妙音”洛出水是欲叫三千桐起来,不料三千桐却忽地昏厥过去,洛出水惊慌大叫,“啊,烂木桐!”
公子赋命人将三千桐安置好。弄环既慌又怕,不敢问公子赋究竟发生何事,却闻公子赋道,“丫头,告诉伯父,钟儿如何了?”
洛出水没说话,倒是弄环一惊,弄掉了一只茶杯。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碎在地,发出霹雳一般的巨响,震得在场三人耳膜欲破。
弄环许是被这突然的巨响吓坏了,捂着嘴便哭了起来。公子赋一脸冷肃,捏了捏拳头,却不知此时是什么人引他憎恨。
洛出水看着弄环,不敢吱声。
公子赋却不甘心,又道,“丫头,你快说,钟儿如何了?”
“他,他死了!”
洛出水被逼得退无可退,喃出四个字。
公子赋饶是做了十分的心理准备,闻得噩耗,心头也似被大锤撞了一下,险些昏过去。弄环听到“死”字,来不及反应,即软软地瘫倒在地,洛出水抢过去,叫了一声,却见弄环慢慢向后倒去,急忙抢身将人抱住,又大叫一声。
公子赋立在原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面对这偌大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悲,公子赋的反应着实让人觉得过于平淡,除了闭眼,竟似并无甚么波澜,让人以为他犹能冷静地思考它事。
公子赋确实在思考它事。
他命人好生照料三千桐和弄环,一面准备启程去接赋夫人,他深知赋夫人爱子之心深切,万不可让她突然听到噩耗。
公子霜钟的死讯很快会传开,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还有很多事情是公子赋弄不明白的,他问洛出水,“钟儿此前与玉琴公子交契不深,莫说钟儿莫说玉琴公子与此并无牵连,但使有牵连,玉琴公子也不至于毁伤如斯,其中变化,你与我说说。”
洛出水闻言复又悲泣,哽咽着将西壤发生之事说明,公子赋大为动容道,“钟儿以玉琴公子为毕生之劲敌,不想幽冥之中,竟是玉琴公子天生知音。”
不知是天地灵感,还是死生契阔之约,公子赋道出“天生知音”四字,三千桐竟奇迹般醒转了。洛出水大喜,扑到三千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