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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狼卫有些是各字头的,有些则是游狼卫,无论什么身份,整个隐狼司能被称之为老狼卫的屈指可数,若是葛松寻老狼卫来,那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们人字头的老狼卫。
王通所以担心,盖因为之前对那乘舟的判罚,其实是有一个范围的,律则用在这次案子上,可松可紧,乘舟为保命而杀人,中间细节纠缠不清,在幕后黑手难以调查的情况下,乘舟的罪责也是可大可小,关键看涉案者的为人品性,由狼使择情而定的。
若是那老狼卫出来,定要从重判罚,那灭兽营怕是只有牺牲乘舟一途了。
只是人字头的老狼卫一共只有两位,和自己的关系,都很不错,他们不应该会出现在此处,若不是他们,换做其他字头,王通觉着自己尊敬是尊敬了,未必要听他们的话,依然坚持己见,让情况继续僵持,也不是不可以。
王通之外,知道隐狼司有老狼卫存在的人不多,知道的也不了解老狼卫出来能够对目前情势起到什么作用。
谢青云倒是一脸无所谓,想要看看老狼卫是什么人,师娘紫婴虽然和他说了许多隐狼司的事情,却从未提过有什么老狼卫。
事实上,连鱼机、天放他们也从不知道葛松还带了一位老狼卫前来,于是在人群中不断去看,便听见人群之中,一位苍苍老者坐着带轮子的木质座椅滑了出来,单看这轮椅构造,就知道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匠宝,当有许多机关用来攻击和防御。
一个瘸了的老狼卫?所有人都看着此人,一脸惊讶。
“是你?”王通一见,大惊失色,这比他方才所想的任何一个老狼卫的身份都要高上太多,当即单膝一跪,拱手道:“属下王通,参见丁浒大人。”
他这一跪,所有人都惊住了,能让人狼使直接跪拜的老狼卫,那是什么身份,怕是普通游狼卫也不够这个资格。
不过马上,就有人反映过来:“丁浒,他是丁浒?!”
“原来是丁浒,难怪,难怪!”
议论声才起,六大势力之中就有数人走了出来,冲着丁浒行晚辈礼:“拜见丁浒前辈。”
跟着,几位灭兽营的大教习也是一般,起身对这老狼卫丁浒行礼,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武圣洛申到,起身拱手:“许久未见丁兄,近来可好。”
“还行,有吃有喝,混吃等死。”显然这丁浒言辞不是很客气,有些倚老卖老的味道,可六大势力之中,没人敢有不满。
只是谢青云、司寇他们几个弟子并不清楚丁浒是谁,于是司寇想问身边的营卫,可那营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显然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丁浒话音才落,连总教习王羲也站了起来,尊称丁浒为:“丁前辈,王羲有礼,不知前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看看你们怎么审这乘舟的,只求公正,不求其他,至于六大势力和七门五宗的恩怨,我不会插手。”丁浒被王羲这么一问,竟有一些闪躲王羲的目光:“葛讼师许多年前曾助我查案,我欠他一个人情,今日前来便是还了,我和葛松从不是朋友。”
几句话,简单的解释清楚自己所来为何,听上去和洛枚的目的有些相仿,只不过这丁浒显然想直接插手乘舟一事,洛枚只是盯住洛申到而已。
“老狼卫大人不辞辛苦,还请训话。”王通仍然跪着,却硬起头皮看着那丁浒的眼睛,说是训话,实则是装着胆子提醒丁浒,莫要为一己还恩,坏了灭兽营。
王通很清楚这丁浒的性子,虽然能力极强,修为也是隐狼司的第二个武圣,但当年做游狼卫时就脾气古怪,没人肯和他合作,只是其公允却不亚于任何游狼卫。
后来,王通戳穿了一次险些覆灭六大势力的阴谋,直接斩杀了兽武者,却落得元轮残破,直接从武圣境界跌落,双腿也残了。
那以后无论是军门、烈武门,还是隐狼司自己,都把丁浒作为弟子们的楷模,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更是敬重于他,下令任何狼卫、狼使见他如见统领,除非败坏国法,否则一律要听他的号令。
这般说一是知道丁浒不会没兴趣去查案办案了,二则是熊纪算是整个隐狼司中,对丁浒最为熟知的,也是他唯一的朋友,知道丁浒脾气是怪了点,但断案、做事绝不会徇私枉法。
此刻王通心中七上八下,这般对丁浒说话,算是小有顶撞了。对于丁浒,王通自也敬重,可从未想过葛松会请了他来,想到曾经葛松却是助过隐狼司办案,丁浒早年间或许真得到他的恩,这般推算,葛松找来丁浒,还真是给六大势力出了个巨大的难题。
就算其他军门武圣、烈武门武圣都来,也要念在丁浒昔日牺牲自己,拯救六大势力的事情上,给丁浒这个面子,送出乘舟,牺牲乘舟。
王通和乘舟毫无感情,也是初次相见,且乘舟的性子和他完全不同,他也不是很喜欢乘舟的性子,但却觉着这样一个天才弟子,方才戏耍葛松轻而易举,修为战力也十分厉害,若是真的被灭兽营牺牲,关押到隐狼司天牢,那才是十分的可惜。
所以王通才硬了脖子,问那老狼卫丁浒。
“原本你没资格和我说话,不过今日还葛松恩情,便和你说道两句。”丁浒毫不客气,大喇喇的说道:“诸位,依我武国律法,乘舟一案可紧可松,可如今那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不知何日才能归案,我便要说句公道话,重判了乘舟,才能给庞家一个安慰。”
王羲知道王通难受此等压力,未等王通开口,就道:“丁前辈,我王羲说话决不食言,捉拿真凶,也不是拖延时间,一年之内,若是查不出真凶,我便亲自去庞家谢罪。”
武国第二年轻的武圣,亲自去禹江郡的庞家谢罪,这样的话说出来,谁都不能不动容,这话是灭兽营总教习所说,没有人会觉着他在胡言。
连一旁的庞桐都有些动容,只是看见乘舟那模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便硬是不去接王羲的话。
他不接,六大势力的武者却个个叫好,还直接问那庞桐:“如此可满意了么?”
葛松见势头稍有不对,当下冷言插话道:“哟,总教习说得好听,我也相信总教习说的,决不食言,可谁敢得罪总教习啊,你要真去了庞家谢罪,庞桐他敢真刑罚于你么?”
“闭嘴!”未等王羲说话,丁浒反倒先斥责起葛松来:“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早先就说过,我说话起,你就不得多言。”
葛松可不敢得罪丁浒,这便是他的杀手锏,多年以前,他和隐狼司合作办案的时候,丁浒曾经误杀一名武者,他悄悄给隐瞒下来,丁浒当时已经功成名就,便默许了此事,还答应他今后会为他办一件事。
许多年过去,丁浒重伤,从游狼卫之上退下,却没想到他战力极强的时候,葛松从未找他,却在这时候来寻他办事。
不过丁浒只答应,在律法之内,重判乘舟,其余事等绝不参与,若是葛松再要要挟,丁浒拼着毁了名声,也不会助他。
因此葛松也不敢随意要求丁浒,今天这事的成败就在丁浒了,他更加要伺候好丁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兵行险招()
“是,是,老狼卫大人,一字千钧,请继续讲。”葛松点头哈腰。
“莫要拍马屁!”丁浒嫌恶的看了眼葛松,转头对王羲道:“总教习之语,丁浒佩服,不过那是你和庞家的事,今日我给诸位的建议,可是有法可寻的。”
丁浒看着王通问道:“别跪着了,起来吧,小子还有点骨气,和我顶牛,老熊让你做人狼使,没看错。”
“多谢老狼卫大人。”王通行礼起身,等待丁浒说话。
丁浒也不再啰嗦,当即问道:“方才我听那位小兄弟彭发说,十五字营的弟子许多人都不了解庞放,若非庞放在彭发面前没什么隐瞒,设了许多猎杀荒兽之计,彭发也不知道庞放为人诡毒,是也不是。”
王通点头:“正是如此。”
丁浒又道:“那我问你,庞桐、庞放父子是什么人,在禹江做过什么事,你可清楚?”
王通有些疑惑:“听闻过一些,庞家做事阴毒,害过不少人,只是在武国十二郡内,并未犯过律法,至于在荒兽领地,是否杀害过武者,没有证据,不能胡言。”
“你什么意思?”他这么一说,庞桐忍不住了,若是没证据就不用提,提那么一下,显然是在说隐狼司怀疑庞家在荒兽领地,做过许多重罪之事。
“嗯?!”丁浒扭过头,瞪了庞桐一眼,虽然他早已不是武圣,但武圣之威仍在,这一眼,就令庞桐不敢再插嘴多话。
丁浒不去搭理庞桐,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庞放在禹江三艺书院,曾经害了他的同年,退出武院,从此不能习武?”
“这个不知。”王通摇头。
“那你可曾听闻,庞放十二岁时,引得武院一名对他呵斥过的护院,入了荒兽圈,险些丧命之事?”
“属下不知。”王通连连摇头,冷汗直冒,今日的案子,他早就得到命令要来,可也只是大约查了一下庞家,却未如老狼卫这般详加查探,此刻听老狼卫一一道来,顿觉惭愧的很,也难怪老狼卫当初常能办下极难的案子。
丁浒继续说,一口气说了十条,王通一个也不曾知,都是庞放小小年纪所用的阴毒诡诈之计去害人的事情。
他这么说,其他人却有些莫名,不知道丁浒是什么意思。
乘这个时候,谢青云和司寇他们也从营卫口中问到了丁浒的身份,于是司寇越发担心,谢青云反倒好奇的去详听丁浒所说,脑子里想着,这老狼卫到底要干什么。
问过王通,丁浒转头又看向王羲,道:“总教习,敢问若是你不清楚庞放为人,只凭他在灭兽营中的表现,会觉着他是一个什么人,诸位大教习呢,灭兽营的其他弟子呢?”
“丁前辈,你是想说大家都会觉着庞放为人低调,性子不错,乘舟也会这般认为,却还下了杀手,因为此,才要重判?可我觉着如此说法有些牵强。”刀胜最快,当下皱眉问道,他虽敬重丁浒,但和丁浒却无交情,今日见他来为难乘舟,焦急之中,言辞也略不客气。
“刀胜休得无礼。”王羲知道此时去争毫无用处,丁浒只针对乘舟一人,且说法也颇有道理,此时去和丁浒争一时长短,反倒顺了葛松和七门五宗的意,宣扬出去,六大势力不止仗势欺人,还忘恩负义,老狼卫丁浒公允的断案,都不接受。如此更加落人口实,七门五宗占了理之后,再闹将起来,当朝国君陆武也没什么法子。
虽说六大势力比七门五宗强太多,便是真打,也不惧怕什么,而且甚至能一举灭掉七门五宗,可在武国,除了六大势力之外,最强的武者联盟,便是七门五宗了。陆武目光长远,在许多对抗荒兽的事情上,还要仰仗七门五宗之力,因此王羲知道,若此事没了法子,无论是六大势力还是国君陆武都不会介意牺牲乘舟的。
可王羲不愿意!
乘舟和他同为元轮异化者,他知道此等体魄的艰难和可贵,自然想培养这个少年成才。
这只是其一,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乘舟是聂石托付给他的。在军中时,虽然聂石总不服气他,两人时常斗战比试,可一旦外出猎杀荒兽,或是共同对抗兽武者,两人相互都是对方最为默契的袍泽兄弟,互相救了对方的性命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这样的好兄弟,托来的天才少年,王羲怎能不保。可保便要有保的法子,直接以乘舟未对象,和对方争执,十分不妥,不如等葛松他们利用丁浒的话,把事情再次引回灭兽营之上时,王羲再以灭兽营和七门五宗的嫌隙来争,如此更易拖延下去。
刀胜虽然不明白王羲的想法,但总教习以这样的语气说话,重如千钧,他自然会听,当下便住了口。
丁浒却似不介意一般,言道:“大教习说得之对了一小半,乘舟知道和不知道,关系不大。”
说到此,丁浒稍微停了停,等众人都看向他时,才继续道:“诸位,你们觉着自己了解乘舟么?怕是只知晓他曾是柴山孤儿,被一老道士收为徒弟,教授了一身武艺吧,其余的呢,他的性子如何,可有人知晓?”
“那位司寇小兄弟方才说乘舟为人直爽,我想问你,在和庞放毫无恩怨之前,你觉着庞放是什么性子?彭发和庞放这般近的关系,若非庞放有意,他怕也要被庞放蒙在鼓里了。”丁浒侃侃而谈。
“因此,乘舟的性情,可以说正如你们表面所见直爽大气,亦可以说他故意隐瞒真实的性子,或许内心极其歹毒,又或许他和下药庞放的幕后黑手是一齐的,两人合计杀掉庞放,也未尝不可能。”
丁浒这般一说,几位大教习都愤愤不平,司寇更是坐不住了,不过王羲一个眼神,他们只能不去出言辩驳。
“稍安勿躁。”丁浒转头看向王通:“我说的只是可能,在没有确定之前,任何案子都有任何可能,人狼使你不会不清楚吧。”
王通已经知道丁浒要说的意思,心头竟有些焦躁,当下道:“可是大人……”
“没什么可是的,依照隐狼司的惯例,若这乘舟不是灭兽营的弟子,或者说此案和七门五宗与六大势力的恩怨毫无关系,你王通会如何判?!”
“……”王通迟疑了一会,肃声道:“这等可松可紧的案子,在没有了解乘舟真性情时,我大约会押解乘舟去隐狼司天牢,直到查出幕后黑手后,再去判罚,若有误会,隐狼司赔偿乘舟玄银便是。”
丁浒冷哼一声:“这才是隐狼司的公道,可一旦牵扯到其他,你人狼使就忘记了入隐狼司时的誓言了么?”
“可是……”
丁浒不等王通说下去,一挥手道:“总教习,我丁浒要说的就这些,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
言毕,又自行滚着轮椅,吱呀呀的回道了七门五宗的人群之中,不过所在的位置,距离七门五宗相隔一段距离,倒像是独来独往一般。
了解隐狼司的人,都清楚隐狼司天牢是个什么地方,虽说若是查清之后会赔偿,可在里面呆上一天,怕是都有可能想法子自行了断。
所以王通才会听了丁浒之言后,这般断案,一切依据都是武国的律法,一切无法判定的案子,都可以依据震慑武者自相残杀为目的来判决。
乘舟若不是灭兽营弟子,杀了庞放,除非庞放无恶不作,恶意逼杀乘舟,否则便是误杀,也定然要被压入天牢,且不管事后查不查出那幕后黑手,乘舟都将被重判。
哪怕乘舟是灭兽营弟子,只要此事不涉及六大势力和七门五宗之间的问题,那同样也要被押解天牢,看在他也算是各天才弟子的份上,才会在查出幕后黑手之后,酌情改判。
这样的判罚,或许总会有一些被冤之人,可从一国大势来看,陆武最珍惜的就是武者人才,相互之间不得残杀,是武国的立国之道,有严惩,才有震慑。
从丁浒退回人群起,整个场中一片安静,六大势力不是不想反驳,却驳无可驳,在听过王通断案之后,个个都在想,怕是只有牺牲灭兽营这个叫乘舟的小子了,虽然可惜,可为了六大势力,不得不如此。
于是,其中一些武者便开始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乘舟。
七门五宗之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