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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长,笑容刚起,便即敛去,两弯烟眉微微蹙起,刚怒放绽开的花朵立时耷拉下来。
“哧、哧”,两遍破空之声打破幽谷的清灵,越来越近,转眼便至身后百丈之外。
“噗通”一声,谷地上砸起无数的干叶泥土,金翅大鹏本体的羽昆,连人形都未化回,便一头自半空栽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犹自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忘记了一切,连痛呼都忘记出口。
原来,幽谷之中,真有仙子!
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呢?
飘渺的身子扶摇在花草之中,万般花草俱失颜色;翻飞的衣饰凌空卷过,一片片花瓣情不自禁的随之浮沉;缕缕的青丝毫无装饰,就那么垂着、舞着,但世上最精美的珠宝都会自惭形秽,不敢揽于其发间
仅仅是一个背影,朦朦胧胧、氤氤冉冉的站在那里,仿佛天地便已永恒、时空便已停顿,羽昆还操持着飞翔之姿窝在草泥之中。白衣人在看到这个背影的一瞬间也便呆了,就这样呆在半空,上也不得、下也不得;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仿佛凝固在虚空之中,化为一尊冰雕泥塑。
“唉,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过也好”,心底微一叹息,水月寒古井无波的缓缓转过头来。
瞬时,整个幽谷在羽昆呆傻的眼中明亮大方,辉光四起,“吧嗒”一声,羽昆头一歪,重重的砸在地上,竟是昏厥过去。白衣人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全身真元如开了锅一般,“轰”的猛冲向识海,就这样呆在半空,双目大睁着,失去神采。
“呵呵,这便是那羽昆么?挺傻乎乎的”,水月寒看着那大张着鸟嘴,双目泛白的羽昆,禁不住莞尔一笑。
方圆百丈之内,但凡有些色彩的花朵,刹那间尽数败落,凋零于未怒放之前。
第958章 神女梦碎(上)()
等羽昆再度幽幽睁开双目,天色早已深邃下来,幽谷之内漆黑一片,哪里还有片丝白衣人影,仿佛从未在世上出现过一般。
本来正值月中,天上当皓月值空之时,如今也不知为何被阴云幽闭。羽昆人形都来不及回复,发了疯般的在小谷之内搜寻开来,却哪里寻得到一丝的芳影香踪
眼看这一日将过,已近回部族之时辰,早已盘坐调息甚久的白衣人这才阻拦下羽昆,几乎是连拉带拽的硬扯着,将失魂落魄的他拖拉出小谷,片刻都不敢停息,疾飞赶回禽部本土。不过奇怪的是,等回到本土见到雨松和傲天,白衣人只字未提幽谷中所见,幽谷所历好似发了一场清梦一般,他自觉连稍作回想一下都有污天容,梦过便了无痕迹
第二日,天未亮,羽昆便出金光阁,来在阁外山林,如发了疯一般的修炼,让傲天和雨松都看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询问白衣人,白衣人也只是拧眉摇头不语。最后,白衣人被迫得无奈,竟说羽昆在岛上游历,无意中进入一次天人之境,大概是有感而发才如此努力修行。说完之后,连白衣人自己都脸红不已,可那样大的至人也只容放在心中,对任何人讲出都是不敬。
作为羽昆护卫的白衣人,第一次毫无戒备的不去防范一个陌生人,也许,那样的人儿让任何人想防备,都无从防起。
“天人合一”,雨松和傲天又惊又喜,尤其是傲天喜得大嘴有几日都没合拢,看着宝贝爱子宛如见了天地至宝一般。
这下子不消说,即便羽昆不提,傲天在心中倒更加坚定让爱子在岛上游历之心,天人之境啊,多来几次那还了得!是该放松一下管制了,傲天思绪甚久,终于咬牙做出一个后悔至死、无法逆转的决定。
每月十五、月末,允羽昆出去各一日
一月两日,虽未完全达到羽昆之设想,但已算巨大进步,比以前足足翻了一番。他哪里是在疯狂修炼,根本就是疯狂思念,思念迷恋那颜容都未看清的女子,脑中再容不下其他。
法诀手上舞、真元体内流,他却根本不知自己舞的是什么、真元流的是什么,痴迷成狂,也许只有这样疯狂忘情,日子过得才会快些。
从此以后,羽昆目中再无女子,与痴梦中人一比,那些平日尚还看得过眼的丽人,简直如同粪便溺水一样,不堪入目。傲天是欣慰的老怀大畅,以前还担心爱子如其它妖类般沉迷美色,不料想一次天人合一后,竟是视美色如无物,还见之欲呕,岂能不让他更加殷切爱子将来成就。
第959章 神女梦碎(中)()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逢十五、月末二日,羽昆、小五、白衣人便同行外出,别无去处,只有一个目的。
回来之后,羽昆便是更加疯狂的修炼,几乎不眠不休,让傲天都觉有些过头,屡劝无果,只能在间歇之时用真元梳理爱子经脉。而这一切,羽昆都置若罔闻,父亲爱怎样便怎样,元婴不是自己的也好、真元不是自己的也罢,只要不阻己外出便可。
没人知道幽谷仙子的来历,但羽昆每次去,她必在谷中,好似有意等候一般,连羽昆泛起打探的念头时,都忍不住要狠狠掴自己两下。
梦依然在继续,他依然是见之便昏迷失神,曾懊恼的令白衣人值自己下次昏迷时,当场用真元轰醒自己,谁想白衣人也是苦笑摇头。不过日子长了,越来越让他欣慰的是,昏迷时间慢慢变短,两个时辰一个半时辰一个时辰
最后,羽昆竟偶尔可见玉人半个颜面
但自从见过半面之后,羽昆便再不敢抬眼,连他这样的人,都会自觉多看几眼,凭白就污了她的玉影,甚至不敢靠近她身边三尺,害怕再次当场昏迷。
“羽昆,那朵花草叫什么?很美呢”
心无所想,纤尘不染,水月寒只觉开心无比,终于有另一个人能陪她游玩,这羽昆还是蛮规矩乖巧的,混不像幻姬所交代般无耻下流。
“哦啊那那叫什么花?是啊那叫什么花”,羽昆硬是掐着自己后背,才让自己完整的说完一句话,至于说的是什么,根本不在考虑之中,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时拙嘴笨腮、结巴断续至此。
不过,试想,换了他人,怕也不过如此!没见白衣人远远低头呆立,从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眼都不敢撇,连六识都紧紧闭住。
当然,能蒙玉人垂问,满心的狂喜之余,羽昆也不是不痛苦,那形容不出的仙音时时令他呆傻若憨,心神混沌。这还是近日来长进不少,但若让他闭上六识不听,那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宁可痛苦着!
随着水月寒呵呵的低笑,他陪着嘿嘿的憨笑,其傻态之毕现,换任一个认识羽昆之人,怕是把眼珠子剜出来都不愿相信。
“去那边看看呢”
“哦好”
百十里方圆的小谷有多大,对凡人来讲很大,对水月寒来讲也很大,可她好像总也看不够,从来也未提过到谷外去转转。地上的草木,早已被二人踩得纵横交错,显出无数的小径,都是一些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小径。
第960章 神女梦碎(下)()
羽昆自然更加看不够,当然不是看不够幽谷,他也从未提出带她出去,这样的玉人谁肯带出去,二人很有默契的就在这片幽谷内,转了一趟又一趟、一日又一日。
有生以来,羽昆第一次觉得,生在无忧岛上真是大福。
但是,幸福时光往往转瞬即逝,不幸的日子才是永恒主题,他这般疯狂的修炼,一年之后,带来的效果却是寸功未进。
傲天初次探查爱子修为时大吃一惊,还怀疑是自己手法出了问题,待雨松亲自查验过后,凝重的告诉他一个如雷轰顶的消息。羽昆之修为,非但没有在一年之内突飞猛进,甚至连其元婴都隐隐有消散之迹,不过不是外力破碎,反而像是自己在慢慢消解。
这还了得!傲天魂不附体的百般询问爱子,可他只要一见爱子一如既往的苦修疯炼,心中之不忍大起,没问上两句,便转身至白衣人处询问。白衣人身份特殊,直接受命于雨松,职责在守护禽部,能去护卫羽昆,这还是雨松亲自下令才勉强为之,傲天去找他会有结果么?
百般苦恼之下,傲天屈尊下了金光阁,去了禽部低阶弟子聚集之处
又是一个十五,小五未来觐见羽昆,羽昆遍寻禽部怎么都找不到小五,找白衣人时同样未果,却恰巧碰上师祖,雨松一脸古怪的道白衣人闭关去了,让他自己活动。父亲傲天更是踪迹皆无,不过这倒让羽昆分外高兴,总算是摆脱白衣人纠缠、父亲追问,可以独会“神女”了。
一年多的交往,他甚至还不知“神女”姓名,不是不想,只是不敢开口相问,见之只能以“神女”称呼。
若说傲天和白衣人找不到,羽昆是满心欢喜的话,那到了幽谷之后,他几近崩溃。
一年多来,从来都无爽约的“神女”、从来都是早早便在的“神女”,第一次在自己来时未出现。他呆呆的守在谷中,一直坐等到日落偏西,“神女”还未出现,羽昆心里涌起一股不良的征兆。
这股不良的感觉刺得他真元沸腾,再也坐不下去,狂吼着在幽谷内放足疾奔起来。
本体,没空变化;真元,没想到用;飞遁,忘记干净;神识,九霄云外,他连呼唤都彻底忘记,只是绕着小谷一圈圈的狂奔,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第961章 梦醒心碎(上)()
“神女”,羽昆呯然倒地。
她去了么?如梦一般的来,终究还是如梦醒一般的去了?
我们不是在一起很开心么?为什么要去?为什么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羽昆瞪着双目昏厥过去,不肯闭上双目,是因为还有一丝冀望;不肯闭上双目,是因为还有泪儿要流;不肯闭上双目,是因为无法闭上;不肯闭上双目,是因为想要睁着,为一个人睁着。
至死也不休
晚上的皓月格外清明,有多少个十五未见过圆月了,漫天的清辉让众星辟位退让,却掩不住一个幽暗深沉的人影,和那沉重的脚步。
为什么明月当空,却会有雨丝飘落?这是人儿离别的泪丝么?
羽昆被脸庞上冰冷的凉意惊醒,惊醒他的,还有那毫无掩饰的沉重脚步。
“父、父亲,你你怎会来此!”
豁然回身,高大的阴影倒映之下,不是傲天,还是谁人。
其实羽昆不用回头,光听其步声就知来人,但当他回过头后,方才看到父亲焦急的面色和痛惜的眼神,隐隐反光之中还有些许的愧疚。
焦急、痛惜应是为己,羽昆可想而知,那一丝丝的愧疚又是为了谁?也为了自己么
“昆儿,你唉不要等了,她不会来了”,傲天看着爱子深深叹息一声,胸膛之中揪得生疼。
这还是自己那俊逸明朗的儿子么?污泥的衣袍、散乱的发髻、扭曲的面容、滴血的双目
“噌”的一声,羽昆窜到父亲身前,其势之快连傲天都未来及躲闪,他一把揪住父亲的衣襟,根本没有上下尊卑之态的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哪里去了!为什么不会来了!”
直欲择人而噬的羽昆双目赤红,让傲天一阵胆寒,却极为理解他之失态。莫说是爱子元婴初成,连自己这神合大成之人,初见那女子时,都心神不守
不过再怎么着,该说得还是要说,傲天痛彻心扉,苦苦劝诱:“醒醒吧!昆儿,她不是什么仙子,是狐女!专以美色惑人之狐女,是幻姬诱惑小五骗你来此,是要害你的”
“胡说、胡说!你住口、住口、住口她从未害过我,与她在一起,是我最开心之时。你去死!”
第962章 梦醒心碎(中)()
饶是修为如傲天者,毫无防御之下也是闷哼一声,一缕血丝顺唇而下。刺目的血色扎疼羽昆双目,他一下子呆住了,手抓着父亲的衣襟不知所措。
傲天轻咳两下,反手抹去唇边血迹,平静的道:“小五你见不到了,她,你更见不到了我比你早来半个时辰,他们,业已被我诛灭”
平静的话语甚是平淡、木然的表情甚是麻木、痛惜的眼神更见痛惜,傲天垂下的双拳已扎入掌心。
羽昆不知是怎么随父亲回的金光阁,不知是怎么进的静室、不知是怎样躺在床上、不知是谁为己掩上锦被,甚至不知睁着眼干什么,就这样一直睁着、睁着
十日后,他猛的翻身坐起,恍如发过一场大梦般的静思良久,这才推门而出,迎面便送给在室外默立十日的父亲一个大大的笑容,极为灿烂醒目
从此,傲天再未听羽昆提过“神女”之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又好像爱子记忆有了一段空白,不管怎样,对爱子都是好事。
梦碎了、就醒了,只不过,梦碎就真的了无痕么
幻姬的梦也碎了,自此,她再未出现在万妖大殿之上,雨松召唤部族首领总会无意的把她遗忘。而她在意的已不是狐部彻底被孤立,每月月末之时,她总会一个人默默的步入明心湖,数一数湖中的白莲。
一朵、两朵、三朵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
往事已成过去、空留无限追忆;一失足化千古恨、绵绵延延无绝期。
羽昆也好、斑兰也罢;雾山也好、雨松也罢;包括傲天在内,这世上又有谁是无辜的?一把清泪,又岂能道尽个中怨恨;一堆碎石,又怎能掩埋掉那么多的爱念情愁
冰火泉边,立在石壁下,羽昆本以为看到那堆碎石自己会长舒一口气,可现在,他只是木木愣愣的发呆、发傻,双目连一丝焦点都聚会不得,空落落无牵无挂。
这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么?这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么?
“羽昆,你看够了没有!这里你没资格来,更无资格面对你父遗冢!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
虽然不明白羽昆刚才脸上那一丝柔色憧憬是何意味,虽然并不理解他为何对着傲天埋骨之地发呆,但这并不妨碍斑兰心中的厌恶。尽管傲天之事是他们父子间的恩怨,可这般狼子野心之事无人不会不咬牙切齿,如果可以的话,斑兰并不介意替其父诛灭于他。
可是现在
第963章 梦醒心碎(下)()
缓缓回过神来,羽昆双目移到斑兰面上,茫然中注意到他一脸的嫌恶鄙夷,这副面容是多么熟悉啊!曾几何时,自己不正是常这样看斑兰的么风水轮转,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昔日嘲弄凌辱之人还治其身,果真是报应不爽!
“斑兰,我问你,他最后是为何人所灭?”
“哼哼”,斑兰只觉一阵笑意涌上,直想放声大笑,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串串的冷唏,“那我要反问你,金光阁外、山林之中,你仓惶掩埋的东西,到底是何物?又是从何而来?”
羽昆脸色顿时煞白下来,霍然转身,再也不敢面对那堆碎石,一双细目恶恨恨布满血线的盯着斑兰,唇角抽搐不止:“你这废物,胡说什么!那日我埋的就是连缺小儿的头颅。你那死鬼父亲不是亲手剜出来了么!”
明知斑兰不会说出最后对傲天下手之人,羽昆心里还不是太在意,毕竟当时冰火泉上就那么几人,想也逃不出那几人之手,但是,他万没想到斑兰还记得那日之事。
身下传来一阵躁动,斑兰轻轻顿足,安抚了一下,接着冷冷唏道:“是什么,你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今夕妖宗雨后重生,我不诛你,快快离去。以后,无忧岛再无羽昆其人,再不是你能来之地,你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