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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倦曲笔直的双腿,挺拔傲人的双峰,毫不避忌李靖惊异的目光,咯咯娇笑道:“我美不美?”
李靖的目光凝视在她苍白的脸上,徐徐道:“很美。”
苍井空子怔住了,眼角有泪无声滑落,心中像是有条毒蛇在噬咬,有什么东西碎了破了,化为了灰烬。
她强忍恸哭的冲动,一把夺过李靖的外衣丢在他的脸上,叫道:“滚开,我不要你管!”
李靖接住衣衫,柔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过,一定不是你的错。”
“可太迟了……为什么你不能早点来?”
苍井空子猛然腾身冲向黑沉沉的夜空深处,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告别时不说再见,因为日后再不会见。
李靖默默望着那条窈窕美好的身影远去,没有追赶。不远处的激战还在继续,阴山老祖!
他轻吐了口气回过头,灵台忘情无痕,灵识锁定住郎仙平。
无声无息刀纳于手,凝于神藏于心,无喜无怒无悲无惧。
这柄追随他多年的小刻刀其实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忘忧”。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所以要忘忧,于是多烦忧。
然而他并不立即出手,而是耐心地静静地等待,等待忘去烦忧的那一瞬。
郎仙平立生感应,灵台上有多了一丝异乎寻常的警兆,如芒在脊。
吊诡的是,他分明已经有所防备,占据了正对李靖的方位,可那缕挥之不去的警兆仍然直指背脊。
假如他现在面对的是李靖一人一刀,那也好办,只需先发制人径直碾过去,用绝对高于对方的实力轰杀粉碎,至多耗费点儿真元,再拼着受点儿轻伤而已
可惜他的面前还要唐雪裳,还有罗成。
仅仅十数个回合,郎仙平就已经发现唐雪裳的修为虽然尚未达到大乘境界,但她手里的那根通天碧玉柱远比想象中的难缠得多。
这根通天碧玉柱中仿佛蕴藏着来自远古洪荒的无尽元气,没完没了充沛如海。似乎它的威力远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但已经足够让郎仙平头疼。
每一棒砸下来,他的万阴魔罡都会剧烈鼓荡,十成的功力至多只能使出七八成,此消彼长之下竟然是被唐雪裳在压着打。
一旁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神出鬼没又狠又快,和大开大阖横冲直撞的通天碧玉柱相得益彰,交织成一张使得他根本无法分出心神再来对付李靖。
就在这时,李靖出手了。
他一出手,刀便在郎仙平的视线中消失。
不,不是消失,而是这一刀射出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肉眼的极限,仿佛破碎虚空凿透苍穹,哪怕是在郎仙平的灵台之上,也仅只剩下一丝若隐若现捉摸不定的光痕。
在忘忧脱手的一刹,李靖的身躯猛烈地晃了晃,脸上血色褪尽,丹田所有的魔气都被抽空,虚弱到几乎无法站立。
这一刀,近乎全力。
这是他扶醉青楼寂寞倚栏时自创的御剑诀——“逝者如斯”。
如今融合了更开阔的心胸,更宽广的怀抱,少了几许徘徊幽思,却更添几分飘逸洒脱。
一刀既出,逝者如斯。
如同岁月荏苒光阴流金,你看不见它,却已在不知不觉中白了少年头。
郎仙平的瞳孔遽然收缩,全力凝注心神终于在灵台上把握到稍纵即逝的一抹刀迹,狼毒花爆闪开万丈血光,如红花开满夜空,砰然震飞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也将唐雪裳硬撼开三丈之外。
然后,他一记爆喝漫天的红花又骤然收缩,手中的狼毒花俨然幻化成一只硕大无伦的狰狞狼首,对月长嗥血气弥空,方圆五丈之内的一切存在都被狼吻吞噬。
下一霎那,冷厉的狼嚎陡转嘶哑,郎仙平的身躯一晃朝着李靖冲去。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右胸被忘忧神刀洞穿,鲜血狂涌而且伤口兀自在不断地扩大,甚而伤及了经脉和内脏。
谁也没看清楚李靖的逝者如斯诀是如何穿透过郎仙平的“群狼之首”,打穿了他的右胸,就像任何人都不可能看见时光的流逝。
逝者如斯,一刀而已。
李靖已无法抬动一根手指头,只能静静地看着郎仙平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狂暴血狼朝自己扑来。
但他的脸容上没有丝毫的惊慌畏惧之色,有的只是一丝冷冷的蔑视。
“轰——”一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传开,唐雪裳手中的通天柱华光盛绽,竟生长出碧玉般的枝叶,充盈浓郁的洪荒元气流淌盈动,浓厚得像是那一片片碧绿的叶子,苍翠欲滴。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通天碧玉柱已在她真元催动下,狂放生长成为一株参天碧妆树。十丈长的树身横扫一切席卷而来,翡翠般晶莹炫丽的枝叶照亮暗夜,好似万箭齐发势不可挡。
郎仙平霍然变色,他也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真元不息强撑“群狼之首”,试图格杀李靖以报一刀之仇。
但这一刻,他平生第一次触摸到了死亡的气息。
“噗——”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在狼毒花上,不甘地舍弃李靖迎上唐雪裳霸道到变态的通天碧玉柱。
“砰!”黄泉路上浊浪滔天,方圆数十丈内的灌木林荡然无存化为一片光秃秃的不毛之地。
红绿两色强光充斥了整片虚空,郎仙平一声闷哼高高抛飞,手里的狼毒花扭曲变形,甚至脱落了两瓣。
罗成运转神功凌空摄过五钩神飞亮银枪,照准郎仙平的心口便刺。
郎仙平全身气血沸腾,望着飞袭而至的亮银枪竟是难以抵挡。
正当他打算不惜一切代价祭出元神,拼着功力倒退三十年破玉石俱焚之际,虚空中猛然冒出一条黑影,挥刀切落。
寒光一闪,叮的声劈开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黑衣人的身形微微一摇,飞出条绳索缠绕住郎仙平的腰际,迅速隐没在黑暗里。
“别追了,是厄月法王。”唐雪裳抹去唇角残留的血丝,阻止罗成道。
罗成收住五钩神飞亮银枪,说道:“快运功疗伤,我为你们护法。”
唐雪裳和李靖各服下一颗隐辰魔宗疗伤圣药,刚准备盘腿坐下猛听得群山之间隆隆轰鸣,一串串只有唐门弟子才看得懂的烟火绚烂升腾,在漆黑的夜空中怒绽开五颜六色的夺目光彩。
李靖凛然一惊道:“是纣绝阴天宫!”
唐雪裳花容惨淡若金,说道:“太君的灵堂。”
这时候纣绝阴天宫方向一串串烟火仍然在接二连三地升起,隆隆爆响回荡于鬼国神宫的夜空中,连罗成都能猜到一定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他惊异地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外敌入侵?”
李靖没有回答,缓缓收回目光与唐雪裳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眸深处隐藏着的复杂意味。
唐雪裳的神情中有从未出现过的凝重,脸上泛起着一丝诧异,一丝疑惑,摇摇头道:“这是老太君在召集所有在山子弟。”
罗成惊愕道:“可……唐太君不是已经死了,今天是她的头七啊?”
李靖仰望五光十色的绚烂烟火,强自笑了笑道:“或许,老太君想自己做头七。”
第220章 魔门第一人(上)()
一声喝彩过后,灵堂里寂静如死。
十数名唐门高手定格在原地,惊骇地望向宁无奇。
这就是道天的力量,无所不在无坚不摧。
尽管灵堂中无一不是魔门高手,但只有屈指可数的极少数人曾经亲眼目睹过道天的威力。更多时候,它只存在于传说中。
从这些射出的暗器被泯灭的情形来看,宁无奇的道天足以笼罩方圆十丈的空间,却似喝茶吃饭般的简单轻松,显然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极限。
这一手亮出来,立刻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千年以来,正魔两道中一直有这样的一条金科玉律——能破道天者,惟有道天。
通俗的说,对于大乘境界以下的高手,道天等若于无敌无解的存在。哪怕是千军万马,哪怕是无数道符法宝密如蝗雨的轰杀,都无法撼动道天的威力。
所以说,对付掌握了道天奥义的超级强者,再多的人也不管用,直接被无视之。
当然,道天也是一项高能耗的活儿,通常情况下至多能够运转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假如是满负荷发动,那么持续的时间还要短。
但是这样的常例很难套用到宁无奇的身上,尤其是他的“无奇道天”大方无隅、大象无形,俨然勘破了自然无为道隐无名的至高境界。
相形之下,那些发动起来光怪陆离惊天动地的什么神功魔法,在一缕清风面前,全都成了华而不实虚有其表的杂耍。
松岛菜子的心头一寒,她对宁无奇的了解比起其他人要深许多。
就在四十余年前,宁无奇孤帆远影东渡扶桑,在短短三个月内横扫秘月魔宗二十七座神社山门,击杀包括松岛菜子伯父在内的月宗三大法王,连当时的宗主羽田曜也折戟沉沙重伤难愈,在强撑了二十多年后最终抑郁而亡,将宗主大位这才传到了她的手中。
那时候,松岛菜子还是一名秘月魔宗的年轻女弟子,尽管已经崭露头角,但依然远不够资格挑战宁无奇,无形之中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这桩事被秘月魔宗视为开山立宗以来的第一奇耻大辱,也是绝口不提的禁忌。
松岛菜子作为当时秘月魔宗重点培养的嫡传弟子,也曾亲眼目睹了宁无奇与羽田曜之间发生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
四十多年前的宁无奇已经参悟了道天的奥义,但那个时候他所施展出来的无奇道天如炼狱破空万魔其出,方圆三十丈内血色蔽日杀气如炽,拥有逆天灭地屠戮乾坤的不世神威,与今日所展现出来的景象大相径庭。
——不是宁无奇的修为退步了,而是他的无奇道天质真若渝大白若辱,甚至已经不是“返璞归真”这种通俗的词语所能够形容。
面对这样一位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不由得松岛菜子不心惊不震撼。
假如唐博鹄没有中毒,她还有信心凭借与迦南措、郎仙平等四人的联手,硬撼宁无奇。然而如今唐博鹄被刁小四狠狠算计了一把情势不妙,郎仙平又不知去向,己方实力顿时大损不容乐观。
她在这旁急思对策,那边唐博鹄开口道:“宁老先生,你莫非是存心来捣乱……”
冷不丁灵堂里响起了一阵掏心掏肺惨绝人寰的哭声,立刻把唐博鹄的话音压住。
众人相顾愕然,就看到刁小四坐在供桌上,怀里抱着唐太君的灵牌,痛不欲生道:“干妈呀,你死得好惨啊!你抛下我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想当初,咱们花前月下对酒快活,说不完的贴心话,道不尽的母子情……你说你要给我找个干爹,再把唐门门主让给我做,从此后和咱干爹双宿双飞……”
他哭得嘴渴了,顺手拿起供桌上的一只寿桃“嘎巴”咬了口,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彻底精神错乱。
一名身材高大的唐门老者忍无可忍,怒喝道:“给我滚下来!”欺身挥掌拍出。
此人是隐辰魔宗四大法王之一的“青龙法王”唐博劲,从辈份上来说跟唐博鹄是叔伯兄弟,一身修为臻至忘情之境,十分了得。
在唐门中,只有少数核心子弟和才华卓异天资超群的旁支高手才有资格加入隐辰魔宗,因此唐门的门主和辰宗的宗主通常是一个人出任,但唐门的子弟却未必就是辰宗的弟子。
唐博劲这一掌含怒而发威力十足,立意要取刁小四的性命,至不济也要将他从供桌上赶下来,免得这小子胡言乱语丢尽了唐门的脸面。
哪晓得刁小四将怀里的唐太君灵牌往前一送迎向唐博劲拍来的铁掌,叫道:“你打,朝这儿打!”
唐博劲大吃一惊急忙收掌,但终究还是有一道掌风来不及撤回,“啪”的声将唐太君的灵牌打裂。
他顿时呆如木鸡,望着裂成两片的灵牌不知如何是好。
刁小四一下子从供桌上蹦下来,手里举着两块灵牌勃然大怒道:“好啊,你连我干妈的灵牌都敢打。大伙儿都瞧见了吧,到底是谁在捣乱?!”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真心替唐博劲感到悲催。
唐博劲老脸涨红,惊怒交集道:“我、我……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刁小四义愤填膺,手指摆放在灵堂中央的棺柩道:“赶紧跪下,向我干妈磕头赔罪!”
他一面跟唐博劲等人胡搅蛮缠,一面心里打着鼓道:“我的老太君好干妈,您老人家倒是快点儿来啊,不然这上好的楠木棺材就给我抢去用啦!”
果然,松岛菜子冷笑声道:“博鹄,我们一起上!”
唐博鹄强压丹田毒气,点点头望向宁无奇道:“宁老先生,得罪!”
他的当务之急倒不是如何打败宁无奇,而是从刁小四手里拿到解药,所以说完这话便暗暗向唐博劲使了个眼色。
唐博劲心领神会,只等唐博鹄和松岛菜子缠住宁无奇,就立即出手收拾刁小四。
刁小四对唐博鹄等人的伎俩心知肚明,叫道:“干爹,要不要刀,我这儿有九把!”
宁无奇淡然道:“用不着。”
“铿——”一阵清脆悦耳的金石激响,灵堂中光彩夺目姹紫嫣红,一把把五花八门形态各异的魔兵弹鞘而出脱离各自主人的控制,犹如万流归宗百鸟朝凤,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宁无奇的身周,铿然插落在脚下形成一座流光溢彩的金铁堡垒。
按理说灵堂之内不准携带兵器。但刚才刁小四和宁无奇这一搅合,许多唐门高手便悄悄命守在外面的弟子门人将自己的魔兵送来进来。而似风无衣、花妖娘这样前来吊唁的宾客,更是将自己的魔兵暗藏在了储物法宝中,有不少见情势一触即发便偷偷取了出来准备动手。
可谁也没想到宁无奇会玩这么一手,于是乎几十把魔兵仿似寒鸭赴水,统统落入了这位当今魔门第一高手的掌握之中。
众人见状齐齐骇然变色,要知道这座灵堂长八十丈,宽三十丈,众多宾客又散落于各个角落,无奇道天一出竟无一幸免,除了少数像唐博鹄这样的绝顶高手,几乎人人手中的魔兵被夺,这仗还怎么打?
唐博鹄面色铁青,翻手亮出一柄三尺七寸长洁白如玉的“君子尺”,说道:“大祭司,助我一臂之力!”
迦南措颔首道:“这是自然。”抬脚踱步绕着刁小四走了一圈,在地上踏出一串浅浅的足印,刚好把他围在当中。
唐博鹄一怔道:“大祭司,您这是什么意思?”
迦南措微笑道:“莫非你连画地为牢都不晓得么?”
刁小四不满道:“喂老头儿,你圈圈也不画大点儿,真是偷懒。这点地儿哪够我活动手脚的,万一不小心出界了咋办?”
迦南措笑了笑道:“你乖乖待在里面保管无事。倘若游手好闲溜出圈外,我可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唐博鹄惊愕叫道:“大祭司?!”
这时候即使是傻瓜也能看出来迦南措显然是站到了宁无奇和刁小四一边,但他不是唐门请来为老太君发丧的司仪么?
松岛菜子预感到事情即将失去控制,尤其是迦南措的反应更是让她心头一沉。
难道,唐梵妾没有死?否则,迦南措怎么可能倒戈向刁小四?
但是她的九龙破是天下无人可解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