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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被祝长欢劝过两句,可毕凡人还是郁结难忍,转身就欲往山林外走去,没想到还没出山林,便又被暗中布守的弟子给拦截下来。任他怎么喝斥,那个弟子就是不让,僵持不下,还是祝长欢硬把他拖回黑木岭,他一边飞遁一边埋怨:“这是怎么了!昏迷了两天醒来,世道变了,连宗门都出不去了。”
第1252章 三日布局(中)()
“老六,稍安勿躁。”
祝长欢呵呵好言劝道:“那夜你我昏迷,魔君被夜袭,事后老大他们都认为是宗内出了内鬼,又不是没提前和你打过招呼。你看你脾气就是这样,平日闷声不吭的,一旦火起就扑不下来。该改改了,否则以后对修炼可不利啊。”
哪知他不劝还好,一劝毕凡人火气更大,狠狠哼一声:“内鬼!内鬼用得着连我们也要防么!我看,要查就先查查仲文宣,问问他那天夜里大魔君遇袭的时候在哪。”
祝长欢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你看你,又来了。文宣有文宣的职守,那时他谨守本位才是正理,现在也是”
“不行!这口气我忍不下,我要去找文宣问问清楚,看他是不是和凌秋水那厮勾结到了一起。”
任凭祝长欢怎么劝也劝不住,无奈之下只好一边叹气摇头,一边随他一起往仲文宣居所飞去。
仲文宣所居的地方很好找,就在锦台侧下方百尺的一处山崖上,身为执事大弟子的他本无需与其他弟子一样分布到黑木岭四周戒守,实是他自己要求所至。锦台遇袭之后,次日他就被修缘传令禁足于居所之内,缘由是身为魔宗大弟子却戒备不力,督促门下弟子不周。先是几乎全宗弟子那么轻易的就被莫纪元一记攻击给引过去,后是没有及时出现督令弟子迅速回防导致锦台空虚失守,对于魔宗这样一个九大宗派之一来说,任其中一个罪名便可削其元婴、夺其修为。
等祝长欢、毕凡二人来到仲文宣居所处,才恍然发现根本无法见到其人,先不说四周暗隐的弟子,二长老盖狂君就盘坐在屋外。他们都没机会落下身形,盖狂君远远就迎过来,挡住他们去路,“老四、老六,你们不在自己居所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什么时候文宣被拘禁了!难道他真是和凌秋水勾结?”毕凡人吃惊之下,闷声问道。
“是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和老六都不知道,前晚我还和文宣一道去找过凌秋水他们。”祝长欢显然也大吃一惊,和毕凡人面面相觑。
盖狂君挑眉瞥他们两个一眼,不冷不热道:“谁说他和凌秋水勾结了!那晚事后魔君就下令让他闭门思过,要我说这都是轻的。堂堂魔宗大弟子,大魔宗亲传衣钵之人,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在场,不废他修为就不错了。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暂闭。”
被他说得毕凡人更加糊涂,即便仲文宣守护不力,又不是与凌秋水勾结,那这么大阵势干什么,用得着一位长老亲自监守么!
第1253章 三日布局(下)()
毕凡人还想再问,却被祝长欢连托带扯的拽着飞走。
“老四,你说魔君是不是伤重糊涂,放着凌秋水他们不收拾,倒先把自己亲传弟子给禁闭。魔君定是被他们蛊惑,昏馈透顶!”
这一通直言不讳的指责,毕凡人是有什么说什么毫不在乎的性子,却把祝长欢听得连连咋舌摇头:“老六,当我面说说也就罢了,你这闷火星点的脾气啊魔君糊涂,呵,他可不糊涂啊”
三日后,子时一刻,尘风、雾露;哀离、佞别,十面俱杀、主困,逃亡不及、有奸人作祟,纷争起、两败俱伤之局。
锦台之上,刚至一刻,凌秋水、莫纪元、南离茹嫣三人便如约而至,莫纪元老远便张着大嘴,垂涎三尺的看着半空的一颗斗大明珠。珠子很明显是深渊月华珠,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大个头,足有成人头颅大小的,他还真没见过,以他无宝不喜的大爱根性,恨不得当场就摘下明珠私藏。
满天白茫茫的清辉烟霭四溢,遮过九天月华,把整个锦台照得灯火通明,瞅着都直眼晕。
见他实在有些不太像话,凌秋水清咳一声,当先带头步上锦台。
四下环顾,修缘魔君背屋端坐在那张残椅上,还是穿着那一身粗布黑袍,一头白发被珠光染得亮银,倒是颇有几分神采奕奕之像。孟逸侯、棠香堇背后两侧待立,往下首左侧是大长老夫瑜、五长老思语;右侧是四长老祝长欢、六长老毕凡人,一个个拧眉肃目、鬓角铮然,
魔宗一干主事的人物俱在,却是独独不见二长老盖狂君和仲文宣。
心里有数,凌秋水带着二人上前,与修缘魔君和四位长老见礼,“大魔君,各位长老。秋水等三人初临魔宗,多有得罪,虽无心酿祸,却意外成灾,究其根源还在秋水师尊与魔君身上。蒙大魔君不弃,胸怀若海,虽不计前嫌传功法去疾,但秋水心实难安,幸好大魔君天命所照,贼人袭击无功,魔宗之幸、天下之幸。今夜魔君相招,却是不知为何?”
一番话扬扬洒洒、有礼有节,听得几位长老暗暗点头,横着的眉眼好歹平顺下一些。
唯有六长老毕凡人轻哼一声,脚下微微一动,但是还没迈出这一步,就被边上的祝长欢暗暗一拉,再被修缘魔君长目一扫,终还是顿足定住身形,只是脸色在清辉映照之下格外青煞难看。
微嗔一下毕凡人,修缘魔君笑容满面,看来真像一世俗乡间的老者,就是不像掌一宗之尊的大魔君。
第1254章 锦台对峙(上)()
“大魔君,不管如何,您还是要多保重身子啊”
凌秋水正言过后,只是看得他一眼,就垂下目光不忍多看,鼻中微微泛酸,才三日不见,他身上的魔煞之气几乎淡不可觉,想来再过些年头,即使人不亡,怕也只是废人一个。所幸他元神神识之力还在,也许正是这些元神之力在支撑着他,维持着真灵魂魄不灭,但真灵魂魄只不过是能保存记忆意识不灭,肉身的腐朽却是元神之力无法维系的。
两千余年的肉身,实在是太过久远,他面部松弛微垂的皮肤,让人看着哀叹时光的无情。不过,修缘魔君到底还是修缘魔君,即便只剩腐朽皮囊之躯,也还是那个能不禁让人仰视的大魔君。他根本无需散出气势,无需故作姿态,甚至根本不用严词厉色,立在他面前之人都会不禁低头聆听教诲。
这便是修缘大魔君,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旷世魔君。
“秋水,好。看来这几日功法应还算有效,我也算是还了当年所欠道尊之情,魔宗门下以后不许再因我而为难于他。”
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对两侧立着的四位长老所说,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四位长老却无一不垂首应诺,就连毕凡人、夫瑜这火爆之人都老实应下,再无二话。凌秋水嗓子发哽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南离茹嫣甚为乖巧的深深一福,道了声:“多谢大魔君恩典,茹嫣代秋水谢过。大魔君您一定会安然康复,待我们从九霄峰处回转,必为大魔君带回圣药疗伤。”
连古怪多变如南离茹嫣者,此时都是极为规整的深深一福,看得莫纪元眼珠都差点掉下来,他自是忙不迭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深施大礼,不住口的代凌秋水连连拜谢。
“呵呵”,修缘魔君笑着摆手,微微轻咳两声方道:“不必多礼了,纪元,早听莫大师说你小子古怪精灵,乃是御景山不世出的炼器奇才,一身真火更是天下无双,那晚我在屋内未出,也能见识到。不过,我觉你真火还是有些虚浮,待今夜事毕后,让夫瑜传你点东西。呵呵,不知怎地,近来一开口,话总是会多说很多。以后你回宗门,告诉莫大师一声,说修缘很想他,有空来看看老朋友吧!”
“大魔君,你”
不知怎地,莫纪元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时语塞,片刻后才暗暗一叹道:“纪元记下了,回宗便会与二伯说的。”
第1255章 锦台对峙(中)()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修缘魔君今晚显得精神很好,开怀一笑,接着道:“年轻真好,看着你们三个真是羡煞老夫,你们的路还很长,年轻便是最大的资本。想当年,我还只是一个刚入魔宗的小童,景虹也就是你们这般大年纪,还有出云、还有易天罡、还有宁雪、还有边烈呵呵都做过很多的傻事、很多错事,不过他们飞升的飞升、逝去的逝去,不多了。真想再从头来一遍,也许会少做很多错事”
锦台之上,除了他苍苍的声音之外,连一丝风吹草动、喘息流动的声音都没有,仿佛天地都在静静的听这位绝世的魔君低语。
虽然他念叨的一个个名字其中大多数无人听过,但无人不闻之心动魂摇,宛然伤神,没有人愿意阻止他的絮叨,没有人愿意阻止他的回忆,每个人都期望他一直说下去,每个人都期望他能一直这么念叨。
也许平时无人会听得耐烦,但在此刻,却均听得出神无比。
可惜,期望只能是期望,若能应心实现也就不会再有期望,自下而上传来的一声罡风呼啸,瞬间打断这默默的一刻,盖狂君裹着遁光,夹带着仲文宣终是踏足在锦台之上。
众人无端的有一丝恼怒,一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二人,连莫纪元一张喜气的胖脸都绷得紧紧的让开身形,与凌秋水一起站在右侧,立在祝长欢和毕凡人的身后,南离茹嫣则转到思语身边立定。
也许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场,也许是没料到凌秋水三个外人也在,仲文宣颇有些吃惊的四下一扫,过后紧走两步,来到修缘魔君座前丈许,“噗通”一声跪倒在木椅之前,悲声大作。
“师尊,这才几日不见,您您怎地苍老至斯啊,师尊都是文宣失职,让您老人家重伤之外还遭夜袭,文宣该死、罪不可赦。师尊您诛了文宣吧”
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伏地悲呼的仲文宣,包括一向视她如亲生兄长的棠香堇。
听着催人泪涕的悲声,修缘魔君脸上笑纹慢慢淡去,最终平静不可见,无喜无怒、古井无波的声调缓起:“文宣,你随我也有一千两百余年了,魔宗门下弟子以你为长。我们朝夕相处,你应该了解我的秉性,怎会因我被袭而迁怒于你。那都是小事,为师对你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显露真容。”
“师尊,您您这是何意?文宣不懂。您还是干脆重责文宣,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些啊,师尊。”
头颅垂地,仲文宣肩头一耸,伏在地上头埋得更深,一动不动。
第1256章 锦台对峙(下)()
凝神看他片刻,修缘魔君摇着头,手掌轻抚着残椅断背,“这把椅子是你六百年前为我所做,如今早已残破不堪我也不舍丢弃,为何你会变化这么大!唉,我累了逸候,你说吧。”
说完,修缘魔君竟是阖起双目,可能是不忍看,也可能是不想再看。
孟逸侯被点到名字,面色沉重的深吸一口气,静默瞬间,突然开口:“仲文宣,无忧岛万妖殿内,师伯与众位长老被困之时,有一玄铁黑面人出现,欲击破妖宗陈法解救师伯他们,那时你在何方?”
仲文宣一愣,猛得抬起头来,盯着孟逸侯愕然片刻,反应过来后忙道:“逸候,你这是何意?那时我二人一道,俱在冰火泉边陪萧南天守护凌秋水,逸候你不会不知,怎会有此一问!”
哪知,孟逸侯猛一甩头,断然道:“错!有两个时辰你并不在冰火泉。”
“咝”,仲文宣吸深吸一口冷气,他马上明白这话中隐藏的意思,木木的转过脸庞,直直看向闭目沉定的修缘魔君,沉声道:“师尊,您在怀疑文宣便是黑面人?”
忽然间,他似是觉得听到世上最可笑之事,不禁哑然失笑,“那两个时辰,我去找傲天质问,质问他为何在冰火泉外设伏监视我们。不过如今傲天已然身陨,死无对证,我无有鉴证可脱,但仅凭这一事便说我是黑面人,也太过牵强了吧。”
“狡辩!”
左侧首位的夫瑜终于忍不住勃然发作,满头的花白发须无风拂动:“那你三日前夜,又在何处?从凌秋水他们三人闹事,直到魔君被袭,中间整整半个时辰,动静之大整个黑木岭尽人皆知,你会毫无知觉!事后我差弟子去寻你,你根本就不在理应戒守之地!直到魔君传功于凌秋水完毕,他们与孟逸侯一同回血池,那时你才与老四一同去,中间又过两个时辰,你又在何处?老四,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仲文宣,说来听听。”
一连串骤风急雨的质问之后,突然调转矛头指向祝长欢。
本来正一脸莫测沉寂,静静细听的祝长欢,好似突地被惊醒,一怔之后才苦笑道:“哦,那晚我负伤后,直到天将亮才醒转过来,听老二说魔君果然被袭,不过事后并未怪罪凌秋水,反传功于他,还安排在逸候的血池处静修。情急之下,我不顾伤势便欲去问个明白,是在去血池途中遇到的仲文宣。他当时看起来神色匆匆,似是要往黑木岭之外遁去,我唤住他说明原由,才拉他一起去质问的。”
第1257章 水落石出(上)()
“四长老,你怎能如此说话,什么叫文宣欲遁往宗外,我那是听说了师尊被袭,急忙向外围四方弟子交待戒守之事。”
仲文宣身子豁然挺直身躯,双目喷火的盯着祝长欢道:“师尊被袭前咱们才刚刚分手,而师尊被袭的那段时间我的确不在自己职守之地,已经被你再三斥责过,但我是为了什么,我四处奔走于各方弟子之中,严令他们死守自己位置不动,我是为了什么!我知你为内务长老,我为执事大弟子,平日魔宗事务上你我之间多有冲突,但你不能此时挟私报复。”
说着说着说成这种样子,二人剑拔弩张的几欲当场动手,连过往罅隙都搬出来激辩,祝长欢身后的莫纪元和凌秋水面面相觑。莫纪元双唇一蠕动,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凌秋水拿手指偷偷点一点前方的祝长欢,这家伙终于大嘴一扁,强忍下来。
一时间,祝长欢竟被责得哭笑不得,叹气道:“文宣啊!你一贯沉稳厚重,行事谨慎,但今日说话怎地巧言多辨,颠三倒四;前后矛盾、话语冲突。你先前不是说在职守之地入定太深,才未有察觉的么?现在又矢口否认!也罢,既不是在职守之处入定太深,而是奔走各方,那为何当夜大魔君被袭,你会听不到动静?莫纪元那一下,全宗弟子皆闻变赶来,凡夫俗子都可听到,你听不到?弟子们都往一处汇聚,你还去哪方弟子处奔波?”
“你、我”,仲文宣当时哑言,也许真是平日过于沉稳,不善巧辩,祝长欢轻轻淡淡一句切中要害,让他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粗红着脖子,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得这些都是捕风捉影之事,我辨你不过,可是有何凭证!”
“唉死不悔改!”祝长欢只觉今晚所叹之气,乃平生之最,口中咒骂一句后双目暴出精光,直直逼视仲文宣。
“可还记得你右手之伤?”
“记得,我为师尊外出采药被蛟蜲蝮蛇所伤,所采九命芝兰业已送予师尊疗伤,师尊知晓,无可辩驳。”
修缘魔君闭目点一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说法,哪知祝长欢冷嗤一声,脸上顿现一副不屑之色。
“蠢材,九命芝兰乃阴中至阳之物,只在鬼域偶有出产,而蛟蜲蝮蛇只喜至阴灵材,至阳之物避之不及,根本就不会在九命芝兰附近出现。而且它虽奇毒,但皆是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