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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孝敬九千岁兢兢业业的份上才继续收留,所以我这一次带他出来立功。”
“杜总兵,你也不用着急。陈鸿泰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受到影响,因为那帮反贼没有按时赶到风陵渡,我们的客人就不会在渡河的时候受到骚扰。哦,对了。巡抚大人,给九千岁建立生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之厚赶紧收起了自己的名士派头俯了俯身,然后低着脑袋:“崔大人放心,本官不敢忘记九千岁的恩情。已经拨出专款十万两专门修建,本月底就能够拈香上供,祝愿九千岁福如东海,万年长青!”
“这个,这个矿税使那边的账目都看清楚没有啊?”崔应元又把茶杯给端了起来:“九千岁可关心着呢,我们在下面办差,谁也不能耽误啊。”
张之厚飞快地从袍袖里面摸出三张金色拜帖递上去:“都已经查清楚了,请崔大人审验。”
“嗨,张巡抚客气了。我们都是兄弟,没有必要来这一套啊。”崔应元首先把第一张拜帖收进去,然后才说道:“九千岁的这一份,其实还有些讲究啊。潼关这里年年闹灾,当地每年能够有个七八万两的税入,那就是很大的政绩。像现在这样弄出来六十万两,明年朝廷加税又怎么办呢?”
“崔大人教训得是!”张之厚吓得赶紧站起身来:“这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牢靠,本官这就吩咐下去,九千岁的帖子上再增加五十五万两,潼关这里无所谓,留下五万两就足够了。”
点点头,崔应元把两张帖子扔了下来:“关于北面的事儿,只要没有大的波动就行了。耶里察台渡河没有啊?人家对九千岁可是很尊重的,我们也要留心一些才好。”
杜文焕看见张之厚的事情了结,这才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崔大人,末将接到报告,北方的那些人所图非小,河套地区已经部署重兵,延安府、黄花峪只怕不保啊。末将这里需要准备吗?”
“杜总兵!”崔应元突然一拍茶几:“你既然拜倒九千岁门下,那就应该明白。如果没有变化,九千岁就永远是九千岁!如果九千岁不能更进一步,我们还能更进一步吗?”
“是是是!”杜文焕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耶里察台已经渡河进入风陵渡北上,西凉马帮的人被三百官军的弩箭兵挡在南头沟,目前已经无法前进半步。”
崔应元笑道:“这不就行了吗?该我们做的都已经做了,送耶里察台过河之后,我们和北方协议的承诺就完成了。至于今后出了什么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张巡抚、杜总兵,你们这次办得很好,我会如实向九千岁禀报,你们就等着九千岁的夸奖吧!”
0056、耶里察台逃脱()
烈火银刀独狼离开三关镖局以后,一路向西疾驰,终于和尹凤祥率领的七十二名核心镖师会合,接下来就是拼命追赶西去的耶里察台。
没想到一路追到潼关附近最后也没有追上,结果在南头沟一线,独狼等人一头撞到了官军的弩箭队。
一百张弩弓,三百名弓手,一次齐射就是一千多支弩箭,打击距离四百步。这是攻城拔寨,战阵对决的搞法子,不是武林高手能够对付的。
再说了,就算有比神仙还厉害的武林高手,但是三关镖局是走镖的,镖师那都是本分人家的子弟,自然不能和官军展开对攻。
为总镖头报仇雪恨,那是应该的,而且责无旁贷。但是和官军对抗那是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没有镖师愿意上前。
僵持到当天下午,西凉马帮剩下的十七人也随后赶到,结果还是没有办法从官军手下通过。
尹凤祥仗着三关镖局的招牌,多次找对面的官军沟通,但是最后都只得到一个答复:三关镖局想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放行,但是想到风陵渡?没门儿!
烈火银刀独狼急得直跳脚,空有一身勇力,但却无计可施。
独狼和尹凤祥都不是傻子,在官道上突然出现官军,这绝对不是偶然遇到,而是人家早有预谋。
现在想追到黄河边上干掉耶里察台,根本没有丝毫希望了。唯一的指望,就是另外一支奇兵能够发挥作用。
这支奇兵就是熊储他们。
熊储制止了张献忠追杀锦衣卫的企图,然后七个人飞马疾驰,目标正是风陵渡。
半渡而击之,这是兵法里面都说烂了的玩意儿,是个人都能明白。
可是,陈鸿泰虽然逃走了,但是他把熊储他们阻拦了一个时辰,这就足够了。
等到熊储一马当先冲进风陵渡,找到大名鼎鼎的龙门客栈一问,顿时就傻眼了。
按照店小二的说法,一个时辰以前,有一帮女真鞑子在这里打尖。不过没有坐下来吃喝,而是买好了酒肉直接上路向北而去了。
随后赶到的张献忠瓮声瓮气的问道:“公子,追不追?”
“没用了!”熊储懊恼的摆摆手:“张兄弟,耶里察台可是难缠的高手,既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你就算想追,也不知道应该向何处追呀。”
“不错,现在已经无法继续追击了。”黄妍莹随后赶到:“北面都是大山,就算我们追上去了,就这七个人也不顶事。”
恰在此时,方千寻惊叫一声:“师姐,你快过来看,书院紧急传令让我们快马赶回,有重大事情发生!”
众人回头一看,刚好发现方千寻把龙门客栈墙角的一个什么图案用脚擦去。不问用,这是他们内部的秘密传讯方式。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另有要事,这就要告辞了。”黄妍莹看了熊储一眼:“既然耶里察台已经逃走,我们也没有必要执着。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多留心,机会总会有的。”
江湖儿女,说走就走,没有那么多拖泥带水的事情。
黄妍莹和方千寻走了,夏芸也找了个理由告辞而去。
现在风陵渡已经解禁,张献忠要过河去找烈火银刀独狼。因为刚才过河的人已经带信过来了,烈火银刀正在河对岸等候。
眨眼的功夫,风陵渡龙门客栈就剩下熊储和万年童子洛修、小叫花霍连山三个人。
“公子,这次大有蹊跷,风陵渡一带的我门兄弟全军覆没,我要立即赶回去向师傅汇报。”洛修也非常懊恼:“好好的一盘棋,也不知道被谁搅局了。公子,接下来你到什么地方去?”
熊储摇摇头:“霍连山跟着我,就目前这个样子哪里也去不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天,然后再作道理。”
风陵渡,是一个“雄鸡一唱,三省报晓”的渡口。因为受到秦岭一条山脉的影响,黄河在这里从南北流向来了一个急拐弯,变成了东西流向。
能够逼得黄河在这里改道的那座大山,正是黄河南岸鼎鼎大名的一座山峰——华山。
风陵渡口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河东、河南、关中的咽喉要道,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魏国与秦国的古战场就在这里,东汉时的曹操讨伐韩遂、马超,西魏的宇文泰击破高欢等著名战争,均发生在风陵渡。
熊储带着霍连山在龙门客栈住下来,就是想谋划一下未来如何安顿霍连山。
这个小家伙虽然足够机灵,但是年龄太小了,武功修为根本不能行走江湖。
最近江湖风声日紧,层出不穷的血战在所难免。如果把霍连山带在身边,尤其是落单的时候被锦衣卫碰到了,实在是太危险。
就像这一次,如果一个细微失误,霍连山已经被陈鸿泰一刀两断,那真是危乎险哉。
龙门客栈历史悠久,古老相传,已经存在至少四百年,见证过风陵渡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现在不过是正午时分,熊储并不急于离开风陵渡,和霍连山在龙门客栈吃了午饭之后,就出门看看附近的风景。
熊储不急于离开风陵渡,就是因为这条能够逼迫黄河掉头的山脉,就是赫赫有名的华山。
华山,现在是全真教华山派的圣地。虽然全真教号称不过问江湖事务,但是华山派却没有说过这话,所以人来人往复杂异常。
这几天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整个河洛地区、河套地区,有心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里。
熊储是杀手出身,从来都不想成为人们注意的焦点,所以宁愿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至于游览风景,关键是吃午饭的时候,熊储听到好多“骚客”谈论什么女娲墓。
要说这座女娲墓,还是十年前(一六一零年)修建起来的。据说女娲姓风,她的后代就是太昊部落。
黄帝当年被蚩尤打得溃不成军,就是太昊部落的后裔风后出头帮忙。后来风后战死,黄帝取胜,灭掉了蚩尤。
因为女娲姓风,所以她的陵墓就叫做风陵。风陵渡由于风陵而得名,大体上也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典故说得有鼻子有眼,所以熊储决定过去看看。
风陵,就在风陵渡口附近的赵村东南,距离龙门客栈不过三里之遥,骑马过去也就是眨眼的工夫。
如果熊储没有听到“骚客”谈论风陵,如果他就在客栈高卧,而没有决定过去看看风陵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一切自然都好。
可是,熊储已经决定过去看看,而且已经带着霍连山跨马而去,然后就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一件事,让熊储做了一个临时决定。
做了一个临时决定,然后就掀起轩然大波,一发而不可收拾。
0057、女娲庙轶事()
女娲墓,冢高两米,周长三十米。墓前有万历三十八年(一六一零年)重建的风后祠,还有二十七块石碑,上面镌刻着好多“骚客”的胡说八道。
熊储之所以认为这些碑记全部都是胡说八道,关键就是里面好多地方自相矛盾。
好在这些胡说八道都是缅怀和歌功颂德的华丽词句,用在女娲娘娘身上倒也不为过。
女娲作为华夏民族的祖先,如何歌颂都不过分,而是应该的,熊储决定不予追究。
可惜熊储基本上属于不学无术之辈,对于文字方面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刚刚看了六块石碑就已经有了打呵欠的欲望。
如果熊储读过好多好多书,最好是把自己也变成了“骚客”,那么他就会被石碑上的美妙词句所吸引。
如果熊储被美妙的词句所吸引,然后摇头晃脑开始吟哦起来,他就能够下决心浪费半天时间,把剩下的二十一块石碑看完。
可惜,熊储并没有读过很多书,不过是颠来倒去背诵了一本《千字文》。
没有读过很多很多书,当然不能算“骚客”,因为熊储不过一个杀手而已。
既然是杀手,对于文字碑刻一般都不会太感兴趣,所以看了六块石碑以后,熊储就开始头昏眼花,脑袋发胀,再也看不下去了。
一个人的两只眼睛,除了搭配五官,让你的模样显得比较“和谐”之外,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用来看东西的。
熊储决定不看石碑了,但是一双眼睛却不能闲着,总要找点儿东西看看。
从碑林出来,熊储果然就看到了另外一个画面。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身上裹着一条破麻袋,正跪在女娲墓前面拼命磕头。
给女娲娘娘磕头,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只要有人来到这里,都会倒地就拜,没有人敢在始祖墓前放肆,哪怕你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唯一的一个例外,那就是殷纣王。
这玩意儿胆大包天,公然在女娲娘娘庙题诗亵渎娘娘。结果遭了报应,最后在鹿台被活活烧成了灰烬。
熊储刚才过来,就已经九叩首,而且专门置办香纸蜡烛,三牲祭品也全部齐备,礼数周全,没有丝毫怠慢。
但是,眼前的这个披头散发,裹着破麻袋的老妇人,让熊储心中一愣。
北方的大山里,已经大雪封山,老妇人裹了一条破麻袋,一看就是赤贫如洗,根本没有能力置办祭品。所以她在供台上摆放的,竟然是四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四块明显带有血迹的石块摆在娘娘的供台上,绝对是触目惊心。
熊储身子一闪,就已经到了女娲娘娘的供台侧面,这样才能看清老妇人的基本相貌。
其实,现在的老妇人,已经没有什么相貌好看了。
她的额头使劲地不断磕在汉白玉地面上,早就已经鲜血淋漓。
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乱糟糟的头发、地面上的尘土被血液粘在脸颊上,更显得面目狰狞。
痛到极处泣无声。
从熊储看见开始,老妇人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也没有哭出哪怕一声。除了拼命磕头,就没有做其它的事情。
老妇人每一次额头碰到地板上,都发出咚的一声,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熊储的心坎上,让他的心不断抽搐,似乎也开始滴血。
熊储有些担心,如果让老妇人就这么不停地磕下去,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把头骨全部磕碎,然后脑浆迸裂,撒手人寰。
“老妇人,有些话如果说出来,娘娘就能够听见,然后就有可能为你主持公道,满足你的诉求。你这样拼命磕头,娘娘可能不会很明白你的意思呢!”
不能眼看着一个老妇人在自己面前,因为给女娲娘娘磕头给磕死了,所以熊储决定出面阻止悲剧的发生。
“小公子,没事的。”老妇人没有停止磕头,但还是回答熊储的话。
她的嗓子嘶哑,说话的时候就像拉风箱:“人在做,天在看。娘娘大慈大悲,总会看见人间的不平事。我每天到这里,给娘娘磕一千零八十个头,除死方休。”
老妇人一开口,熊储就知道她有些来历。因为一般的村妇,不可能张口就说出这么一番话。
一个有些来历的老妇人,却裹着一条破麻袋,而且用带血的石头当祭品,可见已经不是一般的“穷斯滥矣”,应该是贫苦到了极点。
熊储看见老妇人固执地不断磕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老妇人,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或许就会有些办法了。”
“小公子,谢谢你的好心,祝你好人有好报!可是我的事情没有办法的,除非娘娘下凡!小公子,你没看见这附近的人都已经躲开了吗?如果没事的话,你就赶紧走吧,不要把你牵连进去了。”
看别人给娘娘磕头,也会把自己牵连进去,这简直就是千古奇闻。
最近连续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让熊储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听说自己啥都没干,也有可能被牵连进去,心里顿时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明白,否则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熊储摆了摆手,示意霍连山把老妇人搀扶起来:“路不平有人踩,天下人管天下事。老妇人把事情经过好好给我说说,看看问题在什么地方。”
老妇人席地而坐,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鲜血,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开,又深深的看了熊储一眼,这才讲出一番话来。
安戎县(现芮城县古魏镇)武家坡,有一户武姓人家,百年来一直以采矿为业,经营铜矿和煤矿各一座。
最近十年来,矿税不断增加,较之以前已经涨了十三倍,采矿已经无以为继。所以在今年春,武家决定关闭矿洞歇业。
没想到年初换了一任矿税使,所有的章程都变了。并且明确答复:武家矿洞歇业可以,但是每个月的矿税再加三成,每个月要缴纳纹银四千八百两。
除此之外,还要增收九千岁生祠税一百八十两,辽东抚军税八十两,黄河中下游决堤地捐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