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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一本剑谱,他学不来,你未必学不来。
无论如何,对于他说的话,方道士还是相信的。
深信不疑!
那不是一个巧合,那是一丝契机,从那一天开始,方殷是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由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野道,变作一个名扬天下的大英雄!那不是一个偶然,那是一种缘分,这一个绝世的剑客与那一套绝世的剑法,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奇妙联系,二者一朝相逢,本就在情理之中。
宿老道说了,那是一本剑谱,叫做青萍剑诀。
宿老大说了,千年以来无人练就的剑法,方殷也一样可以习之有成。
因为方殷本就是一个,大大的天才!
方殷深信不疑。
所谓志向,所谓抱负,所谓雄心壮志,其实从未离他而去!谁也不会甘于平庸,哪怕遍体鳞伤,哪怕流血落泪,哪怕心中的梦想已被现实割得肢离破碎!情丝不断,慧剑再斩,枯死的心还会破土而生,抽枝吐叶,开出姹紫嫣红的似锦繁花!只因还有一颗小小的,又顽强的种子,早已牢牢地扎住了根,于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悄悄落下。心不死,梦就在,而方殷已然无限接近那一个——
最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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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大大神仙()
希声;二 大大神仙
一条山路,蜿蜒而上。濠奿榛尚
级级兀立,步步惊心,上!
宛若登天,一般无畏,上上上!
如何上?峭壁万仞,一个失足滚将下去,定将粉身碎骨!
不如何,一个字,上。
云海无边天是岸,山至绝顶我为峰!
这登的不是峰,这行的不是路,这是一种身的挑战,心的征服!
这是上清峰,方殷在攀登。
是的,方殷来了,方殷又来了,这一次是一个人。
上一次,方道士是给人背上去的。
那又如何?方殷长大了,方殷已经不是从前的方殷,方殷就是要一个人来,征服它!灵活的身体,强韧的筋骨,内息已有根基,可谓眼明心亮,方殷嗖嗖嗖嗖上得飞快,一道矫健的身影绝尘而去!或说,方道士手脚并用,整个儿身体平伏于阶,像一个猴子那样嗖嗖嗖嗖飞快地爬着就,上去了。
这是一种无奈,风大。
而且不是一般地大,是,特别地大!
登得愈高,风势愈大,直吹得衣摆猎猎飞舞,直吹得长发散乱不堪。面皮生疼,双目难睁,最让人难耐的不是摇摆不定的惊惶,而是无处不在的,彻骨的冷!厚厚冬衣挡不住,冷风飕飕飕飕刀子一般割在脸上,倒灌入鼻入耳入口入心,直冻得浑身血液也似凝固!耳际呜呜嗡鸣,手脚僵硬麻木,方殷早已胆寒。
好高!好高!
这并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方殷忽然停下,趴在石级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为什么?方殷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就像是人生道路上每每停下来,前思漫漫长路无尽,后想一路所为何来。路是险,风是大,胆寒是胆寒,但那也不如何,使得方殷停下来久久思量深深感怀的,还是寂寞孤单。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无人陪伴。举目日头不见,天光白而刺眼,万物萧瑟,云雾寡淡。
方殷很是孤单,忽然想起无禅。
想起了那个愣头愣脑的和尚小弟,一朝哭着离去,竟无再见之时。
呼——
方殷不知道的是,无禅就要来了。
便在此时,方殷登峰之时,无禅下南山,沿着一条大路直奔上清而来。
二人很快,就会见面。
可惜上清在北,可惜无禅在南,可惜无禅和尚直直奔着西天而去,却也不知何时——
至少,此时,无禅不在这里。
如果无禅在这里,想必此时也会问上一句,这是为什么呢?
方殷大哥,为什么你要爬着走呢?
如果是无禅,定会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走上去,风吹不动,步步生根!
那是因为,我,没有底气。
呼——
上清峰,我来了!
一峰如笔,书天之广,群山如棋,弈地之阔。
极目远眺东方,白日相对遥遥。天地苍茫高远,云海波澜壮阔,劲风吹送之下刹那变化万千千姿百态,生生生灭幻化眼前!群山已在脚下,风物尽览胸中,这一幅大大的,苍凉而又雄壮的冬日风景图画,使得自身愈觉渺小,卑微,立于其间就像是画中一颗不起眼的小小石子,久久无奈地寂寞,落寞着。
然而一丝豪气,勃发,万丈豪情!
天地存乎一心,此身亦是天地,何来渺小卑微?何以自怨自艾,空嗟叹!长久以来郁积心中的辛酸与委屈,压抑与不平,种种种种的不如意正如一颗一颗的石子,拥堵胸口渐渐塞满,将心孤寂!是风呼号,凛凛呼号,席卷天地万物,尽扫一切阴霾!冲破!冲破!冲破胸中块垒,将心得以解脱!倾吐,倾吐,是时一吐心声,放声纵声高歌!
啊——
啊————
啊——————
直至登上顶峰,才知此行不虚。
沐掌教说的对,方殷是应该来,早就应该来了。
放声一吼酣畅淋漓,胸中郁气一扫而空!没有甚么,没有甚么,原本就没有甚么大不了,何必顾影自怜一心叹命苦,何必恨天怨地满腹是牢骚!谁也不该你,谁也不欠你,而大家本来就对方殷很好啊很好,怎就还不知足!她是不爱方殷,方殷心里明白,那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真的,无可奈何。
嫣儿,嫣儿。
想到她却仍是酸楚,心,抽痛。
是想将她忘记,然而刻骨铭心,怎能,怎忍,又怎会忘记了她!
忘不掉,那便记着!
就是。
此为观云台,此为观云意。
依稀耳畔,音容宛然——观云台,立人志。
却已不必再登,方殷已然明白。
信步而过,入太清殿。
高大雄伟,古朴庄严。
一般沉静肃穆,一般清冷幽暗。
不灭的是香火,香气缭绕,烛火淡淡,折射出供坛之上无数灵牌,幽幽的光。
他们都在看着方殷,方殷也在看着他们。
一眼千年。
沐掌教不在,殿内无一人。
是了,还有方道士,一个活生生的人:“老杂毛儿——我来了——”
“来了——来了——”无人应答,回声作和。
哎!你看,这人办事儿就是这么不靠谱儿,叫了人家来,自个儿又不在,他应该在这里等着方殷才对嘛!方殷叹一口气,顿觉索然无味。当然,这也怪不得沐掌教,沐掌教又不知道他要来,沐掌教作为一教之长,自是很忙的。是不在,确是不在,老杂毛儿是个长耳朵,要是听到动静儿早就跑出来了。
没办法,只好在这里等着他了。
方道士抓起供坛上的点心,坐下开吃,一点儿也不客气。
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稳,也没吃上几口,忽听身后脚步声起,有了动静!
一回头——
一个人走上前来,一般是抓了点心,一般地坐在蒲团上大吃,半点儿也不客气。
方道士怔住,直直看过去——
这是一个老道,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道袍,头顶胡乱挽了一个簪,寻常面貌。说是寻常,方殷见他却是吓了一跳,方殷并不认识他,方殷在见到他的时候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老道没有三百岁,也有二百五十岁了!但见发如乱堆雪,但见皱纹千万条!但见老眼两昏花,但见,是不见,老得没了一颗牙!
衰败腐朽,乱披白发,何以形容?老树开花!
不用多说,这一个,就是传说之中的上清峰顶,老神仙!
可是方道士并不知道那一个传说,方道士有眼不识泰山凡夫俗子一个,在见到老神仙之后和他说的的第一句话就是:“奇怪奇怪,你都没牙,怎也吃得挺香?”老神仙看也不看,只顾大吃,口里含糊说道:“小木头,小木头,这可真是不像话!你这偷吃供品也就罢了,却是三天不送饭,想着饿死本仙人么?”
小木头?方道士又是一怔,旋即失笑:“可不是,小木头,哈哈!”
“哎呀呀!”老神仙忽然惊叫一声,见鬼一般看将过来:“你,你不是小木头!本仙人怎没有见过你?小孩儿,你是谁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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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飞冲天()
希声;三 一飞冲天
“我叫方殷,你又是谁?”方道士皱着眉头,奇怪问道。濠奿榛尚
“你说什么?”老神仙用没牙的嘴咬一口点心,啪嗒啪嗒地嚼着,道貌岸然。事发突然,方道士一时惊疑不定,当下两眼直勾勾地看这个自称仙人的老道,暗自揣测。这是上清峰,高耸入云的上清峰,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此人必定大有来头!既然道装,也许是老一代的上清长老,祖师爷级!
“老道长,你是谁人?”方道士又问一句,客气许多。
“你说什么?”老神仙瞥过一眼,面色不豫:“再说一遍!”是了,是了,这仍旧是嫌方道士目无尊长,不懂礼数了。想必这正是一个前辈高人,隐于上清峰顶,独自修练仙剑来着。方殷一笑,无奈说道:“老神仙,我是问,您老怎么称呼?”老神仙点点头,恍然笑道:“不妨不妨,你也吃,唔,吃罢!”
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方道士深深看了一眼那张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脸,长长一口气,别过头去。这人老是够老,非但老掉了牙,而且老眼昏花,已然行将就木了。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神仙,这分明就是老得耳朵也背了,根本就听不清楚别人说的话。啪嗒,啪嗒,老神仙一边香甜地吃着点心,一边含含糊糊说着话:“水,水,我要喝,咳咳,水!”
这是吃噎了,毛病还挺多!方道士暗道一句,也不去理他。
过一时,耳听那老家伙连连咳嗽呼呼大喘,似乎是噎地上气不接下气——
一眼看去,两眼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无论如何,方道士还是一个好心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于是又叹一口气,起身,去找水。
左看左看,殿里没水,又去侧室,东找西找。
好一会儿功夫儿,方道士端着一碗清水回来,再看,人没了!
蒲团上空空如也,老神仙消失不见。
咦?莫非他真是一个,老神仙?方道士自问一句,又摇了摇头。
地上好些个点心末儿,一点点,一片片,还有成团的,湿的,想必是咳出来的。
“可怜!可怜!却是去了哪里?”方殷叹一口气,很是遗憾。
这世上,本就没有神仙!
是么?
那也未必。
一阵轻微响动起于殿门之外,声如秋风扫过落叶,刷,刷,刷刷,刷刷——
移步殿外,一眼望去——
却见那老神仙正自拿着一柄破扫帚,躬着身,低着头,一下一下在扫地。扫地,就是扫地,没有甚么可以奇异。可是方殷,怔在原地!地上,并没有,半片落叶!这里是上清峰顶,此时是寒冬腊月,所有的枯叶早由无尽朔风席卷而去,落在不知名的所在。青石地,本就洁静如洗,而他为什么还要这在里,扫地!
扫地,扫地,大有深意。一般来说,无名的高人,真正的隐士,犹如神龙般不见首尾的老一辈厉害人物,通通都爱玩儿这一手儿!扫无可扫,何以又扫?这,分明就是扫给方殷看的,必定暗藏深意大有玄机。霎时念头转过,方殷定睛看去——
渐渐地,渐渐地,果然看出了许多门道儿!
双足不丁不八,两手虚握帚柄,东一下,西一下,不拘于形,圆转如意。帚如剑,臂驱使,忽而大开大阖,忽又和风细雨。似是一套不知名的神奇剑法,剑法身法步法俱足,信手拈来的招式,天马行空的剑路,奇哉!人自以帚作剑,白发灰衣齐舞,干枯融入天地,岂不神仙人物?美哉!壮哉!
蓦然闪现,一丝明悟。
天、地、人、剑、无招、有招、刚、柔、疾、缓、相生相克、万法归一——
剑道!
剑道,天道,人道,黑白道,生死道,种种道,无数道,道道道道归一道——
道!
无法形容,不可名状,窥而不得,心痒难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何以唤得方殷前来?这正是沐掌教的安排!
方殷明白了!
明白之后,又糊涂了。
正自心潮澎湃目泛异彩,可谓灵光闪现喷薄欲出,手舞足蹈忘情之际却是,又见!
老神仙!
一屁股坐倒在地,哎哟哎哟哭叫道:“我的腰!我的腰!小木头,小木头啊——”
小木头不在,哭也不在,只有一个方道士。目瞪口呆。
老神仙看似是用力过猛,闪着腰了。
道?哎!
道就是道,不分老少,用力过猛,一样闪腰。
是闪着腰了,扶都扶不起来,老神仙吡牙咧嘴哭道:“小木头啊,又叫你看笑话了呜呜——”呜呜,呜呜,老神仙哭得很是伤心,泪落两行,满脸沮丧:“仙人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想要活动活动筋骨,这腿脚儿也不利索了,哎——”哎!方殷叹一口气,看着面前那张老皱的脸,苦笑道:“我不是笑你,我笑我自己。”
老神仙没有听他说,老神仙听也听不见,老神仙痛哭一通,又以昏花老眼含泪望向西边的天:“生也如草木,一朝过百年,仙芝何处觅,逍遥,逍遥咳咳!天地间!”难得,难得,难得这当口儿还有心情吟诗作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方殷暗叹一句,将他搀扶起来:“外头风大,我扶您老回屋,对了,你又住在……”忽见老神仙表情惊骇,瞪着眼睛看过来:“你,你不是小木头!奇怪奇怪,小孩儿,你谁啊?”
是真老了,老糊涂了,方道士无奈地看着他,忽然就想到了一百零八。一百零八也是这般地糊涂,忘性奇大。正自感慨,深以叹息,老神仙却是脸色大变,哆哆嗦嗦指指点点,惊叫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你个小孩儿是来偷仙芝,偷我仙芝的!”方道士一时无语,只道:“我说,你先站稳了,小心……”话没完说老神仙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道:“我的仙芝!我的仙芝!我的,千年灵芝啊——”
千年灵芝,天材地宝,神人降至,必有仙草!哥儿俩分分,不也挺好?是想开句玩笑,却也没那心情,方道士已经很是不耐烦了:“甚么仙芝!干我屁事!谁又要偷你的?你听着没,哎!说也白说!”老神仙伤心落泪,喃喃自语。不一时,忽又大叫一声爬将起来,两眼放光面色亢奋:“小木头!小木头!红头绳!红头绳找来没有!”
千年修行,仙芝成精,红头绳,自是用来缚其形神使之不得逃脱的了。这样的传说方道士也听过,方道士只是很奇怪,那红头绳不是用来捆人参娃娃的么?怎这灵芝——想的多了,不用再说,这原本就和方道士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方道士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他胡说八道了——
“小木头啊小木头,说过多少回,你怎又忘了?”老神仙见状大为失望,吹胡子瞪眼埋怨道:“本仙人夜观天象,明明说给过你,这千年仙芝近日即将出世,便于这上清峰顶……”打住!打住!方道士极为认真地,大声说道:“你听好,我不是小木头,我没有红头绳,我也不想听你讲故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