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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正值气血最旺之时,练的又是至刚至阳的武功,又偏生心思单纯无比,乃至精关牢固,一点元阳始终不泄——
乃至一柱擎天,金枪不倒!
——这便是无禅下山的原因。
——这不是无禅下山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灵秀不想无禅执于我念。
尽管无禅此时尚未执于我念。
真正的原因是,灵秀想让无禅出去见识一下。
——仅此而已。
佛有大乘小乘之分,大乘度众生,小乘修己身。南山禅宗如何?禅宗中人亦分,或如定海老僧,心向大乘,却不得其大。或如空闻方丈,有意小乘,然不得其小。谁高谁低?众说纷纭,无一定论。当年灵秀便是欲舍其小而成其大,结果,疯了。灵秀并不想无禅成为第二个自己,灵秀想要通过无禅找到自己苦苦追寻而无以得知的禅。而无禅并没有禅,无禅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大乘小乘。
也许在禅宗,也许在世间。
说是见识一下,便是要无禅去寻找自己的禅。
——从而找到那一个问题的答案。
以人度人,佛有何用?
但灵秀主意出了,人也送下山去了,却也是一般无二地,不放心。
这是送走了一个不谙事世的孩子,他的名字叫作无禅。
以无生有,可得否?
灵秀长叹道:“师叔祖,是灵秀错,无禅此去有若一幅白绢落入十色染缸,实是福祸难料。”定海重重一哼,狠狠瞪过一眼!却不哭了:“白壁!”灵秀怔了一怔,貌似有所悟:“师叔祖,此话何解?”定海点了点头,长长出一口气:“白壁、就是、白壁!”
白璧无瑕,不比白纸,无禅和尚是一定完美无缺的,怎样出去,便怎样回来,不为世间种种事物所浸染!这是定海老和尚的想法,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是定海老和尚的解释,这也是老和尚舍得让小和尚下山的唯一理由。灵秀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师叔祖,无禅武功大成金身得立,此番必是无惊无险,何况……”
“再去、拿张、桌子!”定海挥手,不耐,道。
还是解释几句,这是一个秘密。
定海口吃,因此一句话定要分开来说,一下一下说,一下不得超过两字。
正因如此,定海年轻时常常为人耻笑,这也是定海老僧脾气不好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定海习武更加勤奋更加刻苦乃至如入疯魔,所以定海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更闷声不响下手狠辣无人不惧,从而天下扬名——
哑僧。
于是灵秀又出门,出去搬桌子。其实灵秀还有话说,其实灵秀是放心的。
空闻长长叹一口气,嘟囔着出门去了——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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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草儿青青()
希声;五十 草儿青青
无禅茫然睁眼,又是一柱擎天!
无禅站起来,解开裤子,低头去看……
还是尿不出来。濠奿榛尚
憋死个人!这可怎么办呢?总是这般。这真是一件令人……
总是总是这般,多则两个时辰,少则半个时辰,当真憋死个人。
这一样东西可大可小可刚可柔,就如无禅身上的肉一般。无禅自顾自屈了右臂,看着那块儿隆起的肌肉,就像一个小小山包。
可是它不听话啊,它不听无禅的话!无禅又产生了那一个绝妙的想法——
还是,不要了罢!
四野苍茫,旭日初上。
脚下是一条长长的路,不知通向何方。
空气是清新的,景色是美丽的,叶叶含湿带露,草草四下疯长。路边间或数丛五颜六色的小小野花,使得清新的气味之中另有一种淡淡的芳香。几声叽叽喳喳,那是早起的小鸟,不时吱吱咕咕,那是顽皮的小虫,天空好似一方蓝蓝的大布,点点白云点缀其上。这很好,很好啊,无禅深深吸了一口长气,面色陶醉心情欢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若牛吼,天地回荡,光头亮亮,敢比朝阳!
这是一个牛犊子般的小和尚!
无禅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新鲜而有趣,风也凉快,心更爽朗。那些不高兴,无禅早忘光,一坐便一夜,白天还很长。既然出来了,那就四处走一走,师父说了,无禅走到哪里算哪里,就是这样。看那草那叶那鸟那虫,看那天那地那山那水,看那一条路,前后通八方,何处不可去?天地任我闯!还有一个方,那是方,方,方,方……
方殷大哥!
哈哈哈哈!看远方,无禅大笑,似乎已经见到了他——
还是那个模样!
无禅想他了,无禅要去找他,无禅这就去找他!
其实无禅早就,打算好了!哈哈哈哈……
然后无禅就发现,那里恢复了正常。
师父说的对,只要无禅一分心,那么就会这样。可是无禅总是不能分心,越是不能越是想,只有在不知不觉的时候……
师父是对的!
然后无禅尿尿,然后无禅上路。
一直向前走。
就是这条路,师父说了,可以去到无禅想要去的地方。
就是这条路,师父说过,可以去到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
师父说路和路都是相通的,若是有个路口,无禅但向前走便无妨!
因此无禅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因此无禅认为很快就可以看见那一群大山那一个高峰,看见自己亲爱的方殷大哥!
他,是一个男人!
无禅已经长大了,无禅懂得了许多。
“想必,他也正在为此烦恼罢!”无禅叹一口气,一边走一边低下头,又看了一眼那里。
无禅猜对了。
且不论无禅和尚这般走下去要绕上地球几圈儿才能找到他的方殷大哥,此时还有一件重大的任务,或者说是艰巨无比也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务等着他去做,那便是——
找吃的。
这是天下第一要紧事,无禅也饿了。虽说无禅的饭量比以前小了许多,可是人是铁饭是钢,无禅不吃无禅也是饿得心慌,这个不能想,一想更饿了!无禅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无禅的肚子里面又咕噜咕噜哭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禅又能去哪里找吃的呢?看看路边,也没见有野果,想必是给牛羊吃了!
好在草有很多。
如果无禅是一头牛有多好啊,可以吃草,你看青草有很多,很多,到处都是。
无禅这样想着。无禅是真饿了。
人,就不能吃草么?无禅忽然想到——
于是无禅开始吃草。
一边走一边拔,一边拔一边吃。
吃了很多。
然后发现肚子更饿了。
不管用?这是为什么呢?无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又向前走,向前走,且走着!
直走到太阳高照炊烟袅袅,直走进一个小小村落。
一路走来,无禅并没有看到一个路人,这是为什么呢?
无禅走进这个村子,一下就明白了。
这里只有一户人家。
三口之家,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
正在院里吃饭。
无禅本待说上几句好听的讨一口饭吃,可是张开了嘴却又张不开嘴:“小僧无禅,无禅饿了,无禅,呃。”三碗白水,一个干馍,男人女人,一人一半。那个小孩正在极其认真剥着一只鸡蛋。好像都没有看到无禅。可是无禅看到了,无禅看到了那个男人就像一个瘦牛,看到了那个女人就像一个瘦羊,看到了那个小孩就像是一只瘦小的,小鸡。
“喔喔喔——”
一只羽毛鲜艳的大公鸡高声鸣叫,忽然冲过来就要啄无禅!
咯咯答,咯咯答,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面刨来刨去,时不时啄上两下,模样很是悠闲。
客人来了,这是不欢迎么?不欢迎无禅这个,不速之客?
其实大家都看到了无禅。看到了这个不高不矮精神百倍的壮实和尚。那个精瘦黝黑的汉子笑着迎上来,递过手里半个馍:“小师父,给你吃。”无禅摇头,无禅不吃。那个瘦弱苍白的女人笑着跟过来,递过手里半个馍:“莫要客气,当是自家。”无禅低头,无禅不吃。那个瘦小的小孩飞快跑出来,递过剥好的一个鸡蛋,又收回去,想了想,咬了一小口,又递过:“都给了你,和尚哥哥。”
无禅不吃鸡蛋,无禅快要哭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大公鸡猛啄无禅裤脚,一下一下似乎很是仇恨无禅!那小孩眼睛一亮,忽然激动大叫:“爹!娘!杀个大母鸡!和尚哥哥是客!”男人女人对望一眼,双双面色为难。只片刻,那女人点头道:“他爹,你去拿刀。”说罢转身便去捉,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男人默不作声转身进屋,小孩喜动颜色。
吃鸡肉,喝鸡汤,能不高兴么?
贵客登门,好事来了!
不料贵客扭头儿就跑,连句话也不说!
无禅跑远了。
无禅是个和尚,无禅不吃鸡的。
“小师父——”“小师父——”
“大哥哥!”“大哥哥!”
无禅跑得飞快,再也不敢回头。
“哎……前面不太……小心……土匪……”
“大哥哥——大哥哥——”
“呜呜,我要吃,我要吃肉肉呜呜!”
“过年再吃,好么?”
无禅跑掉了。
无禅想说,无禅一点儿也不饿。土匪?那是,那是,那又是什么?
可以?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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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吃不如落()
希声;五十一 吃不如落
时隆景十八年,无兵戈,天下太平。濠奿榛尚
时隆景十八年,有旱有涝,天下不太平。
这一带多山野多丘陵,人烟稀少,匪人四起多如牛毛。
多也为了一口饭。
前方有一座荒山,名叫二虎山。只因那山上盘踞着两只凶狠的老虎,分别叫作,大虎,二虎。这两只老虎占山为王,劫路索财,这两只老虎满手血腥,无恶不作!路人路过无不惊悚,附近百姓谈即变色,着实着实,吓死人了!
他们是一个传说。
便在二虎山下,便在一条路旁,在一处阴森森的树荫之中。
摆着两个凳,还有一张桌。
桌上一支笔,草纸是半摞。
“二虎山招兵买马,名额有限机会难得,诸位英雄豪杰江湖义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你,你,还有你都来这里报名,排好排好——”二虎坐在凳子上大声吆喝着,手里举着一把大刀!大虎叹一口气,低头把玩着手中大斧:“兄弟,半天连个人毛也不见一根,你这又招呼个甚?”二虎擦把汗,神情坚决:“大哥莫急,一定会有人来,报名的!”
所谓大刀大斧,都是砍柴家伙。大虎二虎亲兄弟,姓什么也不用说,大的面白有菜色,小的脸黄更瘦弱。这二人,便是传说中的二虎山双虎,又叫做大首领二头目,正是虎兄虎弟,当真威风神气!手下小弟众多,只是还没招着,也没办法,这年头啥都缺,尤其缺少人才,说来你能拿把柴刀占山为王,人家自然也能带把剪子打家劫舍,又何必到你这里低三下四做个小弟?
人才啊,人才!在哪里呢?在哪里呢?究竟又在哪里?人才不比木材,要是木材就好说了。不得不说,二人以前乃是砍柴为生,只因这个世上木材太多砍的人也太多,所以走投无路之下——
便如这招兵买马,那是一样一样地,竟争很激烈啊!
人才!人才!说来就,来了!
来了来了!
一顶小轿忽悠忽悠走过来,前头一个轿夫,后头一个轿夫。
二人满头大汗!这年头儿,坐轿子的那都是富贵人,况且瞧来沉甸甸份量那不是一般地重,想必里面很是有些金银财宝!二虎大喜,低声说道:“大哥,咱——”大虎重重点头:“招兵买马不忙,咱先开他一张!”旋即二人互一点头,提了家伙便待……
“等等!”大虎悄声道:“轿夫?”二虎看一眼,手扬扬:“不妨!咱有刀!”
“上!”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二虎抡着刀神情凶恶,大虎傲然持斧一挡:“打劫!”两个轿夫小心翼翼放下轿子,长出一口大气,齐齐躬身恭敬道:“二奶奶,有土匪。”二奶奶?竟是一个老妇人?正所谓盗亦有道,这下可是不好下手,传出去于二虎山声名有损!大虎二虎一时犹疑不定,又见那两个轿夫面色古怪,大有幸灾乐祸之意,一时更是隐生不祥……
“阿三,阿四,扶奶奶下去。”轿中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大虎二虎互视一眼,手脚又开始哆嗦。
只见搀扶处,帘动香飘飘,一只两只红绣鞋,**宛若凝霜雪,其上纤纤杨柳腰,疑是天仙失足落——
双虎大叫一声掉头便跑,忽然双双脖领子一紧!便如两只小鸡一般给人拎了回来,一手一个:“小兔崽子,说!想要劫财?还是劫色!”二虎低着头,半晌,哭丧着脸支吾道:“劫财。”话音落处啪地就是一记大耳光:“劫财?呸!奶奶如此美貌,你是瞎了眼睛么!你!你说!”大虎见状低头哈腰,面上堆笑讨好道:“我劫色!我劫色!”
啪!
又是一记重重耳光,将双虎彻底扇懵了:“你劫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个人,你配得上二奶奶么!”大虎二虎瘫倒在地,互相看一眼,发现都是要哭了!这分明是,一场梦啊!那是绣鞋么?那是船!那是两条大船!那是**,那也是象腿,大象腿!杨柳腰,杨柳腰,这怕是有一千年的杨柳了罢!妖怪!天仙落下来,却是脸着地,头大如斗,鹰鼻狮口,回眸一笑,江水倒流!妖怪!妖怪啊!
两只老虎慢慢爬起来,恭恭敬敬齐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奶奶大发慈悲,高抬……”话声未落啪啪又是两记大耳光,将虎兄虎弟一下打翻在地:“阿三阿四,捆了带走!”声声粗厉,有如老鸭,虎虎茫然,不明所以:“二奶奶,又带我二人到……”二奶奶咯咯大笑,脸上脂粉簌簌而落:“我有七妹八妹,美貌更甚于我,所幸至今未婚,你二人这便随了我去拜堂……”
美貌更甚于……
二虎闻言一跃而起:“大哥!与他拼了!”
大虎随之怒吼连连:“兄弟!宁死不屈!”
啪!啪!二虎再次滚倒在地,竟是全无还手之力:“不认好歹!捆上带走!”
旋即双虎双双被缚,双双大声哭号,似乎双双快要断了气。
本去抢钱,反给劫色,天下悲惨之事莫过于此。二虎哭道:“大哥,回回让人打个半死,一个铜板也没有抢到,我,我再也不当土匪了呜呜!”大虎亦哭道:“兄弟,再也没有下回了,此去羊入虎口,你我弟兄下辈子见了呜呜呜——”
他们本是一个传说。
果然,果然,果然不是一般地凶悍!怪不得大师兄说,山下女人是老虎,无禅千万不要惹!无禅无比佩服地看着那个比无禅还要高还要壮的女人,如是想道。这一切都发生无禅面前,可是无禅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无禅只知道无禅很饿,因此无禅要去找吃的,无禅只是一个过路的。
只是无禅看那兄弟二人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可怜,心中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他们,两个,这是不乐意么?
师父说过,强迫别人去做本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