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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妖孽-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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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天罗星盘微微一颤;落入到刁小四的手中;触手微凉。

    他试图将一缕仙念投入天罗星盘中;可尝试几次都无法成功凝聚;只好颓然放弃。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更不见人迹;好似是个与世隔绝的奇妙世界

    轻抚着天罗星盘;刁小四的心绪渐渐平静。只是不能思想;因为满脑海都是雅兰黛;一念所及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过了许久;他的视线终于慢慢地从天罗星盘上挪移开;投向门上的匾额。

    “还是看不清楚啊;要是老子能剩点儿力气;用手轻轻一抹就成了。”

    刁小四望洋兴叹;心里一阵无奈的苦笑。

    “唿——”一阵清风拂过;匾额上的藤蔓和苔藓纷纷剥落;露出了黑色的字体。

    龙章凤文;云篆天书——“半边门”三个字。

    走对路了。刁小四的心头微微一宽;知道自己没事了。

    他慢慢调动灵集丹药力平复创口;缓步走向院落的正门。不是不想三步并作两步大踏步向前;而是实在走不快;每一步都额头冒冷汗;仙脉像有锯子在来回切割。

    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刁小四总算来到似近实远的门前。

    门上爬满了藤蔓;几乎和围墙连成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刁小四迈步上了台阶;伸手抓住一根藤蔓慢慢地扯落。

    突然;藤蔓像是活了过来;似一条灵蛇般穿透掌心钻入了他的体内。

    刁小四大吃一惊;不知这到底算哪门子欢迎仪式;未待运功抵御;就觉得身上一暖;那藤蔓化为一股柔和醇厚的仙元融入体内;不断地修补弥合破损的仙脉;直至两者彻底合而为一。

    刁小四大喜过望;毫不客气地伸手攥住一大把藤蔓来。

    “嗤嗤嗤——”五六根绿色的藤蔓纷纷钻入他的体内;各自追根溯源寻找合适的仙脉融合;很快整个人就似泡在滑润的温泉里;疼痛立减舒适无比。

    刁小四情不自禁地张口低声欢呼;双手不停地扯动门上的藤蔓;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

    不一会儿;他的仙脉便修复了七成以上;变得更加粗壮坚韧;好似大江大河浩浩荡荡直通天涯海角。

    当每一根仙脉都与藤蔓化作的仙元熔炼合一之后;便开始了对骨骸的改造

    刁小四宛若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于渴路人;贪婪地攫取着灵泉甘露;霍然已从地狱升上了天堂。

    终于;他像一个吃饱喝足撑个半死的老饕;心满意足地停住了手。

    此刻他体内的仙元充盈到了极致;一呼一吸间都会满溢出来;伤势亦愈合了大半;但奇怪的是;他并未因此晋升;甚至感应不到境界提升的征兆。

    但刁小四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压根就忘了晋升这事儿。

    他正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这扇门。

    门是一扇完整的门;只是有一半的面积被浇筑进了院墙里;于是仅剩下另外的一半还露在外面。

    这等于说;这扇门完全被封死了;根本无法打开;除非用暴力破门而入。

    然而刁小四并不打算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开门;他相信这么于是要遭报应的。

    门上斑斑驳驳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有些地方因为风雨的侵蚀已经腐烂不堪;看上去似乎轻轻一拳就能穿个窟窿。

    刁小四没有出拳;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了门板上;脑海里“轰”的声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

    一道道隐藏在院落大门上的天道仙印竞相亮起;如流动的音符在他的脑海里汩汩绵绵地流淌而过;千姿百态极尽玄妙;前后总共十二道;是为“十二黄道印”。

    刁小四全神贯注地参悟铭记;直至最后一道仙印从脑海里缓缓流逝褪淡之后;才握住了门上的铜环;他即不是往里推也并非往外拉;而是轻轻地向院墙一侧移动拉开。

    一道自然的天光从门缝背后映射出来;照耀在了刁小四的身上;温煦而柔和;犹如久违了的春阳。

    透过渐渐开启的移门;只见门后是一座并不算宽敞的小庭院。

    庭院里各种各样的仙草奇葩肆意生长;几株挺拔的苍松迎风傲立;枝叶遒劲繁茂;闪动着绿宝石般的光芒。

    庭院的正中央有一口年深日久粘满青苔的古井;半人多高;古意盎然。井边摆放着一只吊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刁小四运转仙识里里外外扫了一大圈;依旧没有察觉到异常的气机波动;仿佛这里没有主人;只有一个访客。

    他的目光回转到那口古井上;突然觉得口于舌燥。对于似他这种级别的灵仙而言;餐风饮露直若等闲;根本就不会感觉到饥渴才是。

    然而偏偏潜意识里;对古井发生了无限的渴望。

    刁小四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迈过移门径自来到了古井前;这才发现井沿上隐隐约约印刻着两个古老的篆文;却被青苔覆盖而无法辨别。

    刁小四伸手抹去青苔;底下露出了“心斋”二字。

    这是什么意思?刁小四怔了怔;喉咙里于渴的感觉愈发强烈;情不自禁就拎起脚边的那只吊桶扔进了井里。

    “噗通”半晌过后;井底传来了一记沉闷的水声;显然这口井打得极深

    刁小四探身往下张望;即使开启了寂无法眼却仍然没能望见井水;底下黑洞洞的深不可测;就似一座通向另一世界的幽渊。

    刁小四忍住跳下井里看个究竟的冲动;手握吊绳双臂运劲提拉井底的吊桶

    出乎意料直之外;吊桶蓦然变得重逾万钧;好似里面装的不是井水而是三座大山。

    等到好不容易将吊桶提上来;终于看清楚了;桶里到底装的还是井水。

    水色晶莹;清澈通透;只是搞不明白为何会那么重。

    刁小四犹豫了下;毕竟这一旦喝进肚子里的东西出了问题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娘希匹;不就喝口水嘛;砒霜老子都敢当棉花糖吃。”

    他终究没能抵御住诱惑;将吊桶架在井口上;低下头试着喝了一小口。

    “咝——”一道沁人心脾的清凉直通五脏六腑;刹那间刁小四直感到浑身毛孔舒张薰薰若醉;舌尖生津遍体通泰;伤痛疲乏甚至是诸般负面情绪阴暗污垢被清洗涤荡迫出体外。

    那感受宛若一身沉重而湿漉漉的泥浆忽然被冲洗于净;所谓天界的琼浆玉液神水金丹亦未必及得上它。

    一下子;刁小四的心舒爽透顶;想也不想便将脸埋进桶里;咕嘟咕嘟大口大口往嘴里猛灌井水。

    井水化为丝丝缕缕的清流源源不绝地融入体内;洗涤仙心涤荡尘劳。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浊吾足。

    刁小四觉得全身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如;好似体内积淀的所有杂质与尘垢都被一扫而尽;纯净得犹如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儿。

    他实在喝不动了;但桶里还有一大半;想想浪费了可惜;索性振臂举起吊桶;“哗啦啦”劈头盖脸地冲落。

    “啊——”井水冲涮到身上;每一滴都似一记重锤轰击;千万滴汇聚起来那滋味可想而知。

    刁小四痛并快乐着;拼命运功吸纳炼化满身的水珠。他的眼睛早已睁不开;否则就能亲眼看到此刻自己的肌肤由内而外霍然焕放出万丈霞光

    他的身体被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遍;等若又一次拔毛洗髓脱胎换骨;一颗仙心凝如实质;返真归朴更上层楼。

    “哐”他扔掉吊桶;惬意地抬手抹了一把淋湿的脸庞;禁不住发出一阵舒畅的呼吼;直有宣泄不尽的精力与仙元。

    忽然;他听到有一个清脆的嗓音从前头的堂屋里传来:“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刁小四一愣;仙识扫荡霍有所觉。

    原来;这呼喊声一直都在;只是自己的耳朵先前无法听到而已。

    如今仙心洗尘天眼慧明天耳通透;无遮无拦无滞无碍——

    是为心斋。 

第十五章 三杯茶(上)() 
堂屋的门大开着;一眼就能够望到底。

    屋里有一桌一人;先前刁小四无法看见;现在可以看到了。

    那是个长得像土拨鼠似的糟老头;传说中的道骨仙风童颜鹤发跟他一点儿不搭调;身上穿了件肥大的罩袍;灰仆仆的像是很长时间没洗过;以至于刁小四忍不住要捏住自己的鼻子;免得被迎面薰倒。

    但说话的不是糟老头儿;而是一只威风凛凛停在他肩头上的五色鹦鹉。

    “小友;请进。”等到五色鹦鹉叫唤累了;糟老头坐在桌边朝刁小四招招手。

    刁小四也不客气;走进堂屋一屁股坐到糟老头身旁道:“老爷子;你这是跟我玩躲猫猫呢?”

    糟老头嘿嘿一笑;上唇生着的那两簇又长又浓宛若两把黑漆漆小刷子的胡须立刻一上一下颤动起来。

    “果然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斋古井水也洗不去你的油嘴滑舌。”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

    糟老头笑而不答;上上下下打量着刁小四;片刻后露出满意之色点点头道:“还不错。”

    刁小四被他盯得心里长草身上发毛;感觉自己就像集市里待价而沽的一头牲口;禁不住问道:“我的牙口的确不错;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糟老头儿笑了起来;呲起两颗雪白的大门牙;说道:“我是这里的掌柜。这座客栈;如果用人间的岁月计算;我已住了两万多年。在这两万余年中;我一直渴望会有客人临门。但算上你;来的人也不过只有两位而已。”

    刁小四环顾四周;好奇道:“你一个人住在这破地方;除了只笨嘴笨舌的八哥儿;什么都没有;居然没被憋死;着实厉害。”

    “笨蛋;小爷是鹦鹉;你才是八哥;你妹是九哥”那只五色鹦鹉突然愤怒地张口大骂。

    刁小四冲它翻了个白眼道:“那又如何;反正说到底;你就是只鸟儿。”

    糟老头呵呵一笑道:“我留在这里的不过是道法身;每日喝喝茶遛遛鸟;看看花拔拔草;岁月从容从不觉得闷过。”

    刁小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其实这地方还算凑合;至少清净有野趣。只是我虽然也很喜欢当老板;但要一于就是两万多年;而且稳亏不赚坐吃山空;那简直比杀了老子还难受。”

    糟老头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一直想将这家客栈盘出去;奈何无人愿意接手。上回好不容易来了位客人;结果没容我说上两句话;就被她拔光了胡子摁在地上暴揍一通;然后丢进门外的那口心斋古井里;整整花了三年多的工夫才爬上来……”

    刁小四看着糟老头儿不再吭声。

    他能说什么呢?什么也不敢说——能告诉对方说;那个拔光他胡子的客人十有**就是自己的老妈么?就算糟老头儿早已心知肚明;谁又会在这时候不识趣地挑拨人家的情绪。

    “于是我等啊等;又等了好几千年;终于等来了你。年轻;洒脱;风趣;聪明;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糟老头儿脱口而出大把的赞美之词;令刁小四觉得他实在是自己进入虚无大荒后遇到的仅有的好人一枚。

    “年轻人;你是如此的风华正茂;将半边门客栈交给你;老朽终于可以放心了。”

    “停”前半段听得美滋滋乐呵呵正高兴;谁知话锋一转情势急转直下;刁小四忙不迭地大叫道:“我就一个过路的;在这儿喝口水聊聊天;坐坐便走。客栈掌柜一职权高位尊任重道远;老爷子您还是鞠躬尽瘁再接再厉死而后已吧。”

    “不急;不急;这事咱们慢慢再议。难得小友登门;我先请您喝三杯茶。”说罢拂袖一扫;桌面上多了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刁小四心里打鼓;天晓得这茶水里是放了蒙汗药还是合欢散;反正这是家黑店;绝对不能再待;夜长梦多早走早投胎;他满脸诚恳感激地道:“谢谢掌柜的好意。我还有急事;这三杯茶就留到下次再喝吧。您老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他的屁股刚从椅子上抬起来;就听糟老头殷勤挽留道:“小友何妨再坐上一会儿;喝了这三杯茶走也不迟。实不相瞒;这三杯茶委实花费了我不少功夫;每一杯都有不同的妙用;包你赞不绝口。”

    他说着端起第一杯热茶道:“来;你先尝尝这杯刂露;。”

    刁小四双手推辞道:“掌柜的;您实在太客气了。下回;下回我一定喝。这会儿我真急着上路;怕回去晚了会出大事。”

    糟老头端着茶杯;胸有成竹道:“没关系;我保证不耽误你工夫。”

    刁小四叹口气道:“是我怕耽误了你的三杯茶。掌柜的;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他双手抱拳匆匆一礼;站起身来拔腿便欲往外跑。

    谁知糟老头坐在椅子里满面堆笑道:“这客栈啊;进来容易出去难……”

    刁小四的一条腿已经迈到门槛上;闻言立刻止步;回过头来望着糟老头道:“您放心;认路串门我最在行。”

    糟老头恍若未闻;放下茶杯自言自语道:“这年头妖魔鬼怪到处都有;人心不古不可不防啊。客栈里少不得也要做些安排;免得被居心不良的小人所趁。唉;可怜啊;恐怕打劫不成;反倒害了卿卿性命啊。”

    吓唬老子——小四爷从小可是睡坟头长大的!

    刁小四微笑道:“掌柜的放心;下回我帮您多带几条狗来看门。”

    不等糟老头再唠里唠叨胡说八道;刁小四仰天大笑推门而去。

    糟老头伸手轻抚五彩鹦鹉道:“彩果儿;你猜他要多久回来?”

    彩果儿歪着小脑壳想了想;回答道:“一盏茶;我赌三枚泓玉果。”

    糟老头呵呵一笑闭起双目;坐在椅子上静静养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见到刁小四回来。

    彩果儿开始不耐烦地嘟囔道:“臭小子;居然能撑这么久;不会真被他跑出去了吧?”

    糟老头耷拉着眼皮懒洋洋道:“你放心;他跑不了。我只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千万别缺胳膊少腿。唉;何必呢”

    一人一鸟又等了三个时辰;门外终于响起了嗒嗒的脚步声;就看到刁小四有气无力一瘸一拐拖拖拉拉地走了进来;闷声不响又坐回到先前的位子上。

    彩果儿没得着三枚泓玉果心情极坏;咕哝着道:“现在的人就是笨;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活该。”

    “闭嘴;”刁小四勃然大怒;骂道:“老子不过是喝了太多的井水;一时间内急要出恭。谁晓得客栈里连个茅厕都没有;害得我差点儿尿裤子。”

    糟老头睁开眼睛道:“这茶我还为你留着。”

    “朝露是吧?”刁小四瞥了眼桌上的三杯茶;居然还在冒热气;咬牙切齿道:“喝就喝;老子百毒不侵怕你个鸟”

    他拿起茶杯“咕嘟”一饮而尽;入口苦涩醇厚;带着一缕似有似无的淡雅幽香;回味无穷沁入心脾。

    刁小四怔了怔;似乎这茶真的没问题;就是稍微苦了点儿。莫非;自己就是个小人;这糟老头还真是个君子?

    糟老头含笑望着他;伸手指向桌案上的第二杯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这一杯名为‘夏花;。”

    反正一杯是喝;两杯也是喝;刁小四把心一横;端起第二杯茶灌进嘴里;那模样就似勇士慷慨赴难;悲壮凛冽视死如归。

    “咕嘟——”第二杯茶喝进嘴里味道和前一杯截然不同;甘甜柔和如饮醇浆。

    不等糟老头开口相请;刁小四举起最后一杯茶一股脑倒进嘴里。这一杯即不苦也不甜;无色无味好似白开水。

    “这杯又有什么说法?”

    糟老头悠然回答说:“这一杯名为‘止水;。”

    “止水——”刁小四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会有这等古怪的名字?”

    糟老头的唇角逸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秘笑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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