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咴——随着一声马嘶,那批灰不溜秋的高头大马哗啦一声停在小河边的道路上,挡住了北上的通道。
道尔吉扭头一看,马背上端坐一员小将,手中提一对大铁锤,头戴一顶牛皮大毡帽,身穿银白胸甲,外披一袭白色战袍,显得威风凛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骠骑营副统领熊开山。
原来,北面剩下的一百多敌人被包围以后,那力布赖就开始了一轮简单的宣传:“我们不是来杀人的,而是过来阻止你们大迁徙的。放下武器,离开战马,不杀。反抗到底,格杀勿论!”
这番话,还是上一次夜袭嘎哈蒙诺延的时候,熊开山提起内力喊出去的,后来就变成了骠骑营统一的口号。
那力布赖今天喊出来,几乎一个字都没改。
族群之间的战争,并不以杀人为目的,这都成了惯例。
所以那力布赖一声大吼,喊杀声就戛然而止了。
战斗结束了,熊开山又长了见识。
那力布赖把手一挥,他身后的虎狼之士顿时飞身下马扑了出去。
熊储还以为那些兄弟们要屠杀俘虏,刚准备出声阻止,结果让他大惑不解的一幕出现了。
兄弟们扑上去并没有杀人,也没有打人。而是把那些已经解下腰刀挂在马鞍上,然后走到一旁的俘虏的腰带解下,帽子摘下,完事儿。
熊储的确是看得大感奇怪:“那力布赖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力布赖严肃地说道:“对我们蒙古人的来说,帽子和头颅同等重要。我们可以不杀他们,但是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摘掉帽子就算是赎罪了。腰带代表蒙古勇士的气节,俘虏不能缠腰带,这是规矩。”
经过一番整理,五百敌人真正被当场杀死的不到一百五十人,绝大部分都是受伤了。
看着一排整齐躺在地上的尸体,那力布赖有些自豪地说道:“我的兄弟死了三十三人,基本上算是一比五。他们也值得了,可以瞑目。”
“不值得!”
熊开山的眼泪都下来了,半个时辰之前,这三十三个兄弟还在和自己开玩笑,现在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不值得!我的兄弟万金不换,但是现在死了,就是不值得!”
熊开山蹲下身子,给每一位战死的勇士整理好遗容,然后跪下磕了九个响头。
这本来是中原地区非常正常的一种哀悼方式,熊开山也是极度悲痛的下意识行为。
但是看在那些蒙古勇士眼里,这就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所以他们全都跪下来给熊开山磕头:“多谢副统领恩赐——”
呼啦一下子,数百人全部跪下了,包括轻伤者在内。
这个行为已经不分敌我,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自发行为。
“这些战死的兄弟们,不管是我们自己的兄弟,还是乌珠穆沁的兄弟,他们都是勇士,我们永远都不应该忘记他们。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就让这些勇士们在这里委屈一下。等到仗打完了,我来统一安葬,替他们送行。”
把后方安顿了一下,熊开山又和山上的司马承沟通之后,这才匹马单枪冲了出来,准备迎接敌人更加疯狂的第二轮冲击。
0310、接我三锤()
熊开山虽然是一员猛将,但却不是莽夫,否则熊储和万练军师也不会在他身上花费那么多力气。
一场短暂的伏击战虽然把敌人的五百前锋收拾了,但是自己这边当场战死三十三人,受伤十多人。
熊开山带过来的总人数也只有四百多人,这战斗才刚开始就已经损失了十分之一。
兵力损耗的速度太快了,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全军覆没。
熊开山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死了没关系,爹爹和军师的目标就实现不了了。
所以他给那力布赖、吴长金、司马承简单交代了一下,然后自己一个人冲了出来。
熊开山并不知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精微奥义,但是他心里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手下就这么多人,面对敌人五千多兵力的冲击,一定要尽量避免混战,否则就根本无法彻底阻挡敌人的去路。
现在不是要杀死多少敌人,而是要尽可能把敌人困在这里。
熊开山觉得不让敌人看见自己有多少人,这才是最主要的。
敌人看不见,就会产生各种猜测,熊开山的目的就达到了。
熊开山看见对方嘀咕了一阵子,很快就出来了三百多人组成一个方阵。
敌人准备发起集团冲锋,这个绝对不行。
自己的兄弟们还在身后安顿伤员,根本无法迎战。
“喂——对面难道都是狗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吗?如果有人不怕死,就过来接我三锤!凡是能够接我三锤,我就饶你不死!”
不能让敌人冲起来,必须先发制人,熊开山赶紧扯开喉咙叫了一嗓子。
这一招就是那力布赖告诉熊开山的:“我们这里崇拜勇士,佩服英雄。如果要拖延时间的话,那就最好斗将。我们在路上已经简单训练过三人组和十人组,然后想办法斗阵。就不知道台吉道尔吉他们会不会上当。”
不管敌人会不会上当,熊开山认为都有必要试试看,反正拖得一时是一时。
一个民族能够生存下来,他骨子里的精神是永远存在的。
熊开山大吼一声,顿时就把对面百夫长以上的将领鼻子都气歪了,当时就冲出一匹马来。
熊开山一看对方不到二十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手里也不过是一把圆月弯刀,心里根本没当回事,而是故意高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锤下不打无名之将。”
“我不是什么大将,不过一个百夫长而已。就是看你太张狂不顺眼,所以出来砍了你的狗头,没有必要问名字。你接招吧!”
两个人锤去刀来,眨眼功夫就已经对战九个回合。
熊开山虽然没有落败,但是看起来也没有取胜的希望。对面的近千人顿时精神大振,开始齐声呐喊,为自己的百夫长加油助威。
两个人大战了一刻钟,两匹马已经转换了三十几个回合。
熊开山这才大吼一声磕飞了敌人的单刀,结果他自己也差点摔下马背。
好不容易战胜一人,熊开山旗开得胜,好不得意:“你能接我三十几招,说话算数饶你不死,滚回去吧!还有没有不怕死的?”
一连战胜三个百夫长,而且每一次都是在三十几个回合才勉强取胜,到现在也没有打死一人,熊开山似乎已经在马背上喘粗气。
不管如何,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刻钟的样子。
对面停了大概半刻钟,终于冲出一匹大白马,马背上的家伙穿戴打扮,和先前被打死的那个将领差不多,不过手中是一对三尺多长的狼牙棒。
熊开山心中终于提高了警惕:这家伙应该是一员力气很大的将领。
此前他为了拖延时间,同时让敌人摸不清虚实,是故意和三个百夫长周旋。
阴沟里面翻宝船,那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先前偷袭一员大将,砸坏了人家的马屁股,让那力布赖捡了一个大便宜,但是不能说明问题。
因为熊开山站在半山腰观战的过程中,发现那力布赖很有发展前途。
虽然没有什么高明的招数,但是他的力气很大,反应也很快。今后只要多加培养,那力布赖应该能够独当一面。
敌人阵营里面现在终于出来一个真正的大将,熊开山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熊开山已经发现这个家伙,并不是前面那五百人里面的,而是刚刚从后面过来的一个人。
毫无疑问,敌人认为前面的这些人可能不是对手,所以从后面的主力队伍里面调上来一员大将。
熊开山看到敌人已经冲到了十丈以内,顿时扬声喝道:“喂,我叫熊开山,你叫什么名字?”
“乌珠穆沁右翼领主道尔吉台吉护军副都统乌云巴图,奉命前来领教高招!”
现在距离近了,熊开山终于看清楚了来人:这家伙看起来个头和爹爹差不多,但是年纪大好几岁。
“哈哈,什么高招低招,我用双锤,你用双棒,应该是半斤八两。那就接我一锤,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乌骓马的优势就是爆发力强,熊开山口中说话,双脚后跟一点,战马就已经冲了出去。
为了摸清楚敌人的实力,熊开山故意一偏马头从乌云巴图的右侧冲上去,右手锤使用了大概六成力量,直奔对方的右手狼牙棒砸去。
战场上的将领拼的就是一股气势,然后才是力量和技巧。
熊开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接一锤,乌云巴图果然毫不示弱,右手狼牙棒往上一翻,然后吐气开声横架上去。
横棒招架,而不是往外斜推,这是最直接的硬拼,乌云巴图根本没有丝毫投机取巧的意思。
啪嚓一声,一锤一棒撞在一起,两个人都没事,但是战马被震得后退好几步。
乌云巴图勒住不断后退的战马笑骂道:“好小子,难怪你刚才口出狂言,手底下还真不弱。此前果然是戏弄我手下的几个百夫长!”
熊开山也非常佩服对方的力量,因此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戏弄谈不上,没有用全力倒是真的,刚才的三位兄弟其实身手都不错。”
“其实大家都没有什么生死仇怨,又何必杀来杀去呢?如果道尔吉台吉率领你们返回,大家一拍两散,我也就回去交差了。”
熊开山这番话说得很大声,故意让对方的人都听见,就是不想激起公愤。
如果那几个百夫长认为自己戏弄他们,一怒之下冲上来,一场混战又开始了,这是熊开山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熊开山希望对方知难而退,真的就此返回等候爹爹过来解决问题就最好。
“大人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应该过问的。刚才我接了你一锤,你现在也接我一棒再说!”
在战场上尊重自己的敌人永远都不是什么坏事,所以熊开山同样没有投机取巧,催马上前右臂一振,镔铁锤就已经用了七成力量凌空而起。
锤棒再一次撞在一起,双方的战马没有丝毫以外再一次被震退。
这一次硬碰硬,熊开山加了一成力量,双方仍然是不分上下。
他知道第一招的时候,这个乌云巴图果然留了余地。
双方竟然都猜透了对方的策略,熊开山心里明白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劲敌。
既然硬接硬架难分高低,两个人顿时各展其能以快打快,一刻钟不到就交手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看看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熊开山更是紧守门户,不给对方丝毫机会。
但对面的乌云巴图是带有任务上来的,现在没有把敌人打败,就渐渐急躁起来。
因为部落大迁徙的行程都是通过计算,并不是想停下来就可以的。
数万人,近十万牲口,仅仅是饮水就是一个大问题。
按照计划,今天的宿营地应该是在丹珠山北面二十里。
只有那个地方的河滩场地,才能够把这么多人和牲口摆开。
现在被堵在大路上,马上就要天黑了,这可是一个大麻烦。
一个人心情坏了,手底下就会有所反应,不知不觉就有了拼命的架势。
乌云巴图虽然很厉害,但是比熊开山还是稍微差一些。
现在乌云巴图有些自乱阵脚,就更加不是熊开山的对手。
乌云巴图着急,熊开山也开始着急起来。
熊开山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对方打一个平手,这样才能把时间拖下去。
可是乌云巴图竟然开始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了。
如果实力相差不是太多的话,其中一方决定以命搏命,那就真的有可能两败俱伤。
熊开山能够很快战胜对方,但是在对方拼命的情况下,想拖延时间就已经不行了。
一瞬间转了无数念头,熊开山还是决定保证自己安全为主。
万一敌人要强行冲上来,杀人就在所难免了。
毕竟司马承的五雷神机已经埋伏了两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发挥作用。
五雷神机在平地上的打击距离是七十二丈,现在居高临下至少可以控制九十丈左右的距离。
想到就做。
乌云巴图再一次催马冲上来的时候,熊开山也催马冲了上去,右手锤一招丹凤朝阳率先砸出去挡住了乌云巴图的右手棒,左手锤本来是准备流星赶月再加一锤。
没想到乌云巴图也不是吃干饭的,右手棒反弹而起的瞬间,左手棒已经砸了下来,同样是流星赶月的招数。
如果熊开山不想放弃右手锤的话,很可能被乌云巴图这一下子给打死了。
这么长时间的交手,熊开山发现乌云巴图是一个性情直爽的好汉子,所以已经很喜欢这个对手。
可是对方坚决要拼命,虽然有些悻悻相惜,但是敌人总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就在乌云巴图左手棒凌空飞起的一刹那,熊开山在百忙之中奋起全身之力,左手锤已经应手而出,带着巨大的呼啸之声,直奔乌云巴图的胸口砸了过去。
敌变我变,熊开山流星赶月的招式,已经变成了救命绝招:撒手锤!
0311、惨烈夜战()
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必做非常之事。
既然叫做非常之事,那肯定不是正常现象。
熊开山就是一个非常之人,因为涉及到他的一切都不正常。
三岁的时候没有了父母,跟着打铁老人长大。
看起来憨头憨脑,傻不拉几,但却能够修炼复杂无比的上清心法。
个子不高,力气不小,七岁的时候开始跟着爷爷打铁。
十三岁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个爹,一个十九岁的爹。
爷爷说:先有爹,后有娘,后来果然就有了一个娘。
有爹有娘以后,熊开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然后发生了很多变化。
力气不断增长,内力不断增长,而且还学会了爹爹熊储的轻功身法。
唯一不变的是,就是他经常做出一些让别人永远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就像现在,熊储开山就做了一件让敌我双方打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事。
乌云巴图不仅仅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而且使出和熊开山一样的招式。
一样的招式,放在不一样的人手中,结果绝对不一样。
乌云巴图的左手棒按照原定计划砸向熊开山的右手锤,已经没有变化。
变化的是熊开山,他能够把流星赶月的招式变成撒手锤。
在战场上,兵器是第二生命,所有的人都知道。
其实熊开山也知道,但他就把自己的左手锤扔了出去。
扔出左手锤的一瞬间,熊开山的右手一松。
右手松开了,手里的铁锤自然就掉到地上。
没有了目标,乌云巴图的左手棒当然砸空。
乌云巴图的左手棒砸空了,但是熊开山的左手锤却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胸口上。
噗嗤——乌云巴图张口喷出一团血雾,整个身体都被震飞出去,离开了马鞍。
熊开山既然是一个非常之人,这个刹那做一了一件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他的左手扔出铁锤之后,用力一拍自己的马鞍,整个人已经飞了起来。
身体飞起来的同时,熊开山凌空九个跨步虚踩,越过乌云巴图的战马。
后发先至。
在乌云巴图口喷血雾倒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