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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冷,微冷,方才慕容兄还是,想和来着。
“你个几个!胡说八道!”假的于慕容既已定住,真的燕悲歌就该动了,破麻袋一跃而起,手里又是一把菜刀:“你们以为他是假的,我看明明就是真的,小慕容可是叫我燕大叔,八年前还和我喝过一顿酒来着!嗝儿!”说着,打一酒嗝儿,提着菜刀,摇摇晃晃走了上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回不用棍子,这回我用菜刀!夺!”
菜刀钉在桌上,吓了三仙一跳:“啊!”
“小丫头!大草包!”这个燕大侠,许三仙是认识的,可他变来变去已经将人变糊涂了:“无能大仙何在?与我将她,拿下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
“是!爹!”无能飞一般冲上楼来,已经完全入戏了:“仙女姐姐!我来救你!”
“哎呀呀!”仙女姐姐又是一愣,还没搞清楚状况已经给他一把抱住,以九天十地金蛇缠丝大擒拿手:“放开!放开!你个小”
那是缚手缚脚缠于一处,袭胸抓奶大吃豆腐:“淫僧!”
却也硬是挣脱不开,一丝一毫动弹不得,无能的实力在此显露无疑:“小小小小快来看”
其后,二爷爷,二奶奶,小小,二大爷,老杨头儿,以及另外两个燕悲歌,现身。
关系比较混乱,只说小小。
“我知道!”小小大步飞跑过去,指点道:“他,就是玉面狐狸!”
玉面狐狸,无动于衷。
人动不得,话说不得,便就眼珠子相转也转不了了,可是玉面狐狸还有脑子。
脑筋在转。
“想必你是很奇怪,迷香是从何处来。”笑到最后,最出风头的燕悲歌,才是真正燕悲歌:“呶”他是扭头儿努嘴指点,玉面狐狸不用去看,香是烧完了,刚才一直在烧:“此香名为一炷香,闻足一炷,人即受制。”一旁小小叫道:“是小小,小小的二奶奶做的,哼!你鼻子再灵也闻不出来!”无能跟着叫道:“解药就在饭菜里,我们都吃了,只有你没吃!你!傻仙!不要乱动!”
“放开!放开!”许三仙自不听他的,扭腰摆胯猛力挣扎:“慕容兄!慕容兄!”
“哈哈!哈哈!”反而使得无能更爽:“慕容兄!慕容兄!”
只她不明白,但她会明白。
他也不明白,他也会明白。
要论使迷香,要论使毒针,还得说是蜂婆子,小小的二奶奶。
三十四 什么才是炮制()
义薄云天,高义,是一个局外人。
就如同朱掌柜,无能,厨子老杨头儿,一般都是临时演员。
当然老杨头儿只是一个老厨子,一直在厨房里面做菜,老杨头儿唯一露脸的机会就是上楼点了一炷香。当然这也很正常,一般来说饭馆里头都有香烛桌案,或供财神,或奉关公,以求平安,生意兴隆。这是一种偶然,偶然中的必然,整个事件最大的难度就在于无法确定燃香的地点,在燃香之后,还要玉面狐狸坐足一炷香的时间。
因此无能是一个关键人物,玉面狐狸不吃不喝,女侠客吃饭一向很快,若非无能,早就双双结账走人了。一通胡闹,装疯卖傻,只为拖延时间,一炷香的时间。关于一炷香的问题,还是要由蜂婆子来解释,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香是提神醒脑,寻常檀香味道,一炷香就是一炷香,没有许多讲究。”
是有许多讲究,西门独同样是一个使迷香的行家,但这样的迷香西门独没有见过。
转瞬之间,忽然受制,西门独此时看得见也听得见,只动不得,也说不出。
当然还在微笑,笑容僵在脸上。
“入梦一炷香,醒时香一炷。”二奶奶又燃一炷香,插在香炉上,拜了拜,想了想,又取下来:“这人会武功,迷药也在行,燕老二,你要抓紧时间。”
掐去七寸,香又插上,寻常檀香。只余三寸。
是要抓紧时间。燕大侠也知道。即便受制,这个人也很危险:“官爷,审犯人我不在行,还是你来。”
想了想,吡牙一乐,又道:“你审问,我掌刑。”
“也罢。”这个燕大侠,何班头没有见过。不过一切早有安排,这一次是真龙教和清州府的联合行动:“一切从简,审讯开始。”
当时所有人都站着,站着看,只有一官一差一犯坐着,燕大侠就是一差,客串衙役。
或说屠夫。
什么是效率,什么是道理,什么是天目昭昭报应不爽,此时可以见得。
香余二寸。
“说!”何大人一拍桌子。威严喝道:“从实招来!”
说是说不出来,招也无从招起。玉面狐狸仍自端坐椅上,浑如木偶泥塑。
“你既拒不交待,休怪本官无情。”何大人摇头叹气,就此缓缓闭上了眼:“动刑。”
“夺!”菜刀就在屠夫手中,屠夫拿住一只人手,一刀便就剁将下来!
“啊!啊!啊!”无能小小许三仙齐声大叫,这也太:“招!”
官爷发话,嫌犯不招:“夺!”
另一只手,齐腕剁下:“啊!啊!啊!”
红的血,缓缓渗出,白的骨,赫然在目,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如注,奇怪那人竟似全无痛楚。
血似血浆,肉似腊肉,只冷汗冒出,涔涔而下!
小小捂住了眼,无能寒毛倒竖,许三仙得还自由却是瘫坐于地,以为做梦。
余人视若无睹。
“说!”
“夺!”
“从实招来!”
“夺!”
“招!”
“嚓!”
“快快交待!”
“嚓!”
说是说不明白,一切发生太快,无能大声惊叫别过了头,小小不敢去看仍捂着眼,便以吓呆了的许三仙所见:“啊”
须臾之间,一双小臂齐肘剁下,其后卸的两条胳膊,齐了肩窝,干脆利落。
整整六件,桌上摆着,摆得整整齐齐,血水缓缓流淌。
且不说西门独,至少许三仙以为这是一个梦,一个噩梦,以致疯了也似大声尖叫,却不能醒。
梦在继续。
无能拉着小小跑掉了,同时走掉的还有胖掌柜还有老杨头儿,这太残忍,老少不宜。
屠夫正在屠宰,官爷还在审着,下手不便畜牲上桌:“说说说!说说说!”
说的什么听不分明,做的什么看不仔细,只见动动嘴皮便就手起刀落:“夺夺夺!夺夺夺!”
脚是齐踝跺,小腿齐膝剁,然后是大腿,肉多不好剁:“夺夺夺!夺夺夺!”
香余一寸。
现在桌面上大大小小总共是一十三件,最大的一件当然是躯干部位,摆在中间。
西门独,或说玉面狐狸,生生,活活儿就给拆了。
只不得死。
“不要,不要,不要……”仙儿失神喃喃道,不知是在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岂不知这还没完,恍惚见得那屠夫皱着眉头在数:“一块儿,两块儿,三块儿,四块儿……”
“不用数了。”而那官爷捂着鼻子,用很重的鼻音说:“二八十六,还差三块儿。”
仙儿这是在哪里?十八层的地狱么?
泪水流下来,心是很疼的,当然这是一个梦,恍恍惚惚只听得
“耳朵?”
“不要耳朵,我要他能清听楚!”
“舌头?”
“不要舌头,他还有话想要说!”
“眼睛?”
“不好,我就是要他看着……对了对了,有主意了!”
“十四,十五,十六,果然!”
“耳朵,眼睛,这个我不在行,怕是弄疼了他!二狐狸二狐狸”
“老头子,燕老二叫你了。”
“他也狐狸,我也狐狸,总不能来个窝里斗,不行!我不干!”
“你不干,我就要小小来做,小小小小”
“好罢!”
……
仙女姐姐晕了过去,不知道其后发生了什么,其后便以另一局外人义薄云天所见:“咕噜!”
高义咽下了第二十八口口水,此时仍然感觉很渴:“呼!呼!呼!”
因为义薄云天,已经吓得尿了。
香火将熄。
此时桌上整整一十六件,多了一只眼睛,多了一只耳朵,多了一嘟噜家伙。
满桌都是!血糊流烂!
无论此人是谁,无论做过什么,这一切都太血腥太残忍也太过分了!无论这是一伙儿什么样的人,至少那人不是燕悲歌,燕悲歌从来都是用棍子而不用刀,便就锄恶惩奸也会当头一棒,给人一个痛快的!一丝丝浓重的血腥味道,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当然高义也如同许三仙一样以为这是在做梦,只是不醒,也不得晕死过去,正如无能大仙当初一样,裤裆里面和心里头一样那是拔凉拔凉的
许三仙并不知道,此时玉面狐狸的惨状就是今晚仙儿妹妹的模样,但凡落入玉面狐狸魔掌之中的女子尽皆如此,先奸后杀,大卸八块,更会被拔去舌头挖下双眼生生,也是活活儿泡入酒瓮之中,炼制百里孤坟粉。百里孤坟粉,是一种尸毒,无药可解无物可化,中者即为毒源焚之亦有尸气,一经散布方圆百里之地化一巨大坟茔,是为世间最最歹毒之物。
你卸八块,我还十六,更残酷的还在后头。
当然义薄云天也不知道,义薄云天误入此处,此时正是追悔莫及!
只恨不能就此晕倒,却也强烈刺激极度惊吓之下,一时偏偏头脑清醒万分!
也是一般,恍惚之中。
却见:那屠夫嘎嘎一笑,挥着染血的菜刀,道:“这个人冒充于慕容于公子,所以给老子卸作一十六块儿!”
又见:众人森然冷笑,异口同声说道:“有个人冒充燕悲歌燕大侠,该当再加一倍!”
终见:那官爷清清嗓子,扬声叫道:“下一个”
义薄云天晕了过去。
香已燃尽。
后面发生了什么高义不想知道,但高义晕过去的时候还有一人在叫,似乎是那假冒慕容公子的人,也可以说是一块儿肉,叫得最最大声也是最最奇妙
“爽!”
三十五 可怜小方道士!()
进门便见一人,正是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正在脱衣服,脱得极缓极慢,极为优雅。
这是一个澡堂子,当然进了澡子就要脱衣服,他脱方道士也脱,三下五除二,脱得极快。
可是慕容公子都脱完了,方道士还穿着一条内裤。
正是白玉无暇,一丝疤痕也无,慕容公子的身材以及皮肤就如同慕容公子的脸一样完美,方殷不敢看他,他是坦然面对:“纪之,你快一点。”
“嗯,是,那个……”方道士已经极为害羞了,像中一只褪了毛儿的鹌鹑:“你先进去,我这就来!”
赤条条去也,无牵也无挂,慕容公子身赴欲海,留下一大一小两个道士。
小方道士对方道士说:“老大,你放我去出,我也要见识一下!”
方道士对小方道士说:“兄弟,还不到时候,你先委屈一下下!”
小方道士蠢蠢欲动:“不!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方道士无可奈何:“好罢!”
霎时光明大现,兄弟两个见面,一个头角峥嵘,一个瞠目结舌:“兄,兄弟,你不要这样!”
“上!上!上罢!”小方道士欢喜雀跃道:“老大!冲啊!”
“不过洗个澡,至于这样么?”方道士叹息道:“兄弟,你先冷静一下,我再好好想一想!”
“你想个鸟!废物!”小方道士急不可耐,怒道:“听我的!上!”
“咳!”
“装!装!你再装!”小方道士怒吼道:“都到这里了你还要装,你再装一个我看看啊!老大!”
霎时眼前一黑。小方道士又被装了起来了:“是你说的。我才装的。”
这分明就是一个男澡堂子!
进一侧门。正是一条狭长通道,壁灯光晕朦胧,毯上隐有水迹。
静悄悄,静悄悄,可以听见心在跳,四面八方哗啦啦的水流声隐隐传来,如瀑如浪。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足落无声。
这一条路并不遥远,这一条路格外漫长。方殷方殷,你在做什么?
方殷一直在问,在问自己的心。
心里有个魔鬼,名字叫作**,犹豫啊,挣扎啊,方殷是在战斗!这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斗争!
装装装,装装装,不若一装到底——
沉沦罢!
欲海不独金陵,欲壑谁能填平。不待云开雾散,一眼便已分明:“啊!”
但见:进门就是一座高山。岩壁光滑流水潺潺,山顶一物如龙吐水,硕大无朋一只金蟾!山脚是在池中立,山腰水路十八弯,百眼泉水千条瀑,万颗珍珠落玉盘!正是假山赛仙山,云蒸霞蔚碧玉潭,玉树琼枝琉璃盏,华灯流彩千千万。光亮胜过白昼,照得纤毫毕现,照见一个大池两个小池,清澈见底的碧水之中一群群的小鱼五彩斑斓——
那是第一声惊叫,就连景物都观察得如此之细致入微,可以想见:“啊!”
“哗啦啦,哗啦啦,公子公子,你可真坏!”
“哎呀呀!哎呀呀!不要不要,又泼人家!”
“啊啊!啊啊!小啊啊!你又到哪里鬼混,莫非是忘了奴家!”
“我不是啊啊,你才是啊啊,啊啊的啊,啊啊的,啊!”
“哗啦啦,哗啦啦,不要打不要打,别泼啦别泼啦!”
“哎呀呀!哎呀呀!好个狠心丫头,公子你也敢掐,打死她!打死她!”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手下留情——公子公子救救我呀——”
“纪之,你来了。”
“啊!呀!哇!嘻!咦?这是谁个?你是谁啊?公子公子,这是谁呀?
……
那是第二声惊叫,表示方道士已被吓到,那是声声荡气回肠也是听得如此之真真切切,可以想见:“啊————————————————————————————”
这里没有衣服,衣服都在外面。
如同白日见了鬼,不能相信是事实,装装装!继续装!
山水虽好不入眼,无限风光在险峰!
看见的是:乳波荡漾,碧水池中,臀浪翻滚,碧水池中,水花花,白花花,白色鱼儿哗哗哗,青的水,黑的发,白花花地将眼刺瞎!看见的是:大池众美戏公子,孤家寡人难招架,小池群芳齐吵闹,呐喊助威拉偏帮,打打打!杀杀杀!活活一场肉搏战,生似狼群遇上羊,赤条条也**裸,生吞活剥没商量!看见的是:那人一笑,又是一笑:“纪之,你也来。”
这分明就是一个男澡堂子!
慕容公子专用,就是男澡堂子,这些女人都是走错了地方,误入此处!
方道士,惊呆了。
起先惊叫,然后惊呆,可以见得方道士,这个人。
如果他是一个君子,必然掩面而走,疾走!立时!
如果他是一个伪君子,必然掩面,不走,也不叫,偷偷地看。
如果他是一个小人,必然大声惊叫,然后扑过去!直奔主题!
如果他是一个真小人,必然处变不惊,立时直奔主题。
还是慕容公子说得好,你不同,你是活在当下,得以自在洒脱。
当下就是,方道士,惊呆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动静相宜两不误,这里才是活春宫!人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