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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志强的蜜蜂掌,登峰造极,动手之间,双掌通体金黄,闪闪生光,一见敌人掌指齐到,玄奥难测,顿时,施展一招“浪搏江礁”,忽地砸了过去。
老人勒马,爬上白墨临方才立足的小坡,停下马来四百眺望,只见不远处“山海关”在淡淡雾气中巍然耸立,靠近地面处因雾气较浓,已是欲现犹隐,城楼上横额,却是清清楚楚可见,“天下第一关”五个字龙飞风舞,气势磅礴。
淡月疏星,夜凉如冰。约莫是二更初起的时分,在闹市中,当是华灯甫上,夜市方张。然而在山区里,居民却早已入了梦乡。
十六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笔力十分苍劲,映着那白森森的人骨,令人不期然会产生一种寒意。
白墨临果真厉害,身形微侧,顿时避过了这一剑,左手一探,猛夺剑柄,右掌电掣,欻然进击,右腿翘处,径踢上官擎天的丹田,一招三式,锋锐狠辣至极!
灰色的天穹,天脚处略呈现乳白色,这关外的冬天,满目的萧然肃杀之情,雪是停了,但是地上己铺着尺深厚雪,好一片银色世界。
少妇厉叫一声,扑了过去,蒙面女子身形似魅,一幌到了吴尊少妇身后,少妇双目虽盲,身手却不弱,听风辩向,挥掌反削,蒙面女子又一幌,纤掌电扬,吴尊少妇惨号一声,手抚胸膛,栽了下去。蒙面女子,迅快的朝邻室打了一个转,口里不禁道:“莫不成那小鬼真的死了?”
欢喜馆,为全庄最幽静之地,房舍又深,外面热闹繁华,柳春人在里面通不觉得,才一走出园门,顿觉眼花缭乱,比起初来时又添了好些气象。原来全庄花灯此时均设置妥善,所有各处绢纱宫灯全都点燃,先前沿途所见工匠执役人等均已撤去,也不见有什人往来行走,到处灯彩鲜华,明如白昼,一眼望过去,高低错落,灿若繁星。行约里许,连经许多地方,才到得天堂。该堂位置在全庄园的中心,华堂轩敞,广约五亩,高大异常。
九州宫全貌尽收眼前,踏进围墙拱门,只见建筑虽不算富丽,但甚宽敞,除正殿外,侧厢房舍倒有数十间,正殿有直匾,上书“九州宫”,其下还有横区一块,朱书“九州古殿”四字,晶红夺目,殿外广场,宽长约有亩许,植有参天古柏数十株,耸立云霄,枝皆南向,皆因地势高,北风劲疾之故。
外有白石平台,层阶宽整,画栋雕亮,金碧交辉。四面长檐下,各垂着一列四五尺长三尺来粗的梅花宫灯,堂内却是一灯未悬,只正当中放着一条丈许宽七八丈长的神案,后墙上面,悬着好些神龛。
因为邙山,山势平延,东西横互,数千年来,被雨水冲刷,多成南北沟道,最深者有十余丈,他所行的就是其中之一,只见沟道两岸黄土壁立,宛同刀斧削成,由于土质坚固,乡民在崖壁凿而居,所以登山不见人家,只见林木密布沟中,但置身沟底,上望人家,又似悬居空中。
案上,陈设大小五副点锡供器,最小的两副分列两边,也有四五尺高二尺方圆,当中一副比小的高二尺,却极粗壮厚重,形式尤古。烛已点起,大小差不多,每枝约有七八寸粗细,高约三尺。香还未上,只案前小鼎内燃着沉香,芬烟袅绕。长供桌上陈列着三百多个祭宜,水陆干鲜、肴蔬果饵以及糕饼糖食之类应有尽有。案前四列拜垫,头排两个最大,第二排以次大小相同,俱是大红锦缎所制,每排相隔丈许。两侧各设钟磐一具,此外更无别的陈设,气象甚是肃穆庄严。
堂外平台阶下是一片大广场,当中白石甬路宽约三丈,两边翠柏森森,粗均两抱以上。甬道尽头处有一高大白玉牌坊,算是入门。对面一列假山,左转一条悬有花灯的松竹小径,又绕行十余丈,由右侧假山洞内穿出,走入一片大松杉林,地势渐作坡形。
紫衣人透过蒙面巾的目光,好像负创野兽的凶芒,那种怨毒与愤恨之色,令人一见终身难忘,死盯在端木漾儿的玉靥上,似要把生吞活剥。
白墨临敞声叫道:“好啊!”回手,抄起桌下的布卷,抽出一根未曾开刃,粗得扎眼的铁剑。
少年身上着的一袭衣服,显得有点陈旧褴褛,原来白色的已变得灰黄了,西风一阵一阵吹袭着,袍袖随飞起舞,少年直打着寒噤,似乎衣衫有点单薄,耐不起寒意,他站住咳嗽一声,又硬挺着脊骨继续疾奔,有时抬起头来,只见他眉飞入鬓,双睛莹澈如水,悬胆似的挺直鼻梁,虽然面色憔悴萎黄,可掩不住那般英气逼人。
三人见他来势凶横,貌相狞恶,一行缓步而进尚难耐冷,他却赤身急驰,又是那等诡异神态,知是邪教一流,主人例规,虽不容人放肆,在此伤人,事终难测,万一发难,不会法术,仍要吃这现亏,不等到达,忙自避让,往旁一闪,让他过去,内中一个跑得最快,势子最猛,两下相隔约有三丈,刚越向三人前面两丈远近,微闻一声“哈哈”,忽然翻身跌倒,紧跟着双手紧抱胸前,作出狂笑之状,也未立起,也未再听笑声,晃眼身子僵缩,不再动弹。
他推门而入,顺手掩好,只见一人身背着他正俯案作书,案头燃着巨烛,映得一室红亮,他蹑着足,走在身后立着。
他这铁剑,宽达两寸,厚度足有八分,乌漆墨黑,看不出是铁是钢。
谢志强怒不可遏,半空中吸气含胸,身子倏地倒转过来,右手划了半个圆圈,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向上官擎天的头顶击下。
谢志强吓得尖叫一声,忙用手掩住胴体,那怪人怪笑着扔了破衣,双臂张开,拦腰又抱了上来。幸亏上官擎天这时功力已臻化境,就在第一招落空的时候,左脚急跨一步,飞出一掌,迎胸拍去,同时腰间一拧,横身挡在白墨临的前面……
这玉石俱焚之计,当真厉害,顷刻之间,大厅已为烈火包围,凛冽的朔风,助长火势,片刻不到,白家偌大的宅第已成一片火海。
秋深了,黄叶离开枝头,随着西风打旋旋飘落地面,又是一阵风起,落叶挟着砂石漫天飞舞,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屹立着,傲尽风霜,年复经年。
此时,厅内火气腾腾,浓烟四布,又闷又热,一片混沌,那火烧房屋的毕剥声响,令人听了心惊肉跳。白墨临心神不宁,跃起半空,终于被迫落下来。
山脚下,一椽离群私居的茅屋。兀自从壁缝窗间,射出缕缕昏黄的灯光,如果你走近些,不但可以听见轧轧的机杼之声,还可以窥见一幅动人的机杼课子图。
它老是绕着圈儿盘旋,心知必有原故,于是爬上那雪堆下望,果然远处有一只雪白的小兔在跑着,那兔周身雪白,若非是在飞跑,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骤然吓了一大跳,“咕”一声,一口汁水全给喝下了肚,他只觉一股清凉无比的汁水顺看喉管直流下去,他猛可一惊,也顾不得看右面是什么人在大叫,低头一看,幸好壳中还有一点水汁,连忙倒在白兔的伤口上,用毛巾包着……
三人顺路走去,前途昏暗,一眼望不到底。天气越冷,步履也更沉重,行动艰难,逼得时走时歇,天色分不出早晚,老是那愁惨阴冷,不见日影天光,也没有风。回头来路,一样迷蒙,只记路是直的,初进时,两崖怀抱并不甚宽,此时四外全看不远。
洛阳城郊一片无尽无休的麦田里,棉田里不复有两月前麦浪翻金,白絮曼扬的怡目风光,田里只有半截枯杆儿,在西风中不住摇曳,云压天低,一阵阵的雁群悲鸣,向南飞去,如今是满目萧索凄凉,令人不禁忆起西厢词曲:“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之句,将洛阳秋色,刻划详尽无遗。
白墨临在谷口外迟疑了一会,心里忖道:这两个怪人行动疾急如风,连“平沙落雁”轻身之术也追他不上,虽然他对地势熟悉占些便宜,但总是件使人猜不透的奇事,要说怪人不会武术,委实令人难信,但如说怪人都是身负武学之辈,方才在山顶时,怎又不见他们使出什么招式来呢?
第207章: 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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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湾口,一个渔翁,坐在船头垂钓,头上斗笠,遮去了大半个面孔,犹如面壁入定的老和尚,一动不动。他不在河湾里下钓,却偏偏在湾口处挡道,未免有些怪诞不经。
白墨临没料到会出来个渔翁,一时尴尬,继而听到这般凶狠话,料想也不是善类.所谓物以类聚,他要找的主儿一定藏在舱中,切不可被对方蒙骗了。
童心婆婆那把银梳,越梳越快,火星也越滚越多,先前梳下来的只是闪着星星之火的火星,梳到后来,火星越梳越大,变成火球,从她白发上滚落地面,就发出“滋”“滋”细声,铺在天井上的青石板,都被火球烧得随着冒起缕缕青烟!
此刻,在场中狠斗的五对高手仍打得难解难分,十人跳来跃去,蹿高伏低,十分激烈。谢志强被刘、上官两人合堵分拦,免不了会避到十人附近。他心中已有了击杀上官、刘二老的腹案,但并无把握,一时不肯下手。他想的办法是,掷出手中长剑攻敌,就像刚才杀李飞虎一般。
白衣少女从袖中摸出一把尺长的匕首,绿色的皮鞘上,镶嵌着许多珍宝,极是贵重华丽,她咬咬牙,轻轻拔出匕首,只见那仅有数寸长的锋刃,呈现蓝汪汪的颜色。
司徒香香出手如电,上官擎天缓吞吞的说话,等说完了话,才缓吞吞的转过身来,这—掌,应该一下就拍到老夫子背后了!但事情就怪在这里,司徒香香和他相距不到五尺,出手又快,却就像距离得十分遥远,一只玉手,就是伸不到他背后,直等白墨临转过身来,她这一掌才从他肩后掠过,便自落了空。
三更至,他吹灭了灯,正待上床入睡,突听邻院有喝斥之声,连忙摘下墙上挂的长剑,开门出来。
司徒香香身穿大红缎子绣金上衣,大红绣金百褶裙,一身衣裙,当然也是全新的了,头上也覆了一方红绸,连走路都看不见,要上官红挽扶而行。
她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垂肩际,有着挺秀的鼻子,小巧红润的嘴唇和澄澈深邃的双眸,这一切,组合成一张美丽的面庞,却自然流露略带忧郁的气质。
月光下,邻院房头上站满了夜行人,院中,绝技大师正在说话。
位于京城以北的古剎“地藏千佛寺”香火鼎盛、高僧辈出,教无数善信参拜,络绎不绝。
四下传来呜呜的声音,她侧耳听了一阵,发觉这一大群追兵已经移前了十多丈,心中微感安慰,正要起身向相反的方向奔逃,忽听一声哨响迅速移来,她立刻晓得不对,因为这一声哨声不是连续的三下短音,而是一下长音,其次这吹哨之人本已到了前面,现在却是回身奔来。
古刹内供奉佛像如“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笑口弥勒”、“迦楼罗”、“阿修罗”、“文殊菩萨”、“多闻天王”、“千手观音”等皆佛相庄严,各有无数善信求拜上香。
她在说话之时,一只纤纤如玉的右掌,悄无声息的按上了上官擎天的后心。但这一按,她立时发觉不对!她纤掌摸上的不是上官擎天的后心,而是摸了一手滑腻腻、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
白墨临不愠不火,慢吞吞说:“各位息怒,卫帮主昨日不拼不杀,下令撤人又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对手太强,犯不着与路虎教结下梁子,报仇之争只有从长计议才是。”
因为绿衣少妇面上挂着一层隐隐约约的绿纱,落日余辉西边斜照过来,绿纱隐约而透明,可以依稀看到绿纱里面一张秋水芙蓉般娇丽的粉脸,眉眼盈盈的俏模样。
顷刻间,潭中水声一响,白墨临浮出水面,接着已飘身上岸,手中拿着一根闪闪发光的绳索,不知是何质料所制。
上官擎天望着白墨临,认真的道:“我看得出来,贤弟平日为人爽朗,今天从谈心园出来,你就一直低首不语,好像在想着心事,我们结义兄弟,情逾手足,贤弟有什么事,何妨说出来听听。”
司徒香香端来了一碗稀粥,含着泪一匙匙喂他,他津津有味地吃着,众人脸上现出欣喜之色,都轻松地吐了口气.默默地候他吃完。
谢志强但觉那张狭长的红纸条上还含蕴着他一抖的余劲,手腕一紧,一个人就随着飞了起来,“呼”的一声,一下凭空飞出去三五丈远,等落到地上,还是好好的站着,并未摔跤。
随着娇滴滴的话音,舱帘晃动,出来了个一身大红、劲装凹凹凸凸十分妖娆的少妇,俏生生立在舱板…
“真的么?爹爹已昏睡了两天,只怕伤势不轻,幸而去年绝技大师留下的治伤圣药还神丹还有一粒,女儿找出来给爹爹服了,否则……”
月光从窗户斜斜照入来,从窗子望出去,外面的院落相当明亮,一些花卉的影子,使这皎洁的月夜,增添不少宁静的气氛。
陈鑫夫子走到方桌旁,把手中纸包拆开了开来,里面是一卷大红洒金笺,和一方砚台,一锭松烟墨,和一支羊毫笔,一面说道:“老夫一早去扬州皮包水,顺便买回来的,你去舀些水来,替老夫磨墨,老夫要大笔一挥呢!”
大明,自正德年间至今,七十余年来,东瀛的武土、商人、海盗,不断侵扰我沿海,杀人劫货,攻城掠地,无恶不作,其中就有东瀛高僧的不肖弟子。从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家数看,绝技大师判定他是东瀛武士。青龙帮总舵迁至龙堙镇后,用了三年时间才探出中秋夜毁我总舵者,除湖州一霸的手下外,有倭寇西本拳酸朗的人马,因而证实了绝技大师的猜测……”。
白墨临也不急于追杀,手一撑弹,又回复头上脚下正常姿态,面露诡异笑态,说道:“瑜伽‘六本尊天’共分六层,‘真实天’、‘声天’、‘字天’、‘色天’、‘印天’及‘相天’,只是第一层‘真实天’已能取去‘神圣痴’性命,阁下实难不早归极乐啊!”
谢志强又是一阵冷笑:“柳州帮里居然还有少林秃驴,真是好极妙极,本座一向看不惯少林在江湖上耀武扬威,只要少林寺的人被本座碰上,向不轻饶!只是你们辈份太低,本座不屑与你们动手!”
白墨临咽了一口口水,几乎不相信这“缘”字会从娇滴滴的美娇娘口中说出来,他连连点着头道:“是,是,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老和尚看到无数火星朝他脚下飞滚过来,脸色显得十分凝重,本来站着的人,缓缓朝地上坐下,盘好双脚,双手合掌当胸,闭目瞑坐,一动不动,那些火星,滚到他身子四周,就逐渐的熄没!
说到这里,白墨临感到疲乏,住了口,众人对往事记忆犹新,帮主旧事重提,人人心中均感激愤,五年来,从不敢忘这血海深仇,那一夜,帮众不降者,皆被杀戮,并累及家小,丧命的多达三百余众,真是惨不忍睹。
左手微动,水面下约三尺之处,突然冒现火光,把附近五六尺方圆的潭水,照耀得有如一块水晶一般。
司徒香香看到他这副怪模样,忍不住“格”的轻笑出声,右手掏出一方桃花红手绢,举起纤细修长的玉指,抿抿樱唇,娇声道:“老先生,你在做什么呀?”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上官擎天的胸口一窒,身子如落叶般被一股大力推送,“扑通”一声坠落江中,一口气竟然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