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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殷振臂猛一掷,将那物远远丢出,仍旧落在那树,树下空地上——只听轰隆隆一声巨震,霎时火光大作烟雾升腾,一时竟有地动山摇之势!众人身躯大震间不及惊叫,便觉一股热浪滚滚而来瞬间袭至,一时人人掩面个个伏低……
少顷再看那处平地赫然生出一坑,大如车盖,其色焦黑,犹自轻烟袅袅。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伸长脖子看看树下那坑,一时又皱着眉头看看台上的人,一时还是作不得声……
“这也玩儿得太……”一人怔怔道。
“扔人身上怕不四分五裂死无……”一人呆呆道。
“不然!定会是粉身碎骨化为……”一人长叹道。
“蒋长老,这可不成!这样下去会出人命……”一人愤然道。
“你说甚么?谁喊救命……”蒋长老耳朵本来就背,一震之下几乎聋了。
“哇——娘!娘哇……”一小童当下就被吓哭,左右看看没人理,哭着跑开了。
“过年过年,放炮放炮!哈哈哈哈……”另几小童拍手大笑,忽就乱作一团。
“不带这么玩儿的……”萧道士双目无神,喃喃说道。
“此物名为霹雳子,无需引信,一震即爆!接着,再来一个——”方道士扬了扬手,一脸得色。萧逸咽口唾沫,又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儿,还是摇了摇头,叫道:“有胆你就扔,我就不信你真敢……”说是不信,确也不信,早见他扔得老远有意为之,萧道士仍然心如明镜满打满算料定了他……
谁知此人真真是个二的,或说不是人,是个二虎,手一扬噌将扔了过来!眼睁睁看着那物半空划了个美妙弧线掉了下来,萧道士一时愣住……
“啊——”那是惊呼!
“啊——”那也是惊呼,特别特别尖利那种!
“砰!通通通通——”
眨眼一物落地骨碌碌翻滚于身前,萧道士猛然魂归于窍又瞬间魂飞天外,刷一抱头闪电般转身撒腿便跑!
“轰隆——”
惊叫声中众人四散奔逃,或是抱头伏地,而萧道士更是飞快跑出了八百……
“轰隆轰隆轰隆!哈哈!哈哈!”一人放声大笑,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再一时萧道士黯然回返,只见台上那人得意洋洋,台下有人面色尴尬,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愤怒声讨,有人端坐不语——跑的不过几十人,趴的不过十几人,既已料定虚张声势,何以跑得有如兔子……
台上一石,灰黑而圆,静静伏在那里。
方殷哈哈大笑,指指点点:“你说对了,我是不敢!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拿来吓唬人的哈哈!”蒋长老走了过来,满脸无奈:“你在台下,他在台上,如今你还有话要说么?”萧逸默不作声,只垂低了头,半晌,径自走开。
“师父,弟子,弟子……”少顷面对那一张方正稳重的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袁道长注目道:“逸儿,你是觉得委屈么?”萧逸欲语无言,哽咽有声。袁道长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不妨,去罢。”萧逸垂首入列,忽而右肩一震:“师兄?”抬头是一张俊朗的脸,目光坚定语声铮铮:“师弟,有我!”
“方殷胜,萧逸败。”
至此三生峰主动弃权一人被动弃权一人,当下竟尔只余了大师兄岳凌一个!话说上一届中秋比武前三名可都是三生峰的弟子,可说世事难料变化无常,当然变化的根源多半是在方道士身上,而世事难料也多半是因为人心不古,正经八百好好儿的比试给他搅和得乱七八糟笑料百出,有人乐了,自有人哭……
而有人上去将水搅浑,自有人跟着混水摸鱼,比如现下台上比试着的两个道士,一人来自二指峰,一人出自四圣峰,一路有惊无险冲出重围,既没有遇到夺冠大热三生峰的岳师兄,又没碰上最大黑马五子峰的方道士,可谓鸿运当头福星高照,谁人取胜那就稳稳进前三了。再者二人心知肚明,实力超群的岳师兄下轮自动轮空,再比对手便是投机取巧的方道士,届时他若黔驴技穷再也无计,定将顺顺利利进入决赛——
因此二人拼斗格外激烈,偏又实力相当,这一场久久久久没有分出胜负。
“傻小子心眼儿还是蛮多的嘛,啧啧,不赖不赖!”木尧然似笑非笑,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方道士挠头一笑,又开始装傻卖乖。木婆婆缓缓摇头,低低叹息道:“一味取巧,终非正道,人品若是不好,武功练来何用?我看还是岳凌那孩子……”木尧然冷哼一声,不屑摇头:“好甚么好?那小子可是傲得紧,我就偏偏看他不顺眼!还是这小子又机灵又乖巧,我看嫣儿就该挑……”
“娘!”袁姑娘又急了,又急又恼:“要挑你挑!”
“你个死丫头!娘还不是为你好?没大没小,怎不让你奶奶来挑?”木尧然啐道。
“乱讲!胡闹!为娘都七老八十了,还挑甚么挑?越说越不像话,咳咳,还是我孙女儿来挑……”木婆婆一口气说个没完没了。
“奶奶!”袁姑娘真急了:“挑甚么挑?你当买菜……”
“萝卜青菜,怎都不爱?张家妹子,不如你来挑?”一中年妇女眉开眼笑。
“姐姐莫要说笑,妹子可是清清白白作风正派!不若姐姐来挑,改嫁还须趁早!”又一中年妇女大声调笑。
“三妹三妹,你来你来,萝卜青菜,你挑哪个?”一女双十年华,一边歪着头问一边红着脸笑。
“二姐?甚么白菜?呃,我比较爱吃黄瓜!”那三妹正自眼波流转,频频与三生峰一高大青年遥遥相对,抬头低头眉来眼去挑得火热,当下不耐应付道。
方道士心服口服,听着听着忽又暗道不妙:“若得佳人,必入三生峰,到时候儿岂不是天天和这帮三姑六婆大姐二妹打交道?不好,不好玩,那绝对不是自个儿想要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方道士这是想多了。再者说那边情敌虎视眈眈,佳人自也未必好得,当下最要紧的自是接着过关斩将……
杀!
一百零八大喝一声,当下使出一套无名棍法,其势凶猛声威赫赫!
几个小童围在四下拍着巴掌又跳又叫,直乐得眼泛泪花儿鼻涕冒泡儿……
做人不好,太多烦恼,不如当个猴子,一只快乐的猴子!你看一百零八就没有这些烦恼,心情就非常之好,又主动地哄着小朋友们玩——虽然他们总是抢一百零八的棍子使得一百零八心里很是生气,可是他们只不过是小孩子,而一百零八已经长大了,这就叫做以怨报德,一百零八是绝对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一童大叫一声,刷地扔出一把瓜子!
一百零八登时猛扑过去,飞快地捡,边捡边吃,一个一个又一个……
而手里的神棍又一次地
其时正午,风轻云淡,天气睛好艳阳高照。秋日的天空,看上去总是与别时空远辽阔一些,又沉静一些。自古逢秋悲寂寥,悲其凄,美而寂,心事寥寥。许是远山的红枫与那漫舞的落叶,使得。只欲大声吟咏,却又无话可说,心中唱了悲凉的歌,却又不知为何。秋思,秋思,思绪一将随风起,如叶离枝不得落。
蓦然雁来,无声而过。
仰望长天问一声,南来北往可寂寞?路漫漫兮,不远万里,而雁无言,复何以观?真真一人字,淡淡如云烟,前后不分离,首尾总相牵。雁亦成群,南去北返,雁不寂寞,只因有伴,终将一声清唳入耳,清长悠然,于是天高地大,于是宁静致远。或曰在心,由内而外,犹如雁隐没于云天目力不能及,望不见喙喙开阖翼翼翕张,而入耳的,却是心里发出的那一声,无声的,嘶喊。
雁过中天,人在眼前。
脸红心慌气短,看天是雁非雁,将欲闪躲逃避,可恼不见又见。无依,无依,心无着落人无依;无言,无言,手足无措终无言——
佳人的人,方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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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何谓宿命?()
希声;三十四 何谓宿命?
“我名许攸,请道友赐教。濠奿榛尚”
“我叫方殷,请道友赐教。”
“我名叫一百零八,请道友赐教。”
当然一百零八没有明说,可是一百零八吱吱叫了两声儿,许攸也听出它的意思来了。便是听不出来也……
看得出来!
面对一人一猴一剑一棍,任谁个也是心里有点儿不得劲儿,而且很是不舒服,这分明是以多欺少以二对一,你说这叫甚么?
玩意儿!
许道士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便又开始后悔刚刚战胜了二指峰的那个道友。眼睁睁看着对面一个正经八百的人形猴子和一个嘻嘻哈哈猴样的人,许道士感慨万千之余自是十分不乐意——
“蒋师叔,你看——”
蒋长老是一个公正的人,自然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儿不公平,所以当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劝道:“方殷,这样子是不可以的,你不能……”方道士哈哈一笑:“谁个说的?有规定么?方才你是说过下不为例,可是一百零八却不在禁例当中!”
是了,一百零八是一只猴子,不是暗器也不是明器,当属动物或说宠物之流,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既有规矩,自当按照规矩办事,不然规矩定来又有何用?蒋长老自然是个严格按照规矩办事的人,当下有些犯难,皱着眉头思量半晌,又点了点头,道:“说的也在理,不若,不若,还是下不为例下不……”
“放你个狗臭屁!”
长老不只一个,怎能任他一手遮天胡搞乱搞,就这样平白左右了战局!肖长老性如烈火嫉恶如仇,自是当场发作跳起来破口大骂:“蒋老儿,枉你自称公正,我瞧你公正个屁!”一旁司马道长亦是义愤填膺,随之拍案而起:“不成!不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紧接便是四圣峰方面,人人摇头纷纷大声鼓噪。蒋长老大怒,骈指喝道:“是非自有公论,你怎出口伤人!哼,疯狗一样,本人这是不与你计较……”
“你才是疯狗,老疯狗!我呸!”
“放肆!大庭广众之下犹自污言秽语,为老不尊,成何体统!”
“话是你先讲,又来说别人,左右都是你,怪不得旁人说你为人……”
“司马小辈!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本长老为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
“表里不一!百无一用!蒋公正,我看你才是——上清之耻!”
“放屁!你放屁!好臭,臭极!”
四字一出,蒋长老登时暴跳如雷,当下吹胡子瞪眼立在台上大骂!肖长老自不惧他,一般冲到台上指着鼻子大骂,司马道长随之上台帮腔,台下一干道长道士跟着起哄,一时场面大乱嘈杂无比!
“吱吱!吱吱!吱叽叽吱!”
一百零八又被吓到了,当场咣当一下扔掉棍子慌慌张张便待逃跑!方道士一把拽过搂到怀里:“别怕,别怕,现下你可不能走,走了一准儿我没戏!”不走?不走这等甚么?这里的人说翻脸就翻脸俩眼瞪得比牛大一个个儿的脸比猴子屁股还要红,留在这儿一准儿没有好果子吃!别怕?一百零八都要吓死了,一百零八必须要走,再说这根本就不干一百零八的事儿,而没有好处的事情一百零八是坚决不会……
“看!”
方道士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慢慢打开。
一百零八一看,原来是半条熏兔腿儿!
于是超级大高手一百零八又被收买,抱着兔腿儿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又香,又咸,果然很好吃!话说一百零八的最爱原本是鸡屁股,当然现在也是鸡屁股,可是鸡屁股必须现烤现吃,凉了可是不好吃,必须得是一咬一口油油滋滋往外冒烫手烫嘴烫舌头的——恨之愈深,爱之愈深,鸡屁股永远都是一百零八的最爱。当然现下有事儿不方便,也可以小小变通一下,没有鸡屁股吃兔腿儿也挺好,凉一点儿咬上去更是格外筋道格外有劲格外地……
蒋长老本是振振有词出口成章,奈何以寡敌众,加上年纪又稍大了些,骂着骂着便觉头昏眼花精力不济:“文长老,你来说,此事又当如何?”蒋长老这是拉援手了,唤来文公礼文长老,老规矩加上死教条,必定双剑合壁无往而不利!找的是他,必须是他,援兵可不能乱找,这里头可都是有学问的。上清四大参议长老,或称常务理事,除却台上文肖二长老,另有在坐木白二长老。大伙儿都知道,白长老是个老好人儿,上来必定一团和气双方都帮,都帮就是不帮,不能叫。而木长老根本就是一根木头,叫他也是白叫,理都不带理你的。至于沐掌教,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是绝对不能叫,否则必定乱上加乱没完没了……
果然文长老说道:“比武条例并无此限,当依蒋长老所言,如是方可服众,以正我上清之……”
“放屁!大放狗屁!你二人一丘之貉,当真是卑鄙无耻,无耻至极!”肖长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司马道长冷笑道:“文师叔,莫不是方才四圣峰弟子胜了你二指峰弟子,师叔心中恼恨,是以……”说声未落一人踱步过来,悠然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为可笑,可悲可叹可以为鉴……”
司马长炎成长淼,二人本就水火不容,当下自又你来我住干将起来!当下师父对师父徒弟对徒弟,道士对道士道长对道长,可以言语相迎,或是目光相对,四圣峰二指峰又台上台下干将起来。单说台上,有道是双拳不敌四手,这回换作肖长老不幸落单,一时又处下风,空自火冒三丈又给两个义正辞言的老道你一句我一名数落一通,眼看明明有理变作没理,不是不是,是明明有理没地方儿说理,自也是冲着台下……
干架干不过,自要找帮手,也难怪方道士带个猴子上台了。
不必废话,表决。
表决最公平,谁也没意见。
其后由肖长老提议,四大长老加上蒋长老开始表决。何以四峰峰主不参加?没有必要,结果是一样的。何以加上蒋长老?那还用说,无论如何蒋长老是裁判,这一票是必须要有的。何以没有沐掌教?那也没办法,其实沐掌教是兴致勃勃很乐意加入的,可是他和方道士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大伙儿都知道,所以——
结果很快出来,二对一。
木老道弃权,白老道弃权。还是二对一。
这是甚么道理?可恨没有天理!肖长老的愤怒已然无法抑制,当场又是翻了脸:“好好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们两个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白长老陪笑,木长老无视,沐掌教赶紧上去打圆场:“肖师叔,长天原本是支持您老的,奈何没有机会……”事已至此,又来说甚风凉话!此人尤为可恨,尤为可恨!肖长老狠狠瞪他一眼,怒冲冲走向台上!
“不过多了一只猴子,你便打他个落花流水,也好给师叔祖出一口恶气!”肖长老大声说道。司马道长重重点头,一般扬声道:“许攸,不必留手,尽全力!”许道士面有难色,低头思忖片刻,嗫嚅道:“师叔祖,师叔,许攸不想比了,没地给人看笑……”
“住口!”二人异口同声断喝!一人一蹦三尺高,另一人脸黑得锅底一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比是不成的,许道士心知,莫说下去师兄弟不耻师父责骂,只怕当场给这台上二人毙于掌下:“方道友,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