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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能大胜而归,风风光光地踏进临安城。
然而,从前线传来的却是赵国战败的消息,而程几希,据说被敌军围困了七日,终是“以身报国”了。
无论他是否真的是“以身报国”,抑或是为奸人所害,他终究还是死了死了死了
是夜,静妃娘娘消失了。
宫女和太监们打着灯笼找了整整一天,却遍寻不到她的身影,第二天清晨,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早起的宫人们发现了一具身着华服的尸体,捞上来一看——是静妃娘娘!
——以上,就是程灵芝的故事。关于她不为人知的身世,关于她孤苦无依的一生,关于她的爱和恨,恩和怨,关于她扑朔迷离的死亡。
或许,是因为程几希的死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她决定为程几希殉情;也或许,她知道赵无思已经开始派人到处搜寻那个下落不明的“落难公主”,知道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在劫难逃,因此,先下手为强,自行了断了
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死了,挣不出自己给自己布下的情网,逃不过命运的巨轮,终于被死亡碾压得支离破碎。
我和师父静静地听着,看着幽魂镜中那个容颜憔悴的女子,听她弱弱的声音娓娓道来,看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亦跟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总是个容易感动的女子,从这幽魂镜中看到了太多痴情女子的魂魄,若紫,我长姐,尹若,如今又是程灵芝
听过太多悲伤的爱情故事,我竟没有练就见多不怪的本领,总是要跟着她们哭。在这风起云涌的乱世,不只是出英雄,也多了许多痴情的悲剧女子。
原来,程灵芝竟也是自溺身亡。
又是一个痴情、痴狂、痴傻的女子!
师父握着幽魂镜,我看到他眼中亦含着泪水,脸色泛白。
方才,我们听程灵芝讲了那么久,也就是说,师父撑着程灵芝的魂魄在幽魂镜中出现了这么久,他的内力已经耗去不少,也难怪他脸色苍白,似乎颇为艰难。
第256章 找不到()
我怕师父会撑不下去,于是拿过他手中的幽魂镜,将掌中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到幽魂镜中,含泪问程灵芝:“既然,灵芝姑娘是自溺身亡,为何不肯魂归地府?难道,姑娘还有遗愿未了?”
如果程灵芝死得甘心,那么,她就会乖乖地归赴地府,我们也就无法在幽魂镜中看到她的魂魄。可如今,我们既然可以召到她的魂魄,那就说明了她心中还有所牵挂。
程灵芝幽幽地望着我,眼中泪水依稀,她嚅嗫着唇,低声道:“我的魂魄夜行千里,赶到战场上,却找不到几希哥哥”
她似乎再也流不出泪水了,一双眼睛又圆又肿,愣愣地望着我:“为什么我找不到几希哥哥?我想和他在一起,既然活着的时候无法相依,死了以后,我也想与他相伴”
“可是,我找不到他我在战场上徘徊了一天一夜,却寻不到他的魂魄是不是他要躲着我?是不是他还恨我?为什么我找不到几希哥哥”
我努力想安慰她,于是,耐心地同她解释:“你找不到程几希,有很多种可能,也许,他受了巨大的重击,魂魄飞散,尚未聚合;也许,他死得心甘情愿,早已魂归地府了;也或许,你哭肿了双眸,没有看到他”
“不!我已经认认真真地找过了,我翻寻过每一具尸体,问过我见到的每一个魂灵,甚至战场周围的一草一木我都寻过了,也并未见他依附在草木上啊!”
“也或许”我心中一凛,意识到最大的可能,“也或许,程几希根本就没有死!”
程灵芝怔怔地看着我:“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他会在哪里?”
“会不会,他真的是越国的细作?已经被越国的人悄悄救下了?”我猜想着这种可能。
“几希哥哥他真的会是细作吗?”她眼中惊疑,显然,她也无法确定,程几希到底是不是越国的细作。
“也许吧”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他不会是细作的”程灵芝喃喃低语,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几希哥哥不会是细作的”
“难道,他不曾向你透露过什么吗?”师父皱着眉,挤出弱弱的声音,低声问道。
“没、没有”她眼中似乎惊慌,摇着头道,“他什么都没同我说”
师父已耗去了许多精力,似乎累得连睁开眼睛都觉吃力,我放心不下他,于是念了驱魂咒,程灵芝渐渐从幽魂镜中消失。
我扶师父到床上躺下,他一躺下立马就睡着了,脸色依然苍白,呼吸均匀,凉薄的唇紧抿着,似乎有许多排解不开的愁绪。
我在床沿坐下,低着头看他的睡容,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放松地看他的睡容,原来,他睡着的时候这么好看,比他醒着的时候还要好看。至少,他睡着的时候可不会用凌厉的眼神盯我,也不会不高兴,更不会摆出一脸的不悦给我看。
第257章 轻薄()
我俯身,柔软的唇轻轻贴在师父冰冷的额头上。
他似乎睡得很沉,一点都未察觉,我壮了胆,又偷偷吻了他的眉毛和眼睛,他依然一动不动。
我更加大胆了,又吻了他的鼻梁,谁知,他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按着胸口屏气凝神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发觉他的睫毛只是轻轻抖了一下而已,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我放下心来,继续盯着他苍白的唇看,看了许久许久。
呃吞了吞口水
一个女孩子是不能这样色眯眯地盯着男人看的,即使那男人帅得天下无敌也不行!
我又吞了吞口水,努力想收回视线,可是,眼睛却不听话地黏在他脸上再也移不开了。
我壮了壮胆,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后吞了吞口水,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去,俯下身去,俯下身去
我偷偷吻了师父的唇!
谁知,我的唇刚贴上师父的唇,师父的左手却忽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只不过他无甚力气,只是轻轻地将手搁在我的肩上罢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退了好大一步,狂跳着的心差点没从喉咙里蹦出来。
师父已经察觉到我偷吻了他,只是他早已累得精疲力尽,因此无力抵抗我的“轻薄”。他的睫毛抖了抖,可惜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轻轻地抖着唇,若有似无地说道:“困别吵”
我抚着胸口,一张脸火烧火燎似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谢天谢地,幸好师父睁不开眼,否则,我岂不是无地自容到要钻进床底下去了?
“呃容儿、容儿这、这就出去”
我支支吾吾地应道,然后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来到门外,我倚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好一阵子才顺过气来。
想起自己方才竟然兽。性大发“轻薄”了师父,忍不住又红了脸,心中一阵羞愧。
哎哎哎,我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态了?莫不是和赵无思那变。态相处得久了,我也变成了变。态不成?
走到院子里,看到师叔和卢凌正在廊上下棋,卢凌身姿挺直,举止优雅,一看就是个会下棋的人。而师叔却支颐而坐,心不在焉地看着棋盘,一副随时都要入睡的模样。
我悄悄走到师叔身后,“嗬”地一声猛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将手边的棋子盒扫在地上,黑色的棋子咕噜噜滚了一地。
我走到桌旁坐下,看着师叔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一看到我,卢凌立马扔了手中的棋子,一改方才从容优雅的模样,凑到我跟前好奇地问道:“你可出来了!你和端木勋在房中搞些什么?搞了这么久都不出来”
我伸手在他额上狠狠弹了一下,没好气道:“我们搞些什么,同你有何干系?你干吗那么好奇?”
“呃”卢凌伸手摸着额头,促狭道,“我只是关心你罢了,怕你这傻丫头被端木勋给轻薄了,毕竟,我是你姐夫”
第258章 故事()
轻薄
嘿嘿,也不知道是谁轻薄谁了呢?
我伸手又要往卢凌额上弹去,他连忙捂住额头将脑袋往后仰去,及时逃离了我的魔爪。我讪讪地收了手,故意怒目圆瞪道:“姐夫?什么姐夫?!”
“不是姐夫”卢凌弱弱地道,“可是,你是娴静的妹妹,我有义务保护你!”
哎哎哎,我真是懒得理他懒得理他懒得理他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师叔已经捡好了棋子,蹙着眉忧心忡忡地问道。我知道,方才见师父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放心不下。
于是,我便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告诉了他们,师叔听得一惊一乍,又悲又叹,因为师父的身世而嘘唏不已。
师叔没有想到,自小和他一同长大的端木勋,竟会是赵国的王世子!他的身上,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身世,他的心中,暗藏那么浓烈的仇恨和屈辱。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三人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可是,他和卢凌根本就看不出端木勋的异样来!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生活,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
和师叔比起来,卢凌是个乐天派,他没有听到故事背后沉重的悲剧性因素,却听得津津有味。当我说起程灵芝和程几希的故事时,他更来了兴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生怕漏掉什么似的,好像我是在说一个精彩的故事。
讲完了事情的始末,卢凌还意犹未尽,兴致勃勃地问我:“那么,那个程几希到底有没有死?”
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死啊?!”
“怎么会不知道?”卢凌认真地看着我,指了指怀中的幽魂镜说,“只要你想知道,立马就能知道了。”
对哦!我怎么会没想到?
于是,我赶紧掏出怀中的幽魂镜,对着镜子念起招魂咒,然而,幽魂镜却像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一般,只照出我的脸。无论我如何召唤,也召不到程几希的魂。
卢凌兴致勃勃将头凑过来,看着幽魂镜说:“看来,他没有死啊?”
“不一定——”我叹了一口气,哀声道,“也有可能他的魂魄已经到了地府了,所以,幽魂镜照不出他来——”
“我还是希望他没死——”卢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哎,这故事听起来太悲了,我不喜欢这么悲哀的故事,所以,我还是希望程几希没有死!”
“可是,如果程几希没死,那么,灵芝姑娘岂不是白死了?”师叔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说得我和卢凌面面相觑——
是啊,如果程几希真的没死,那么,程灵芝岂不是殉情未遂,白白牺牲了?
哎,我的心情复又变得沉重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叹着气儿。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卢凌皱着眉问道,似乎我是无所不在的圣人似的。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如今,只能等师父醒来,看师父打算怎么办了!
第259章 吊唁()
师父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来,醒来后,他气色好了许多,只是脸色依然苍白。
喝过我特意为他熬的粥后,师父终于有精神搭理我们了,而且,立马就为我和师叔布置了一项任务——去程几希的家里“吊唁”。
说是吊唁,其实是为了从他的妻子林子柔口中探听些消息来,比如程几希为何要来临安,比如程几希是不是真的和越国的世子师出同门,又比如程几希是不是越国的细作之类的
我依然是女扮男装戴了面具去,毕竟,如今赵无思仍未放弃寻找“赵无诸”,而我也怕被人发现。若是被赵无思发现我没有死,那可就不妙了!
到了程几希家门口,只见朱漆的大门紧闭着,显得静悄悄的,一点也没有为国捐躯的英雄该有的待遇,比如隆重的葬礼、络绎不绝的吊唁者、威风凛凛的御林军护卫等。
只有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白色灯笼,表示这家人新近有丧。
扣了扣一阵门环,才等到一个老伯慢悠悠地来开门。我们报上来意,说是得知程护卫为国捐躯,因此特来吊唁,希望见一见夫人。
老伯眯着眼打量着我们,慢悠悠道:“夫人说了,不见客!两位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说着就要关上门。
师叔赶紧将身子挤进门缝里,挡在老伯面前,往老伯怀中塞了一锭碎银,然后低声道:“你不去禀告,怎么就知道夫人不见我们呢?你只说,我们是千里迢迢从天山赶来的,是程护卫的师兄弟。”
那老头疑惑地将我们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说道:“那么,两位请在这里等一等,老奴进去向夫人禀告。”
等了半晌,那老伯才来给我们开门,笑意盈盈地将我们请进去,然后领着我们往府里走去。
赵无思对程几希还算是出手阔绰,赏赐的这栋房子在临安城里算是大的了,建筑精美,庭院深寂,草木葳蕤,真是闹中取静的好宅院。
跟着那老伯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会客厅里,进了客厅,只见一个美艳的妇人在里面候着,想必,她就是程几希的妻子,林子柔了。
我和师叔走了进去,客气地行过礼,才抬起头来看那妇人,眉目温和,脸颊丰腴,一双美目顾盼生姿,煜煜生辉,隐隐透着一股娇媚。然而,那娇媚却是清澈而动人的娇媚,令人眼前一亮,不似烟花女子眼中那种谄媚而多情的娇媚。
她长得确实漂亮,否则,会岂能成为周大人最宠爱的歌姬,又岂会让程几希不惜得罪权贵而横刀夺爱?
可是,这女人这般眼熟,我隐约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两位是从天山而来?”林子柔毫不避讳地望着我们,眼中亦是毫不避讳的不信任。
“不——我们是从越国来的——”师叔正准备编一串谎言来圆方才的谎,我却赶紧抢先回答了。
林子柔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镇定自若,淡淡地看着我们,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哦?越国的人?我夫君可是被你们越国和陈国杀死的,如今,你们竟然还敢来我府上?”
第260章 王欣尔()
她的冷笑,一点都不让人害怕,反倒那么熟悉。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为何她看起会那么面熟,我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她是我乳母的女儿,王欣尔,而不是林子柔。
我应该不会看错的,当年,就是那个将我从火海中救出来的乳母,我在她家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时常同她的女儿一起玩。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因此懂得乖巧地讨好乳母的家人,总是喜欢跟着乳母的女儿,总是亲昵地叫她“欣尔姐姐”。
我天天和王欣尔一起玩,一起干活,我还教她认字,因此她待我很好,一点都不把我当成他们家的累赘。
如果我没有认错人,那么,她一定就是王欣尔。不,我怎么会认错呢?当年,我那么喜欢她,天天跟着她
“程大哥真的是我们越国和陈国杀害的吗?那么,夫人又会把我们怎么样?”我用眼神示意师叔不要说话,然后,继续挑衅林子柔。
“我会把你们碎尸万段——”她咬牙切齿地说,仿佛我们真的是害死程几希的人似的。
“那么,夫人自己是不是也要以死相随?”我邪邪地看着她,字字清晰地大声说道,“别忘了,夫人您,也是越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