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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忽在一处沙地上发现了大黑马的尸体,见它趟卧地上,伸着颈项,昂着头,两眼大大张着,浑身毛色还闪着光泽,看去不像是死于饥渴,倒像是死于悲痛。
三人在大黑马尸体旁默默地站了一会后,再仔细一看这片沙地的景况,只见在大黑马尸体的近旁乃是一片平地,并无一个沙堆,只在不远处才有一座沙堆,但看去却又不似日前坟堆旁的那座沙丘高大,形状也不甚相似。
山势雄奇,峰峦突兀。时当新秋,秋树如沐,白云杳霭,山中景色甚佳。五人一路上山,一路玩赏风物。山坡边松林苍翠如碧海,山风吹动时,又如波浪颠簸。
有个穿黄色道袍的道者在那里下棋,这道者生得气宇轩昂,风神秀逸,一手持着三绺长须,一手拈着一子白棋,在那里欲下未下。
甬道两旁,分别站著一百零八名僧人,一律穿著酱黑色海青,戴著浅黄色钵形僧帽,脚上都是白布袜、方头布鞋,颈挂念珠,双掌合什,神情肃穆。
第082章:奈何明月照沟渠()
出了树林子,来到一个悬崖下,这里流水哗哗,一阵凉气传来、让人全身一麻,打个冷战。不远处山林的风吹树的声响也震着三人的心。
只见道观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来往如织,除了下午被谢志强烧掉一小部分显得黑漆漆之外,偌大的道观呈着一片宁静,似乎没有发生过一场激战。
今晚所遇之物,没一件不令人奇怪的,是以不敢大意了,不敢贸然入洞,待移近洞口尚有二尺,即忙又稳住身形,探头一看,心中更是一惊。那洞内不甚深,看来仅有丈余,洞内虽暗,却看得甚清。。。
前面有一大池,黛蓄膏疾,中有无数绝小的红鱼,很快的游在水草边。池边有一老杉,大仅十人围,高不知其几百尺,修柯戛云,低枝拂潭,如幢竖如盖张,又如龙蛇走。
树下日光不到,凉风飕飕。五人立在那里小憩,驴马见了清水,一齐到池边喝水
一拍之下,几个金锭都平平整整地嵌在桌中,锭面与桌面相齐,便是请木匠在桌面上挖个洞,将金锭镶嵌进去,也未必能有这般平滑。
日已当空,林外是一片耀眼的阳光,漫漫的驿道上已不见行人踪影。讨来河水缓缓向东流去,一阵清风吹来,拂动千条柳枝,驱散了倦人的暑气。
瞧着炊烟,正在出神地遐想。忽听桥下有渔歌之声,唱得很响。俯首下视,见河中有一小小渔舟行来。船头上立着一个汉子,穿着黑色短褐,赤着双趺,两手持着一根篱子,向河中轻轻点着。口里却唱着渔歌。。。。。
这手真贱,你抖个什么劲?大不了一死而已,还怕魑魅魍魉不成!虽然他这么宽解自己,胆怯并不能完全驱除,手心里都出了汗。。。
立即直落而下,脚底下,原是一处密林,还未落地,四周围暴喝一声“打!”只闻“卡卡”震耳,强弓匣弩,又利又快,而且箭镞之后拖起一道白烟,朝着下落的人,如飞蝗-般,激射而至。
谢志强现在像吊葫瓜似的在六丈高的树干上悬挂着,一手握着剑柄,无法点住手臂伤口的血,鲜红的血一直从它断肘的地方如泉涌出。
令二人忍着疼痛,将镖拔出,流净淤血,把丝带当着膏药一般黏贴上去,封住伤口。果然渐渐的血止痛消,不过无獭髓膏的神速,而且日后脱下伤疤,不免有些痕迹,还好的是腿上、肩头,无关紧要。
至于五彩明珠,却是无极高僧在此间,先后又收了两个徒弟,姑娘们哪有不爱美的,从那深山大泽之中,寻来了彩珠,将这洞府,布置得美仑美奂。
长袖挥出之时,被这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力道强劲之极的袖风压在胸口,登时呼吸闭塞,喘不过气来,急运内功相抗,仍是抵挡不住,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仰,摔了出去。
略略修饰了一下散乱的鬓发,并且加上了一件粉红色的绸衣,她此刻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一点,但却脸上漾着很多的兴奋,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含着无比深情,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白墨临。
那毛手大如薄扇,坚如铁石,五瓜尖如钩,黑黝黝的发出闪目光芒。那手臂,也比常人长上二分之一以上,全臂长满黑毛,显得乌亮,只一招“金丝缠腕”,又猛又快。逍遥客的指风,刚和这丑怪的掌风接触,立觉潜力撞来,异常沉重。。。。。
见她那盘根剑术施展开来,不但绵绵不绝,而且有时一招远多两三式,甚至四式,圈滚缠绵,奇诡异常,变化莫测。
白墨临跃上这二十丈高的地方,正庆幸不已,慢条斯理,好整以暇的点住左臂的穴道,缓缓凋息着体内翻滚的气息;忽见上官红竟然像鬼魅附身般的向他射来,不禁哇地叫了一声。
他们都把全部精力凝注在对方的身上,浑然不觉有第三者悄然潜到近佐,倘若此人是敌非友,实是凶险无比。当下,二人对视一眼,心念相通,同时将贯注在刀剑上的内力缩转回来,将直劲化为横劲,剧震之下,长剑与钢刀叮叮一阵脆响寸寸断折。
取出几颗蜡封丹九,给每人吃了一颗,蜡上附有小孔,里面之物受热立发出一阵清香,使人突觉脑里一凉,空中留下的白粉,吸入鼻内,被药物解除后,竟毫无异状。
“这六年来,我颠沛流离,浪迹天涯,曾经衣不遮体,也曾食不果腹。可是,这段日子却是我一生度过的最安谧、最幸福的时光。”
白墨临的掌力虽然半途收回,但余劲仍十分狂厉,谢志强突觉劲风扑面,一阵气闷旋晕,似窒息般,就此倒地,失去了知觉。
上官红认得路径,施展着飞行的绝技,不多一会,便已到了,惟不晓得那一家是个妓院。要想动问旁人,一来夜分已深,行人稀少,二来自己是个女子,不便开口问着这个所在,心下好不踌躇。
长剑取尽攻势,身影裹在剑光中,高窜低伏,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响。只听得嗤嗤的劲风中夹杂著“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似急雨,密如暴豆。
他膝不弯曲,足不跨步,不知怎样,突然间身子一晃,直掠四五丈,如一道轻烟,便到了谢志强的面前。一扬手,叭叭叭叭,清清脆脆地给了他四记耳光。
如何是蝴蝶穿花,如何是蜜蜂抱蕊,如何是狂风拂柳,如何是急雨摧蕉;那一手是飞燕出林,那一千是寒鸦绕树;低一伏是落花流水,高一窜是飞絮扑帘。
沿著碎石铺成的小径跑了片刻,绕过两座假山,穿过一个花圃,前方出现了一个湖塘。湖中春水荡漾,上面架了一座青漆木桥。过了木桥,再穿过一片茵茵的草地,便是紫英阁的后门。
荡一荡是风摆荷花,点一点是露凝仙掌;猛一脚是春雷惊笋,重一拳是晴雪压枝;宽一路是斜月移花,紧一步是残风扫叶;那几拳是上三路的扼要,那几拳是中三路的门户,那几拳是下三路的紧关。
心头猛然大骇,当下心念一转,右手喀嚓一声,折断一支手臂粗的树枝,怒哼了一声,用足全力向谢志强电射而去,底下两脚也不敢怠慢,猛力一顿。。。
他心中恶念一动,立刻发难,翻腕亮掌,劲透臂、臂达腕,猛击而出。劲风中,他的双掌呈现一片灰紫之色。
远方,旭日自云霞下升起,金辉万缕,洒入林中,也洒在林外九州寺的院墙。
飞落两位中年道装人物,同是青冠道袍,白袜芒履。左边一位,则背负长剑,肩挂革囊,一脸阴沉,使人望而暗中生畏。右边这一个,却是白脸无须,手扶铁杖,虽有笑意,但还带着一副狡像。
只把她唤至面前,谆谆告诫了一番,晓以善恶,命她离开师门后,好自为之,须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猛然,闻听背后一缕劲风攻到,他虽未回头,便知是一柄利剑偷袭刺来,当即反足踢去,听风辨器,落腿分毫不差,正踢在对方的手腕上,对方剑飞臂折,惨叫倒地。
突然伸手如电,点向白墨临的天突、紫宫、膻中三穴,白墨临想躲,竟力不从心,被他点中,随着,又被点气海、百穴要穴,白墨临如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了。。。。。
白墨临受的伤着实不轻,倘若他吐出的是紫黑淤血,凭他深厚无比的内功,数日后或可平复,但他所吐的却是鲜血,又是狂喷而出,那么脏腑已受重伤。在这霎时间,曾经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不想走,她需要思想,虽然凛冽的寒风带着寒意掀起她乌黑的长发,飘得好高好高,就好像她脑中的思维想得好远好远……
第083章:火树银花()
“这树上盛开十九朵琼花,象征你十九岁生日,花下一百粒明珠,是祝福你长命百岁,多福多寿。”
白墨临突然想起昨日司徒香香说过的话,而他见附近百里内渺无人烟,山境虽佳,却使人有一种荒凉空虚的感觉。
白墨临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那山行进,到了路的尽头,却是一条很宽的山谷,白云漠漠,不知深有几许。
这个深谷,似乎把那座山峰整个包围了,除了一座看来年代很久用藤条制成的吊桥可以直达外,似乎无路可通。
走下山峰,直向那座寺院奔去。只见七座高塔,最高的有十二层,最低七层,雄伟无比。
但,好像是年久无人修饰,四周地面长满山花,廊厢残破,断壁缺垣,看上去十分凄凉。
月如轮盘,皓白如银,溪水漏漏,树木掩映,十分惹人遐思。
他凝神听着磬音,林中微风凉凉地吹过,渐渐觉得万虑俱息。
似乎眼前花鸟山林,都是自己,日影水声与自己心念,似乎都是自适其适。
前后三人俱是当今天下武林有数的奇绝高手,轻功之快,疾如雷奔电闪,但觉风声由耳边擦过,快若流矢。
星目流转,停留在自己身侧的慕容萱娇躯上,只见她娇靥颔颦,黛眉深锁……
粉颈琢玉,柔指弹霜的肌肤,双目安祥地轻闭着,眼角下闪烁的晶莹泪痕,正是一幅绝代佳人的真实写照。
辽阔的山峰盆地,被三人疾奔之势,带起了一道滚滚烟尘,片片黄叶,随着夹带的劲风,飘舞空际。
大刀过处,铁棒有如脆木般给砍断,大刀余势未衰,立时把他半边肚子剖开,定睛一看,不禁为之魂飞魄散,只见一大串肠子,竟自肚子间直堕下来。
月色皎皎,银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白衣之上,纯洁无瑕,真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对方的身法已变,小身形绕着自己乱转,满眼尽是掌形朝自己的面门、身、腰拍来,也不知那一处是实,那一处是虚?急忙加紧提起内气,每一招都用劈空掌劲发出,把蓬头僮迫退两三丈。
鞍马劳顿,又累又饿,夜晚只好投宿下店。翌日清晨,再加倍兼程。他们无暇顾及山花野草,明水清山。
到了这天下午,他们赶到一条大河边。河面足有一里宽。河水湍急浑浊,看势不浅。
“每一次你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好像一阵风,我抓不著、握不住,不知道你下次到来又会在什么时候,唯有夜夜空劳牵挂。这种滋味,我真不想再受下去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右掌椎出,顿觉劲风刺面,锐不可当,掌力来到,掌风已如此利害,自知取胜无望,然尚欲强自挣扎,期能稍稍挽回面子。
上游流下不少一团一团黑色的东西,略一审视,知是山藤之类。心想这东西既然浮在水面,而且面积又大,那就拿来渡人好了,立即施展出“海燕掠波”的轻身绝技,登上急流,把两团山藤拖到岸上,再解开一团山藤当作曳缆。
在漫漫寂静的驿道上行走了一夜,隐隐展现她眼前的时而是一望无际的荒草,时而是夹道的垅坎,时而是阴森的丛林。
一路上,除了偶尔碰上一二个错过村店而被迫夜行的贩夫或因急事赶路的旅客外,伴着她的就是哒哒的蹄声和当当的铃响。
十九匹马越跑越快,如一阵黑色旋风般掠过沙滩,奔上一座石山,当先一人猛地收住,飞身而下,踏在一块横空伸出的悬岩上,一身玄衣在呼啸的海风中鼓荡飘摆,威风傲岸。。。。。
二人又向河水哗哗的方向西行一段路,忽见一座大湖卧于眼前,湖水澄碧,水极阴寒,湖畔中,却遍布红艳玫瑰,十分华丽。
数十年来恩怨是非,在他脑中反复起伏,觉得光阴易过,人生无定,正欲慢慢走下峰去,却只见峰后如飞跑来一人,满头白发,手上抱着古筝,眼眶中满是泪珠。
见一招得手,娇叱一声,双掌齐推,用尽功力再打出“深山纵虎”一招,想把他立毙掌下。
哪知在危机一发之间,对方一声大喝,一股强烈无比的掌风袭来,只得后退一步。。。。。
他心中的怨愤无处发泄,喝声中将右手一挥而下,气凝指尖,竟在坚硬无比的檀木棺板上生生戳出五个指洞。
那知这枝飞凤剑竟如活了一般,横扫过来,吓得他急忙俯下身子,剑光过处,恰把他俯身时被风力鼓起的衣脊削了一大块,端的差一点儿就要送命。
前路旋风般赶来了一批武士,锦衣窄袖,身披大衫,个个身高体大,威武整齐。
到达林边,立即雁行拥开,每人手中,撤出一支雪亮弯刀,目光炯炯,注视着林中。
白墨临练功乏了,早早便安歇下来,正睡得香甜之际,突然间,只觉身下一阵剧烈摇晃,他倏然惊醒,单掌一撑地,身子疾弹而起,向左右一望,只见石窟隐隐发出隆隆回声,石壁微微震颤,不少松动的冰凌石沙纷纷坠落。
所有在场之人,此刻俱都看到了来人的面貌,只见他年约六旬,一身白衣,吊客眉,红眼圈,阔嘴塌鼻,一张脸则与雪白的衣服一样颜色,更糟的是他的驼背,陪衬起来,实在难看得很。
一咬唇,返身闪入房里,取出早在西疆骑马时穿的一套紧身扎袖枣红色衣裤,换装束扎停当,也不带剑,只将谢志强赠给她的那张小弓插在腰间,另配三支鹅羽小箭,吹熄灯,闩好房门,轻轻推开窗子,闪跳出去,又将窗子掩好,然后下楼来到司徒香香房门外面侧耳一听,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天空中是流动不语的白云,身旁是无情的草木,一阵风吹来,他倍觉凄凉。
什么美好的向往呀,什么动人的歌声,没有什么再能打动林佳的心。她的目光迟顿,红润的双颊变得苍白,呆呆地坐在那里,任风吹拂她,乱了青丝。
那林里尽是参天古树,枝叶茂密得不见一点星光。马把头埋得低低的,几子全用鼻子探路。摸索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算穿出树林,面前又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沼泽地带。
道路两旁全是人高的芦苇。风吹叶响,芦影移摇,似觉处处伏有魑魅,真比林中一片漆黑还更令人悚怖。走着走着,来到一条河边,却只见一河滔滔的波滚,不见了路。原是夜来突泛春水,淹没了堤桥,断了去路。
只见冰潭中的寒水荡漾,由下往上冒出无数的小气泡,竟似煮开的沸水一般。他把手探去,潭水却仍是冰寒彻骨,微微一皱眉,又往神机老人望去,却见他手捧一尾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