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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身份是洛阳福王府内侍总管的侄子。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九道山庄的外门势力。”
“九道山庄如果仅仅是一般的民间势力,那自然没事。但事实刚好相反,九道山庄的背景不是一般的复杂,而是非常复杂。要说清楚九道山庄的问题,那就要从京城说起。”
“具体说来,就应该从神宗皇帝朱翊钧说起。他亲政之后简直丧心病狂,把自己唯一的首辅大臣张居正给杀了。张居正处事霸道,和后宫不干不净,的确该杀,但也不到诛九族的程度。”
“朱翊钧灭杀张居正,主要是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这就算了。但是他有一个妃子,因为生下三皇子朱常洵,被封为贵妃之后,就开始谋取太子之位。虽然最后失败,但也掀起若干事端。比如说,梃击案就把朝野上下搞得乌烟瘴气。”
“三皇子朱常洵十七岁被封为福王,已经必须外出就藩,封地就是河南府。但是神宗和郑贵妃一直把他留在身边不放,一直拖了十年之久。”
“最后实在是被大臣所逼,无奈之下才让朱常洵就藩。仅仅在封地在洛阳起造邸第,就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超出一般王制十倍的花费。神宗派出太监征收“矿税”,搜刮的亿万钱财,全部送给了福王。”
“不仅如此,郑贵妃还狮子大开口:第一,庄田两万顷,但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的良田凑足。第二,籍没张居正的财业,尚存官的拨归福府。第三,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种杂税拨归福府。第四,四川盐井的一部分收益划归福府。第五,请淮盐一千三百引。”
“最可恨的就是第五项,这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福王控制了中原盐引,老百姓只能吃王府的高价盐,其他人就算是官盐也不能卖,否则就是砍头之罪。自从福王在河南建立封国的短短几年,境内已经民不聊生,十室九空。”
“神宗的倒行逆施,简直令人发指,更让人怀念当年的建文帝,对待百姓那叫仁慈。可惜后来乱臣贼子目无君上,不仅毁掉了建文帝的仁政,还把所有的忠臣良将屠杀一空,甚至发明诛十族的酷刑,简直天怒人怨。”
“而且有迹象表明,白莲教和福王府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由此可见,福王祸害河南还不够,竟然意图谋反,进而祸害全天下。好在还有那些忠烈之士代代相传,矢志推翻暴政,重回建文之治,这才有李信李公子剑令传召。”
“李公子虽然行事周密,但是锦衣卫、东厂、九道山庄无孔不入。加上九道山庄就在颍川正堂附近,结果李公子的一言一行都被严格监视。因为李家在河南府名声很好,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之前,福王也不敢抓人。”
“你也实在是太大意了,李公子的这柄宝剑好多人都认识。在永宁县打尖吃饭,也没有丝毫顾忌,所有的行踪都已经落到有心人眼中,然后飞鸽传书到了洛阳。幸亏我们在福王府里面也有自己的人,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你已经落入敌人的陷阱。”
“被你砍掉右腿的那个家伙,当然不是土匪,而是洛阳福王府的一个侍卫副统领张栩,正宗少林弟子。他没有直接射杀你,主要是想抓活的,然后拷问详情。而且十八个少林武僧已经从洛阳出发,作为张栩的后援。”
说到这里,黄妍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盯着熊储问道:“我和方师妹奉命传讯,然后就发生了先前的一幕。飘风剑,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说实话,熊储对于皇室、朝廷没有什么印象,谈不上什么好感和恶感。但是黄妍莹姑娘的一番话,熊储还是听明白了。
黄妍莹的话,可以说是句句大逆不道,彻头彻尾就是要造反。从大的方面来说,别人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这一点熊储也很清楚。
但是,黄妍莹所说的内容,熊储却是第一次听见,尤其是涉及到九道山庄和白莲教,竟然和逍遥子的遗言差不多,这个需要弄明白:“黄姑娘,这个白莲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说了。”
黄妍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熊储至少十秒钟,最后借着月光,发现熊储的确不像说假话,心里对这个“杀手榜前十名”的“飘风剑”已经有所怀疑了。
但因为有李信的宝剑为证,所以黄妍莹还是耐住性子简单解释一番:
“要说白莲教,和我们大明朝脱不了干系,因为白莲教就是从当年的明教演变而来。起源于波斯,唐代传入中土。在反抗元朝异族的统治过程中,也是我们大明朝的功臣之一。”
“但是白莲教又不完全是明教,已经彻底变质了。因为他们的宗旨就八个字:皇帝有罪,造反有理。也就是说,白莲教就是为造反而存在的。从白莲教诞生以来,造反就没有停止过。”
“第一次是北宋末年徽宗宣和元年的方腊之乱。方腊利用摩尼教组织群众,举行了声势浩大的造反,震动东南半壁河山。”
“第二次是建炎四年钟相造反。第三次就是联合明教,在元惠宗至正十年造反,最后诞生了大明朝。第四次,就是山东的唐赛儿替夫报仇,起兵反抗朱棣。”
熊储对于目前的局势有了一个初步印象,但还是有些疑惑:“我一向胸无大志,不过是一个混饭吃的江湖杀手,李信李公子找我干什么?”
0014、熊储被人轻视()
鸡叫三遍,黄妍莹结束了讲述,然后进入房间简单吃了一点儿东西就催促起程。
对于熊储的疑问,黄妍莹本人没有进一步解释,说是到目的地以后,自然有人说清楚为什么。
一男二女,再加上三匹马,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候进入北面的大山。也就是这三个人艺高人胆大,放在一般人身上绝对不敢冒失。
即便如此,途中熊储曾经似乎感觉有人从头顶飞过。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了黄妍莹的说辞太紧张了,有些疑神疑鬼,最后只能闷在心里。
毕竟三个人都是骑马,虽然在山中奔跑的速度不快,但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从三个人的头顶飞过,这太不可思议了。
除非山中真的有鬼。
但是熊储绝对不是一个怕鬼的人,否则也不敢杀那么多人,更不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恶鬼缠身。
第一缕阳光射进密林的时候,熊储看见前方出现一道断崖,已经无路可走。
“下马!”黄妍莹轻喝一声翻身下马。
骑马真的非常辛苦,其实熊储早就已经下马了。
既然前面已经无路可走,还坐在马背上干什么,不如下马活动活动腿脚。
也就趁这个功夫,熊储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番黄妍莹、方千寻两位姑娘。
黄妍莹应该十六、七岁,这是熊储的估计。大眼睛宛如一汪秋水,仿佛能够看到别人心里去。苹果脸圆嘟嘟的,就算不笑,甚至是生气的时候,都会有两个小酒窝。
尤其是这个黄妍莹美而不俗,一派大家风范,没有丝毫妖媚之气。
熊储觉得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长相甜美。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事情的时候,或者是非说话不可的时候,黄妍莹姑娘总是冷冰冰的,仿佛一尊玉观音,给人一种压迫感。
方千寻年龄更小一两岁,但是长相刚好相反,是最典型的瓜子脸,柳叶眉,但是脸上略显削瘦苍白。可能是没有成年的缘故,仿佛一种病态的白。
熊储在内心的评价是:清秀可人。
别看方千寻年纪不大,嘴巴可厉害。这一路上除了担任警戒没有吱声儿以外,就说个不停。熊储就是她的出气筒,一路上的目标都是针对熊储,怎么看都不顺眼。
其实,当一个少女对一个男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意思了,可惜当事人双方都没有这个觉悟。
因为熊储满心疑惑,所以一路上没有说话,就是跟在后面闷头赶路。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刚刚学会骑马就要深更半夜翻山越岭,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就会掉下马背,甚至摔倒悬崖下面去。
姑娘们身上的事情总是比较复杂,所以熊储只能主动承担负责遛马的任务,而且是远远离开。
遛马的同时,熊储低头寻思一些事情,于是就有些走神。没想到前面断崖上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而且穿透力非常强。
“日照孤峰秀——”
黄妍莹从西面密林中闪出来,把衣裙整理了一下,随即右手握紧拳头,但跷起大拇指。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紧,伸直了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紧贴在右手拳面上,然后娇声说道:“黄方万世仇!”
断崖上的声音略显兴奋:“月建参金斗——”
黄妍莹的姿势不变,但是语气更加拔高:“明文水倒流!”
熊储读书不多,黄妍莹和断崖上的应答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哈哈,原来是黄师妹和方师妹大驾光临,真是稀客!”
话音未落,断崖上面突然飞身落下一人,然后快步向黄妍莹走过来。
熊储一边遛马,一边暗自打量来人。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汉子,头戴武士巾,里面暗紫色小打扮,双袖双腿紧扣,外面罩着一件白色披风。
浓眉大眼,英气之中隐含一种阴鸷之色,古铜色脸膛仿佛笑出花来。身高接近六尺,虎背熊腰。尤其是刚才的那一手轻功,让熊储既羡慕又吃惊。
羡慕的是这家伙能够高来高去如履平地,吃惊的是这家伙腰间别着一支判官笔,还有两节钢棍。
熊储虽然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不多,但不是傻子。这一支判官笔和两根钢棍连接起来,就是一杆长枪。
“这家伙能够使用判官笔,说明打穴功夫非常到家。如果使用一丈多长的大枪,马上功夫应该也不错。”
熊储看得暗自点头:“难怪方姑娘说江湖上人才辈出,的确所言属实。我以前实在是坐井观天,小瞧天下英雄了。这家伙的气势,似乎比夏芸姑娘更胜一筹。”
熊储还在心里感叹,那边已经碰面:“黄师妹,在下袁连志,奉家父之命在此迎客,没想到你们到得这么早。”
黄妍莹接口说道:“洛阳那边的事情有些意外变故,所以我和方师妹只能提前过来,不知道是否太唐突了。”
“黄师妹和方师妹芳驾光临,袁家寨那才是蓬荜生辉,前世修来的福气才对。”说到这里,袁连志才发现遛马的熊储:“咦,这位兄台是谁?”
“袁师兄,我来给你介绍!”方千寻上前一步笑嘻嘻的说道:“这一位就是北邙飘风剑,李公子一向非常推崇。这一次机缘巧合,所以我们三个人一起过来。”
“逍遥子落败身亡以后冒出来的北邙飘风剑?就是新近杀手榜排名第十的那位吗?”袁连志神色一变:“黄师妹、方师妹,实不相瞒,袁某迎接的客人名单里面,可并没有北邙飘风剑呢。”
袁连志的这几句话,听得黄妍莹眉头一皱:“袁师兄,我和方师妹也是按照李公子的吩咐行事。既然李公子让我们邀请飘风剑过来,想必有另外的计划也说不定。”
熊储原本没有什么想法,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在一旁遛马。
再说了,他也不是自愿来到这里,而是因为要搞清楚有些事情,所以跟随黄妍莹过来。
现在袁连志的轻视语气根本没有任何遮掩,他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了。
年轻人就有年轻人的脾气,熊储不过十九岁,自然脾气不小。
“黄姑娘,现在你们已经到地头了,可以放我离去了吧?”
熊储连斗笠都没摘,也就表示连正眼都没看袁连志一下,而是把黄妍莹和方千寻两匹马的缰绳挂在马鞍上,然后飞身上马,这才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若有缘,他日江湖再见!”
没有给黄妍莹和方千寻反应的时间,熊储已经策马飞奔,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因为飘风剑是她一力主张强制性带过来的,在路上不知道费了多少唇舌,结果被眼前的这个家伙三言两语给气走了,这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啊,所以黄妍莹脸色也不好看了:“袁师兄,请恕我交浅言深,你刚才的话欠妥!”
“黄师妹、方师妹,不就是一个杀手榜第十名的不入流角色吗?有他没他根本毫无关系。”袁连志根本毫不在意:“这一次的英雄大会,参加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飘风剑这种三流角色,哈哈,不值一提!”
“袁师兄,我知道你在杀手榜上排名第八。但那又怎么样,前面还有七大高手摆着。”现在不光黄妍莹皱眉头,没心没肺的方千寻也开始皱眉头:“算了,飘风剑既然已经走了,那就只能另外在慢慢找他。我们的师傅来了没有?”
0015、路遇古怪老人()
“小混蛋,都快踩死我了,难道你和我老残废一样瞎眼睛吗?”
这已经是熊储第三次改变路线,但还是没有跑出去一里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总会先一步出现在烟云罩前面,然后大喊大叫。
离开断崖以后,熊储谨记着自己的承诺,所以策马向东,沿着北邙山脉疾驰而去。
现在不过日上三竿,荒山野岭应该没有人才对。可是奇了怪了,刚跑出去不到十里地,熊储就发现前面的路上一团白影。
赶紧翻身下马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一头花白的乱发盖住了整个脸部,身上穿着一件皱不拉几的灰白色道袍。就这么睡在野地里,竟然鼾声如雷。
现在可是深秋季节,清晨的山野里已经露水深重。这么一个老人家哪里不好去,竟然在这里睡觉,让熊储不可思议。
略一踌躇之后,熊储也就释然了:“可能是一位丐帮弟子也说不定,可能是无家可归的老人。可惜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不能停留太久。也罢,留点银两也算是一种缘分。”
留下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还是烟云罩背上褡裢里面的东西。熊储让烟云罩绕开老人,再次疾驰。
“哎哟,我的娘哎,好凶残的小混蛋,这是要谋财害命!”
没跑出去一里地,烟云罩竟然撞飞了一个人,这下可把熊储给吓坏了。再次飞身下马一看,熊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刚才看见的那个白胡子老人,不过惨叫了一声之后,掉进杂草丛中又睡过去了,同样是鼾声如雷。唯一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老人家左手里竟然抓着那一锭银子。
有古怪。
熊储明白了,这是一位江湖异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乞丐。虽然长长的白发乱七八糟看不清面容,但绝对不是一阵风就能够吹倒的普通老人。
烟云罩的速度有多快,熊储一清二楚。这个老人家能够后发先至,说明速度竟然比烟云罩更快,这太过分了。
这样的人惹不起,那就只能绕道走。
所以熊储再一次绕道,结果还是没有跑出去一里地,再一次被老人家挡住了去路。
熊储知道不说清楚,今天就别想走了,因此抱拳躬身:“老人家,不知您老挡住小子的去路有何吩咐?”
“胡说八道!不开眼的小混蛋,谁挡住你了?我老残废在这里睡觉,你竟然让那头畜生来踩我老残废。”
白胡子老人一骨碌身子坐起来,冲着熊储戟指骂道:“我老残废主动让了三次地方,你这个小混蛋竟然还不放过,想要赶尽杀绝,简直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