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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他们上山时那些人还无恙,那么也许背后主使之人正是要留着那些人做个诱饵,待他们从阵法中脱身后,背后主使的人才会将千琮门的门人杀害。
这里既然是半年之后的翠叠山,那么这半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造成这种局面,因果缘由,确实不好断定。
李靳想着轻叹了声:“如今我们该如何?”
顾清岚微弯了弯唇角:“请君入瓮和扫榻煮茶,不都是待客之道?”
李靳听着挑了下眉:“如此也好。”
先前顾清岚没在其余众人前说明,既然迷仙阵无论法力修为高低的修士,入阵都会被困住,这般厉害,为何又会极少被人记得提起?
原因无非是支撑这个法阵的乃是阵眼的魂魄之力,无论修为多深的修士,也最多仅能支撑这个阵法数月。
在这数月之中,若是入阵之人安之若素,每日照旧打坐修行,那么数月后阵眼魂魄之力耗尽而死,阵法自然就破解了。
因此这阵看起来厉害,其实却是非一般的手段,若是不能引得入阵的众人自相猜忌厮杀,也不过就是拖延时间的用途。
不过阵法中无日无夜都在半年后的某一刻,时光流逝却和现世相同,他们被困在这里几日,回到现世时也就过去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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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前约好了在大殿后七修子居住的院落中汇合。
顾清岚和李靳就先在这庭院中等了一阵,李靳还施法将房中的桌椅擦了个干净。
他还从七修子的地窖里翻出来几坛酒,还有几坛七修子藏下来煮茶的雪水。
好酒李靳自然就不客气地笑纳了,又寻到火炉茶具,将那雪水烹了茶给顾清岚喝。
这么一来确实是雀占鸠巢,闲适自在得很。
莫祁倒还回来得早些,路铭心却老老实实带着原胤在周边搜查了一番,回来时已过去了许久。
李靳还指了指桌上他放下的那个金光闪闪的计时法宝说:“你们很是辛勤嘛,已过了两个时辰了。”
他们被困在这里不辨时光流逝,确实也许要个计时法宝好计较过去了多久。
路铭心被迫跟顾清岚分开了两个时辰,已觉度日如年,这时再见了他,自然眼睛亮了又亮,没忍住蹭过来坐在他身边,要去拉他的手:“师尊,我看你脸色差了些,是不是被这阵法影响?”
顾清岚轻巧地将手错开,让她抓了个空,微勾了勾唇:“我尚好,不需担心。”
自从他们出来后,路铭心光顾着关照她眼里十分弱小的原胤,都没能再跟顾清岚抱抱亲亲,算到如今也过去几个时辰了,自从她和顾清岚在隙谷中表明心迹以来,简直是前所未有。
她先前没察觉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察觉过后就觉百爪挠心,见了他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抱住,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就先狠狠亲几口再说。
可顾清岚神色总是那般淡漠,虽然他已答应过同她双修,但路铭心实在拿不准他能准许她做到何等地步,她又对顾清岚畏惧颇深,深怕一个不妥,就被他打断腿。
现在他又不许她拉手,路铭心心中顿时警钟大作,拼命回想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没做好,惹得他如此。
她一面想着,一面一眼扫到旁边李靳对她笑着,以口型对她吐出三个字:“气着了。”
他提点到如此地步,路铭心若是还不能明白过来,那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她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忙伸手一抓,又牢牢握住了顾清岚的手:“可师尊手还是有些凉,让我给师尊暖一暖吧。”
她这一下抓得甚紧,顾清岚若强自挣脱开,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就用目光淡淡扫了扫她,未置可否。
路铭心得到了便宜,当然又顺着杆子往上爬起来,一会儿要搂他的腰,一会儿又要往他怀里钻,简直花样百出地撒娇拉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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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搜遍千琮门上下,若再有人没找出来,也只能是藏身在附近山林里什么隐秘的处所了。
一时找不到阵眼,众人就决定以逸待劳,七修子居住的这个院落原本就颇为雅致,也并没有损坏许多。
他们打扫了一下,就可分房打坐休息,在阵法的侵蚀下,尽量多保存法力,以待应战。
原胤是个医修,出来随身带着许多药物,也拿了些助益修行的丹药,挨个分给众人。
他将药拿给顾清岚时,还特地多添了几种平息调和真气的丹药,顾清岚接过后道了谢。
此时路铭心和莫祁,正被李靳叫到院子外布防御结界,房中只有顾清岚和他二人。
原胤顿了一顿,开口说:“其实在下曾见过顾真人几次只不过顾真人那时还在沉睡,并不知道罢了。”
他说顾清岚沉睡的时候,自然就是顾清岚躺在冰室里那三十六年,顾清岚听着就笑了笑:“我就道那些年里,肯定还有个医修相助心儿保存我肉身,如今看应该就是原先生了,在此还需向原先生致谢。”
原胤摇摇头拱手示意无事,又叹了声说:“后来那二十多年,却是我时时会去寒疏峰,照看顾真人,但前头几年,小鹿儿却不知抓了多少魔修的医修过去,又都一一杀了。”
他毕竟出身魔修,说到这种杀人手段,也并没有任何避讳之意:“顾真人可能不知,从我和小鹿儿相识那日起,她就对顾真人入了魔。”
原胤和路铭心相识,就是路铭心知道了当年真相,并杀了汲怀生开始,那时路铭心自然已有悔意。
顾清岚轻点了头,并没有接话,原胤就又说下去:“可能真人也已看出,我对小鹿儿颇有恋慕之心不过我也从当年就知道,无论真人会不会复生,我这一世大半也都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做个好友,留在她身边,免得她太过孤苦可怜。”
他看顾清岚抬眸看着自己,就苦笑了一声:“真人被无辜冤枉陷害,身死道消,自然是令人痛惜。可我对小鹿儿难免有些私心偏帮,觉得她更是可怜得很。”
他又顿了顿,轻声说:“真人可知道,我第一次去寒疏峰,却不是小鹿儿带我上去,而是她那个大徒弟将我叫了过去那时小鹿儿已将自己关在冰室里一个月还久。”
他说着又勉强笑了笑,才接着说下去:“那日我进去时,她还带着一身伤口,连止血疗伤也不曾,就跪坐在冰棺旁,拿手在棺上一遍遍地画着,我走进了过去,才看到她一直在拿自己腕上流下的血,描着‘师尊’二字。”
第十二章 非奇(1)()
路铭心跟着李靳出去设结界,自然是还要被提点几句的。
路铭心很诚恳地跟李靳请教:“李师伯,我师尊为什么生气啊?”
李靳想他那九曲十八回的心思,我一时半会儿如何能跟你说清楚,就笑了笑,捡最简单的说:“原小哥一来,你就跟他生分了,你说他气不气?”
路铭心有些恍然大悟:“师尊是不是有点吃醋?”
李靳默默看天,心说我可没有这么说,然后继续苦口婆心:“你师尊是气你防备他,以为他会对你的原小哥怎样。”
路铭心忙解释:“我是想着原胤毕竟是个魔修,我师尊本就不喜我跟魔修相交,现下我还将魔修带到了他面前”
李靳认真看着她道:“路丫头,你告诉我,你觉得你师尊像是那么迂腐的人?”
路铭心摇摇头,却说:“青帝或许不在意道魔之分,但我师尊往日是嫉恶如仇,从不肯跟魔修有牵连的。”
她倒把青帝和顾清岚分得比谁都清,李靳顿了顿,突然觉得也许这些人里,她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也说不定。
夜无印是有点疯疯癫癫,一口咬定顾清岚就是他“沐叔叔”,自从顾清岚恢复青帝的记忆后,李靳也总觉得他性情气质有些变了,有时待他会更小心些,未尝不是在想他是自己“师祖”再世。
但若顾清岚的气质变了,并不是因为有了青帝的记忆,而是修复了木系灵根,当年承担了他木灵根的云风,不也是温柔和暖得很?
顾清岚自己也说过,他并不是青帝,仍是云泽山的顾清岚,他也从没有以青帝自称或自处过。
李靳想着就叹了口气:“总之你只要知道,关于你的事,你最好不要随便揣测你师尊的想法,若你猜错了他的意思,他大半要气出病来。”
路铭心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略带懵懂地应了,还皱了眉说:“其实我觉得师尊的心思也太难猜了些,他又总不说。”
李靳看着她“哦”了声笑了笑:“这才刚把人搞到手,就觉得不耐烦了?”
路铭心连忙矢口否认:“怎么会!只是觉得师尊有什么事瞒着我,也不肯跟我说我有些担心,又不敢去问他。”
李靳又看了她一眼,路铭心其人,看起来横冲直撞到鲁莽,却不知为何有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当年云风不是只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就被她紧紧咬着不放。
但她这些年也被各种有心利用的人玩坏了,不再敢相信自身判断,猜出来顾清岚有事相瞒,也不敢轻易追问。
李靳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此刻看着她也有种惋惜之感,若那些年的事,不是那般阴差阳错,大约如今的明心剑尊也会比现在更加沉稳睿智。
路铭心却看到了李靳目光,那七分惋惜里还带着三分欣赏,顿时一脸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李师伯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挺吓人的。”
接着她又忙补上:“李师伯,你也不要对原胤怎样,他只是幼时孤苦误入了歧途,如今跟魔修都没什么往来了,一心在医道里修行。”
李靳“呵呵”笑了一声:“你当我这个道尊是白做的么?他是林氏的人,我要动他不是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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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铭心设好结界,回到房中,就看到顾清岚一个人坐在榻上,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她回来,还十分和颜悦色地对她笑了笑:“心儿,过来。”
路铭心有些警惕,但也还是一看到他温和微笑,顿时什么都忘了,快步走过去半跪在他身前,将头放在他膝盖上,抬头望着他唤了声:“师尊。”
顾清岚用手指轻抬起了她下颌,又笑了一笑:“心儿,原先生同我说了些事,于是叫我想起,我好像许久没有同你说过了”
路铭心看到他含笑的眼底波光澹澹,兼之暗涌如云,脊背上的汗毛本能竖了些起来,连头也不敢点,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师尊要对心儿说什么?”
顾清岚还是带着微笑,轻声说:“你还小的时候,师尊有没有告诉过你,若是不小心受了伤,应当怎么做?”
路铭心当然对他叮嘱过的事对答如流:“师尊说,第一步要心儿先找身上有没有什么止血疗伤的药物,若有就先对症用了。第二步就是看近旁有没有可以相助自己的人,若是有就不要害羞向之求助。第三步则是需尽快找到师尊,要师尊帮自己再看看有没有伤到要紧。”
这还是她十一二岁的时候,整日里胡天胡地满山乱跑,顾清岚实在看不住她,又怕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做了如此叮嘱。
顾清岚听着就弯了唇角,将她的下颌又抬起了一些,让她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微笑着说:“可我听原先生说,却是你不肯治伤,就在冰室里守着我那时的尸身一个月不曾出来?”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低沉的声音中甚至带了隐隐笑意,那目光仿佛也是柔和无比,却紧盯在她脖子的要害之处。
路铭心从没见过他这种目光,却也知道他或许已经气到了极致,若是自己再说出什么不知死活的话,兴许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扼住自己脖子将自己提起来。
她心中已是苦水横流,暗怪原胤在里头添油加醋,忙说:“师尊,冤枉啊!你不要听原胤乱说,他最爱夸大其词,扮惨卖乖,我确实在冰室里许久不曾出去过!但却从来没有不治伤!”
她说着看顾清岚仍是含笑不语,忙又努力解释:“师尊,我虽然有点疯,但我不傻的!我还要守着师尊的肉身免得让别人抢走了,还要寻玉生草和雪灵芝复活师尊。我若受伤了不尽快治好,岂不是脑子不清醒任人鱼肉!”
顾清岚还是含笑看着她,直看到她心中忐忑,暗自吞了几下口水,才松开抬着她下颌的手指笑了笑:“我就道什么跪着用血在冰棺上写字什么的,也未免太过浮夸了些。”
他这一笑才真正是平日的样子,路铭心大松了口气,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简直要哭出来。
顾清岚不在那三十六年间,她确实曾有过失魂落魄,屡次把自己关在冰室里不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却真的并没有惨得带着伤写血字,原胤也许是要帮她博点同情,但也真是害她不浅。
要知道顾清岚最看不得她自轻自贱不爱惜自身,当年她要强不吃凝冰丹致使真气反噬受了伤,顾清岚就对她横眉冷对了好一阵。
若不是那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有些隔阂了,顾清岚不好再责罚她,要不然还不知要怎么教训她一顿。
她被吓得不轻,又本能地要去找顾清岚安慰一番,手脚并用地爬到榻上抱住他的腰,可怜巴巴地说:“师尊,我不敢不听你话的。”
她偷瞄到顾清岚神色还算好,就靠在了他胸前:“更何况我知道,我好好地练功修炼,才可以救师尊,师尊也才能放心,又怎么会胡闹?”
顾清岚也没去抱她,而是又淡淡说:“我不在的那些年,你除却每日里对着我那身体摸抱不休,好歹还曾记得我跟你说过些什么。”
路铭心听他语气没有异样,就“嘿嘿”笑了笑:“那是自然的,师尊跟心儿说过什么,心儿一刻不敢或忘。”
顾清岚又淡淡问:“那么你把自己关在冰室里一个月,又对着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路铭心的汗毛顿时又竖了起来,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顾清岚一把揽住,连头按在了胸口。
他一贯温雅清冷,几时做过这种近乎粗暴的举动,路铭心靠在他怀中,小心地一动不动。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却是顾清岚微微闭了闭眼睛,悄然掩去眼底中的那一线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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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在结界中也并没有平静上许久,不过几个时辰后,院外就突然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悲戚之声,听起来不过是几岁年纪的幼童发出的。
那时路铭心正躺在顾清岚腿上小憩,听到这声后就翻身做了起来:“什么鬼东西?”
顾清岚正自打坐,听到这响动后也睁开了双目,沉吟了片刻:“出去看看。”
他们从房中出来时,另外三人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互相看了一眼后一起走了出去。
那哭声是从院外的后墙处传过来的,正巧在他们的结界之外,他们从正门绕过去时,就看到一个衣衫破破烂烂的小童,正缩在墙角哭着。
觉察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那小童忙用袖子擦了擦鼻子,露出一个花猫似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道:“我不是故意打扰几位真人的,我只是饿了,对不住。”
第十二章 非奇(2)()
这小童出现在这里实属诡异,但他却是个地道的活人,身上也仅有一点微弱得近乎感觉不到的火系灵力。
几个人一起愣了片刻,倒是路铭心走上前一步半蹲了下来,对他说:“你可以同我说说,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若是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