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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殷大哥!”梦醒于刹那,泡影弹指间,无禅眼泪刷地流下却是疯了一样飞扑过去:“啊——————————————————”无禅大哭,悲恸莫名,无禅怎能认不出他?无禅怎就忘记了他!便就无能也能一眼认出了他,而他叫的正是无禅无禅无禅啊:“呜——————————————”
雏生羽翼,蝶儿破茧,这可当真是难为了无禅!
改变不了的是,情义。
“呜呜!呜呜!无禅,无禅,呜呜呜呜——”无禅没有变,无禅还是无禅,无禅大哭浑然不顾众人惊异眼神,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方殷大哥:“无禅不好,都是无禅不好,呜呜,无禅——”真正使无禅伤心痛悔的仍是两年前方殷去到南山禅宗,而无禅在睡觉没有见到他,无禅以为是自己错,无禅对不住他。
当然,不是那样。
方殷泪落,仍是笑着,心中尽是轻松的释然和愉悦的满足感。这一趟,方殷已经来得值了。甚么武林大会,甚么比武夺魁,甚么名扬天下威风神气,那不重要,都不重要。有也好没有也好,成也罢不成也罢,方殷来到万鹤谷,只为见到想见的人。瞧这不是?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无禅和尚,方道士摸摸无禅的头,如同当年一般——
无名泉边,义结金兰。
实则二人不过一朝相识,数ri相处,草草拜了一把兄弟,又哪里会有许多水深火热同生共死的感情?说来不过小孩子的玩笑话,却是双双,当了真。却是无休无止的惦念,却是醒时梦里的牵挂,这就是最简单最纯洁的感情却又是无法言喻的复杂,这就是人与之人间奇妙的某种东西——
这就是缘。
哭过笑过,搂过抱过,无法尽述的欢欣喜悦,就在万鹤谷口就在数万人前,兄弟二人终又聚首。当然是有无能,无能不会消停,眼见无禅师兄和方殷大哥搂搂抱抱好不亲热,无能是又羡又妒眼红心跳:“还有我!还有我!”是的,无能也要抱抱,无能冲上前去硬生生分开二人,便就左搂右抱一手一个:“哈哈哈!毛牛的!”
是有毛牛,还有毛驴,奇异人必有奇异事,方道士一现身,同样震惊了许多人!忽然人群之中一阵大乱,一时摇旗呐喊,惹得鸡飞狗跳,人语马嘶当下驴都惊了:“恩啊!恩啊!一人当先冲上前,百十多人冲过去:“帮主!帮主!帮主来了帮主来了!”正是恩啊帮,带头左护法,人人是激动振奋人人是纳头便拜:“帮主帮主,拜见帮主!”
“恩啊?帮主?”方道士傻眼了,一下子又被打回原形。
是的,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的,所谓无心插柳亦可成荫,太平镇外一人一驴挽救了两个门派百十多人的xing命,从此江湖之中多了一个恩啊帮。是的,黑驴,就是恩啊帮的标志,恩啊帮的宗旨就是:爱好和平,助人为乐,奉公守法,天下一家。好在还有左护法,这就叫因祸得福,若非左护法不慎买了假票不得入谷,也不会第一个见到这走失了很久的神秘帮主:“拜见帮主!拜见帮主!”
说来不过三五句话,方殷也是哭笑不得。
方殷不认,不认不行!
方道士不从,不从也得从!
那没办法,是有恩啊,方老大就是方老大!
虚位以待,赶驴上架,从此这个特殊人物又多了一个尊贵身份:方帮主!
当然贵为帮主,也是必须入谷,恩啊帮必将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从此名扬天下!
可是没有票,方殷没有票。
“无禅师兄——”好在有无能,好在有无禅。
无禅有办法,无禅有后门,无禅当然会帮他的方殷大哥:“哎呀呀!”说话一大汉鲜血狂喷直直飞出八丈,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大象终于发威了:“下一个!”无禅只有一个,没有许多无禅,关堂主的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捱的,不过一拳那人就给抬了下去,死活也不知。众人悚然,看看关泰看看无禅,终知那毫不起眼的和尚武功了得,要过这武关也绝非易事!
无禅吓一跳,随即走上前:“关大叔——”
方殷一把拉住:“等等,无禅。”
这里的规矩方殷也懂,方殷来时便就听说了有个过三拳,还能对一对。
那就对一对,再说。
文武两关,前后三个时辰,此时不过刚刚开始。
十寸又八寸,从权作半对。
就是这个对子,对了半天,一个人也没对出来。那对一对是个干巴瘦的老儿,姓马,据说是真龙教天宫十二执事之一。上次就是他,马老夫子。马老夫子是很得意,马老夫子捋着山羊胡子,眯缝着眼笑了。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带有一种满足的成就感,马老夫子端坐桌案之前,摇头晃脑自顾说着什么。
忽一人上前,大步上前,从容拿起桌上纸笔,潇洒写下一个答案。
“狗屁!”马老夫子扫过一眼,回以二字。
那人面红耳赤,仓皇而退。这对子貌似简单,实则大有玄机,众人是一字字想一字字拆,对来对去还是对不上。其间几人以为对上,上前又是灰头土脸,这个对子最大的难处就是时间有限,容不得半点取巧。对一对是对不上,过三拳也过不了,眼看午时已近仍无一人对得,自无禅无能过后数万人竟是齐齐止步于文武二关。
方殷在想,如众人一般,比比划划择字解对。
无禅无能在等,一个深情地注视着他的方殷大哥,一个旁若无人地吃着牛肉干。
恩啊帮,百十个人,百十头驴,一齐在等。
过盏茶时分,方殷大步上前,提笔写下十字:“小子不才,斗胆一试。”
马老夫子扫过一眼,又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众人哗然,竟对上了!
方殷过关,且不说众人如何惊诧莫名眼红心跳,也不提无禅无能以及恩啊帮一干闲杂人等如何欢呼雀跃,马老夫子点头了方道士便就算是过关了。实则看到马老夫子方殷只觉亲切,正如见到孔老夫子一般,说来拆字解字孔老夫子也是教过他两天,对上这对子方殷也是灵机一动,那一字正是重阳的重——
百里更千里,暂且过一人。
权来半对,且过一人,这对子难就难在单以拆字不能解,还要加减笔划,于细微处解玄机,更得应情又衬景儿。待得马老夫子扬声念过,三万多人齐齐注目一人,当先过三拳,其后对一对,哥儿俩那是一般地威风神气!武关过的第一人是无禅,文关过的第一人是方殷,二人未入谷已是万人瞩目大放异彩——
“小子斗胆,敢请夫子一试。”不料这还没完,无禅和尚多带了一个拖油瓶无能和尚,方帮主也要帮一帮左护法:“便就借花献佛,小子仍以“树”字立对,夫子可想对上一对?”方殷既已过关,马老夫子正待再出一对,见状也是又惊又奇:“你?你来出对?哈!可笑可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侥幸……”
“权又作妙对,又又少半双,左右也问你,半双怎分树?”夜长梦多,出了再说,方殷不待他一句说完便即出对,自也心里早有准备:“夫子学究天人,自当信手拈来。”马老夫子微微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对上如何?对不上如何?小子出对,夫子不对又如何?”方殷恭恭敬敬回道:“小子无礼取闹,还望夫子高抬贵手,多过一人。”
这原本不合规矩,方殷也知,但既有名对一对,老夫子也是不得不应。马老夫子jing于此道,生平最好的就是这一口儿,这下给他杀了个回马枪倒不要紧,却也着实让老夫子心痒难搔!看似不动声se,实则脑筋急转,一字字如同走马灯般于马老夫子脑海中一一闪过:“唔,这样,呃,待我想想,想想。”
“古有七步成诗,今ri七步成对,便以七步为限,如何?”方殷察言观se,自是趁热打铁。马老夫子正自想到紧要关头,闻言不觉将头一点:“成!”出口醒觉,然已出口,马老夫子瞪过一眼,却也一时豪情大发:“成成成,便依你,七步为限!”不外拆字应对,仍是一个树字,方道士都能对得上来,马老夫子没有对不上来的理由——
七步,是七步,马老夫子踱步,走得极缓。直直过了盏茶时分,七步落定,马老夫子仍是无对。七步去,七步回,马老夫子苦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对不比上对,这对容易一些,但与上对一般,还是时间有限。时间有限,众人也自焦躁,眼见那一老一少啰里八嗦没完没了,纷纷吵吵嚷嚷大声鼓噪——
权又作妙对,又又少半双,左右也问你,半双怎分树?
对一对的第二个对子来了,正是方殷出的上对,马老夫子大声念过,是在笑着。
又是一张观票,老夫子说话算话,规矩不破,多过一人。
左帮主大喜过望!方才不过随口一问,此时竟得入谷观战!不愧帮主,一个顶俩,马到功成,左右护法!无禅无能大喜,恩啊帮一齐大喜,连人带驴都在叫着,免不了又是吹吹打打溜须拍马。方殷是一谢再谢,马老夫子却已不耐:“走走走,进去罢!”半双怎分树?半双怎分树?马老夫子心无旁骛,只觉那一字破茧yu出——
无禅,无能,方殷,左护法,四人一起入谷。
“阿呼鲁鲁!阿呼鲁鲁!”
自是好事又多磨,三人行来万里路。
七 对对又双双()
呼巴次楞!
通!通!通!通!呼巴次楞大步奔来,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儿!
这是一个野人,兽皮裙,jing赤上身,高是丈二有余,筋肉强健雄浑!原始人!巨人族!每个人都以为是白ri做梦,却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阿呼鲁鲁!阿呼鲁鲁!”他在说什么,众人听不懂,但在场人人只觉心中压抑只觉无比震憾,齐齐注目那似是远古蛮荒奔来的,直如夸父追ri一般的神话人物!
阿呼鲁鲁!
当然呼巴次楞无视,呼巴次楞眼中只有他的好朋友好兄弟或说毗湿奴神,呼巴次楞喜极而泣:“叭咪吽!”地动山摇,风起云涌,那是迎头赶来,那是当头就抱:“呜啊!嗷——”呼巴次楞哭了,一边笑一边哭,但众人不知其意,谷口齐齐发一声喊,人人以为他是硬来闯关,当下刀剑相向上前阻拦——
还有无禅。
呼巴次楞一个熊抱,却是抱住一个和尚:“叭咪吽!”
呼巴次楞当下怒了,他又不是阿呼鲁鲁,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呼——”
熊掌扫出,风声呼呼:“砰!”
呼巴次楞击中了一块儿石头。呼巴次楞一楞,便石头也该扫飞了:“呜——”
“砰!”
又是一掌扫过,呼巴次楞楞住。
落地生根,正是无禅,不动如南山,小小菩提树。
没有人可以伤害方殷大哥,没有人,熊人也不行。这就是无禅的想法。
当然这是一个误会,方殷已见得远方那一个缓缓行来的红衣喇嘛:“无禅,这是呼巴次楞老兄,雪山密宗传人。”方殷拍拍无禅肩膀,无禅呼一口气,松开拳头:“嗯。”他是扫了无禅两掌,无禅是想还他一拳来着,也罢。方殷走上前去,与他的呼巴次楞老兄亲密相拥,并以耳语,呼巴次楞方才回过神儿来,又看向无禅——
并比了一个手势:二。
方殷点头,无禅是方殷的好兄弟,阿呼鲁鲁也和呼巴次楞无数次提起过:“叭咪吽!叭咪吽!”呼巴次楞忽就嗬嗬大笑,手舞足蹈大步上前,大力击打无禅肩膀,并以大手去摸无禅的头:“呼巴次楞!呼巴次楞!”无禅有些无奈,无禅完全不懂,无禅的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摸的:“阿弥陀佛,小僧无禅。”
但摸了,也就摸了,无禅不在意。
那笑是善意的,那手是轻柔的,无禅眼见,无禅心知。
此时无事,武关冷清清,文关很热闹,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看着呼巴次楞,包括关堂主。
无能远远跑开,无能心里害怕。
驴也不叫了。
“摩罗摩罗,你又来了!”马老夫子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上一次,就是摩罗,是他让老夫子颜面无光:“夫子夫子,可有对子?”摩罗微笑,摩罗还要对对子。二人低语几句,摩罗哈哈一笑:“一根又一根,来回对木头。”方殷吐吐舌头,冲他做个鬼脸。摩罗学识渊博,方殷极为佩服,摩罗也是教会了方殷许多,二人一笑而过。
摩罗说的不错,方道士就是一根木头,左右高低也是木头,害得马老夫子无可奈何给他开了后门儿,更害了大家伙儿跟着他头疼脑热,今儿就横竖跟这死木头较上劲儿了!话不多说,关还得过,一番欢喜一番惊奇,众人接着苦思冥想头疼脑热。摩罗也在想,想着对一对,老夫子也在想,就快对上了——
呼巴次楞直奔关堂主而去!
当然不是打架,能捱打的不只无禅,呼巴次楞也是一把好手儿!
关泰,关堂主,有些熊了。
来了一只熊,对上一头象,众人都在看,好戏要开场。在场大多武林中人,江湖人物,也是大多自知对不上那稀奇古怪的对子,便就只看熊象之战!大象白而高胖,狗熊黑而高壮,一个比一个是大上两圈儿,一个比一个是高出半头!关堂主生平从来就没有仰着头和人说过话,这下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便不说话,只一点头。
呼巴次楞自也无话,也一点头。
这是一种规矩,呼巴次楞懂,大师兄说了,给他打就是了。
关泰上前一步,缓缓拉开架式,这是一个铁打的硬汉,关堂主将出全力!
呼巴次楞双膝微屈,双臂半环,以熊人立姿态相迎——
人俱静,又无声。
这就是文关武关的好处,这就是众人在此的理由,其jing彩之处相较于那万鹤谷中的武林大会也不逊se,譬如这熊象放对。究竟如何此时不知,但在场几万个人里没有一个人认为那头熊不能过关,认为过三拳的三拳头对他而言,不过挠痒一般。不止块头,不看肌肉,这是一种强悍凶横的气势,一时无人不心惊——
“通!”
一拳,正中小腹!
“啊!嗷嗷——”大象收拳,巨熊捂着肚子嗷嗷地叫,腰弯得像个虾米。
众人惊呆,大是意外!
“通!”
又一拳,又肚子!
“啊嗷——噢呜——”呼巴次楞面se痛楚,弯腰干呕,并以呼呼大喘。
众人无不惊呆,关泰也有些意外:“如何?”
“叭咪吽!”呼巴次楞大吼一声,缓缓立起,怒目而视!是的,呼巴次楞给他打疼了,两拳,打到呼巴次楞都要吐了,呼巴次楞心里头已经是很不乐意了!这不公平,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这当然不是呼巴次楞的风格:“呼巴次楞!呼巴次楞!”是的,呼巴次楞又不是熊,呼巴次楞是巨大的狼:“嗷——嗷——嗷呜——”
向天怒吼,以拳擂胸,巨狼发怒了,即将暴走了!
“唏律律——唏律律律律——”“恩啊!恩啊!恩啊啊啊!”马扬蹄嘶,驴惊声叫,喀嗒嗒嗒那是惊了数十挣脱缰绳远远跑开,哗啦啦啦那是吓着数百立在原地连拉带尿!一时无人不惊,四下轰然大乱,那一声胜似狼嚎猛于虎啸更可比上古凶兽现身,久久扬于四野八荒,远方山谷回声阵阵——
比如无能大仙,也惊了:“我地个天!这,这是人么?这,这可真是阿弥陀佛啊!”无能双拳紧握,神情激动振奋:“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