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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王大人神目如炬。石头石头都记不得了”爬在地上,石头颤声道,他哪里会数着自己来的次数。
嘿嘿冷笑两声,栖凤公子语音放得稍嫌缓和一些:“石头啊,石头,可怜的石头啊!”
第868章 惊雷轰顶(下)()
无端的感慨一声,却让石头无端的浑身一僵,不等石头想话中有何意味,栖凤公子猛的直起上身,开口发问,疾疾如风、烈烈如雨:“你可是孤儿?你可是受尽冷眼、鄙夷?你可是任人欺凌、笑骂?你可是玩世不恭?你可是仇天怨地?你可是心中积恨?你可是无处宣泄?你可是想脱胎换骨?你可是欲再世为人?你可是惶惶终日?”
“你可是想改变这一切”
一道道惊雷轰然击顶、一根根钢针穿心刺肺,“扑哧”一声瘫倒在地,石头全身瑟瑟发抖,身形蜷缩起来。由极静到极动、又由极动到极静,他颓然哀呼:“魔王大人明鉴,您是如何知晓的?”
“哼哼,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看他实在是不明白,栖凤公子复又平静下来,长吁一口气,靠回床头,微阖上双目,慢条斯理道:“三日来,你衣衫从未换过,后背右下有一处破洞,是为你无人照顾;闻你身上有烟火气息,手有油腻,不是独身一人是什么。刘贺氏每每见你以鼻息相视,从未正眼看过你;你观人擅长斜视,从不敢以正眼视他人之目;您言笑无忌、打趣玩闹,但语言谨慎小心,还常自曝缺陷,供人笑闹;别人斥你、随手拍打,你从来都是大呼小叫,却从未真有过还击,不是外强中干、不是内心怯懦是什么!”
“你眉头散乱、双目狭长、印堂窄短,看似无心无肺、实则胸心狭窄。哦,对了!你每次被人嘲弄奚落后,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双手会在背后握紧,用手指狠狠掐掌心。长此以往,你心中无积怨才怪;而你一无靠山、二无地位,有地方宣泄才会怪;既然纠结怨恨无处宣泄,你自会怨天恨地;然后更加的玩世不恭、自甘沦落。但你不甘,你想抬头挺胸重新做人、让人仰望,可惜,身在一偏远山村你,又别无所长,哪里来的机缘让你富贵腾达,故你惶惶不可终日!我是魔王大人,怎会不知。”
石头傻了、呆了、痴了、懵了。
先前他只以为“魔王大人”眼神似能洞穿人心,没成想,自己还真是赤裸裸一丝不挂。
看着痴傻的石头,连口涎垂湿衣衫都不自知,栖凤公子冷冷一笑。一个不懂伪装之上乘要决的山野贱民,他要再观不出所以然来,那么多年的宫闱厮混就真是白混了。
“说吧,来,告诉我你该说的一切”
“唉魔王大人”
呆傻良久的石头终于喟然长叹一声,两行浊泪扑簌而下,实在是憋得太久了,等得太晚了。
第869章 心中魔王(上)()
贺家村整体之上算是一个宗族村庄,十之七八都姓贺,血脉关联七纵八错,难分难解连成一体。村内的贺姓宗亲同枝连气,虽不欺辱外姓,但外姓在村中也难有话语之权,刘七便是如此。
石头无名无姓,本名就叫石头,只因无人予他取名姓,自懂事起他便不知父母为何人,是在老祖宗家长大的。一直到成长至十五六岁甫一成年,他便被贺家老祖宗逐出,自我生养,备受村中村民冷遇白眼,直到如今。
后来,他无意中道听途说自六姑处,方知其母实为贺氏嫡亲,从未有过婚配,十八岁那年也不知与谁私通,这才珠胎暗结。其母孕后,腰身粗大,终是被宗室中人发现,如何能容她,当时便要将击棒杀,幸得老祖宗出面,以腹中婴孩无罪为由,暂保一命,这才有今日的石头。
当然,未婚有孕、天地难容,任凭族内一干人等反复逼问,其母只言是梦中受孕,根本说不出男人为谁,试问有谁会相信荒诞之言!十月之后,产下一子,正是由六姑接产,而其母产后不久,创伤未平、脐带未合,便被忍无可忍的宗室族人拖走,终是被众人在祠堂之中乱棒击毙。
其母双亲不久便告病故,余下宗内亲属无一人肯相认抚养他,只得由老祖宗代为抚养,但老祖宗及家人哪里又会真心抚养,忍饥挨饿不说、责骂棒打更是家常。独立之后,他生活极是凄苦,村内几无立锥之地,就是挨门乞食也无人给予,饥一顿饱一顿,吞草食叶勉强活下,不可谓生命力不顽强。
多亏贺家村内尚有少量外姓之人,如刘七、狗子、大陈等,见他可怜,便不时的帮扶一二,为他造了居室茅舍、置了生活用具,还带他一起行猎,生活才算勉强安定下来。
本来,石头一开始还以为天可怜见,有人真心待己,不过日久天长后,他才发现事情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刘七等人是无宗族观念,但并不意味就看得起遗腹之子,仅仅是怜悯他,用施舍以满足他们内心那一点点可悲的虚荣。
他想与他们平起平坐,纯是妄想!
他还要活下去,不委曲求全、不笑面迎骂、不温顺待掴,那才是真的无立足之地。
“蠢货、废物,天下这般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你何苦留在此地,沾着屈辱而活呢!”栖凤公子听完他的述说后,毫无同情之意,只是恨恨的开口骂道。
可是不知为何,栖凤公子越骂,便越是心凉
自己何尝
第870章 心中魔王(中)()
泪已早流干,也许早便无泪可流,石头苦涩而笑:“我是废物,大家都说我是废物,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废物。可我一定要找出那个该死的男人,在我死之前把这男人撕得粉碎,让他万劫不复,化为飞灰都要生生世世被我踩在脚下”
这番狠话逗得栖凤公子哈哈大笑,似极为舒畅、又似极为不屑,“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母尸骨早已化为腐土,找谁求证、找谁复仇!你又凭什么找到他!别白日发梦、胡言乱语了”
哪知,石头静静听完他的嘲笑,反笃定的双目一凝,右手探入怀中。“我有一物,六姑说是我母亲所留,被我从小贴身收藏。”
在栖凤公子略显诧异的注视下,他右手张开,一块玄黑色的石头躺在掌心。
“这拿来我看!”
栖凤公子终于第一次在石头身上,见到了他未知之物,而且此物绝不寻常,有波动但等他拿在手中,黑石头却又无丝毫的反应,宛如一块普通顽石一般。
难道是自己感觉有误,抑或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去探明?不得而知。
反复捏着黑石把玩一阵,栖凤公子想了想,还是一手抛还给他,淡淡道:“我重伤未癒,探查此物不得,也许与你生身有关。也许,它只是一块顽石,你母为寄托哀念留下的。收起来吧!”
不料,石头接过黑石之后,并未纳入怀中,反又恭恭敬敬的把它托着,送回到栖凤公子面前。栖凤公子嗤声一笑:“予人贴身之物,必有难求之事,你说我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呢!”
“魔王大人,您接与不接都不用在意我,反正我身上也只有此物可拿得出手。”
这时的石头想的很清楚明白,既然连自己性命都豁出去求见魔王,又岂会在乎视为性命之物。反正也是烂命一条,搏一下也许有天大的契机,不搏也许终生只能这般屈辱活下去。
不再躲闪,他死死盯着那惨白的木面具,和木面下冰冷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要拜师!”
“我要拜师”?
是啊,他要拜师,不只是为了有本事找出那个男人,还有很多。
但若无本事,即便找出那男人,对面而立,以他之能又能如何;还有,贺家村那满宗族的人,个个手上可还滴着其母鲜血,他能拿他们怎样?
好像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栖凤公子不禁咯咯笑着泪光闪闪,背后的摩擦又引来阵阵抽搐刺痛,他也一无所觉。
石头脸色灰暗的跪坐在地上,这般刺耳的笑声,他听得太多、太多了
第871章 心中魔王(下)()
“你要拜我为师哈哈你可知我为何人,就凭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哈哈”
笑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点点珠泪溢出眼眶,顺着白惨惨的木面垂落,宛如在干涸枯地上犁出两条深沟。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转折的极为突兀,极为死寂的气氛弥漫在屋内,压得石头透不过气来、几欲崩溃,栖凤公子才淡淡开口:“好,我允了!”
“啊!”
下巴咣当掉地,石头脑海糊涂一团、浓稠不化,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反倒是傻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哼,从你今日一人偷偷来此,我便知你意为此;从我第一眼见你,我也便有了此意。”
石破天惊之言后,栖凤公子语态悠然:“知道为什么吗?我可不是为你悲惨身世所感,对于我来说,那算狗屁、一文不值的狗屁!我收你,因为你和我一样,有一件东西,比普通凡人多了一件东西。说实话你不配有,我也不知哪件东西为何在你这般年龄中还未废掉,但有了就是有了。”
“当然,那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你够狠,懂得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哪怕苟且偷生也在所不惜。很对我的脾味,我们是一类人,都有滔天之恨、灭海之怨,我们都是祸害,祸害加祸害,岂非整合天理!咯咯”
听得云里雾里的石头根本听不懂,只知趴伏在地“嗵嗵”叩头不止,一记记实实在在的响头砸在地面,屋墙直颤。
“多谢魔王大人垂怜,魔王大人以后就是石头的再生父母,石头日后但有一点点成就,都是魔王大人的恩典。石头必结草衔环、以身相报,万死不悔”
眯着双目看着石头血肉模糊的额头,血水渗进双目也不擦拭,就这样直挺挺跪在床前。栖凤公子心里一阵悸动,忽的莫名沉沉一笑,双目中又充满飘忽的玩味,“石头,我允了是允了,但就不知你听了我修习功法后,还敢不敢再拜我为师?拜我为师后,你需先做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很难抉择的哦,嘿嘿”
迈着凌乱绵软的步伐、举着震痛欲裂的头颅,石头心底一片冰寒的走出房门,轻轻关上房门,把那“魔王”隔绝在屋内,全身突被微风一吹,冷森刺骨。
一把清淡无波的声音又从屋内传出:“不急,我之伤势不知何时能复,你有的是时间考虑。对了,以后叫我木真人”
“魔王”关在了屋内,可心中的“魔王”呢!
第872章 尸煞冲脑(上)()
哀伤的雨水早已停息,但在人心中哀伤的泪水何时能停!遍布的沟壑可以被人为填平,而心中的裂痕又靠谁抚平!惨烈的纷争随着敌我的消亡而宁息,可内心深处的挣扎又怎会随肉身的消亡而泯灭!
湖水浊了,也许可以用倾天的法力洗刷,不过,灵魂的浑浊能用什么洗刷
龟部,太康居内,或坐或立,满满一屋子的人,个个气势烈烈、风姿峥嵘,把个偌大的太康居给塞得再也容不下一人。
太康坐在正中,一脸苦容,羞愧的看着左侧首座的白发老者,全身上下被诸多双眼睛盯得如芒在背,宛若一把把出鞘的锋刃,利剑加身。
“道尊,太康实有苦衷啊!”
“唉!非是无霜痛心疾首、重责发难,实在是南天所牵干系太过大了,我等心神失守”
喟然长叹一口气,无霜真人白眉拧成了一团,面色沉重无比,一双凝如山岳的双手竟在微微发颤,“妖宗内战,十二部族几乎尽没;雨松、雾山下落不明;幽芸仙子生死未知;南天、秋水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会这样”
无怪乎连无霜真人这等人物都心神失守,任谁怕事先也不会想到堂堂偌大一个妖宗,十三部族共计十数万妖众,如今除却龟部三千人无损之外,仅余三千余残兵。只是在月余的时间内,翻天逆转之快,如他都始料不及;世事之无常善变,让他也不由畏惧天机之难测。
可是,现在无霜真人没这个闲心揣摩天意,妖宗一干人也便罢了不提,毕竟宗族内事他可以劝慰,但无法插手。
最最要命的是萧南天是否陨落,还未可知!这可不仅仅是关乎修仙一界命运,如果老家里面的那些个煞星冲冠一怒,怕是这方天地都要分崩离兮、破碎湮灭。而这最要命的地方,偏偏无忧岛上的人无一人能说清楚,甚至连萧南天在何处失踪都道不明,怎能让无霜真人不勃然大怒、忧心如焚!
离幽芸渡劫之日已过去二十天,无霜真人在第十五天头上,便匆匆赶到无忧岛。
几大门派之间的斡旋,已让他心力皆颇为憔悴,到后来连静渊大师也被惊出,在二人几乎是半哄半威迫之下,方才有无忧岛外围之安宁。好在,只要大门派无人出头,遍布大陆和海域的众多散修野炼之辈,自然也无这个胆量,来无忧岛趟这一摊浑水。
可是,连续数日的心神不宁,加上混乱的星象,让他在事态刚稳定下来,不及布置后续之事,便匆匆赶往妖宗。
第873章 尸煞冲脑(中)()
电掣赶到无忧岛,离着岛域尚有百里,远远的望着静谧的妖宗,无霜真人还未来及松口气,就见数道剑光从无忧岛上冲天而起,四面八方电射过来。一看之下他大惊失色,竟是自己弟子众人,包括已然闭关以期突破的墨天、刑不破、云遮月三人在内,居然是悉数至此,独独未见萧南天和凌秋水。
七位弟子一字排开浮在身前、肃杀冲天;一个个愤然哀伤的神情看在眼中、冷在心中,无霜真人只觉透体的冰寒。等急急问明情形后,他也不去妖宗大殿了,直接掉头而下,遍山漫野的撒开无匹的神识,开始搜寻。
惶急之中,无霜真人顾不得隐瞒实力,庞大无匹、凝成实质的神识铺天盖地撒出,重压的整个无忧岛上,所有人尽皆当场呯然喷血。威势之盛几不下于幽芸渡劫之天威,若不是有一面巨大的八角盾形光华轰然祭起,笼罩在无忧岛之上,怕是这一方上古之时便存在的岛屿,当即便就此破裂。
实质的神识泛着白蓝光华,如水波般一道道、一片片、一波波的梳理着广袤的无忧岛,和方圆百万里海域。足足五日,最后他不得不在天地变色之前,无奈收回神识。结果自是一无所获,连一丝丝萧南天的气息都未发现,只能略感萧南天是在无忧岛北面一片海域,突然断去了气息。
一刻钟后,等无霜真人来到这片海域,才骇然发现空荡荡的一片海面上,什么都没有,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无边的海水。在离海面不过百尺的半空中,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白衣人影,正绕着方圆百里海域疯狂的穿梭,之前在他的神识感知下竟一无所觉。
来到近处,无霜真人才哀伤的惊觉,白衣人影正是凌秋水。
可是,现在的凌秋水却让他看得心痛若碎,一股前所未有却似曾相识的气息,在凌秋水的身上飘散。
这还是那个懒洋洋万事无挂于心的凌秋水么!
这还是那个嬉皮笑脸闻修炼而色变的凌秋水么!
这还是那个不喜修炼只喜看风轻云淡的凌秋水么!
这还是那个从来一脸阳光灿烂心如止水的凌秋水么!
不是了!甚至连气息都不太是了。
披散的发髻逆风狂舞,却数不清乌发中夹杂了多少的灰发;清澈灵动的双眸一片血红,却不见淡定自若的平和。灰发中混浊了多少哀伤无人得知;血眸中掺杂了多少的悲痛见者惊魂;一口一口从唇边溢出的血渍又饱含了多大的怨恨,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