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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气,又自挽鬓整妆一番,对镜涂抹一番,羞涩一笑,秀se可餐道:“你个笨木头,死傻瓜,哎!不是说了么,以后要叫娘子,牡丹娘子。”
无禅猛揉耳朵,想哭也是不敢:“呵,呵呵,是了,牡,牡丹娘子!”
唯唯诺诺,情情怯怯,牡丹娘子登时悲从中来,连ri以来的思念煎熬痛苦委屈尽数化作辛酸泪水:“你还说!你还说!你——”说的是,苦不苦!和尚相公落跑,娘子千里寻夫,多少白眼嘲笑,多少坎坷的路!说是苦!苦苦苦!义无反顾上南山,战天斗地骂佛祖,喝退多少流氓,鞭打小人无数!苦苦苦!苦苦苦!一ri不见三秋已过,一月不见岂不百年!好一个负心混账人,硬将如花似玉美娇妻——
“为了谁?你说!”牡丹娘子声se俱厉,怒指负心和尚:“我是为了谁!”
“牡丹姐,呃,娘子!”负心人实话实说:“无禅想你了。”
“呼——”大出一口气,有一点欢喜:“想我了?谁稀罕?哼!晚了!说说,怎般——”
“想了!很想!”关键时刻,无禅和尚的过人天分终于显露无遗:“很想很想!牡丹,那个娘子!无禅做梦也是想着了!”
“相公!”可谓一江chun水向东流,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的相公!”
“娘子!”不为夫妻本是同林鸟,可叹聚散离合两依依:“我的娘子!”
二人搂抱一处,双双欢喜无限。
山洞外,一鸟人。
阿乌静静立着,阿乌默默流泪。
“牡丹姐姐,无禅还是叫你牡丹姐姐罢。”无禅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说道:“娘子娘子的,无禅觉得怪怪的!”牡丹姑娘将头轻点,大度说道:“好罢,就牡丹姐姐好了,呃,我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说罢,即拉起无禅:“走了,不说了,跟我回家!”
“啊?去哪里?”无禅和尚又不上路了。
“回家!翼州!”牡丹姑娘蹙眉,沉脸:“怎么?你——”
“无禅要面壁,太师叔祖说了,无禅不可以出去,除了屙屎尿尿,哈!”说着一个箭步冲到洞口,开吃:“看!这有馍!牡丹姐姐,你也来吃!”
“好!好!好!”牡丹姑娘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已是面凝霜雪,目露杀机:“说是甜言蜜语,原来狼心狗肺!无禅,我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无禅不走,无禅要面壁。”无禅大口吃着干馍,头也不抬:“十年。”
“你要面壁?十年?我呢?”牡丹姑娘竖剑眉,凝目刀,化身牡丹女侠只待替天行道:“好,很好,你告诉我,我怎么办?”
“你,你,哈哈!是了!”无禅和尚突发奇想,欢喜道:“牡丹姐姐,牡丹姐姐!你陪无禅一起面壁,就是了!”
十年之后。
一对野人,面黄肌瘦,一帮小野人,面黄肌瘦,一起在山洞里面,过着暗无天ri的生活。男野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地说道:“牡丹姐姐,你,又要生了么?”女野人面黄肌瘦,腆着大肚子疲倦地一笑:“相公,我饿,没有力气再生了。”小野人们面黄se肌瘦,从小到大地哇哇大哭:“饿啊——饿啊——”
“天!”牡丹姑娘猛地一个激灵,霎时从自家幻想出的人间地狱挣脱出来:“我才不要!无禅,你疯了么!”无禅嘿嘿一乐,摸摸光头:“是了,只有和尚才面壁,无禅这又胡思乱想了。”牡丹姑娘幽幽一叹,款款上前,爱怜地摸着无禅和尚的头:“可怜啊可怜,可怜刚刚长出一点头发,这下又成秃瓢了。”
天光大盛,照得一颗脑袋亮光光,似是一只青se皮蛋。
“无禅,你慢点吃,别噎着。”牡丹姐姐温柔地笑着,笑得又甜又美:“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牛家上下老老少少都病了,病得,病得很厉害,都要死了!”无禅吃一惊,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怎,怎又,又要死了?”是的,无禅上过一回当,无禅半信半疑,但这一回牡丹姐姐更是信誓旦旦言辞凿凿:“可不是么,他们都生病了,他们太想无禅了,爹!娘!姐姐!姐夫!老天呐——”
“哎呀!这可不得了!”无禅和尚不知道,自己还是抢手货:“这都是无禅不好,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牡丹姑娘号称迷死人不偿命,同时也是骗死人不偿命:“他们天天哭,她们天天哭,老的也哭小的也哭,就连牛妞妞也哭,呜哇!呜哇!”说着尖叫两声,以为婴啼:“哭个没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边哭还一边叫,这样!小姨夫——小姨夫——无禅小姨夫——”
“啊!”无禅小姨夫眼前出现了两只愤怒的大眼以及两只挥舞的小拳,一时心惊胆战寒毛倒竖:“是了!是那个小孩!”当下腾地立起,急眉火眼叫道:“牡丹姐姐,走!无禅和你回去!”说了无禅和尚耳朵根子软,完全吃软不吃硬,而且头脑简单,一糊弄一个准儿!牡丹姑娘眉开眼笑:“走!无禅,咱回家!”
却不料,走两步儿,又不走了:“不对!不对!师叔祖说了无禅要面壁,十年!”
说罢回身,复往洞口一坐:“无禅还是听师叔祖的,牡丹姐姐你还是自己走罢啊呜——”
又吃上了,当真没心没肺!
牡丹姑娘气急:“定甚么定?海甚么海!莫听那老和尚的,跟我走!”
无禅吃馍,无禅不动。
在无禅心中,谁更亲谁更近,自有分寸!
牡丹姑娘再次发作,强拉,硬拽,死命揪耳朵:“走啊!走!你个犟牛!”犟牛不喝水,硬要摁着头,但犟牛就是犟牛:“啊!疼!疼!不走!我不走!”打也不走!骂也不走!无禅一心要面壁,洞中十年来苦修!哭也不走!死也不走!这里就是无禅的家,谁个来了无禅也是一般,不走!
牡丹姑娘气喘吁吁,硬是奈何不得。
说了吃软不吃硬,牡丹姑娘又忘了:“随便你!爱走不走!”
当下也是一甩头发,鼓着嘴巴,气呼呼走了。
真的走了,走出好远,红的衣,黑的发,摇摇摆摆消失不见——
走就走,无禅也不留,无禅自顾喝水自顾吃饭,无禅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硬汉!
半响。
“走!”
“不!”
“相公,走嘛,走嘛走嘛!”
“不!”
“走了啦,无禅,姐姐给你买糖吃,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呢?”
“不!”
“我呸!一个死和尚,一个臭道士,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咦?”
“死傻子!瞧你那傻样儿!哈哈,我告诉你罢,你的方殷大哥——”
“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无禅蹿起来,大哭大叫着狂奔而去:“等等无禅,无禅来了!”
无禅完全忘了一切,无禅什么也不顾了,这是为什么呢?一ri不见,如隔三秋,无禅已经一万年没有见到他的方殷大哥了!为什么方殷大哥来了,来看无禅,却不让无禅知道,这是为什么呢?无禅和尚顺着牡丹姑娘指点的方向飞快跑去,想要追上他的方殷大哥,想要问上一句:方殷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牡丹姑娘又惊又妒,又给无禅和尚甩了。
——早知道,应当在山路上,初见那臭道士之时,把他干掉!
“哎!苦命的人呐!”
还是洞口。
在牡丹姑娘走后,或说跑着追上去后,阿乌再次现身。
阿乌久久立在牡丹停留过的地方,默默流泪,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一棵树后,又见光头。
灵秀缓缓上前,用同情而又理解的语气说道:“阿乌,阿乌,不要哭。”
阿乌哭道:“啊呜!啊呜!阿乌不想哭,阿乌心里苦!”
灵秀眼望那处,yu语,无言:“南无、阿弥陀佛——”
情之一字,难描难述。
十一 定海的棍()
“谁?”定海面se平静,端坐佛前,持棍:“干的?”
众僧死寂,无人敢言。
无禅,不见了。定海,动棍了。末ri,降临了。
那棍长一丈八,那棍粗若鹅卵,那棍其se玄黄立地通天,有名:度佛。
这一条棍,才是天下第一棍。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想死,定海已然动了真怒——
“通!”
棍顿地,地动天:“说!”
佛陀怒时,亦作狮吼,当下有如平地雷起,众僧战栗,无不悚然!
“~~~~~~~~”
一道奇异的声响,无法用言语形容,无由,有味,好似有人放了一个屁。
有名:细水长流屁。
在每个人都偷偷用眼角瞄向无能的时候,无能大仙镇定而淡定地说:“不是我!”
“呼——”
狂风起处香火尽灭,自是雷霆万钧,便就一棍扫出——
众僧轰然四散,留下一个无能。
“砰!”
无能再也憋不住,果然一屁是非来:“啊——————————————”
无能痛苦地倒在地上,长声惨呼,又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其实无能大仙死得不冤,这一个月以来南山以及南山禅宗没少给他祸括鸟兽蝉虫,水淹火攻飞天入地,但凡能够吃进肚里的生灵一个也不放过。在方道士的指点下,无能和尚已经开悟了,对于美食对于肉食对于吃无能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过人天赋,甚么清规戒律完全就是屁也不当——
吃饱喝足之余,便要去看美女,不免出言调戏,美女挥起鞭子——
“叭!”
灵石飞出十丈开外,如一滩泥,拍在了墙壁上。
一棍横扫一双,师徒共赴黄泉。
“灵石!”定海大怒,持棍咆哮:“灵石!”
“师叔祖。”灵石合什,复作一石:“是灵秀。”
语声落处,众僧呼啦一下闪开,露出一个灵秀:“灵石师兄,你——”灵秀极为无辜地眨着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灵秀和尚曾经被无数人出卖过,但被灵石师兄出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是灵秀做的,不是。”灵石不语,只作不见。众僧合什,一起悼念。定海的度佛棍已然高举,一端悬于其头:“说——”
这是给灵秀和尚一个解释的机会,虽然定海老和尚早就怀疑是他:“是你、不是!”沉重威压之下,灵秀不敢妄动:“师父!救我!”空闻方丈叹一口气,仰望如来法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自安心西去,师父为你诵经,超度。”灵秀惊恐摆手,惊慌摇头:“师父,真的不是灵秀,你也看到了,当时……”
“灵秀!”
是的,人挡灭人,佛挡杀佛,在度佛棍面前,任何谎言妄语都将无处遁形:“师叔祖莫打,灵秀有话说!”灵秀和尚一指,当下又将空闻方丈卖了:“当时他也在场!他也看到了!还有灵石,灵石也在!”定海不动,只看灵秀,人,如棍,一般稳定:“我知。”空闻灵石一齐说道:“师叔、师叔祖,明心慧目。”
是的,是这样的,一切事由定海早知。
无禅走时,看到的是有三人,而空闻与灵石,早将灵秀和尚卖了。
“阿乌,是阿乌!”灵秀自不肯束手待毙,当下又将阿乌大人扯了出来:“是阿乌做的,灵秀也是无法……”
“刑杖!”定海收棍,示意空悲。
第三只眼点头,四大金刚齐出,一人手持一杖,红木杖。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定海心如明镜:“五十!”
施以杖五十,重责。
灵秀跪地,自行去了僧袍,露出白皙肩背:“师叔祖要打灵秀,灵秀无话可说。”
是无话可说,但死时还要有个垫背的:“灵秀无能为力,灵秀武功不济,但灵石——”
“八十!”
灵石跪地,自行去了僧衣,露出结实肌肉:“灵石认罚。”
灵石是认罚,但灵石也有苦衷,可说含冤莫名:“灵石也有话说,是空闻师叔——”
“一百!”
空闻跪地,自行去了袈裟,露出瘦弱身躯:“众生皆苦,空闻愿得。”
是这话,话里有话,而且还有后话:“空悲师弟,彼时你也在场——”
原来还有一个空悲。
定海看向空悲。所有人看向空悲。
空悲跪地,却不脱衣,愁苦而又悲伤地说:“师叔,那时空悲穴道受制,只得……”
“一百!”
“是阿乌!阿乌那个鸟……”正是阿乌做的好事,空悲有待分说,却不料师叔话没说完:“八十!”
定海说话,向来不容置疑,无论对错。
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四大金刚一人一个,杖刑伺候。
众僧齐静默,无人不悚然。
但灵嗔还有话说。四大金刚之一的灵嗔不幸分配到了第三只眼,此时还是搞不明白:“师叔祖,是一百?是八十?还是一百八十?”
“一百!”定海怒道:“八十!”
“是!”灵嗔小心翼翼问道:“多少?”
当真榆木脑袋,完全不开窍的,定海愤怒之下又加二十:“二百!”
空悲叹了口气,面se愈加愁苦:“哎——”
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无禅的事情必须要有个说法,定海的怒火必须要有人承受。实则昨ri辰时,后山发生的一切,空闻、空悲、灵秀、灵石,都看到了。最冤枉的是空悲,空悲当时是想上前制止来着,但阿乌隐藏在暗中,突如其来一指。空悲要挨二百杖,灵秀只得五十杖,实则最该打的就是灵秀,所有的一切都是灵秀主使——
当然,灵秀是一个好和尚。
如果没有把握,灵秀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到牵累,更何况是师父,师叔,师兄。
灵秀的心眼儿,一般灵秀。
刑杖将落之时,灵秀的唇角有一丝狡黠的笑,灵秀早已瞅见——
无能悄悄地溜出去了。
无能大仙,正是这个计划当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因为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因为无能是一个,看门人!
“定海神僧——”“空闻大师——”“白衣菩萨——”“亲家亲家——”“佛祖保佑——”“呜哩哇啦呜哩哇啦——”“牡丹——”“无禅——”“老天开眼——”“我的儿啊——”“我们都来看你啦——”“呜哩哇啦呜哩哇啦——”
大雄宝殿之外轰然一阵大乱,人声chao溃堤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山禅宗多ri以来的宁静,终于一朝打破!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只见得,男女老少齐上阵,三姑婆姨四阿舅,人人披红又挂绿,七大叔来八大妈!可不是,当先正是老两口儿,慈眉善目活菩萨,左边一朵红花,右一朵大红花,中间一个胖娃娃,吹着一支小喇叭——
呜哩哇啦!
十二 牛家的人()
牛家倾巢出动,大战南山禅宗!
且不说此前一个多月,南山禅宗的和尚们吃足了牡丹女侠的苦头,今ri牛家上下几乎是满门齐至,而牛家的可怕之处此时终于显露出来——
“空闻大师!空闻大师!”一干老丈老妇哭着喊着冲将上去,将空闻团团围住,搀扶起来,为其披衣,呵护备至礼敬有加:“空闻大师,快给我们讲经,我们都爱听!”偶像啊!说到偶像,自然少不了灵秀和尚:“灵秀神医!白衣菩萨!”一干大姐二妹三姑六婆哗啦啦围将上去,白衣披上,有人献花,七嘴八舌往死里夸:“白衣圣僧啊,世间活菩萨!灵秀!阿秀?可还记得奴家?”
“呜哩哇啦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