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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小四回答道:“我一觉睡醒他便不见了踪影,也许是害怕咱们终南剑派斩妖除魔瓮中捉鳖,只好忙不迭地逃之夭夭。”
浮云真人摇头道:“不会的。”心想倘若绝域老妖既然敢在太一圣境中偷袭钟山壮、掳走刁小四,又怎会不声不响地畏罪潜逃,其中必定另有蹊跷。
这时猛听钟山壮在门外洪声道:“四师弟,你的孙女婿没事,是否也该为我的孙儿解毒了?”
刁小四惟恐孙思邈答应得太爽快,赶紧抢着道:“我身上就有解药,不过嘛……”
浮云散人问道:“不过什么?”
刁小四瞥了眼钟山壮,慢条斯理道:“这解药也是我用真金白银买来的,更不必说还搭上了一支少说也值个五六万两银子的贪狼魔箭。当然,各位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原也看不上这点小钱儿。但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命苦,从小吃了上顿没下顿,喝完西风喝北风,一枚铜钱掰两爿还要在手里捂三天才舍得花,比不得人家财大气粗腰缠万贯啊!”
钟山壮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小子要敲自己的竹杠,不由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区区一支唐门毒箭撑死不过万儿八千,哪来的五六万两银子?”
刁小四立即道:“好,一万就一万,解药另算!”
浮云散人哭笑不得,心道难不成这刁小四将终南山当成菜市口了?明明他一箭将钟冠存射成重伤,居然还要和钟山壮讨价还价,用一万两银子买下毒箭。如此唯利是图胆大包天的少年,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走遍四海八荒九州方圆,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她无奈望向孙思邈,希望他能出面解围。谁知他轻捻银髯,悠然说道:“上回洛阳有个富商,求老朽救治他病入膏肓的爱子。我用了三剂药,收了他三千金,而今想来已是极便宜的了。”
需知刁小四此举竟是大合孙思邈的脾气,想他“孙千金”岂是徒有虚名,更何况对钟山壮、钟冠存祖孙等人欺负自己的孙女儿、“孙女婿”早窝了一肚子火。
当下见刁小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禁老怀大慰,暗想若是紫苏果真嫁给此人,将来绝不至于吃亏受穷,自己这做爷爷关键时刻焉能不撑孙女婿一把?
刁小四见有爷爷撑腰再无顾忌,道:“对咱们终南剑派来说最宝贵的是什么?是钱么?错!是法宝是神兵?错!是秘籍是仙丹?错、错、错!我以为最宝贵的——是人才!尤其是像冠存兄这样一腔热血年轻有为的有志青年。现在咱们只要花十万两银子,就能换回一位生龙活虎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值,太值了!请问还犹豫什么呢,赶快行动吧——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
“放屁!”钟山壮一掌拍碎扶手,怒声呵斥道:“老夫已不与你计较毒箭伤人之事,却还敢要我出十万两银子来买解药!”
若非孙思邈等人都在屋里,他这一掌碎开的绝对不是扶手而是刁小四的脑袋。
刁小四有恃无恐道:“我有说过你一大群徒子徒孙无缘无故羞辱紫苏的事么?我有说过一个叫黄飞腾的王八蛋仗着人多势众冲上来就要揍老子么?我有说过经过这次的事情,老子还得被孙千金抽去一大管血么?”
他连珠炮似的话语倒将钟山壮一下子问得蒙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着刁小四道:“你、你……”
刁小四看到钟山壮吃瘪发狂,心里愈发得意,正欲乘胜追击不捞饱银子誓不罢休,忽听耳中响起贼老道传音入秘的声音道:“刁兄弟,你欠我的两座道观啥时兑现?”
刁小四一下噎住,苦大仇深地怒视叶法善。只见贼老道一边啃着叫化鸡,一边用传音入秘说道:“一座嘛,是我的酬劳;另外一座,则是拖欠了这么多天的利息。”
利息——他娘的什么利息要这么多,有见过利滚利的高利贷,可没见过吃人不吐骨头的土老财!
刁小四愤怒了,嘴巴刚一动又听贼老道笑吟吟说道:“一座道观换你一包解药,贫道亏就亏点儿,谁教咱们交情老义气深呢?”
刁小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脸上变得一片风清月朗春暖花开,朝向钟山壮豪迈地挥手道:“可我是谁?我是仗义疏财义薄云天人称再世孟尝君的刁小四!我怎么会跟几个年轻气盛的晚辈后生斤斤计较?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就是十万两银子买副解药吗?小菜一碟,这钱我自己掏了,决不要钟老爷子花半个铜板。”
说着话豪气干云慷慨至极地从束龙腰带里拿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拔去瓶塞倒出五六颗丹丸,数了数又放回去三颗,将剩下的交给贼老道,咬着牙道:“见利忘义趁火打劫非大丈夫所为,更别说坐地起价讹人钱财这等猪狗不如的勾当!”
叶法善笑眯眯接过解毒丹,赞道:“我早就说过刁兄弟为人仗义豪爽大方,决不会为了一点儿小财患得患失锱铢必较。”
浮云散人没想到刁小四的态度这么快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调头,欣慰道:“如此再好不过。刁小友,多谢你的隆情厚意,他日我终南剑派必有报还。”
刁小四不经意地撇撇嘴,还在肉疼飞走了的十多万两白花花。空口白话谁不会讲,这老道姑也不晓得来点儿实惠的,以稍稍抚慰自己这颗饱受贼老道蹂躏的心灵。
他却尚未意识到,浮云散人身为终南剑派的代掌门,于正道之中享有的地位与威望何等尊崇。如今当众对刁小四作出许诺,则将来无论他遇到什么麻烦,不消只字片语,终南剑派必定会竭尽全力排忧解难,那岂是十万两、百万两银子能够买来的,用“一字千金”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如此长期而更有意义的合作关系,刁小四岂止是赚,简直是赚大了。
孙思邈见刁小四点头,鼻子里哼了声,说道:“钟师兄,把你那三个不肖弟子都抬进来吧。”
钟山壮也不含糊,回过头冲着目瞪口呆的吴钰等人训斥道:“还不快谢过师叔祖!”
吴钰、郭奉天几个唯唯诺诺向孙思邈鞠躬行礼,反而是钟冠存他们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躲过一劫。
这等于是钟山壮在变相地向孙思邈认错赔不是,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孙思邈见状气也顺了,当即亲自出手替钟冠存、黄飞腾和包鸯三名弟子拔毒疗伤。
正在这当口,孙紫苏走进屋里,身后多了一个面容丑陋稍显木讷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往百味聊斋里一站,竟有股渊停岳峙凝重如山的无形气势,不自禁地吸引住了刁小四的目光。
只见他抱拳施礼道:“李渊不速而至,尚请各位仙长海涵。”自始至终,都不望一眼乱糟糟的屋子,只当那三个受了毒伤躺在担架上的终南弟子是空气一般。
刁小四一惊,他和老李家缘分不浅,先是柴绍李秀宁夫妇,然后是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再后来又捎带上了李元霸,却没想到李渊长得竟是这般模样。
难怪过去杨广总喜欢带着他出门办事,敢情两人站一起,比什么小广告都管用,更不用担心会把自己的二奶、小三给拐跑。
浮云散人的脸上微露出一丝笑容道:“唐国公何需多礼,请落座说话。”
李渊站着没动,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冒昧登门拜见诸位仙长,是有要事相求。”
孙思邈头也不抬地问道:“李元霸是你的儿子?”
李渊怔了怔道:“正是犬子,孙仙长认得他?”
孙思邈道:“前些天他被斑斓老妖打得只剩半口气,叶师弟好心送他来药王谷救治。我花了好大的劲儿,又用去无数灵丹妙药才将他救活。谁晓得这小子口袋里半个子儿也没有,害得老朽一大笔诊金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李渊想都不想,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恭恭敬敬递给孙思邈,恳切道:“多谢仙长劳神费力救治元霸,这点儿诊金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孙思邈接过银票看也不看往兜里一塞,说道:“唐国公客气了,不知你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李渊徐徐道:“近日风传失落多年的四海八荒**一统秦皇图在大隋皇宫中重现,魔道宵小闻风而动,准备联手夜袭入宫抢夺秦皇图。在下闻讯后昼夜兼程赶来长安,已将此事禀明圣上。只是担心群魔势大惊扰圣驾,故而厚颜向诸位仙长求援。”
屋中众人齐齐色变,钟山壮惊愕道:“你说什么,四海八荒**一统秦皇图在大隋皇宫里出现?!”
第136章 群魔乱舞(上)()
当天夜里,趁着终南四真和李渊闭门商议的好机会,刁小四赶忙偷溜下终南山。
药王谷好是好,可太冷清太憋闷,哪儿及得上花花绿绿的长安城有趣?何况孙千金念念不忘要用那凶器给自己抽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刁小四一路出了太一圣境,在夜里寻着方向御风往北飞去,回头远望云海跌宕星汉璀璨,想想以后未必还能再见着紫苏那丫头,又隐隐有些舍不得。
屈指算来他在药王谷中待了十来天,也不晓得柳园怎样了。至于魔门各路高手摩拳擦掌要拿大隋皇宫开刀的事儿,刁小四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想到一旦这些个邪魔外道牛鬼蛇神兴冲冲地杀进长安准备打劫皇宫,赫然发现宫中竟有日宗法王和佛门神尼联袂坐镇,不知会是一副如何精彩的表情?
忽然他的耳朵里依稀听到远处的山坳里传来悠扬动听的歌声,在夜雾迷蒙里显得飘渺而神秘。那如同清流般甜润婉转的少女歌喉,仿似一块充满魔力的磁石,吸引着刁小四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朝向那里望去。
只见山坳里溪水潺潺,有一位绝色丽人全身裸露一丝不挂,正在溪中沐浴嬉戏。
月光映照在她皎洁无瑕的背上,一束黑发从脑后洒泻而下,散发出朦胧的玉光,高高翘起的丰臀在溪水里若隐若现,更映衬得那仅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格外妖娆风骚,足以勾得任何男人的雄性激素飞速爬升。
刁小四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变越沉,不知怎地就落到了溪涧旁。他蹑手蹑足地躲到一块方石后,深感这个女人不寻常,必须好好观察,仔细捉摸。
那丽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背后有人偷窥,蓦然从溪涧里站起身。
“哗啦啦”水珠飞泄,傲人的玉体立时完全呈露在了刁小四的面前,恰似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可口鲜嫩汁水饱满,让人垂涎欲滴。
突然身后有个声音冷冷问道:“很好看?喜欢看?”
刁小四魂不守舍地盯着溪涧里的美女出浴,不耐烦地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嘘……轻点,等等还有更好的……咦?!”
他霍然一省回过头来,就看到鹰扬老妖正无声无息地飘掠而至,张开左爪朝自己的脖颈插落。
刁小四头皮发炸,拧腰凌空滚翻施展开“三十六天罡身法”向右闪躲。哪知他的身形甫起,腰间骤然一紧,被一道斜刺里射来的花环套住,登时真气一泻千里,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花妖娘!”刁小四立刻猜到了溪涧中的女子是谁,不由心里咯噔一声道:“他娘的,老子的元神要归位!”
鹰扬老妖一掌拍在刁小四背心上,将他的经脉封禁,嘿然道:“小子你也有今天!”
这时花妖娘披上罗裳步上岸来,抬手一摄将锁在刁小四腰间的七彩花环收起,媚脸含春笑道:“何须与这小贼废话,让我一脚踹死就是!”
刁小四吓得魂飞天外,虽说他的“吞星噬空神功”不惧点脉封经,可落在这两个老妖怪的手里,想要逃走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待在药王谷等孙千金来抽血。
他脑筋急转,叫道:“你们想不想进皇宫夺宝图?!”
鹰扬老妖一愣,和花妖娘对视了眼道:“什么宝图?”
刁小四暗松一口气,晓得自己赌对了,信口胡诌道:“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群魔乱舞,天外飞仙——这十六字箴言江湖上早已传开,别告诉我你们没听到过。”
鹰扬老妖冷哼声道:“听到过如何,没听过又如何?”
刁小四肚里暗笑,什么“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全是他急中生智胡编乱造出来的,鹰扬老妖若是听见过才怪。
他故作不屑道:“连这也不懂,那意思就是本月十五各路魔门高手要齐聚长安夜袭紫禁城,争抢传说中的四海八荒**一统秦皇图。我原本以为两位大仙也是为了宝图而来,哪知你们根本不晓得这件事,真是孤陋寡闻!”
花妖娘道:“你怎知我们不是为了争夺四海八荒**一统秦皇图才来到长安?”
刁小四摇头道:“别怪我泼两位大仙的冷水,这宝图你们不争也罢。”
鹰扬老妖眸中寒光一闪道:“你敢看不起我们?”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请问两位大仙可知紫禁城有多少座宫殿、多少道门禁、多少名守卫?”
“你知道?”
“不是老子吹牛,大隋皇宫对我来说,就跟自家的后花园没啥两样,隔三岔五总要进去遛达一回,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摸到皇帝老儿的御书房。”
“臭小子,你以为老娘是三岁的小孩儿?”
“方才老子若有半句假话,出门被马踩死,睡觉被床压死,吃饭喝汤被噎死,做梦被丑八怪吓死……实不相瞒,区区不才乃是大隋禁卫将军!”
“你?”鹰扬老妖将信将疑,却见刁小四从怀里边摸出一块腰牌来。
花妖娘劈手夺过腰牌瞟了眼,冷笑道:“稀罕,这小子居然搞到个直阁将军的牌子?”
刁小四急忙纠正道:“老子前两天又升官了,新的腰牌还没来得及领。”
鹰扬老妖问道:“花仙子,你怎么看?”
花妖娘恨恨道:“我与这小贼仇深似海,绝不能轻饶过他!”
鹰扬老妖点点头,他的儿子和最为钟爱的几个弟子,可说全都死在了刁小四的手里。若说仇恨之深,无疑远胜于花妖娘。
刁小四察言观色,抛出杀手锏道:“杀了老子,谁带你们进皇宫?”
鹰扬老妖怔了怔道:“你能带我们入宫?”
“多新鲜?老子是禁卫将军,专管皇城宿卫,我不能入宫谁能入宫?”刁小四料这两个老妖怪都是穷乡僻壤的下巴老,闹不清楚大隋军制,更不晓得宫禁规矩,放开胆海吹道:“十个八个不敢保证,但夹带两位大仙进紫禁城,那是易如反掌。”
鹰扬老妖沉吟须臾,警告道:“要是敢欺骗老夫,小心我将你的脑浆一点一点挖出来下酒喝!”说罢一把抓起刁小四御风腾空。
刁小四心头稍定,明白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然而行了一会儿,他愕然发现鹰扬老妖和花妖娘并未朝长安城飞去,而是转朝西北方向。
崇山峻岭在三人的脚下飞速后退,转瞬行出一百余里地,鹰扬老妖提着刁小四率先落下身形,飘降在一座幽森的古洞门前。
那古洞旁伫立着一块石碑,刁小四眼角余光一扫,模模糊糊看到“阳神”二字。
两边灌木丛黑压压地蔓延开去,隐隐约约有一条条黑影潜伏,想来是守洞的护卫。
鹰扬老妖将刁小四丢在地上,说道:“老实点儿,跟我进洞。”
话音未落,猛听洞外一株枯树上有人嘎嘎笑道:“殷老妖,花仙子,你们怎么带了个小娃娃来,莫非是两位的私生子么?”
刁小四闻声望去,这才注意到在那株枯树的顶端,一动不动蹲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