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方道士。
一只狐狸精,外加五只老狐狸。
实际上,这时候,六只狐狸都酒足饭饱,只是坐得稳如泰山,绝不离席。
并且十二只眼睛,都在看着方道士,都在笑,是阴笑,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就像是,就要变身,就要变回原形,等着看方道士吓一大跳!
方殷有些奇怪。
这都看什么呢?
方殷的脸上又没有长花,方殷的嘴角又没有菜叶,即使整支人参吞进肚里方殷也是脸不变色心不跳,更没有流鼻血。腹中暖意大盛,如同揣着火炉,参性温阳,大补之物,吃少了那是补品,吃多了就是剧毒,但方殷尽可以降得住。半生酒都降得住,何况一支老人参,当然方殷吃下这支人参自有他的目的,就是深海绝狱,就是千八百仞,且就镇于腹中,届时自有妙用——
今晚方殷还要下井。
明早方殷就要走人。
成败之机,在斯一举,事已至此,方殷别无所求。
莫说金玉匕,金玉匕是唾手可得,传国玺也并不重要。只是可惜老薛不在这里——
权作一次修行,不外长长见识,慕容公子就是这个意思。
现下方殷也明白了。
只是不明白。看什么呢?看什么呢?看什么呢看什么呢?
没有见过帅哥么?
没有帅哥,只有猪哥。很快,方道士就明白了,这是都在等着看笑话——
“汤好喝么?”这一次,是二常当先发难。
“好不好喝?”如若二常,大常眉飞色舞。
“参好吃吗?”现下牛伯,可以说是牛精。
“味道如何?”这是王婶,脸上长出了花。
“好好好,好极了。”方道士。执迷不悟:“参好吃,汤好喝,吃饱喝足去睡觉,散了散了都……”
“人参,又名黄精,地精,性平,味甘,微苦,微温。百草之王,是为神草。”可惜王八爷,变成老中医:“此物滋阴补生。扶正固本,但有一样,实症,热症而正气不虚者忌服……”
“你有病吗?”方道士,不耐道:“有病你就去冶,不要冒充大夫,我这都吃下去了,你又来……”
“你是不是很奇怪?”笑弥勒,笑容可掬:“这一锅汤。这一支参放进去那是格外不合时宜,所谓是药三分毒。莫说是你,服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话是如此。方殷也知:“吃都吃了,那又怎样?”
“不怎样。”尤媚,终于说话了,一笑倾人城:“参滋阳,汤壮阳,调剂不过一味作料——”
“什么作料?什么作料?”五只老狐狸,一齐笑问道。
这时候,方道士隐觉不对,更觉不妙,只因那几人笑得实在是太阴险了:“到底放的,什么作料?”
“红铅。”尤媚又一笑,再笑倾人国:“小方子,红铅是一种什么样的物事,你可知道?”
“……”
“弥勒爷,他不知,你来说给他听。”
“红铅者,天癸水也。”笑弥勒,摇头晃脑道:“黄帝内经有云,月事以时下,谓天癸也。经水甫出户辄色变,独首经之色不遽变者,全其阴阳之气也。男子阳在外,阴在内,女子阴在外,阳在内,首经者……”
“我……天!”稀里哗啦,桌仰椅翻,方道士亡命般奔逃蹿将出去,跑门外吐去了:“呕~~~~~~~~~~~~~~~~~”
这个,口味也太重了。
红铅,又名先天丹铅,方道士孤陋寡闻,却也略知一二:“呕!呃~~~~呕~~~~~~~~~~~~~~~~~~”
“哈哈!哈哈!”屋里头是,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等的就是这一刻:“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一进,人回来。
一脸悲愤,五官移位,竟是吐也吐不出来:“好,好,好样的!”
“首经者,坎中之阳也,以坎中之阳补离中之阴,益乎不益乎?独补男有益,补女有损。补男者,阳以济阴也;补女者,阳以亢阳也。”王八爷,还在讲,这就讲到重点了:“是故以参调剂,参性微寒,补脾胃,生阴血,阳中之阳,是以微阴……”
“你不要说了!”方道士是,欲哭无泪:“我只想知道,这是谁人的,那个,那个……”
“是娇娇的。”尤媚又是一笑,真正勾魂摄魄:“豆蔻年华,天葵之水,辅以秋石晨露炼制,得数十红铅之丸……”
“秋石!秋石!”方道士仰天便倒,又是稀里哗啦:“天呐~~~呕~~~~~~~~~~~~~~~~~~~~~~~~~~~”
秋石,一说童男小便,一说童女小便。
不用问了,估计也是龙娇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吐一回。
几人大笑,痛快解气!
回来,接着:“另有白朱砂,紫河车……”
“呼——呼——呼——”方道士,胃里翻腾,肝肠寸断:“不要说了,我求求你,我,呕~~~~~~~~~~~~~~~~~~~~~~~~~~~~~~~~~~~~~”
吐过三回,才折腾完。
紫河车,婴孩胎盘,白朱砂,就是人乳。
这时,王婶。脸红了。
当时,方道士正自恶心得要死,不巧与之眼神一对:“……”
“好吧。我承认。”王婶,红着脸道:“我有个儿子。叫作小虾米……”
“紫河车,胎盘也,性味甘、咸、温,入肺、心、肾经,最能补肾益精,益气养血……”笑弥勒,犹自滔滔不绝,恶心死人不偿命:“白朱砂。人乳也,补益六脏,润燥生津,古人有名仙家酒,汉相张仓恒服人乳,故年百岁余,肥白如瓠……”
肥白如瓠……
瓠,是一种瓜,短颈大腹,有如葫芦。
皮是楞头青皮。瓤是肥白可喜。
方道士,吐满一盆。
“哈哈!哈哈!”众人四散,欢乐开怀。这就叫作调教:“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了四个,还剩三个。
“不带这么玩儿的~~不玩这么玩儿的~~”方道士,失神喃喃道:“你们都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
“哎!可怜的孩子!”王八爷,心满意足:“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来人呐——”
来人,收拾,午餐结束,就此打住。
下午还有一个节目。
自然还是谈话节目。
实话实说。
在另一间房子里面。也就是尤媚的寝室里面,二人对坐。开始谈心。
“小方殷,你为什么要吐?”聪明人。当然要和聪明人交流:“你明明没有半分吐意,为什么偏偏吐了一大盆?
方殷可以骗过所有人,惟独骗不过尤媚:“不用你讲,我也知道,你这个坏小子哟,哎!”
此时的尤媚,紧蹙眉头,强忍吐意,端庄娴雅之意荡然无存:“好好好,我知道,谁都玩不过你,只有你欺负人,你等下,等下……”
说没两句,又吐一回,自是跑出去吐的:“呕~~呕~~”
方殷只笑,眉飞色舞!
方殷才不恶心,白朱砂也好,紫河车也好,红铅也好秋石也好,药铺里头多了去了,吃了便就吃了,管它这个那个——
吐一大盆,恶心死人,甭看大常二常牛伯王婶,包括笑弥勒,那是强忍着,都去吐去了!
所以方殷要吐。
吃下去时又不恶心,吐出来的恶心死人,谁个算计方殷,只能祸及自身——
便就尤媚,这个精明的女人,纵是心知肚明同样无法得免,这不是,都吐六回了:“呕~~呕~~”
但毫无疑问,尤媚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龙娇娇是有多么天真,尤媚就有多么精明,从这一点上来说尤媚和方殷是同一种人,就是,都是人精。
女人精,回来了,漱口,喝水,端坐,梳妆:“小方殷,媚姨好看么?”
“好看。”男人精,正色道:“好看极了!”
尤媚一时无语。
这小子,心有百窍,真个是极难对付!
又一时,浅笑道:“方殷,我说给你,现下媚姨改了主意——”
“哦?”
“你这个小鬼头呀,媚姨是搞不定的,不如你就多住几天,等我夫君回来,相你一相——”美眸顾盼,人于镜中,直视:“可好?”
方殷无视,摇头说道:“明天我就走,怕是等不来。”
一时沉默。
“小方殷,你知不知道,媚姨也很喜欢你。”尤媚回眸,展颜一笑:“而且是,越看,越喜欢。”
“媚姨,你有话,不妨直说。”话里有话,方殷自知。
“也好,也好,媚姨是有话,那就直说了。”尤媚,双目直视,正色说道:“方儿,听媚姨的话,你就娶了娇娇,好不好?”
“不好。”亲情牌也不管用,方殷心中只一人:“不好。”
“莫说金玉匕,莫说传国玺,只要你娶了娇娇,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尤媚凝眸,缓缓说道:“莫说星罗岛,莫说真龙教,只要你娶了娇娇,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方殷,你明白么?”
“我明白。”方殷与之对视,淡淡说道:“也是一般,不好。”
“你放心,我家夫君,也就是龙真那个人,很好打交道。”尤媚在劝,苦口婆心:“你不要看他整天起来傲慢孤高,不近人情的样子,只要他回到了星罗岛,一样是慈父,是贤夫,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媚姨,好意心领。”方殷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与方殷无干:“再说一次,我做不到。”
说话起身,走人:“媚姨,你不要这样。”
尤媚是一扯不着,也是立时翻了脸:“你和我说,娇娇哪里不好?”
方殷回头,一笑:“娇娇哪里都好,只是方殷配她不上。”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林黛并非你的良配……”这就提到林黛了,林妹妹,就是方道士的逆鳞:“可惜,可惜,若是婉儿姐姐在此,定会替你作主,成全你和娇娇这桩亲事……”
而婉儿姐姐,正是方殷的禁忌!
方殷本已出门,闻言回转,冷笑道:“好啊,好,既然提到我娘,我就告诉你——”
“他龙真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么,你尤媚不是和我娘亲情同手足么,那好,这样,你就要他飞天入地,把我娘亲给我找回来,找回来!”
“找回来,我就听你的,娶了龙娇娇!”
“找不回来,找不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必废话!”
说是废话,泪又流下:“呼——”
语意自是决绝,态度何其坚定,自是阴阳两隔,人死岂能复生?
岂不知。
“好啊,你说的。”尤媚千等万等,等的就是这一句:“正当如此,一言为定!”
“啊?”方道士,又傻掉。
只见得,她在笑,笑得人是心慌慌,扑通扑通跳跳跳:“人死魂不灭,花开往复生,方儿~~方儿~~”
何以迟迟不入轮回,只因婉儿心愿未了:“方儿~~方儿~~”
便就借得,一丝芳魂:“你看仔细,我是谁人?”
“娘!娘!”只于刹那,方殷失声惊呼,如若一梦骤然惊醒:“娘亲!”(未完待续)
四十一 吃饱就睡()
假的。。。
都是假的。
什么都是假的。
弄错一次那是走眼,可以说是误会,这一回又怎么解释?
整个儿瞎了眼,有奶便是娘,方道士懊恼无极,一时是郁闷难言:“咳!咳咳!”
按说,以方殷此时修为,心神稳固,灵台清明,原来不致闹出这般笑话,以致如此尴尬。然而前一时,在那一瞬间,方殷明明看到的是自己的娘亲,殷婉儿的脸。柳眉杏目,娴雅端淑,自家书房,壁上,那个柔美温婉的画中女子,方殷早已深深镌刻在心。方儿,方儿,那是形神俱足,完全不是错觉,她自端坐椅上,眼波柔如水,似笑非笑间——
想必是,当年叶半残作画之时,尤媚在场。
最不济,尤媚也见过那一幅画,就在方家。
神情韵致,仪态坐姿,尤媚学了个十成十,因此又一次成功地阴到了方道士。
方道士,被她阴惨了。
所以说,小聪明就是小聪明,事后诸葛亮,就是方道士:“方儿~~方儿~~”
“你少来!”方道士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你个狐狸精,你个老妖婆,少来装神弄鬼,这还有完没完!”
是的,这一定是媚术,或说幻术,****!
想必,当年龙真就是被她这样迷住的,任其奴役驱使,行尸走肉也似!
妖精!
“小方殷,你做过道士,有一种术法叫作扶乩。听说过没有?”这就来了。灵异事件。
“请仙姑?跳大神?”野道。又非妖道,自是一知半解。
“不错,扶乩,又称扶鸾,请神附降,占卜吉凶。”尤媚笑道:“其中法门,媚姨略知一二,是以方才我说——”
按照尤媚的说法。就是要以扶乩之术,请来婉儿姐姐的魂魄上身。
使其母子相会。
从而促成姻缘。
“你请。”方道士,人间正道,自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语:“你请,你现在就请,我倒要看一看——”
“鸾有正副,尚欠一人,待得来日我与——”
按照尤媚的说法,扶鸾要分正鸾副鸾,请神也要大神小神。必须俩人,缺一不可。
届时。尤媚为正,跳舞,还一副手,击鼓,上引苍天神明,下合大地律动,方可魂归附身,阴阳两界得通——
而这副手,就是于老。
“于老?”提到于老,方道士一下就放心了:“暮雨楼的,于老先生?”
于老先生,本身就是一个跳大神的,专精坑蒙拐骗,惯会男盗女娼,方道士对他放心得很。全都不靠谱儿,说来太玄乎,但见尤媚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样子,方道士也是半信半疑。但既缺了一人,作法还得改天,说好一言为定,话就先搁这里,这时候尤媚给他指明了两条路,一是留在这里,等着于老来,一个月之内。
一是回京城,等着尤媚去,半年之内。
方道士,选择第二条。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二人击掌为誓!
方殷即走。
尤媚不送。
何为真?何为假?
尤媚说的是真的,请神通灵之事自古有之,尤媚的扶鸾之术正是于老教的。
但此法委实太过凶险,施法者道行不够,或是一个不慎,轻者损阳折寿,重者夺舍噬魂,因此这些年来尤媚只用过一次。
请的就是婉儿姐姐。
是在京城。
请神容易,难择其一,结果还是没有请来。
请来一只狐仙。
险些把命送掉。
还有有个于老。
于老将之干掉!
一晃又是十好几年,怕是早已魂飞魄散,要说这一次可以请来婉儿姐姐的魂灵尤媚就连自己都没有信心,就别说小方殷了。
但尤媚还要再试一次,为了龙娇娇。
两个人精,这又斗了一回心眼儿,话不多说,左右骗来骗去——
方殷走时,尤媚想的是,到时候,请到请不到,一样说请到,这个尤媚可以装。
而方道士,当时想的是,左右空口无凭,我就死活不认,任你装得再像也没用!
这就叫,假作真时假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当然尤媚是好心。
当然方殷也乐意。
所以方殷答应了她,只因,若是真有那一刻,方殷死了也值得!
到时候,至于龙娇娇,方殷自有办法。
不是,还有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