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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双硕大牛目中露出的深深哀念,又是为何呢?
不管木元心中解或不解,停下来的老牛索性一顿四蹄,身形向下降去,片刻后便落在了山林之中、草木之上,绕着这片不大但异常浓密的山林踱起步来。木元爬到老牛的巨大头颅上,一头雾水的揪着两只青角,两只小眼好奇的四下乱扫,随着老牛也在山林之中巡视一圈。
这片林子有什么可看的?除了草木就是草木,还都是常见之树木品类,既无奇异灵草、又无怪诞禽兽的。
“咦,师兄。那是什么?”
挠着小脑瓜的木元猛一抬头,只见头顶枝叶如盖穹笼、遮天蔽日,却在右前侧方二十余丈外有一处空洞。虽说密集的枝叶中,不时略有一些缝隙小孔可透下华光日暮,但这个孔洞也太过大些、太过突兀一些,绝非自然成长,倒像是后天从空而降砸出来的。
第838章 黑衣之人(下)()
老牛闻声昂首上望,一望之下身躯轻颤起来,“哞、哞”两声格外低沉,本来沉定向前的步伐一转方向,竟是迟疑不定的向右前方步去。
老牛的异状终于让木元心中警觉,忽地小脑瓜里电光一闪,木元小脸大变,失声叫道:“牛师兄,这里莫非就是,就是猴,他、他被被诛之地!”
“呼哧哞”鼻中长喷两道白气,老牛低吟一声,大头微不可见的点了几点。
木元当时如雷轰顶、如电加身,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剧烈哆嗦起来,细小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白嫩的小脸面色铁青扭曲,双目中直有两道绿光喷出。可过了不到一会儿,他便又颓然散去气焰,小脑瓜垂下,默默不语。
正对树冠枝叶孔洞下方的是一个深坑,坑形轮廓稍嫌模糊,仍可以看出一个人形,坑深有多少却已是看不清,业已被杂木落叶覆盖大半深。
老牛木木的站在坑边不能动弹,在木元对自然天地的特异灵敏感知下,根本未发现有什么生命迹象,坑内甚至连蚁鼠爬虫之类都没有。
“师兄,什么都没有,也许也许他的尸身,早、早被野兽叼散,片骨不存了。要不要,清理开看看”
老牛木然回头,看看同样一脸木然的小家伙,缓缓摆了摆牛头,也未出声,突地四蹄青焰一起拔在空中,顿了一下再不敢停留原地,又直往东方飞射而去。木元也仿佛丧失全身的气力,颓然窝缩在老牛背上,一双小眼中头一次出现不该是他这个年岁有的复杂情绪,似在矛盾纠结、又似在挣扎不忍。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再怎么无知,也终归是要成长的,或许有些人成长的一帆风顺,或许另些人成长的艰涩无比,可成长是不可逆转的。但成长所需付出的代价,却并非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很多人被击溃,意志破碎再无寸进;也有很多人会越挫越勇,明白去路从而做出自己的选择。
接下来的一路之上,师兄弟两个整日里几乎没有一点动静,也并未遇到特别怪异之事,不过倒是遇到一个怪异之人。
那是一个全身漆黑长袍的人,但漆黑长袍有些破损,显见经过战斗,好在尚能遮体。
乍一远见,二人远远望去还以为是萧南天,兴奋的老牛冲着黑衣人疾冲过去。可等到得近前,老牛才发现黑衣人身形举止和飞遁光华,与主人都差别太大。
而且,黑衣人还是用黑袍罩头,脸庞之上覆盖着一黑铁面具,裹着黑雾从他们上方一错而过,直往西去。
第839章 栖凤公子(上)()
“唉,不是萧真人。走吧,师兄。”
拍了拍木愣当场的老牛,木元轻轻一叹,心中的失落无以复加,老牛也耷拉下大头,无精打采的慢腾腾继续驾青焰飞遁。
不料,老牛刚一起步,还未飞出去里许,只听闻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二人尚不及反应便听“忽啦”一声,面前黑影一闪,耸立着一个高大的身躯。
竟是刚刚错身而过的黑衣黑面人去而复折,挡在二人身前!
“哞”,老牛警惕愤怒的朝身前之人怒吼一声。
“尊驾是何人?为何挡住我师兄的去路?”木元这小东西说得倒还有模有样、客客气气,不过他两只小拳头已经捏紧。
哪知,那黑衣黑面之人却根本不理会他们,只是浮在空中默默对视打量,一动不动。
就在老牛忍受不住,欲张口喷出青焰之时,“嘿嘿”低沉的冷笑声中,黑衣黑面人别无动作,仅仅是举起自己的右手。
木元和老牛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年幼无知、一个是阅历太少,都是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还是木元眼尖,“牛师兄,你看那怪人掌心!”,小家伙指着对面的黑衣人惊呼出口,老牛摆头定睛一看,除了惊讶就是茫然,不知黑衣黑面人此举是何意。
黑衣人宽厚的手掌极为孔武有力,看来似是修为高深而且精通体术,不用出手便可感觉那掌中蕴含的山崩之力。
可惜,这样厚重的手掌之上、掌心之中,竟赫然有一个指粗的孔洞,孔洞圆滑无比、前后通透,极似被一件锋刃穿刺而过,可直视日光。孔洞边缘的伤口虽已干结,不再往外喷涌血液,但这小小的孔洞竟是癒合不得,凡人受伤也不致如此,何况还是一高深修士。
不过,更让他们惊讶的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个黑衣黑面之人除此之外别无举动,亮一下掌心待二人看清之后,大手便又笼入长袖之中。
“嘿嘿”,又是一阵冷笑,黑衣黑面人重化为一道黑电,越过二人头顶虚空,继续朝先前方向而去,只闪了一下,便彻底消失不见。
“牛师兄,那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修士也会神智错乱么?”
一直又过去三、四日,每每想及此事木元就失笑不止,老牛哼哼着也不理他那么多,这可能是几日来二人所谈最多之话题了吧!
好在,老牛虽不怎么搭理木元,但也真如他先前所劝导,不再一味的猛冲急进,而是不徐不疾的朝东方飞行,时刻保持身有余力。
第840章 栖凤公子(中)()
日月轮梭,几日时光一晃而过,刚刚越过一处小村庄,眼看过得前方山林,再前行不过万里即可出海,木元仿佛已经嗅到轻风中带来的湿咸味道,可是怎么好像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淡淡血腥?
待他将疑惑的感知告诉老牛,老牛耷拉的耳朵一竖,全身毛皮都倒立起来,蹄下青焰再次暴涨,前行的速度快了何止数倍!
山林一掠而至,再有几个跨步便飞掠过去,突地从下方山林之中腾起一道血色红光,迎面直冲二人罩过去。未等木元大叫出声,老牛庞大的身躯戛然而顿,然后一头冲下山林,口中还作着“哞哞”的怒吼。
老牛的怒吼听起来勃然不息,也不知是多日的压抑终于找到宣泄之地,还是看出林子里有些什么。等落将下来,看清施手袭击之人的形貌,别说老牛钢牙欲碎、环眼欲爆,就连木元都瞪得眼眶崩裂,淌下如血的绿色汁液。
“你你你”
牙关咔咔撞击战抖,木元说不出一句话来,若不是牛师兄在当前,他怕是早冲上去将那人撕个片碎,然后嚼烂吞下,以此也不解屈辱仇恨。
“是是你们”,那人虽披头散发,但仍不掩娇美无方的容颜;虽惊恐嘶哑,却仍不改妖媚柔腻的嗓音。
只是,凄厉的一声嘶吼过后,那人转身就跑,匆忙慌乱之中居然连飞遁都忘却了。扬起的破碎衣袍之下,那人只有一条左臂,右臂齐根全无。
一声哀嚎,响彻云霄:栖凤之命休矣!
自打月前,至宝邪幡被破,拼命损耗元婴精元冲出微明山,身上被击中十多道不知什么邪宝,就连一条右臂也被萧南天所斩,栖凤公子一生之中还从未这么倒霉凄惨过。苍天仿佛也在与他作对,似欲灭其身而后快,一事不顺、事事不顺,也许从那日逃到微明山开始,便注定他悲惨的开始。
贼老天!我栖凤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天地不容之事,你要这般灭绝于我!
难道为己求生存之机,让一班杂碎替死,错了么!
难道为要强大,吸纳杂碎的精血来提升修为,错了么!
难道为防人伤害,施手段害过些微不足道的杂碎,错了么!
不,没有错、自己没有错,从八岁出入宫闱开始,一切人都想害自己,自己只是为了保命。天地尚且予人一线生机,自己无非用自己的手段去求索,何错之有!
第841章 栖凤公子(下)()
可惜,无论他怎么不甘、怎么忿恨不平,事实就是事实,残酷而无法躲避,越不想发生之事,偏偏越发的枝节横生。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蠢,一向绝顶的脑子是被糨糊蒙上了,还是自己心中起了那么一点柔软,才有今日之恶果。
这该死的柔软,让自己居然会被披毛带角、鳞甲爪牙之妖类;修为低下、神智浑秽之杂碎,活生生的欺了个晕头转向,竟还将宝幡给了那爬虫不如的废物掌管。
这还是自己么?还是艳绝惊师、智誉天下的栖凤公子么?
这不是自己,栖凤公子怎会这般憨傻!
尽管他再不承认,一再的否定,可偏偏否定不了已发生的事实。
曾有那么几个恍惚之间,栖凤公子只想一头撞在山石之上,一死了之,以亡身之血洗刷屈辱。
可是,几次的跃跃欲试、又几次的颓然而止,还是实在舍不下自己这如花的生命,虽然现在已残破;还是不舍将来有极大可能的光明之期,七窍玲珑心还在胸腔跳动。
罢了、罢了!既然人人都要绝我,天地也要绝我,那我栖凤就偏偏不能自绝。
说什么都要拼死留存下去,而且还要好好的存活下去,要让那些欺辱自己之人、伤害自己之人、蔑视自己之人,反被自己高高在上的欺辱、伤害、不屑;让那些怨恨自己之人更加怨恨、恐惧自己之人更加恐惧、无视自己之人就不要再视旁人了!
也多亏这样一股绝然的意念、强韧的心志,支撑着栖凤公子驱着残躯,一路恍恍如丧家之犬、危危似覆巢之卵,且住且停的向东方飞驰而去。
“萧南天、孟逸侯一切的一切,你们且等着”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一般,在他怨毒的咒骂、冲天的恨意之中,仿佛苍天也惧怕了。一路之上他竟毫不受阻拦,连那怕的要死要活、见之便魂飞魄散的黑衣小子,也不知为何失去踪迹,再未有追上来。
终于,在魔宗地界边缘,西方偏北一处村落的山林中停下来血遁,栖凤公子这才大缓一口残息,开始埋身杂草落木之中,怒力复原。
可怜这些年的修为、吞食成千上万人的精血,经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劫难,早已消耗殆尽、点滴无存,连元婴都开始有溃散的迹象。好在胸膛中尚有七窍玲珑心,许是忧心宿主之安危,时不时的泛出七彩光华,用以稳固他的元婴。
不过,连番的伤势实在过重,一路逃亡又过度透支,能保元婴不失便已算大幸,想要复原修为加之更上一层楼,不知到哪年哪月方能如愿心偿!
唉,栖凤公子沦落至斯,可怜、可叹、可恨、可恶。
第842章 山林小村(上)()
接下来的日子倒颇为平静,但山林杂草中月余的蛰伏潜修,栖凤公子收效却是甚微,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溃散的元婴不再溃散,可也没见怎么巩固。全身真元精元的损耗,他实在已无力吸取天地元气来补充,仅从偶然遇到的几只山兽身上掠取几口精血,用以复原肉身之创。
可惜,只是这等粗下凡兽之血,又能有多大效力呢!聊以**尔。
窝憋屈闷的早已几近发疯的栖凤公子,见天不应、叫地不灵,哀哀待毙,却又于心不甘。说来也是天不亡努力求生之人,本来这片山林地处魔宗边缘,平日里极其稀有修士经过,而就在他心灰欲毙、拼死挣扎之际,空中居然传来一股妖气波动。
大喜之下已掩盖大惊,生存的意志彻底击碎谨慎小心,栖凤公子已顾不得来人是谁、有何等修为、能不能被血光一击而污,脱口就把费尽千难万难,好不容易凝聚的几口精血,悉数喷向空中。
血光脱口的那一瞬间,能不能中、中了能否有效,早已不在栖凤公子考虑之中,或者说得更准确真实一些,大脑空白的他已没有余力思考以后的事了。
果然,心中所愿往往泡影成空,来人只是轻轻一转便闪了开去,血污之光点滴未沾,木立在当场的栖凤公子呼吸全无,可怜连飞遁之力也随着脱口而出的精血,消散一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何足以形容老牛和木元此时心境;肝胆皆裂、魂飞魄散又何足以形容栖凤公子的心境!本来他还心死的等在原地,只待那修士下来灭了自己也算便宜,哪成想,等来的却是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的二人!
落在他们手上会有何下场,栖凤公子想都未敢想,掉头就跑。
人类奔跑的脚步能抵过修士飞遁么,又能逃过修士的真元冲击么?这个问题任哪位修士都会嗤之以鼻、不屑作答。
乍见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之人,现今是如此落魄下场,以前微明山上时多么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现今又是如何的狰狞狼狈、破败不堪。栖凤公子甩着独臂的身躯,只能侧斜着身子,撒开两腿跑的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
凄厉惶然的玉容、脏污粘稠的青丝、碎裂纷飞的衣衫、血水飘洒喷溅的断臂,木元呆了、老牛也呆了
第843章 山林小村(中)()
呆了归呆了,若是眼睁睁看着栖凤公子跑掉,那老牛和木元也不用再去东海无忧岛寻萧南天,直接找块岩壁一头撞毙即可。不过,千恨万恨的老牛,当即暴虐之性立泯,并未再用其他任何方式,脱口便喷出一道青焰,冲着狂奔不懈的栖凤公子激去。
人作孽、终有报,只是眨眼工夫,青焰便追上栖凤公子,将其吞没其中,“轰”的一声轻响,本来不粗的一道青焰爆了开来,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幽冷静谧的青焰,仿佛也沾染上老牛冲天的怨气,狂暴的肆虐吞噬,栖凤公子连嚎都未嚎出一声,挣扎都未挣扎两下,便颓然倒地,气息无存。好在青焰似只灼烧生灵魂魄一般,对周遭林木枝叶秋毫无犯,连多余的一线火花都未溅起,否则这片山林无仇无怨的,凭白化灰灰,岂不可惜。
呆呆的看着犹自燃烧的青焰,和那纹丝不动的人形,木元再也感不到除己二人之外任何生命气息,心中一松,两行清泪垂下。他伏在老牛背上哀嚎大哭,仿佛要把多日来积压的凌辱和怨恨一古脑倾干,随着泪水抛洒出体外。
老牛仰天长哞一声,不只是为了宣泄,更是为了藉此止住欲喷涌的泪水。
血海仇人已诛、灭门大恨已报,可为何,心中并无多少欢悦,而是一片浓重化之不开的哀怨。
为何要发生这一切?
为何要有这种人存于天地?
为何这种人也可参天地造化、修炼结婴?
现在,奸人已毙,屈死的师兄弟们可会瞑目!
恍然间,老牛好像明白主人为何总是一身的冲天杀气、一脸的浓重神情,只因,这天下该诛之人,实在太多、太多
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滂沱倒下,冲刷得林木山丘沟壑纵横、泥水遍地,似要清洗这大地之上的污秽和肮脏。
可是,如果这污秽和肮脏是存在于人心之中,又该如何清洗?善义道德,只是一句空话,既不能清洗心灵、也不能平息纷争,对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