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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无伦次、状如疯癫。
大总管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反倒把那小丫头给打醒,哭哭啼啼道:“奴奴婢刚刚要去为大仙换墨香,入到大仙外室时呼唤,却无人应声。奇怪之下,奴婢斗胆靠近内室,却发现以前的那看不见的屏障没了。奴婢这才进了内室,未看到大仙,只见床上被褥凌乱,想打理下。谁知谁知,一抖就出来一条花蛇”
三个总管憟然而惊立,大总管惊愕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对居中高坐的郡王道:“郡王爷,老奴这就去察看一番。”
昭平郡王听完,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下,点了点头,大总管转身急急而去。二总管、三总管望着大总管匆匆的背影冷冷而笑,暗笑这家伙拍马屁过甚,这种事还用他亲自去看么?
可过了盏茶时间,冷冷而笑的三总管脸色一僵,蓦然立起,急急对昭平郡王一拱手:“郡王爷,老奴恐大总管有恙,也跟去看看”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起三总管出门就走。
第547章 昭平之恨(上)()
那年昭平年方九岁,却再次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一下子又从万人唾弃变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可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昭德对他更为冷漠,甚至每每还与其他皇子一起奚落嘲弄于他。
白日里昭平木然承受,每到夜晚总是与乳娘相拥而泣,迷迷糊糊中直到天明方才睡去,醒来之后却总见有一人影匆匆离去。一摸床榻,总也会有一片濡湿之处,恍惚中他只觉是哥哥昭德,可白日里昭德变本加厉的羞辱,让他瞬间掐灭了心中念想。
昭平屡次询问乳娘,那恍惚的人影是不是哥哥,乳娘却均是摇头不语。
就这样,昭平硬生生苦捱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脸上再无笑容,脾气也是越来越怪癖。直至他将满十岁的一天夜里,半夜起身便溺呼唤乳娘,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奇怪之下寻找,却在迷迷糊糊之中摸到了父皇寝宫之外,听得里面有人声动静,他轻手轻脚的溜到卧室外的珠帘处。隔着珠帘,昭平清清楚楚的看到国师宁休正一指点着父皇的额头,父皇痛苦挣扎之中张口喷出了一粒珠子,随手这颗粒子即被边上另一背对之人收得。
背影转回,赫然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昭德,他惊骇欲绝之下“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深夜异响不谛于惊雷一般,国师宁休和昭德却只若未觉,仍是在父皇身上指指点点的射出光华。道道异光指点之下,父皇痛苦扭曲的生息却是越来越弱,最后几不可闻,昏厥了过去。
这时的国师宁休才拍了拍昭德的肩头,又低语了几句,转身挑开珠帘大步而去,自始自终都未看昭平一眼。而昭德步出之时,只是凝视他片刻,直到那冰寒的目光将要把他冻毙,方一言不发的离去。
昭平失魂落魄、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寝殿,却是连父皇情形都不敢去看一看,回去后便紧裹在锦被之中,瑟瑟发抖直到天明。
果然,第二日便传来父皇病重的消息,经由国师宁休诊察,断言酒色过度、气血亏损,难有回天之力,恐难以再捱过半年时间。
这下子整个皇室炸开了锅,各家皇子皇孙、各路文武大臣,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跳梁小丑、窃国大盗,反正只要是有些利益纠葛的纷纷跳了出来。连平日里隐居清净的几人也活泼了起来,各寻出路、各奔大树。
第548章 昭平之恨(中)()
朝堂之上分立两派,二皇子昭重和七皇子昭德,各有支持、各有拥泵,日日争斗不休、天天勾心斗角。哪里还有人会理睬一个方近十岁,人事不通、大权无有的十三皇子昭平!
昭平冷冷的看着那悲天悯人、激扬慷慨的哥哥在朝堂之上,如何的大发神威、一呼百应,他竟不知四年前还如草芥的哥哥,现在竟有这么拥戴之人!朝堂之下的哥哥,又是在父皇榻前痛哭失声、数度呕血昏厥,让众多大臣都垂泪不止、相劝不已,他却仍是木木的看着昭德极尽才华的演绎着父子情深。
半年后,父皇果真依言崩驾,而此时的昭德已控制了全局,大权在握。二皇子昭重身边的人莫名的消失的消失、告老的告老,越来越少,终于独木难支,剩下了孤家寡人。
眼见大局已定,国师宁休才跳将起来,金口一开宣下先皇遗旨,立昭德为帝、半年后继位,为其改帝名为太和昭德明君,国号纪年随即改为太和元年。
宣旨后的当天,昭德明君即赐死了二皇子昭重,一干手下抓的抓、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回乡的回乡,少有人得善终。而在此次争斗中,没站好队的大臣和诸位皇子,也是贬的贬、不用的不用,极少能全身而退。
昭平冥冥之中便有了预感,下一个便是他了!
亲兄弟又怎样?
天子无私情、天子无私欲,天子无不可以牺牲之人。
他的预感很灵,当天晚上便来了三人带着御旨宣读,哥哥却是连面都未露一下。
御旨中言明,着日即封他为昭平郡王,封地西平城,此三人为他王府总管,责任督建王府、代郡王处理一应杂物。并令他连夜离宫前去西平,不得有误、不得携带宫中之物和贴身之人,后面是封赐一大堆的财宝器物,倒也甚为丰厚贵重。
昭平唯一的亲哥哥、太和昭德明君,就用了这封冰冷的诏书,打发了自己唯一的亲弟弟。没有人告诉他原因、更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甚至连来问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自此我便在此地顿住了身形,苟延残喘”
昭平郡王面上一片嘲弄,淡淡的嘶哑声音慢慢回响:“我怎会不知我那至亲哥哥的用心,我在目睹他弑父的情形时就明白了,终有一日他会容我不得。之所以没有赐死我,想必是还挂念着母亲、挂念着我这唯一的亲弟弟,生怕我亡了会给他人留下谋害亲弟的把柄,只是为了全自己颜面。否则,还有何人愿意追随这亲弟都敢害的暴君,故他送我远离京都,来这千万里外僻壤之地,让我自生自灭。”
第549章 昭平之恨(下)()
从头听到尾,萧南天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冷冷道:“似你这般欺凌平民、鱼肉百姓,自己过得锦衣玉食、优哉游哉,也叫自生自灭么!”
呵呵一笑,昭平郡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你一个孩子懂什么!懂得权谋之心、帝王之术么!你道他是真心将我流放到这里就不再管了么!哈哈都说神仙智计无双,看来神仙中人,也是有些头大无脑之辈的!”
“你休得激我出手斩你,那样便宜了你。”萧南天反而不急不躁、不冷不淡的道:“任你有万般苦楚,终是行下了人神共愤之事。无需我动手,自会有人寻你。”
凌秋水在边上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水泡中的昭平郡王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流,良久才止住笑声,万分愉悦的道:“呵呵人神共愤?便宜了我么?也许吧可你知我那三位大总管都是何人?”
没人应他。
“大总管是国师宁休的人,二、三总管均是我亲哥哥的人。你以为他们被派在我身边是来监视我、伺机害我的么?你错了!他们才生怕我被害,被满朝的文武、满野的百姓误以为是我那兄长容我不下,逼死我。后来我才知父皇生前曾私下对几位大臣议过,要立我为储,你说他们会轻易让我死么!”
“哦”,凌秋水皱着眉头接道:“所以你便扭曲的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泄在了那东城的贫民身上,他们又有何辜?”
本来还欢愉的声音,立时尖利起来,昭平郡王凄厉的吼道:“他们何辜?那我又何辜?我只不过是想平平安安的过了余生,这也叫奢望么!刚来之时我生怕被害,日日活在胆战心惊中,从未有一日夜晚入睡,我怕哪一日睡过去就无法见到天明。我更加不敢在此自立一方,培养势力以图将来争取什么,我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机会。”
“为了自保,我便装傻充呆、随意打骂侮辱民众,还设立种种苛税折磨百姓。平日对三位总管所作所为不加约束,甚至故作非为、变本加厉的任由手下暴虐百姓。”
声嘶力竭如杜鹃泣血:“目的只有一个,让我那远在千万里之外,英明神武的昭德明君放心。放心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混人,根本没有帝王之能,根本无力将来揭穿他真面目、起兵反他。”
“我只想活命而已,我有什么错?我错了么?想生也有错么?”
第550章 生亦是死(上)()
痛痛快快的一通发泄,昭平郡王很满足,声音又低沉了下来,有无尽的萧瑟,甚至还有一丝佩服在里面。
“但今日我方才明白,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我那哥哥的可怕。我这样肆意妄为的残暴,不但让满朝文武都以为我是一个暴君,更是正中了哥哥的下怀。或者说,从一开始来这里,我的所作所为俱在他计算之中,我还自以为得计、瞒天过海瞒过了所有人,却根本就是别人想要的结果。如我这般愚蠢到自作聪明之人,活着还有何用!”
“连这什么大仙说不得也是昭德派来,助我行虐的,在这妖孽震慑之下无人敢反、无人敢抗。但只要民众的苦难积压到一定的程度,怕是他也就会马上消失。而无他的镇压,凭那些人渣废物都不知从何处招来的兵丁,能抵挡得了这东城贱民们长年积下的仇恨么?怕是摧枯拉朽一般,我这里一切就要毁于一旦,连我也会被疯狂之下的贱民撕成碎片。”
声音越来越低,似是在呢喃梦呓。
“而昭德就会怜悯心疼的悲声大作,痛哭我这唯一的弟弟亡于乱民之手,他却丝毫不落下口实;满朝的大臣也俱会拍手称快,认为天朝少了我这样一位祸国的皇族,可在盖世明君的统御下千秋万载,让他们得以继续荒淫骄奢、横行无忌下去,做那凌驾于亿万人之上的辅国忠良。”
“既博了别人同情、不疑,又达到了目的、除了心患,如些一举两得之事,我那兄长如何会不为!本来平稳进行着也许还要几年,可惜意外被你们破坏,好在现在看来,结果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搭上了一个妖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萧南天好似也被这复杂的权谋心术给震住,困惑的看了凌秋水一眼。他实在理解不了凡人为何思绪如此纠结、复杂,为达目的不惜绕这么大圈子,光等待时机都可以等十余年。
“一个人为了权势,可以去这样设计谋害自己的亲弟么?为达目的可隐忍十年,而你为了保命,竟也可想出这等阴损对策!我不太了解,秋水师兄,你呢?”
“我也想不通,但我有些理解了”
凌秋水沉吟着,拧着眉头慢慢道:“都是为了求生存,但一个是滔天权势加身后生怕再失去,不惜扫除一切障碍隐患;一个是保住了生,但存不可得,为了存己,便夺去别人生存之权。”
第551章 生亦是死(中)()
“也许他们做得无错,也许他们错了,可不管如何,归根到底错的怕是这时代、这天下、这红尘、这人世”
轻叹了口气,凌秋水也没给萧南天再作解释,他还不尚太懂,怎么去教导别人。
他们废了这么大功夫,本来二人是擒这妖类的,意外之中居然见识了一段皇室辛秘、兄弟相残的奇事。
可这与他们又有何关系呢?凡人有凡人的天地,修士有修士的空间,两者并无什么交集。
若不是因为无意路过此地,师尊发现了这股妖气,哪里会知道这里还有一干水深火热的贱民、还有一段辛酸悲恸的惨事。说不定再过个一二十年,此事仍会按既定轨迹走下去,昭平郡王和一干人等俱会随时光淹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无非在若干年后为人们留些谈资。
他们,不过是这段历史的一个匆匆过客、一个旁观者,但事实上也的确因为他们的出现,加快了这个历史进程。
天道运转何其神妙!什么是有意、什么是无意?什么是意料、什么是意外?什么该发生、什么不该发生?
也许这一切本就不存在、也许这一切本就在轨迹之中;也许他们不该出现,事情便会走向另一个轨迹、也许即使他们出现,事情还会走上这个轨迹。
那他们该不该出现?事情该走哪个轨迹?他们可以说了算么?
如果不行,那谁说了算的?
反正凌秋水是想不明白、说不清楚,萧南天是根本就不去想这些空无缥缈、子虚乌有之事,胸中自有剑、可扫天下陈。
昭平郡王倾泄过后,心里非但没有舒服些,反更加空空如也,呆呆的看着二人默默无语,也许是说尽了腹中辛酸、也许是没什么说的了。
生在悲苦中的人,所思所想全是悲苦;生在仇恨中的人,所说所念全是仇恨,他还能想到什么?
见他再无什么可说,凌、萧二人也不再多问,即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
凌秋水不再理这可怜可恨之人,弹指一出,一个水泡把花斑大蛇裹在其中。手上掐了两个诀,水泡由心而变,慢慢缩小,而里面的大蛇竟也随着水泡慢慢缩小起来,最后只余一尺长短、小臂粗细。
看了还在皱眉沉思的萧南天一眼,他轻声道:“南天,莫想多了。这世上并非任何事都有答案的,尽力而为便是。走吧!师尊、师兄他们想必已回天山了”
第552章 生亦是死(下)()
萧南天点了点头,嘴上却道:“我并非在想答案,对我来说答案不重要,只看过程。好了,牛儿我们走吧!”
出手呼唤来早已在外等得急躁不安的老牛,二人纵身上了牛背,也不想再费事让老牛步行下去。萧南天直接一拍老牛,老牛心领神会迫不及待的四蹄一顿,四朵青焰蹄下而生,就这样起在半空,欲直接穿顶而出。
这时的昭平郡王如梦方醒,见二人竟欲乘牛而去不再管他,急吼吼道:“你们这两个懦夫,还是神仙么!我这样作恶多端、百死难恕之人,为什么你们不除了后快!你们不就是要来做这个的么?”
“我们本就不是神仙,自没有神仙之清净悠然。你的确是百死难恕,无论原因目的如何,情非得已,错了便是错了!”
萧南天冷冷瞥他一眼,肃然道:“你做下的孽,自有讨债之人讨要,与我们无干。”
一指水泡,水泡应声消散,昭平郡王跌落尘埃,凌秋水这才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该报的会报、该还的终究要还。”
说罢,二人再不理他大吼大叫、声嘶力竭,一拍老牛、四蹄一蹬,穿破楼阁直入半空。
高高下望,王府周围早已乱成了麻,无数的人聚在牌坊之外远远围观,有富商、有贱民,各自成群、泾渭分明。
富商者多面带惊惶、风度不再;贱民者多木然稍去、神色微动,有胆大者已摩拳擦掌、虎视眈眈。不过秩序颇为平静,并没有什么骚动,但总有平静下蕴藏的暴躁,也许一触即发。
无论是哪边的人,在听得王府内一声爆响后,只见一头黑牛蹄踏青焰起在半空,身壮体健、牛目爆睁下全身毛皮迎风倒竖舞动,宛如混世的魔神一般。
牛背上坐着二人,风姿如仙、气势如剑,白衣少年也好、黑衣小孩也罢,就似山岳般压在众人头顶半空,让所有人都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纷纷不由自主拜伏在地。
“神仙老爷,救救我等。我们苦啊”
高山仰止抬头观望的人群么,也不知是谁爆发了一句,顿时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