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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恼之下,他这一番话说得甚是严词厉色,把薛湘说得后背剧烈一颤,下面的话再说不出口。
好半晌,薛湘转过身来,明亮的双眸眨得他有些不敢瞪目直视之,平凡的小脸之上楚楚可怜之意甚浓,但她还是婉言道:“也许湘儿有些幼稚,但湘儿这些年来跟着姑姑,也明白人活着不仅仅是修炼和战斗,复仇更不是生命的全部。近两年,哥你的体术越发凝炼,早已超过湘儿许多,不过,你不感觉自己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了么!师尊有几次欲言又止的,湘儿都看在眼里,他也很担心你。”
“我”
薛清沉默了,浓眉又习惯的凑在一起,仿佛刚才的散开只不过是一个幻觉。
是吗?自己的戾气日重么?莫非自己偶尔心头烦躁的杀意,也被师尊和妹子感觉到了?
没有吧?
也许吧!
管他呢,如果这就是戾气的话,重了倒好,没有它的支撑,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每日不眠不休的苦练为的是什么;如果有一天自己会被戾气摧毁,那也是命该如此,摧毁就摧毁,但是那一天,一定是要在剑宗灭宗之后。
沉默半晌,刚想抬头再说的薛清,一瞥眼就看到由远及近的那道熟悉黑光,他连忙整一下面色,把震山棍背在背后,笑纹满面的拉着薛湘往前迎上两步。
“是姑姑,姑姑来了。好了,笑笑,我不想让姑姑看到我们这样。”
第1193章 兄妹异心(下)()
“知道了,哥,我笑”
薛湘心里微微一叹,如果她能劝动执拗的兄长,不用师尊暗示,早几年她也就劝动了。
现在,姑姑不合时宜的回来,她也只能随兄长面带笑意的迎上去,可是又有几人能看出那笑容之中深埋的哀愁与忧虑。虽然和兄长手儿拉着手儿,但是她觉得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也许一松手就再握不到一出去。
心儿恍恍的薛湘,脸上带着笑,眼眸中透着一丝痛楚,反手紧紧握住薛清的手,濡湿的手心汗透大手的指缝。微微诧异的回头瞥她一眼,薛清笑笑拍一拍她小手,轻轻抽出大手,拱手对着落在崖边的黑色光华一礼。
“姑姑,你可算回来了。清儿和湘儿正发愁怎么回去呢。”
面上的笑纹可以瞬间做出,但薛清刀削的面容此时是真的柔和许多,如果说在师尊、在师祖和在别的长辈面前,他不能流露一丝的柔弱,那么唯一可以放松面对的便只有姑姑棠香堇。
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薛湘收回的小手竟一时间没有地方可以放,心宽目明的棠香堇注意到她面上的落寞,体外光华刚一收,就先恶狠狠瞪一眼薛清,把个偌大个头的少年瞪得莫名其妙、挠头不已。
“小湘儿,是不是你哥又吵你了,说来给姑姑听,姑姑收拾他。”
紧走两步来到兄妹二人身前,棠香堇一把拉住薛湘的手,触手湿凉,顿时心疼的把温婉柔弱的人儿揽进怀中,另一只手直指薛清的鼻梁,只差几寸便戳上,“你说你呀!自己整天修炼的死去活来就算了,湘儿是个女孩子家,能和你比么!欲速则不达,懂不懂?要是不懂,回去面壁思过,一直想到懂为止。”
被尚要矮上一头的棠香堇指着鼻子,不分青红皂白数落一番,但薛清丝毫没有半点的不满,虽然心里不认同姑姑的话,不过他还是羞赫的垂头,不争不辩。如果换一个人,即便是师尊孟逸侯,薛清有时也敢梗着脖子顶上两句,不是说师尊待他不好,而是待他太好,正因为太好,所以他才有些不满。
师尊待自己太好,好的已经过分、已经出离师徒范畴,甚至于薛清总觉得师尊平日对自己似有一种刻意的宽容和厚待。
师尊对弟子还有什么需要遮着掩着的,有错直接张口便骂,有过出手便罚,指出不对责其改过便是。就像姑姑这样,看自己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她可不管自己心里是不是能承受,直言快语的训斥出口,虽然很多时候让自己很难堪,但心中却总是感激不已。
为师者,即为师、便为师。
第1194章 风火将起(上)()
什么人才是真正关心自己、对自己好?
宠着、爱着、惯着、溺着,绝无一句高声喝斥么?
那样才是真真正正的毁了自己,只有像姑姑这样一针见血,直指其缺,才是真正的为自己着想,待自己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明对错、知事理、懂进退、得成长。
薛清心里自有是非,所以他很心虚的搓着手,一边向薛湘偷偷瞟去,一边讪讪道:“姑姑清儿没有喝斥妹子,只是在这里等得急了,湘儿有些害怕。”
“是么?”
棠香堇狐疑的看看怀中的人儿,薛湘乖巧的小脑袋直点,这老实丫头向来不会撒谎,由不得她不相信。一拍自己的额头,她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姑娘的小脸安慰一下,然后对薛清直接道:“对不住啊,清儿。姑姑刚才骂错了,是姑姑不好,不问缘由的就乱说话。不过啊,你以后的确真该注意一下,别太急进,多抽些时间静坐一下养养心性。姑姑不想你一直纠结在仇恨中,那样你会活得很累、很累,知道了吗?”
“嗯!”
薛清重重点点头,紧蹙的眉头又重新散开来,眉心的那一道皱痕看得棠香堇有些心疼,她不由自主的伸出素手,按在他眉心上面轻轻揉搓。一股热热的暖意自印堂散入识海,又自识海向下充满胸腔,直到胸腔塞不下,又掉头而上冲向头颅,涨得薛清双目微眯,涩涩的热流突突直冲双目。
他赶忙一把抓住姑姑的纤手,绵柔无骨,入手即溶,“姑姑,清儿没事,清儿是男人,姑姑愿怎么斥责就怎么斥责,不管说什么都是为清儿好。清儿长大了,怎么会不知道姑姑的苦心,怎么会怪姑姑。”
“呵呵,你小子啊!这才像以前的清儿嘛。”
收回小手,棠香堇用力的在他额头上弹一下,“不要想那么多,剑宗和我们是夙怨,确实化解不开,这是命数谁都无法破解。可你与剑宗之仇仅限二人,时机到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们一个都逃不脱,别人就算了,否则恩怨交缠,任你以后修为通天也摆脱不开。”
哎呦一声呼痛,薛清颇为受用的揉揉额头,又瞪一眼猫在姑姑怀中偷笑的妹子,他突然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姑姑,我们修炼是为了什么?”
这可真是一个颇让人头疼的问题,任谁都恐怕一时难以答上来,但棠香堇却挑一挑细眉,不假思索的道:“修炼就是修炼,不为什么。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为了什么?生活;凡人挖空心思、百般钻营,是为了什么?生活。修炼、养心就是我们的生活,结果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如果非要问一个为什么,那么我也许可以这样说,修炼就是为找寻自我、理解本我、超越真我。”
第1195章 风火将起(中)()
很认真的一番话,结果换来的是两个直摇的脑袋,棠香堇大大的翻一个白眼,随即自己也笑起来。他们才多大,修炼才多少日子,跟他们说这些干嘛!
“算了、算了,那些头疼的东西以后再说。清儿,你震山棍炼的怎么样了?耍来给姑姑看看。”
太过跳脱的思维让薛清有点反应不过来,怔了一下才恍然,忙抽出腰间插的震山棍,“姑姑,我已经炼得可以让它涨到五尺了,这就舞给您看。”
虽然还修不出外放的魔煞,但他体内还是有真元流动的,心随念动提起一口气,紫府中元丹一转,喷出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直钻入手臂中。尺长的震山棍承接到这股热流,立时嗡的一声顿起反应,棍体上微微放出玄色光华,薄光笼罩之中慢慢涨长,很慢,但很稳定。
一直涨到五尺,棍外的玄色光华终于支持不住,变得稀薄几不可见,再涨下去恐怕光华就会破碎。
“收”,薛清轻喝一声,玄光散尽,震山棍又瞬间恢复成原来长短。这一番卖力的施为不可谓不尽全力,他额头上已经大现汗水,喘息也极为不匀。
该批评时棠香堇绝不掩盖、该赞赏时她也绝不吝惜,随手拿衣袖为薛清擦一擦汗水,大赞特赞、赞得高大男儿脸都红彤彤的。
“不错啊,清儿。真的很不错,上次还只有四尺二寸,这才几个月啊,已经五尺长了!老实说,莫大师的这件宝贝虽称不上顶级至宝,但也是绝佳上品,你结丹之期便能有如此成果,我看就是莫大师本人在结丹时也甚难为之。”
一番溢美之辞赞得薛清脸放红光,双手抓着震山棍直想抓裂,一瞟姑姑身侧盈盈而笑的小妹,脸更见涨红,忙道:“姑姑过益了。小妹的明心甲也不错,我们对炼之时,清儿不尽全力,震山棍都破不入宝光。小妹,给姑姑看看。”
“唉”,轻叹一声,薛湘觉得自己在见愁崖上很多余,每每到了哥内心波荡不能自制的时候,就会把自己抛出来化解一下。她性情恬淡,根本不喜人前显露卖弄,可是哥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为了给这个不知所错的哥化解一下,她只好无奈的施为一番。
在棠香堇期待的目光下,薛湘也未作势,青衣之外慢慢涌出一片清光,平凡的姿容在清光衬托下,倒是很有几分颜色。
可就在她体外清光刚发而未全出之际,“轰”,一声巨响从黑木岭西南方向的密林中传出,然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席卷下方的一片山林。
第1196章 风火将起(下)()
见愁崖上的三人个个色变,棠香堇顾不上招呼二人,直接扔下一句话,化黑虹而去。
“在崖上呆着,哪里都别去。”
随即,那道黑虹半空一折,便加入到由四周附近涌来的众多遁光中,一齐朝火光之处扑去。
黑木岭西北山脚,一处极隐秘的黑暗地穴之中,不知离地有几许深,只见四壁没有一点土壤,到处是裸露的玄铁精岩,把这个地穴封闭得仅容一人盘坐。
玄铁精岩与玄铁岩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绝然不同,玄铁岩是一般炼制飞剑、兵刃所用的最普遍材料,而玄铁精岩却根本不能直接拿来炼器。在黑木岭方圆千里的地下,全是此物,因为无法炼器,所以也就没有魔宗门人开采,甚至因其质硬凝沉,连有人拿来做桌凳的都没有。
但这种精岩有一种奇用,便是隔绝神识,哪怕是修为大成之人,神识也难入其中丈深。
很早以前,魔宗大长老夫瑜曾建议,拿玄铁精岩为修缘魔君和其他长老修建密室,以作修炼闭关之时,不被他人探知所用。哪知,这个建议却被修缘魔君笑着拒绝,用他的话来说,自己万事无有不可被众人得知之诡秘、自己言行无有不可被众人得知之隐瞒。如用此精岩建密室,的确可防宗内他人探查、也可防敌人窥视,但密室却把他与魔宗众人也隔绝开来,得失之间、得不偿失。
结果修缘魔君一个反对,其他长老当然也异口同声反对,故直到现在,修缘魔君仍是住在自己的木屋之中。不过,在那以后从未有任何一个人去探查过他,而且宗内所有门人弟子还极为维护大魔君隐私,平日修炼时不小心散出的神识也自然会避开此处。
开始夫瑜还忧心不已,后来他慢慢明白修缘魔君用意,如果连修缘魔君还需要玄铁精岩密室来守护的话,那么魔宗便再无守护的价值,离破灭也就不远矣。
从此,玄铁精岩这在黑木岭极其丰富的矿产,便消失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哪怕是这次修缘魔君重伤闭关,都仅仅是在木屋中闭关,休说隔绝神识窥探,连个防护阵法都没有,无论是谁,只要一推门便可入内面见。可是,他十余日的闭关下来,除却他传神召唤弟子之外,无一人去推开这扇根本不设防的脆弱房门。
于是,就是这样,修缘魔君从未说过一句要门内高手尽力护己的话,不过,宗内无一人不整日凝神静气,暗中守卫,誓死以护。
除了一人
第1197章 风火由来(上)()
地底无光,但地穴之中光亮通明,映得玄铁精岩剔透的晶粒熠熠生辉、光华璀璨,也也不知反射过多少遍的光线,以至于明亮的根本看不清穴中盘坐之人的身形、相貌,只有一柄金色小剑在光芒中悬浮流转,清晰能辨。
而金色小剑上,正沉沉传来一个男声:“剑二十七,你能确定是他背着修缘去忘川城找了那件东西么?他有必要那么做么?雷都那个蠢材,临终也只传回了他的影像,居然也是玄铁掩面,乔装本座的形貌。哼哼”
盘坐之人嘿嘿干笑一声,语气甚为笃定:“开始不怎确定,只是知道他外出另有其事。但经过与主人对证之后,便确定是他,虽然他右手天蚕丝紧裹,但那一丝隐隐的火气却显露无疑,定是被莫纪元侥幸而伤。”
“不对”,沉默好大一会儿,小剑才又传出声音:“白清泉放雷都真灵,是为诱本座上当,误以为他重伤无防,背后定有大招相待。但是,他能从白清泉手上逃出,又说明了什么!白清泉的黄泉图和幽冥印连本座都无力破之,他有那本事!可见,那三个老鬼必然已串通好,那边揪出雷都,你那边恐怕也是为转移视线,诱你趁乱出手,暴露其身,然后围而歼之。也许,他们两个,根本就未伤在无霜老匹夫手中。”
“绝无可能!”
猛然打断男声,盘坐之人才惊觉失言,忙改口道:“主人,卑下不是置疑您的判断力。修缘之伤几大长老个个全都亲自探查过,绝无可能有假,不但如此,他之伤重恐怕没有百年静养,根本无法复原。如此大好时机,主人与我不里应外合破了黑木岭,还待何时!”
金剑光华猛之暴涨,传出暴喝呼声:“混账!还说不置疑本座,他们哪一个修炼岁月不比本座长,人老便为精,本座怎能不小心。”
忽而话音一转,声调又陡然缓下来,有些飘忽:“剑二十七,你在魔宗有多久了?”
盘坐之人一怔,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答道:“卑下自主人继位后便潜入魔宗,至今已有八百余年。”
“八百余年了呵呵,很悠长的岁月啊!悠长到你恐怕将来都不知回宗的路了,认不认得本座相貌都未可知。”
低沉的男声悠悠淡淡道,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十余年前宝象阁失盗,丢失好多至宝,你的本命剑牌,别急,当然不在宝象阁,本座都随身携带着,保管的很好、很完整,连一个边角都不缺。哼,不过本座近来心情不好,暴躁时总爱砸东西,还真怕哪一天昏了头,砸了不该砸的东西唉,烦躁这中症状也无灵药可医治,你说该怎么办呢?”
第1198章 风火由来(中)()
地**一片死寂,小剑上暂失声音,隐隐只听得一阵“咯咯”磨牙之声。
“主人剑二十七永远是主人的一条忠犬,绝无二心。也许此事真有蹊跷,也许无霜老匹夫和修缘、白清泉是上演一出苦肉戏,也许他们真的是别有用心,修缘掌魔宗时间实在太长,长到任何一个人都动摇不得。但不管怎么说,卑下暂时动不了修缘,却有办法把他试出来,到时魔宗破灭只在主人翻掌之间。”
“哼,聪明。不过反掌之说,本座听得不顺耳,总觉不对。现在白清泉老鬼踪迹全失、鬼道门人迹蒸发、忘川城空无一人,让本座怎么相信他们只是为了逼你和雷都现身,你们也配!能有如此大手笔,所谋定然极大,从修缘处探听一些。本座保证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