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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杯人无语,醉眼已朦胧。
花好。月圆。
是日方殷酩酊大醉,乃至不省人事。
可谓得偿所愿。
自那二人笑盈盈立在身前,其后种种便是一片空白。
失去记忆,全部忘记。
只记得她高挽的发髻,光洁的额头柔和一抹——
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的光芒。
只记得他也在微笑,看过来的眼神与她一样——
那是坦然的目光,是心中的坦荡。
其后种种全部丢失,方殷再也找不见自己。
以为自己很狼狈,失态,丢丑,呕吐,撒泼,种种状况惨不忍睹。
但事后据现场目击者证实,方道士当时很有风度,很有礼貌,满面堆笑说了许多诸如天作之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三生三世之类的话语,由衷祝愿,口齿清晰。其后又与许多人喝了许多酒,酒量之豪令人咂舌。直到散场时候还是清醒万分,更没有忘记送上此番前来特此备下的贵重贺礼——
那是驻颜丹一瓶,三粒。
是的,宿老大说的对,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就像是孩子们无聊的游戏。只有小孩子才觉得好玩。
方殷也觉得不好玩。可他还是来了。
醉着死在那里。小山包。
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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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仙人抚我顶()
希声;四十八 仙人抚我顶
北风尽处,不见六出。濠奿榛尚
天干,物燥,风冷,无孔不入。
叶无可落,百草俱枯。
房前,二人,对饮,月明星稀。
你可以去死了。这话是宿野道说的。
别理我!烦着了!这话是方野道说的。
活着也是浪费,浪费我的好酒。宿道长抿一口酒,叹一口气。
你是一个骗子!倒足八辈子霉也不如认识了你!方道士一饮而尽,恶狠狠道。
其后长时间的沉默,一人观天,一人望地。
终于宿道长解释道:“忘了告诉你,作为驴子,命都是比较苦的,生时自劳驴身,死时人啖其肉,这是命,你也不要太在意。”方道士黯然。宿道长又道:“好在苦恼时候可以叫唤两声儿,那样心里可以舒服一点,嗯啊,嗯啊,就是这般,你可以叫了。”半晌,方道士叹道:“我不想骂人,请你自重。”
又是沉默,有人独喝闷酒,有人抬头看天。
“明明是你做的驻颜丹,为什么又说花和尚他,他,那不是他给的?”方道士难遣长夜漫漫,还是开口问道。宿道长一笑:“我的就是他的,是他给你的。”又道:“他是没那闲心,也没那闲功夫儿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管用么?当真可以——”
“我也不知,我没吃过。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你这人,真个是搞东搞西乱七八糟!”
“本人遍知百草医术通神,便那花和尚也是我教的,你说管不管用?”
“管用?”
“可那花和尚如今青如于蓝更远胜于我,你道为何?”
“因为他花哈哈!”
“因他专一,故而胜过。”
宿道长微笑道:“你,专一么?”语焉不详,似有所指,方殷转念间心生萧索:“你莫再说。”于她而言,方道士自然,当然,定然那是专一的,可是……宿道长大笑道:“整天无所事事甚么也不做,你这废物做得却无人能比很是专一,呵!”我乐意!你管不着!方道士不去理他,话也懒得说了。宿道长自顾道:“岁月留不住,容颜无以驻,然而岁月可以抚平一切创伤,胜过一切灵药仙方。”
说罢起身走人,回屋睡觉去也。
风——
于门缝中,从破窗中,于领中袖中裤脚中吹进来,呼啸凛凛呜咽有声。宛若一曲悲伤的歌。手脚麻木,四肢冰冷,厚重寒衣仍挡不住,血液冻得都要凝固。唯心头一丝暖意使我知道,我还活着。无尽黑暗之中,谁为我点亮一盏灯火,驱走心头的忧伤失落,使我看见前方的路。
我是方殷,谁又是我?活着,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
死了又如何!
失眠已是一种习惯,哪怕酒喝再多,头疼,烦乱,沮丧灰心,还是迷茫。
方殷啊,你就是一个悲剧,大悲剧!方殷这般告诉自己。
方道士直面惨淡的人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诚哉斯言!
方道士无比地痛恨自己!
振作!振作!
振作又为何?振作又如何!
于是方道士在这冰冷的黑夜里解下腰带,悬粱自尽。
终于殉情。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一个胆小鬼,真的去死真的是没有勇气的。
于是方道士从此以后自知堕落没脸见人,终日枯坐在小小的百草峰上,与那同样可悲的宿野道一起混吃等死,终于沦为一个彻底的野人,便一百零八也不屑与他为伍。几十年后,二人双双埋骨荒山,无处话凄凉。
连个烧纸的也没有。
当然那是有可能的,这就是方道士悲惨的命运应有的下场,若不是——
说话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冷!
宿道长说的对,岁月可以抚平一切创伤。方殷曾经无数次以为自己无法承受痛得快要死去,可是方殷终究没有死去。以为泪水流干,至今源源不断,以为有时会哭,欲哭却又无泪,终究好过了些,并不如想像的那般,心痛心痛心痛心痛,当疼痛成为一种习惯,却发现那疼痛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难熬难熬难熬难熬,当煎熬成为一种习惯,却发现那煎熬也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如同脸上身上道道伤痕,慢慢慢慢慢慢慢慢消失,忽然发现早已不见——
也许会有一天。
一切都在改变。
正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有道是人生之大起大落不要太快,曾经一位哲人说过,树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世上也没有一味点儿背的人。方道士虽然武功不济办事儿不靠谱儿,虽然笨了一点儿傻了一点儿命又苦了一点儿,可是方道士的人品还是可以的,说不上有多好,也不算一个坏人。再说方道士又没得罪了人,也很少在背后说人坏话,虽然以前顽皮胡闹就像一百零八,可是一百零八都已经进步了已经都去维护世界和平拯救……
是要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天理道理公理也有母理的,霉运在时喝口凉水都会塞牙,好运来时那是想要挡也挡不住,春天花会开!冬天也会开!天地一统时,红梅落雪白!这一夜终是下了雪,便以白雪为鉴天地为证,方道士终于时来运转有幸终于是碰上一个真正的高人,从此破茧重生并一飞冲天,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精彩与辉煌,更开创了属于自己的……
划时代!
准确地说,那不是一个高人,而是一个大大的——
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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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定海神针()
希声;四十九 定海神针
无禅呆呆看山上,一张嘴张得老大。濠奿榛尚
简直,简直,简直比无禅面壁的山洞还要大!
无禅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过,还有茫然……
他们,他们,他们不要无禅了?
无禅哭了,伤心地哭了。
去罢。灵秀和尚是那样平淡。
一年!定海老和尚竟是严厉无比!
阿弥陀佛——那是空闻方丈。
南无阿弥陀佛——无禅是给轰出来的!
那也没有办法,谁教无禅做了错事?无禅错了,这是惩罚,便是无禅也要罚。
尽管无禅至今仍不知,无禅又是错在哪里。
无禅呜呜哭着低头看一眼那里,裤裆那里,那是罪魁祸首……
大师兄说的,那是万恶之源!
然后哇哇大哭,哭得更加伤心了!
半山腰,溪流欢畅,骄阳当空,蝉声那是一如既往地热烈,似在欢送无禅。可是无禅不想走啊不想走,无禅舍不得,无禅无比留恋着,留恋着山上的一切!可是不得不走。水里映出一个光头,浓眉大眼直鼻阔口,他也在哇哇地哭着——
无禅长大了,变作一个大号儿的无禅。
还是无禅,就是这般。
可是手脚大了,肩膀宽了胳膊腿儿也长了,还有,还有……
还有某一处地方随之变大,而且时大时小很不听话,令无禅十分头痛!
“要不?割了吧?”无禅自言自语道:“是了,去掉也许好一些!”
可是那样,那样尿尿怎么办呢?这令无禅十分为难。
无禅叹一口气,解开裤带冲着山上尿一泡长尿。
然后又叹一口气,提上裤子,黯然下山。
——这是认命了。
“无禅呢?无禅师兄?无禅师兄!”此时一人面壁归来,正在焦急地寻找着无禅:“师兄你在哪里,我要吃烤红薯,我要吃烤红薯——”这是一个又白又胖的和尚,个子不高,长相讨巧。这是一个大号儿的无能。
傻瓜无禅和白痴无能的深厚感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因此和尚们纷纷不忍纷纷掩面……偷笑,知道也不告诉无能。这些都是坏人,是坏人!无能早就看到了,无能当时那是又惊又怒脾气大发作,马上凶恶万分地冲过去就要教训他们!然后就得知了那一个,噩耗。
——无禅下山思过,一个人走的。
天!这可让无能怎么活!可以想见的是,号啕大哭那是必须的,寻死觅活也是正常的,无能马上就要追他过去,找到并随了无禅天涯海角再不分离……
然后又是面壁思过,更被严加看管。
他们是坏人,他们是不能这样对待无能的,可是无能没有地方去说理。他们是坏人,他们这是妒嫉,无禅师兄武功又高品德又好,只有无禅才是一个好人,他们是不能这样对待无禅的,可是无能没有地方去说理。哪怕无能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曾经主管吃喝风光无限。这分明就是一种罪过,罪过啊……
不!无能狠狠地放了一个屁!
狠狠地熏到了自己……
无能哭着躺下。
关于无禅身上发生的那个问题,无能和无禅曾经多次探讨过。结论是:无禅是一个凡人,无能是一个神仙。因为无能就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无能不必因此而烦恼。
因为师兄们都有过——
一柱擎天。
罪过,罪过啊!这必是上天降下的惩罚,用以严惩这些坏人!这都是不知道尊重无能这个下凡神仙的结果。可是无禅师兄分明是一个好人,又知道尊重自个儿这个神仙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禅师兄也,更,太过……
一柱擎天!尿尿都要费力!
不对,不对啊,这也没有道理啊!无能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准备回到天上去替无禅师兄讨一个公道!如果上天也不给亲爱的无禅师兄一个公道不给愤怒的无能一个说法儿,那么无能必定翻脸大闹,将所有没用的坏神仙一屁熏死!就是这样!
无能含泪睡去。
热,很热,热到不行,天地有若一蒸笼。
热到空悲老和尚也是昏昏欲睡。空悲面色愁苦,有气无力坐在菩提树下,一阵凉风儿吹过来,舒服,惬意,老和尚慢慢阖了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打!”
忽然一声暴吼起于树下!旋即四大金刚之一抡起拳头上去就是砰砰两记——
无心滚倒在地,无心一跃而起闷头忽忽又练,看上去没奈何也没脾气。
第三只眼名不虚传。
炎炎烈日下一众年轻和尚袒胸露臂呼呼喝喝,拳脚纷飞挥汗如雨,一个个光头锃亮肌肉隆起大为可观!尤显天气燥热无比。小和尚们都长大了,半大小伙儿精力充沛,血气旺盛,更是武功有成龙精虎猛,南山禅宗可谓后继有人——
除了无禅和无能,无字辈的和尚都这在里。
无禅武功最高,无人可比;无能武功最低,无人可比。
二人一样傻里傻气,也是无人可比。
对于傻瓜无禅不幸被逐出山门的原因,大伙儿也是心知肚明。曾经无禅不明所以以为走火入魔急得哇哇大叫大家都看到了,其后无禅不当回事儿裤裆支楞老高,大摇大摆里里外外走来走去大伙儿了也都看到了,都是半懂不懂,也是以为羞耻,好在大伙儿的情况没有无禅那样严重,所以,所以无禅就给轰下山去……
其实无禅是冤枉的。
课间休息,开始议论。
无花叹道:“前日之因,必得今日之果,我等当引以为戒,日日自省之。”无果问道:“大师兄,这话却是怎生说?”无花长叹道:“红尘有染,情孽深重,我观无禅师弟自打上次回来,便,便,哎!”说着怀中取出一方红手帕,面色沉重:“便是此物,虽我有意为他遮挡,这一场劫难却终是无法消弥!”
“阿弥陀佛——”众僧一齐低诵道。
“烧了它!烧了!这是魔物!”无涤大声怒吼,双目赤红如火!
无花摇了摇头,复将手帕收入怀中:“我心如镜之明,我心波澜不起,自可降住此物,不必。”众僧呆了一呆,无意问道:“大师兄,你那晚说梦话,说是,呃,春水鸳鸯,人比帕香,啧啧,啧啧!”无花一怔,皱眉道:“竟有此事?我怎不知!啧啧?你在说甚?”无意咽口唾沫,忽然红了脸:“想是亲嘴儿的,动静儿,啧啧,啧啧……”
“莫乱讲!一派胡言!”无花冷哼一声,连连摇头:“怎会是我?想必是你听错!”一旁无知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大师兄,怪不得我总是见你偷着晒枕头,原来——”无根随即点头:“是了,我也看到过,还有被子,大师兄也是经常要晒的,是这样!”无花面不改色,汗却流了下来:“胡说,胡说,那是因为……”
“妖孽啊,恶魔!”无涤长叹一声,面向西天再三而拜:“佛祖佛祖,赐我无边法力,以涤世间罪恶!佛祖佛祖,赐我神之威能,荡平一切妖……”这,这便是,便是心魔!很难根除的,无涤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莫说众生,便无涤也无法自度……
无花在解释,无涤在忏悔。
大师兄!二师兄!第三只眼过来了!
一间禅室。
一个老和尚在悲伤地,默默地流着眼泪,瘦小的身躯看上去是那样苍老,而凄凉。无禅和尚下了山,定海和尚终于显示出了极其罕见的脆弱一面,定海泪流成河。灵秀接着劝道:“师叔祖,无禅没有半点儿危险,无禅一定是死不……”
“砰!”“喀哧——”“稀里哗啦——”
定海重重一掌拍下,木桌瞬间四分五裂!定海定定望着灵秀,一字字道:“便、如、此、桌!”灵秀缩了缩脖子,讪然道:“师叔祖,灵秀只有一条命,这却是第八张桌子了。”定海重重一哼:“再取!”灵秀道:“是。”空闻道:“不可。”旋即两个老和尚怒目相对,灵秀和尚再一次左右为难——
师叔的心情灵秀是可以理解的,师父的苦衷灵秀也是可以理解的,无论这般毁坏桌椅对是不对,一切的一切都是灵秀的错——
无禅独自下山,主意是灵秀的。
小和尚长大了,长大了还是个小和尚,那也罢了。小和尚勇猛精进,武功是越练越高,甚至胜过了当年的灵秀,那也罢了。小和尚心无杂念真如本我,说来真是一个再好不过小和尚,是掌中的宝心头的肉,那也罢了。可是小和尚正值气血最旺之时,练的又是至刚至阳的武功,又偏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