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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谁嚷着无聊,硬是叫我来陪他下棋的?如今美人当前,倒嫌我碍事了。”四王爷低声嘀咕道。
“嗯哼!”孟暄一声轻咳,挺直了腰板。
“好吧,我这就走”四王爷欲哭无泪,只得识趣地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用无比哀怨的眼神将孟暄望上两眼。
若紫微垂着脸,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笑,不像是娇羞的笑,倒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若有似无。
梦里,连孟暄都没有看到若紫那意味深长的笑,然而我这做梦的人却看得清晰。她的笑,深深烙在我的心里,让我的心微微发烫,丝丝惆怅。
梦做到这里,我竟有点期待起故事的后续来,白日里益发嗜睡,索性就赖在床上做这场绮丽的白日梦,睡得深沉,任师叔如何叫唤,我都醒不过来。
第25章 豆蔻()
柴门矮墙,墙里一树桃花开得热烈,灼灼其华。他长身玉立,悄无声息地立在矮墙边往院子里望。
桃树下,一袭紫衣翻飞如蝶,身姿轻盈,一把短剑在她手中时而凌厉时而柔缓,衣袂飘飞,仿若在跳一段绝世的舞。
他看得动容,如痴如醉。
“谁?谁在外边?”她察觉出藏在暗处的窥视,心中警觉起来,剑影一闪,紫色的身姿已迅速窜到矮墙边。
然而,锋利的短剑还未近他的身,便被他伸手一挡,手中的扇子重重敲上她手腕上的列缺穴,短剑应声落地,阳光折射出的一丝冷光闪过他的脸庞。
她愕然抬起头来,却见到他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眼眸如水:“如今,我有了防备,你可没那么容易近我的身了!”
“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好让若紫出去相迎。”见到是他,她一张俏脸骤然绽放开来,娇艳得如身旁那株桃树。
他朗声笑道:“若是出了声,可还能看到一段如此精彩绝伦的剑舞?”
“班门弄斧,让王爷见笑了!”她笑意盈盈地将他迎进院子,殷勤相待。
这么灿烂的笑,和她之前的冷淡和漠然,真是天壤之别,然而,他喜欢这样的她,明媚得彷如春天。
若紫的堂婶在桃树下那张干净的小木桌摆上了一壶清茶和一小碟蜜饯,想必,这些都是他们一家平时省下来的吃食。若紫的堂婶是个衣着朴实,大方亲切的女人,许是因为干多了重活,他看到她一双粗糙的手上布满了老茧。
堂婶识趣地带着她七岁的小儿子离开,说是要去集市上买点针线,其实是怕打扰了他们,她这个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孟暄脸上的柔情和眷念?
“若紫姑娘可找到了合适的镖局?”他抿了一口清茶,笑问道。
她微微一愣,随即自嘲笑道:“找是找了,可惜,人家都不想要女孩子”言语中有一丝落寞,然而,她随即仰起头来,一双眸子盈盈地望着他,“王爷放心,那些钱,若紫是一定会还的!”
“姑娘误会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复又低下头,脸上现出一丝羞赧:“不知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只是想来看看若紫姑娘过得好不好。”他说的都是大实话,自从那个细雨迷蒙的傍晚,她辞他而去后,他便开始魂牵梦萦,眼前总是浮现出她紫色的身影和俏丽的脸庞。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挂念她,许是终日面对府中那些千娇百媚,柔柔弱弱的美女,乍然遇到眼前这个镇定、顽强、淡然的女子时,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明月下,温泉边,梅林里,她的短剑搁在他脖颈上的那一刻,他竟没有丝毫的畏惧,只看到了她盈盈的翦水秋眸,一直看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她正值豆蔻年华,怎会不懂他的一番情意?
她的脸红透了,深埋着头,一颗心跳得厉害,久久不知该如何言语。她自知自己生来便是个卑贱之人,甚至,她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工具罢了
这样卑微的自己,怎能对他动情?纵使他这般美好,美好得如春风旭日,她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
一想到任务,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疼痛,却极力逼自己笑得娇艳明媚:“王爷这么关心若紫,若紫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王爷的一番好意。”
第26章 桃夭()
“姑娘无需挂怀。”他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望着身侧那株桃树,忽然轻声吟道,“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在下想要的,只不过是一枝桃花”
她识字不多,不明白他吟的诗是什么意思,却听懂了他想要一枝桃花,于是急忙站起身来:“王爷若喜欢这桃花,若紫这便去为王爷剪几枝。”
“且慢!”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桃花这么漂亮,我怎么忍心让它离开枝头,萎靡零落?”
她怔怔地望着他,又望了望绚烂的桃花,这才依言在椅子上侧身而坐。
孟暄笑意盈盈地拿起手边的扇子,“唰”地一声打开来,只见白色的扇面上一副浅朱色的桃花吐艳图,如绽眼前,美轮美奂。
“你看,这一株桃花,如今不是已被我捧在手中了吗?”他将扇子往她身前伸去,让她好好地看。
她看得欢喜,忍不住赞道:“这桃花,画得可真好!”
“并非在下画得好,而是这桃花本就长得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并未察觉,依然欢喜地看那桃花扇面。
他又“啪”地一声将那折扇收了起来,在手掌中轻敲了两下,满面春风道:“今日来此,是有一事相询。”
“哦?什么事?”她仍然努力笑得灿烂。
“如今,济王府尚缺个女侍卫,主要职责是保护府中女眷安全,不知姑娘是否有意?若姑娘不嫌弃,不妨到济王府中当差。”
他这是,在邀她进府吗?!
心中一阵狂喜,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悲伤。一切似乎正如她所愿顺利发展,她又可以更靠近他一步了,然而,为何她却感到莫名的哀伤,直想转身而逃,放过他,也放过她自己。
“真、真的?!”她强抑心中的哀伤,努力作出一副惊喜的模样,盈盈的眸子望着他,“王爷不嫌弃我是个女的?”
“不是说了吗?我们缺的就是女侍卫!”他也跟着高兴起来,觉得她盈盈的眸子着实好看,比他府中所有的女人都要好看!
梦境暂停。
我不知道若紫是不是真的进了孟暄的济王府,想来应该是进了吧?这次的梦境里,我不仅看到若紫明媚的笑容,竟然也感知到她心中真实的喜悦了。
然而,那喜悦背后,似乎掩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我感觉到阳光正暖暖地照在我的眼睑上,知道现在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努力想睁开眼来,然而眼皮却似黏住了一般。身上像是正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全身乏力,手脚动弹不得。
想必是忍无可忍了,师叔竟不顾体统地冲进我房里硬是要把我叫醒。他轻拍着我的脸颊,轻轻地揪我的头发,甚至在我耳畔大声叫唤,我想开口应他,却身不由己。
我想,我估计是灵魂出窍,快要死了。
师叔急得手足无措,然而他没练过摄魄术,也不知道我这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于是赶紧飞鸽传书给师父送了一封信。
虽然从不曾睁开眼,然而我的意识却还算清醒,还懂得害怕自己会死去,也焦急地等待着师父的归来。
半梦半醒之间,那绮丽的梦却不曾停歇,继续一幕一幕地上演。
第27章 紫葳()
若紫果真进了孟暄的济王府,然而,不是当差,而是当他的女人。
梦中辗转,我不知道这次的梦境是何年何月,是若紫进济王府几个月后,抑或几年后?只知道是孟春时节,冰雪已消,百花初放。
她亭亭的身姿立在朱漆雕栏后,一身淡紫色的绸缎衣裳,将袅娜的身段衬托得盈盈一握,只是脸色苍白,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春风和煦,草长莺飞,墙垣上那片橘黄色的凌霄花开得异常热烈,如火如荼,仿佛一场熊熊燃烧的情火,而她,是一只奋不顾身扑火的青蛾。
她玉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样由衷地笑过了,于是敛了脚步,悄悄立在一丛蒲葵后,看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那墙凌霄花下。
“这些花儿开得真美!”她忍不住伸手拈起一簇花,细看花中长长的花蕊,脸上的笑容一直浮着,不曾褪去。
“玉儿,这是什么花?”她转头问身边随侍的俏丫鬟。
“回紫夫人,这是凌霄花,又叫紫葳花。”
她眉头微蹙,微微不悦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夫人!”
“奴婢该死。”玉儿低眉垂首,声音弱得彷如蚊蚋。
“罢了”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摆摆手吩咐玉儿道,“你去沏壶茶吧,我有点口渴了。”
玉儿应声而去,她面墙而立,呆呆地看那片翠绿橘红的凌霄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风轻轻吹起她淡紫色的衣袂,轻盈如蝶,依然那么美。
“紫葳”她呢喃低语,心中若有所思,“你的名字里也有个‘紫’字,可是,你为什么不是紫色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洗去这一身沉重的紫色,为自己取一个美丽的名字;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黄橙黄绿蓝靛紫,让青春散发出靓丽的光彩;如果可以选择,她想全心全意爱身边这个玉一般美好的男子,一生不离,一世不弃。
可惜,她身不由己
床榻缠绵之余,他曾问她为何如此钟情紫色的衣裳,她说,因为小时候每天都要练剑,雨天泥泞,晴天汗渍,紫色的衣裳最是耐脏。
其实,从记事时起,她的名字就叫若紫,她们师姐妹四个,一人一身颜色,若紫,若蓝,若白,若红。
那个常年黑纱蒙面,她们从来都不曾见过她真面目的“师父”,只允许她们穿各自命定的颜色,于是,经年累月下来,顺从和不自由竟也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真是可怕!
那么,他的陪伴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吗?她发觉自己益发喜欢他淡淡的体香,迷恋他温柔的微笑,贪看他如玉的容颜。这样下去,她还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吗?
她还记得临走前,黑纱后的师父脸庞模糊,她敦敦告诫自己:“若紫,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务必要顺利完成,早日归来。”
早日归来
如果她不耽溺于情爱,干脆利落地动手,那如今,她应该早已回师父跟前去复命了吧?她已经在红尘中耽搁得太久了,久得让她隐隐不安起来。什么时候,她才能逼自己狠下心来,全身而退?
“紫夫人,茶泡好了。”玉儿走到她身后轻声禀报,她这才从沉重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转身朝亭子走去。
“你知道本王要来,早早就吩咐人备上好茶了?”他从蒲葵的阴影里走出来,朗声笑着走向凉亭。
“若紫见过王爷。”她慌忙起身问安。
第28章 玲珑剑()
他拾阶而上,迈进亭中,温柔地扶起她,低头盯着她苍白的脸庞看了半晌,眉头微蹙,隐隐不安:“怎么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王爷不是说此次出门最迟都要半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惊喜,让他看得欢喜。
“想你了。”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庞,将她拥进怀中,深深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皇兄交代的事情一办完,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为了见你。”
她心中一凛,将头靠在他胸前,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静静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直欲落泪。
半晌,他才松开她,从腰间解下一个漂亮的织锦袋子,微笑着递到她跟前:“你的礼物。”
她接过那袋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心中有一丝疑惑:“这么重的礼物,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他盯着她的眼睛,等着看她惊喜的神色。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惊喜,却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是的,是忧伤,他没有看错。
“你,不喜欢?”他心中难免失落。
她笑得勉强,淡淡道:“不,我很喜欢。”
“它叫玲珑剑,是淮南铸剑大师铸造的,削铁如泥,是把上好的剑呢!”他有点急切地解释起这把短剑的珍贵之处来,只想看她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王爷。”她淡淡莞尔。
“自从进了王府,我好像再不曾看你舞过剑,要不趁着今日天气晴好,又有名剑在手,你就为本王舞一段吧?”
他忽然想起那日她在桃花下舞剑时的情景,想起她握着剑时眼中的干练和凌厉,只是自从进了王府后,她就再也不曾碰过剑。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日渐消瘦,终日郁郁寡欢?
她闻言怔忡,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没有答话,也没有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剑。
他说“舞剑”,而不是“练剑”,想必在他看来,她的剑术美若舞蹈,是艺术般的存在。然而对她来说,她手中的剑却是谋生的手段,是取人性命的利器,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许久,她才颤颤地抬起手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然而,剑未出鞘,她的脸色已苍白如纸,双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慌忙蹲下身去欲捡起那玲珑剑,嫩藕般洁白的手臂却被他堪堪握住:“我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异常,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着惊慌席卷而至,眼泪不知不觉汹涌而出,沾湿了长长的睫毛,盈盈欲坠。
“怎么了?”他讶异地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担忧地问道。
她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中低声抽泣,哭得他益发担忧,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怎么了?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有了身孕了”她破碎的言语从他怀中传来,“以后、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王爷舞剑了”
“真的吗?你有孕了?”他惊喜异常,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盈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了欢喜。
她轻轻地点头,眼泪却又流了下来:“以后、以后若紫再也不要拿剑了。”
“好,都随你。”他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微笑悄然绽放,俊秀的眉眼舒展开来。
第29章 风荷()
济王府里美女如云,孟暄又素来文雅风流,虽没有遣散众姬妾独宠若紫一人,却待她甚厚,宠爱有加,胜于他人。如今,若紫又怀了身孕,他自然更为珍视,惹得府中女子分外眼红。
随着肚子日渐隆起,她却一日比一日消沉,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偶尔出来院子里散步,也是落落寡欢,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春去夏来,花园里的荷花池一派绿意,荷叶田田,淡粉色的花苞如一柄擎起的蜡烛,随风轻摇。早开的一两朵荷花清丽娇艳,亭亭立于碧绿的荷叶丛中,甚是漂亮。
这样美好的景致,岂能辜负?于是,他带她来赏荷。
偌大的花园竟寻不到一丝人影,原来,他早已下令关闭所有的边门,只留一个正门出入,并下了命令不许他人进来打扰。想来,是考虑到她喜欢清静,也怕府中的女子借机也来“赏荷”,于是才有此一策。
她怏怏地倚在美人靠上,容颜清瘦,浅黄色的轻柔绸衣将她的脸庞映得益发惨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自从怀孕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紫色的衣裳,只说看到紫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