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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那弟子自然忍受不住,抬手要打,谢青云呵呵一笑,道:“来吧,案子没确审前,你打死了我,不只是你要倒霉,怕是巨鱼宗也要完蛋。再说了,便是确定了,也轮不到你来执法。”
那弟子被谢青云的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给震住了,跟着听见谢青云一番话,当即气得面色又红又紫。
“子桓,莫要和个小娃娃计较。”鱼机稳稳的把声音送了过来,能被他这般称呼的弟子,自是他的亲信之一。
“是,宗主。”那子桓咬牙一拱手,便退到一旁。
谢青云看也没看庞桐,大喇喇的走到大殿中央,气得庞桐勃然大怒,道:“好胆,老夫问你话,还不作答?!”
庞桐不依不饶,两次的三番质问,令在场众人都想看这乘舟这个小娃娃如何应对。
七门五宗自然是幸灾乐祸,六大势力的人却都有些紧张,只不过灭兽营的营卫是真个担心,大多数与谢青云不相识之人,确是暗自埋怨,这小娃儿太不晓事,还没开始审,就闹出这等事端。
不过,总教习王羲、几位大教习,加上司寇等最为了解谢青云的人,却都没有太多的担心,他们都知道乘舟的口舌有多厉害,他敢如此托大,自然有应对之策,于是个个等着看那庞桐被乘舟挤兑的笑话。
“总教习不担心这小子应付不来么?”洛申到虽然看见了乘舟的胆色,但这等境况,也觉着乘舟会被庞桐问得哑口无言,可瞧见身边的王羲还是那副淡淡然甚至有些困倦的模样,心中更觉好奇。
“不用,反正这也不是审讯,没什么可担心的。”王羲摇了摇头。
便在此时,谢青云瞅了瞅有些暴跳如雷的庞桐,道:“你是哪位?瞧服色也不是巨鱼宗的弟子,我们也不认识,巨鱼宗的人都没恼怒,你犯得着这么舔人家鱼屁股么?”
一句话,引得一群人都笑了,连七门五宗的都有些没能忍住,这庞桐确是从未和乘舟见过,一上来就质问怒吼的,也没报上身份,这乘舟如此反应,确属正常,只不过嘴巴是够损了点,舔巨鱼宗的屁股。
自然,这损只是损庞桐一个,巨鱼宗的人倒是听得乐意的很,庞家无门无派,一个禹江的大家族而已,战力最强的也只是庞桐一人,要说拍鱼机的马屁,舔鱼的屁股,倒不是假话。
“你!”庞桐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从来都是他算计人,却从未有过人这般折辱他,一时间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半响说不出话来。
“庞施主,要不要杀了他,在武圣群中取他人头,五百万两玄银。”庞桐身边的天煞双僧之一,高个的元仓嘀咕了一句。
“不!”庞桐这才憋出一个字来,恶狠狠的瞪着谢青云,他向来鬼毒,方才一时间见到杀子仇人,失了心智,眼下总算在暴怒之中平复过来,自然阻拦两个疯和尚的建议。
鱼机一直没有去劝庞桐,他倒是希望庞桐闹将起来,由灭兽营那边杀掉庞桐最好,如此又多了责难一个灭兽营的理由,而且少了庞桐这个障碍,他们才不用非要乘舟的姓命,拿住灭兽营的把柄也就行了。
至于庞桐曾经救过他的长孙,对于鱼机来说,算个狗屁人情,他不过是正好乘着这个能够责难灭兽营的机会,才会如此出力,若是其他人杀了庞桐的儿子,庞桐来请他帮忙,他定会随意赐庞桐几件灵兵了事,哪里会搞出这般大的阵仗。
谢青云再不去理会庞桐,挥了挥袍袖,跟着先冲着灭兽营这边,躬身行礼:“见过总教习,各位大教习。”
跟着转向洛申到:“见过洛前辈。”来之前,他已经知晓烈武门遣来的武圣是谁,先对他行礼,十分妥当。
跟着又转了半个圈,对着六大势力每一个武者都躬身行礼:“见过诸位前辈,小子何德何能,让诸位为了我专程来此,谢谢了。”
随后又转向七门五宗那边,对着鱼机、天放还有那位容姿秀美的女子行礼,最后才是七门五宗的武者们。
他这一番谦礼,又令在场众人惊讶,刚才进来的时候嘻嘻哈哈,如今忽然变了姓子一般,这小少年闹着好玩么?
鱼机却没有这般想,刚才见庞桐被戏,他还想着庞桐最好动手,如今见乘舟这样,他又想起海滩之时,他也被这个该死的小子戏耍过一回,当下就觉着乘舟又要玩什么鬼把戏了。
行过礼后,谢青云才一挠头,道:“方才我在偏殿吃酒食,这巨鱼宗的弟子就过来喊我,我就想这巨鱼宗招待的酒食,不吃完,那是不给鱼宗主面子,怎么说鱼宗主也是堂堂武圣,他赐下的酒食,自然要吃,还要吃完,可这时候审讯开始了,若是我耽误了,又是对诸位前辈的不礼,所以……”
谢青云瞅了一圈七门五宗这边,方才议论他不懂礼之人,才道:“所以我才拎着半只鸡腿过来,赶紧的吃完……”
说到此处谢青云又看向那被他抹了油腻的巨鱼宗弟子子桓道:“这大殿里没有擦手之物,带着一手的油可多不好意思,多谢这位大哥前辈借了衣物来擦。”
此话说得十分诚恳,弄得那子桓有些哭笑不得,却引得六大势力中那些个开始还在心中埋怨过乘舟的人,都忍不住要笑。
“现在好了,鸡吃完了,给了鱼宗主面子。油也擦干净了,时间也刚刚好,也算是对诸位前辈有礼了,你们若要怪责,就怪责那巨鱼宗的厨子吧,是他做菜做得这般慢,若是要追根究底,那就追鱼宗主吧,怎么说,那厨子也出自鱼宗主麾下……”
“呃……”谢青云忽然面露尴尬:“不好意思,这般说,又让鱼宗主丢面子了,全当我没提过,咱们开始吧。”
说过这句,谢青云不再开言,满面诚色的站在那里,等待审讯。
“哈哈,好小子。”刀胜也没什么顾忌了,直接笑出声来,大声赞叹。
他一开口,其他六大势力的武者们也都笑道:“好个灭兽营的弟子,果然不愧为连总教习都要收为弟子的乘舟,这般胆识,这般犀利言,好小子。”
六大势力这般说,七门五宗自然要争,只是这一次争无可争,这乘舟虽然说得好似胡搅蛮缠,但却都是道理,一句也无法辩驳。
鱼机早就领教过了,此刻也没有在海滩时那般恼火,只坐在位上,和其他人一般,拿眼去看那铜牙葛松,葛松却谁也不理,坐在那里一脸微笑着闭目养神。
乘舟的出现,乘舟的话,乘舟的行为,他都听见瞧见了,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机灵的顽童而已,一切节奏都掌握在心中,此刻便任由这小子胡闹,也不打紧。
谢青云听着赞誉,心中颇为得意,正得瑟着呢,忽然发觉那鱼机身侧的紫衣女子一直盯着自己,好像从刚进殿不久,这目光便一直跟着他了,如今凝神看去,这女子神色中竟然还带着丝丝惊喜和赞许。
谢青云心下大奇,这女子生得很美,瞧模样三十不到,不过能坐在鱼机身侧,定然是庞桐请来的三武圣之一,若是武圣,又是女的,定然是以神元凝过容姿,保持在一定年纪之上。
他听平江说过,武国武圣最年轻的的两位,四十以内的都是男子,一个便是大教习王羲,一个更年轻一些的奇才则是拱卫国都扬京的神卫军大统领。
原先谢青云一直以为庞桐请的只有两位,刚才进殿时,虽在吃这鸡腿,可心神一直没有放松,一眼就瞧见多出了一位武圣,心中还暗自警惕,却想不到这位武圣竟然会这般看着他,像是早就熟识的长辈,在赞许他方才一连串戏弄庞桐,戏耍巨鱼宗的言辞一般。
正自愣神回忆什么时候见过这女子,甚至都胡乱猜测是不是师娘的又一番变化的时候,大教习王进出声道:“乘舟,这便开始审你,把你在灭兽营中的恩怨,以及当曰杀了庞放的经过详细道来。”
王进一开言,众人皆安静下来,一齐去看乘舟,等他详述。
谢青云早就做好准备,也不给其他人中间发问的机会,不只是说庞放,把他到了灭兽营之后,所有交好的或是有嫌隙的人,都说了出来,自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和司寇所讲的完全一致。
而和庞放在试炼场的斗战,讲得则和王进先前说得几乎一样,事实上王进也是听过他的讲述以及司马阮清的叙述,才得出的结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药雀李()
只是到最后,谢青云再次强调了,若是回到当时,以他的判断,定然还会杀了那庞放,谁也无法算准,若是把最后的气力,留下来闪开庞放一击,那下一刻,庞放还会不会又来一次奇袭,把他给杀掉。
“暴戾!这等戾气之人,竟身在灭兽营中,诸位教习不惭愧么?”一直没有动静的葛松忽然插话,他一开口不止责了乘舟,更是直指灭兽营的问题,这让鱼机、天放连连点头,心道这铜牙葛松果然名不虚传。
“何谈暴戾,保命而已。”王进忍不住申辩。
“正是,此等事端,换做任何人也是如此,何况乘舟和庞放并不相熟,若同是六字营同袍,或许还会有些迟疑。”虽然知道有可能争不过葛松,人狼使王通还是起身言道。
葛松冷笑,袖袍一挥,道:“其一,灭兽营一共只有一百二十六名弟子,何谈熟与不熟,比你隐狼司都要少许多,莫非你人狼使遇见不相熟的其他狼卫中了狂极丹的毒,也会杀掉么?你王通扪心自问,会不会有所犹疑?”
说到此处,葛松探了口气:“偌大个灭兽营,这许多教习,竟然不知道教导弟子同袍之情,可叹可笑。”
“其二,司马大教习在场,第一下若乘舟躲开,莫非第二下还救不及吗?抛开这些不说,作护的教习,应该时刻警醒,避免此事发生。就凭以上两点,难道不该说灭兽营的教习都是废物么?难道不该惭愧么?”
葛松洋洋洒洒,一通说辞,直接说得王通辩无可辩,几位大教习也都哑口无言,司马阮清甚至一时间有些恍惚,自责自己个当时太过不谨慎。
一时间,大殿极为安静,不过马上七门五宗的众人就开始顺着葛松的话,嘲讽起灭兽营的教习来。
“司马教习,信我么?”谢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司马阮清身旁,小声说了一句。
“嗯?”司马阮清看了看谢青云,下意识点了点头。
“你打得过他吗,身法胜过他就行,去揍他两巴掌,再凑到他耳边说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第三巴掌要极速,别给他能够躲闪的机会,逼着他以攻为守,等他还击的时候,闪躲开,退回来。”谢青云低声道:“赶紧的,晚了没效果了。”
“嗯?”司马阮清一脸莫名,不过她向来对这弟子相信的很,瞧见谢青云这般自信,当下就觉着这小子又有什么好玩的主意了,于是不去管那许多,人影一晃,就到了葛松面前,跟着一个大巴掌,直接扇了葛松半边脸肿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葛松本就修为只有二变武师,不是司马阮清的对手,身法更是不如,这一下直接被打懵了。
这一巴掌,直接把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没有人知道司马阮清为何忽然发了疯,连王羲也一脸疑惑,正要出言,却见司马阮清又是一巴掌,清脆的把葛松的另一边脸也给扇肿了。
“下一巴掌,我会杀了你,至于以什么理由,你死了也没有必要知道了。”紧跟着,司马阮清忽然凑到葛松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细小声音,说了一句,末了还冷笑两声,随后抬起手,瞅准了葛松,运上了灵元,以极快的速度打了下去。
瞧这劲力,击中的话,葛松的整个脑袋怕是要被拍扁了。
这样的速度和谢青云要求的一般,以葛松的身手不可能躲得开,只能以攻代守,双拳齐出,去打司马阮清的额头两侧,那里是要命的部位,击得实了,不死也要重伤。
这一切都是葛松本能的反应,只有这般,才能逼得对手自救,从而撤回那致命的一巴掌。
“掌下留人!”
从司马阮清忽然发难到她小声威胁葛松,原本在座的几位武圣是有机会救人的,不过王羲不清楚司马阮清要做什么,便没动手,而鱼机、天放则盯着王羲,怕自己若是出手,王羲也会雷霆一击。
洛申到见王羲没动,他也不便喝止司马阮清,而洛枚则一直注意着谢青云,她或许是场中唯一一看见谢青云有意走到司马阮清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的人。
原本武圣若是开了六识,这般耳语,都能听见,可武者不成文的规矩,以六识探人私隐,便是犯了大忌。而且即便武圣去探查武师,武师的灵元也能察觉到有人在探,若是在人群之中,呼喝出来,那武圣也要丢进颜面。
更何况此处,武圣相互遏制,谁也不好开六识去听他人之话,探他人修为战力。
于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几位武圣出人意料的默契,没有一个人起身去救那葛松,这才让葛松连续挨了两巴掌之后,又要挨第三巴掌。
没有人能想到司马阮清会下杀手,这第三巴掌的凌厉,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只可惜这时候要救再也来不及了。
于是乎不只是王羲,几位武圣几乎异口同声:“掌下留人!”
嘭!葛松的双拳已经打了出来,可却打了个空,灵元激荡间,掀起一股气浪,前后不过半个呼吸,鱼机、天放、王羲都已经赶到,同时以神元之力,散去葛松打出的气劲。
不过这个时候,司马阮清已然退在一边,一脸无辜的看着葛松,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下杀手,幸亏我躲得快,要不就被你给杀了。”
司马阮清自不是蠢人,在第三巴掌打出的时候,她福灵心至,一下子想明白了谢青云的用意,心中好笑,打起来也更干脆。
诱得葛松搏命双拳落空之后,便配合谢青云说出了这番话。
谢青云一听,就知道司马教习猜出了他的意思,当下冲着司马阮清眨了眨眼,跟着嚷道:“暴戾,何其的暴戾,明知道司马大教习是灭兽营的人,也明知道司马大教习不可能会真动杀招,却还是全力反击,若是司马大教习一个不小心,岂非被你给打死了?”
“……”谢青云一说完,整个巨鱼殿一片安静,不过只安静了一会儿,六大势力的武者们便哄堂大笑,七门五宗的武者们则尴尬的面红耳赤。
“这小子,有点意思。”
“方才还看不出来,这般机敏头脑,连铜牙都要吃瘪。”
“灭兽营真是人才辈出,不说战力,只说他这言辞,这般年纪,十分难得。”
“战力也是极强的,几个月时间,从排名最后直接提升到四十,我们门宗邀请他好几回,他都婉言拒绝了。”
“是么,听说隐狼司和几大军门也都邀请他了,似乎都没成。”
“这小子要么只早有宗派,要么就是很有野心,想着到最后进入前十,再答应其中一家,到时候身份、地位比现在可要高上许多。”
六大势力议论纷纷,七门五宗却静谧的很,谢青云这番话,直接削了葛松的面子,也等同于打了他们的脸。
每个人都已经彻底明白,方才司马阮清的忽然发难,显然就是以实际行为驳斥葛松的言论,驳斥七门五宗的附和。
虽然下面的话,不用说,众人也都能想到,谢青云还是要说出来,对待恶人,有得打,他从不会惜力:“鱼宗主明明在场,这里也是巨鱼宗的地盘,司马大教习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