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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年过五旬,身形瘦削,寡脸鹰眼,朝廷六品太仆寺丞,掌车辂牧厩。
名曰:马千里。
外号儿:马王爷。
另有一号:骟一刀。
毫无疑问,他是这里的主人,掌管群马生死,以及爱恨情仇。但青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像当年的小方子并不把血踪万里薛大侠放在眼里,马千里jing通相马之术,可比伯乐。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此时摆在青云面前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目无双瞳,鼻无寿纹,何以,唔,奇哉!怪哉!”
青云,无疑正是一匹千里马,口耳鼻蹄形容根骨诸相无不俱足,奇怪的是,青云的眼睛是黑白分明的纯净,青云的鼻额之际没有任何杂se纹理。马千里是想不通,一直都是想不通,难道说,相马经所述有误?事实就是,伯乐不常有,千里马更难寻,在此之前马千里从来就没有见过千里马,尽管他已经相过无数匹马相了很多很多年:“来来来,小马驹儿,过来给马王爷看一看——”
“噗噜噜!”青云当下一脚踢过,半点儿也不他给面子,“喀哧哧”木栏崩飞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马王爷有三只眼,第三只眼就是马千里的一双手,这一蹄子马千里是斜里蹿出险险避过,模样颇有几分狼狈:“啧啧,好硬的蹄子!哈哈,好大的脾气!”该!活该!要不是这里施展不开青云早就一脚踢死了他,出口恶气也好除这一害:“噗噗噗噗噜噜!”
青云笑了,嘲笑,也是耻笑。
他是要摸青云,他是讨好青云,但青云何许马也,那是什么人都能摸的么?
开玩笑了,自讨苦吃!
这是一匹野马,也是一匹烈马,难以调教难以驯服,更是高傲无极有个xing,不容得人来染指。但在马千里眼中它只是一匹调皮的小马驹,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最了解马的从来都是爱马的人:“楞头楞脑,楞头儿青一个!”马千里早已摸透了青云的脾气,打个哈哈走开,伸手去摸胭脂:“狂妄自大,不知好歹,哈哈!怪不得人家姑娘不理你!”
胭脂就给他摸,模样舒适而又惬意,七分亲热三分忸怩:“咯吱!咯吱!”
胭脂是随和的,当然他手里的黄豆,胭脂也爱吃。
青云大为眼红!
更是气愤不过,当下梗着脖子扬着脑袋凑上前去,试以唇吻碰触胭脂的颈项:“噗噜噜!”
胭脂飞快躲开,如避蛇蝎,眼神七分傲慢三分不屑:“咯吱!咯吱!”
这是为什么呢?
青云气沮不已。
因为青云就是一个楞头儿青,一个毛头小伙儿,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追女孩子的。
高端大气上档次,如同牡丹,这就是胭脂。
但胭脂不是牡丹,胭脂是玫瑰,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yu要求得当用非常手段。
如此三番,徒劳往返,在马千里的指点,或说引诱下千里马终于明白了。
他是一座桥梁,可以通向彼岸。
相传良驹宝马之上,更有天马一说,相马经有云:胁肋得十者良,得十一者二百里,得十二者千里,十三者,天马。
马王爷终于摸到了青云,胁肋有数,其数十二。
是千里马,不是天马。
马千里自是又惊又喜,却也有些失望,青云毕竟是凡马,而且是一匹有缺憾的千里马。
他不知,天马之骨生在胁肋,也在心里。
“希律律——希律律——”当颤抖的唇吻终是轻轻吻于火红的颈项之上,霎时chun暖花开,两心融化一处,青云的身体里面似乎多出了一样东西:“希律律律律律——”
此生有你,再也无憾!
四十一 火霹雳!雷震天!()
建功立业谁都可以,但要建立丰功伟业,那就必须得是牡丹神将!
必须得是!
作为义勇军的首领,作为更胜须眉的巾帼英雄,作为花中之君王侠中之神凰军中之霸主,牡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大街上,任何人见了都是点头哈腰脸上陪着笑而且是万分崇拜爱戴,但不能说出口,不能瞎嚷嚷,只能——
让!
任何溢美之辞都无法形容牡丹姑娘的排场,一个人就能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牡丹大姐当真是威风无二!当然牡丹所有威风神气的称号都是她自封的,可也没人有意见,一个人也没有,每一个人都服,每一个人,都很服。当三花公公在三万多人面前公然拜倒在牡丹裙下说我是真服了,你是大姐我是小弟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只能有一个感觉,不服!
不行!
不服,就得死,就是这话!
人美、心大、量宽、脾气好、手段高、后台硬,这就是此时的牡丹姑娘,就连走在路上都有一种无名霸气,飞扬跋扈的感觉。
牡丹扫了一眼头顶上高高飘扬的大旗,私下认为上面那一个字可以改了。
改成牛字。
是牛,牛气的牛!牛气冲天的,牛!
当然也只能是私下认为,牡丹神将是心比天高但也绝非胸大无脑之辈,头发短了见识更长,事关方老将军,牡丹必须让他三分。这就是命,命运的命,命理的命,命好的命也是命不好的命,譬如方坏水儿之流也能走了狗屎运摊上一个当大官儿的爹,这根本就没有道理。再比如以牡丹的姿se以牡丹的才能也只能一步一步,一步一个脚印辛辛苦苦往上爬啊,这完全就是没有天理!
是的,牡丹的理想就是当将军,而且得当,大将军!
说的就是方老将军这一种,辅国大将军,多么威风神气,着实令牡丹羡煞!但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或说烂泥扶不上墙,明明将门之子,偏学老鼠打洞:“轰!”牡丹狠狠丢出最后一个火霹雳,当下将方坏水儿炸了个灰飞烟灭:“哗!”夹道欢迎乱起哄的人,无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放火啦!杀人啦!母老虎发威啦!”都是浮云,不上道儿的,牡丹神将拍拍手,意气风发向前走:“震地大将军驾到,尔等速速回避——”
“哈哈哈哈!挡我者死!”正是火爆霹雳,牡丹如虎添翼!
就在来到凉州城中的第十三天,就在方道士像只地老鼠一样跟着土行孙钻地打洞的时候,就在无禅像个机器人一样傻立在城头和他徒弟学she箭的时候,牡丹早已横行霸道,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真正的,火凤凰!奇人是有很多,神人不只一个,真正霸气的靠山真正强硬的后台早已被慧眼识珠的牡丹找到,他就是凉州城中官阶仅次于方老将军与三花太监的兵部侍郎雷公:“呜————————————————”
阿乌直挺挺立在旗杆之上,发声怪叫,明显又是闲得蛋疼了:“咕嘎嘎嘎嘎嘎!”
一只灰鹞子上下翻飞与之相戏,其形欢悦。
鸟人就是鸟人,尽玩一些没用的小把戏,牡丹不作理会,扬长而去。
找雷公去也!
雷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雷震天。
所以牡丹神将自号震地大将军,甘于其下,以免冲突,以示谦让。
雷震天,隆景朝兵部待郎,正三品职,是一个火器弹药研制方面的高手,军中以雷公之名称之。多么响亮的名号,多么霸气的事,此人的年纪比方老将军和三花公公都要大,正是六十有六,六六大顺。但雷公是一个低调的人,比方老将军还要低调,从来都是深居简出,一人个躲在屋里埋头工作,无比低调地做着惊天动地的事:“轰!”
早晚有一天,雷公会被自己雷死:“雷公——雷公——”
一间比较大的石头屋子,紧挨军械库,那里就是雷公的住处:“雷公公——”
一声沉闷大响过后,那处又是消无声息。
牡丹嘻嘻哈哈扬长而入,完全不拿自家当作外人,不同于无禅不同于方殷,牡丹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拜访:“雷老公?雷老公?”
尘土飞扬,雷公现身:“咳!咳!咳咳!”
雷公不是雷公公,更不是雷老公,对于牡丹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傻大姐,雷公心里却也喜欢得紧:“唔。”自顾点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要知道这已经极为难得,一般情况之下就是五雷轰顶也打不出雷公一个屁来:“老雷啊,再给我几个火霹雳,我这使完了。”牡丹当然也不客气,更是领导派头十足:“呃,这个不错,不错不错,咦?这是甚么?”
“不要乱摸,会出人命的。”雷公淡淡道。
桌上摆的,墙上挂的,地上堆的,一屋子都是火器铁具,加上瓶子罐子斧子锯子种种满处都是,大小小小长长短短圆圆扁扁更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反正就是很新鲜,很好玩:“这个啥子?这是啥子?这又是啥子?”雷公坐在那里头也不抬,只将一个锃光瓦亮的秃脑袋露出来,昏暗的光线下又像一个灯儿:“说了不要乱摸,你去军械库玩。”
牡丹很听话,牡丹并没有乱摸,雷公一张黑脸上是坑坑洼洼无数的疤瘌头发都给烧没了,牡丹可不想像他一样玩儿火**,直接毁容了。牡丹只是偷了几个火霹雳,而且是小号儿的:“哈哈!遵命!”这里的味道并不好闻,火药硝石铁锈油土,让人头晕脑涨直呛鼻子:“啊!啊!阿嚏!”而军械库里不只刀兵车甲,还有四门大炮,火炮,那个更好玩:“轰!轰!哈哈,放炮去了!”
“回来。”牡丹刚要出门,雷公终于抬起了头,叹道:“乖乖坐好,不许乱跑。”人是老眼昏花,脸是坑坑洼洼,雷公的模样只能用丑陋来形容,与牡丹的另一老大定海不相上下。当然雷公不是和尚,雷公谢了顶的秃脑袋上脑袋只余一圈稀疏头发,配上矮胖臃肿的身材,模样狼狈又滑稽:“咳咳,听话,在这里等。”是的,雷公还是不放心,牡丹就是一团火,保不准真个给她风风火火跑到军械库里头放上一炮,怕是整个凉州城都要飞上天:“是!遵命!”雷公咳嗽着,灰头土脸出去了,牡丹当真乖乖坐好,眼观鼻,鼻观心,规矩老实又本份,一下子又从一个傻姑一个疯婆变成了一个大家闺秀温婉小娘子:“雷公公,雷老公,快去快回,牡丹在这里等你——”
“咳咳!”事出反常必有妖,当然牡丹很聪明,这必定是,又有好处了!
“咳!”雷公气管儿有毛病,不一时门外咳声又起:“来了,来了。”
这一回,牡丹又是赚到了,雷公直接拿来一把枪。
是枪,火枪,火铳!
铜制火铳,紫铜颜se,长尺许,膛管药室尾銎柄括俱全,搁手里头沉甸甸地很有份量:“拿上这个,去别处玩。”
“哇!”牡丹当时就傻掉了,牡丹没有见过这个:“老公,不是老雷,这,这——”
这是历史xing的突破,这是划时代的杰作,铁弹入管,火药添装,通条夯实,由雷公亲自教学演示:“轰!”
火舌吞吐,硝烟弥漫,石屑纷飞处,墙上开一洞:“哇!”
牡丹一惊一乍,其后鼓掌欢呼猛拍马屁,而雷公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得意之se:“去罢。”
冷兵器时代宣告结束,战争的棋局就要翻覆。
“哈!”当时的情况是,凉州城中只有一把火铳,可以想见这什物是有多么多么地珍惜贵重,那年头儿就是天底下也没有几把火铳,就这样,命中注定地落到了牡丹神将的手中:“哈哈!”当牡丹满心欢喜地接过雷公手中的枪,当时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家无禅:“哈哈哈哈!”当然牡丹娘子是有良心的人,当然好东西要与无禅相公分享:“无禅——无禅——快来——快来——”
不是铜头铁臂么?不是金刚不坏么?
是了!机会来了,当然,也必须得要试一下!
可以想见。
四十二 一枪()
无禅已经瘸了。
继青云瘸了前腿之后,无禅又瘸了另一条前腿,可以想见这场战争是有多么残酷可以想见此时战事的激烈程度:“师父!师父!呜呜呜呜!”
“疼么?”灵秀笑道。
“疼!”无禅哭道。
“她为什么打你?”灵秀问道。
“无禅,无禅,呜呜!无禅也不知道呜呜!”无禅哭道。
“你还爱她么?”灵秀笑问道。
“爱!”无禅毫不犹豫,无论哭着笑着:“爱!”
“那好,这条腿。”灵秀哈哈大笑,指道:“去,再给你那牡丹娘子打上一枪!”
无禅低头不语,心中百味陈杂。
当时无禅正自弯弓搭箭,立在城北头儿高高兴兴地she大车,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牡丹姐姐大呼小叫满脸是笑跑了过来,砰地一枪!
就把无禅打残了。
铁弹凶猛,入肉三分,这也就是无禅,要是方殷大哥——
这不怪牡丹姐姐,打的是腿,牡丹姐姐已经手下留情了。更何况牡丹姐姐还好心好意提醒无禅说那个东东很厉害的,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劝过无禅不要给她打,是无禅心里不服,非得硬要试一下,结果。怪不得旁人,这完全都是无禅的错,哎!无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说无禅就是记吃不记打,应该回到南山面壁思过。
伤无大碍,无禅不是铁打的,但无禅的皮肉筋骨都要比别人结实一些。
灵秀给他包扎好,不再说话,还是那样地看着无禅。
慈祥与爱的眼神。
无禅脸又红了,无禅如坐针毡,低眉臊眼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师父,无禅去找方殷大哥了!”
据说,牡丹姐姐又去找方殷大哥试枪了,这让无禅很是担忧:“方殷大哥——方殷大哥——”
无禅跑掉了,一瘸一拐,但是很快。
天高云淡。
灵秀摇头笑笑,缓缓踱出屋来。
灵秀是会冶病,城里也有军医,其实凉州城里用到灵秀的地方并不多,此时的灵秀很是轻闲。事实如此,并非外界所传,三花公公带来的三千援军多半是医官火工马夫杂役,但那些人正是凉州战事的极大助力。人人各司其职,以为坚实后援,实则他们的重要xing并不亚于坚守在城头上的隆景将士,他们在后方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他们是战斗力的有效保障,同样是重任在肩不可或缺。
说是轻闲,白衣菩萨的大名是无人不知,灵秀还是负担起了一个最最艰巨的任务。
监察水质,保证水源。
凉州城中只有一口井,深井,于城中东北方,是为数万军人数千战马饮用。
四十余丈的深井,就像一个黑黝黝的无底洞,望之使人心惊胆寒。
但有轱辘,长索水桶,咯吱吱吱,哗啦啦啦。
清亮亮的水,一桶一涌汲取上来。
简单的工作,又繁重无比,几万个人几千匹马的用水量,取水的伙工如何不辛苦:“白衣菩萨——”“灵秀神医——”“灵秀师父——”一来二去,也都熟了,此时井边取水的伙工是有五人,却是数十人ri以继夜地轮流劳作:“快来瞧瞧!瞧着不错!”水于桶中荡漾,观之白亮清澈,灵秀微笑看过,又一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又手掬口饮,当先尝试。
瞧着不错,未必安全,每一次打上来的水灵秀必须第一个喝进肚里,才能放心。
灵秀闭目,似在回味。
咯吱吱吱,哗啦啦啦,有人在取水,有人在看着,一般悄无声息,心里七上八上。
直直过去半个时辰,灵秀才抬起眼皮。
却是皱眉,摇头,脸上变se!
当下人人变se,二人停下手中活计三人齐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