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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刚听见潘家园时,就已经知道这里是古董集散地了,上辈子林石可没少听说这个地方,据说卖的死人货,想不到还真有这个地方。
“我是真的想要这个罐子。”鲁迅板着脸,也有点生气了,本来生意的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就成交了,哪里想到来了这个人搅和。
“那好吧,既然先生想要,就让他按本给你,买的白货是什么价钱,制旧是什么价钱,算在一起,再给加点辛苦费,让他卖给先生,如何?”白面中年人对着身后找找手,大汉马上揪出围观的人堆里一个萎缩的老头,推到两人面前。
“我这次拿的是真货,是我的老本了,我再干这一次都不干了,你们别逼我。”老头抱着手里一个包裹,缩着背,浑浊的老眼在几个人身上闪烁飘过。
“信你就鬼了,你这个散户,害走了我们多少的生意。弟兄们说是不是?”大汉呼喝一声,马上旁边的摊主都应了起来,鲁迅看这个老人被这些声音喝的抖抖索索,不禁怒道:“我愿意买,如何!”说完抓住老人脏的发亮的衣袖,气冲冲就走了。人群主动让出一条道,看着鲁迅,一个个啧啧有声,感叹不已。
林石一直在看着鲁讯。鲁迅脾气是及其不好的,虽然不常爆发,但是平日总是阴沉着脸的时候比较多,相较下,他更愿意跟整天笑眯眯的胡适呆在一起。今次他看鲁迅脸上阴云渐渐密布,就知道他脾气上来了。跟他接触了这么久,林石对他性子也有了点了解,马上交代让林平先在这里玩,自己尾随着两人而去。
跑了没多远,鲁迅觉出后面有人跟来,头也不回的叱道:“你跟来作甚!”原来却是把林石当成是潘家园的贩子了。
林石笑道:“树人兄连我都不认得了,亏我看背影像你,巴巴的赶过来。”鲁迅听见是他的声音,好奇回头道:“咦!怎么是你?”林石摸摸鼻子:“怎么不能是我,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
“哪里哪里。”鲁迅脸色稍霁,和善了不少,那个老头看见有人赶来,以为又是劝说鲁迅别买他东西的,马上愁眉苦脸道:“这位爷,我老身子骨的,跑不动了,您呐,快点把钱负了,我好回去,我来一趟北京城不容易,别赶上关了城门出不去,晚上就要睡路牙子了。”
林石看他一张老脸上装出副可怜像,眼底却闪烁着精光,不禁对他大是鄙夷,心道他这次卖给鲁迅的可定不是好东西。鲁迅却不计较,打袖子里掏出三块大洋来,递给老头,就要接过他的包裹。老头手一挡,道:“不行啊!我这个包裹是我家老婆子亲手给做的,你让我留下吧。”鲁迅正要答允,林石一边看的不爽,大大咧咧一把扯过包裹,叱道:“你这老头,倒是事情多,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值多少钱,这个先生给你多少大洋你知道么?现在买个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都不到一块大洋,你快去吧!别在这里?嗦!”
老头看林石凶恶,霎时避了嘴,眼巴巴的看着林石,唯唯捏捏不敢开口。老头此刻心中正苦不堪言,他向来卖假货,都是用手中包袱皮做印,那可是正宗的古董,明代的火浣布,里头包个假货,看过包袱的人,都对里头的货没有太多疑心,直接就买了下来。这次却是碰到了两个不懂的人,前面这个对包袱没一点兴趣,直接看上了罐子上的花纹,直接就要买下来,后面这个更是对东西看都不看。
林石两人在前面走,老头远远尾随在身后,林石不耐烦,回头冷冷看了老头一眼,看的老头生生打个激灵,这眼光冰的比腊月寒风还凄厉,里面的萧寒冲淡之意,简直能让人血液凝固。
可是丢了这个包袱皮,以后老头也不用混了,他咬咬牙,继续跟着两人。过了片刻,两人又走到潘家园附近,林石就要和鲁迅作别,林平还在潘家园,他要接了林平一起回家。
一看见林石要和鲁迅分开,老头慌忙粘了上来,他是看出来了,要是只有鲁迅,还是很好糊弄的,关键是林石是个软硬不吃的,太难办。林石走开几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那个老头不会又缠上鲁迅吧?于是回头一望,果然看见那个老头以和他岁数不负的敏捷飞奔向鲁迅。
林石陡然转身,勃然大怒,喝道:“你干什么!”目光刀子一样划在老头身上,看得老头生生止住了脚步,满脸的失望和害怕,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林石,只差没有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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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今天一天都在看新闻,看着灾区的兄弟姐妹们所受的苦难,难过的要死,憋心,就是这种感觉。中国今年是多灾之年,石头相信我们中华民族的好儿女们会挺过来的,会成功的办完奥运,会扛过这些苦难。真心的祝福所有灾区的朋友度过这次灾难,真心的祈祷所有的书友都平安!只要你们能平安,我们这些灾区外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愿世界上所有有的没的神明,保佑我们民族度过这个难关。我们自己也会努力争气,团结在一起。
十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十六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老头心中暗暗叫苦,这番自己的包袱可是拿不回了,可是他哪里敢明说包袱的严重性,心中难受,索性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鲁迅心中不忍,林石看老头这番表现,知道其中有鬼,冷哼一声,扯了鲁迅就走。鲁迅不忍道:“算了,既然他要,我们给他罢,又不碍什么。”
“真的不碍什么吗?我们只管走,他保证还会跟来。”林石看着老头的丑态,更是鄙夷。到了潘家园,林石领了林平,携着鲁迅,三人在前走,后面跟着那个哭得鼻涕眼泪的老头,让潘家园的卖家都是啧啧称奇,语气里难免带着点幸灾乐祸。
四人一路行来,到了琉璃厂,这条街上的古董店密密匝匝,一家挨一家,林石领了两人捡了一家看起来金碧辉煌的进去,直接叫道:“老板,你们老板呢?我们有件好物事来卖。”
大堂招呼的那个学徒,一眼看见林石手中的包裹,脸上现出惊奇莫名的神色,慌忙招呼三人坐下,上了好茶,急急的请掌柜去了,倒是弄得林石很是不安,难道此番的瓶子果真是真的?
没过一分钟,就见了一个长着长长山羊胡须的人走了出来,步履急切,走到几人面前,看见包裹,眼底划过一丝狡慧,转瞬即逝,但是脸上还是那么平静,林石将他这表情放在眼里,更加确定了这是个好东西。
“嗯,几位来,是要给我们卖东西么?”山羊胡拉过一把凳子,坐在桌前,黄色的眼珠根本没有表情,林石叹了一声:果真是个好精明的生意人,喜怒不行于色。
“嗯,卖一个罐子,你倒是看看。”林石扯过包裹,他到现在也没看见过这个罐子长什么模样。罐子拿了出来,是一个半臂高的矮胖罐子,通体浑圆,上面收着葫芦嘴,即使只是放进一件小小的东西,估计都拿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罐体上有着蓝青色的画,画着一棵树下,斜倚着一个非男非女的人,眯缝着眼,衣服层层叠叠坠到地上,手中把玩一条树枝,体态丰润,甚是悠闲。
林石捏了瓶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这个罐子干什么的他不知道,这个罐子上画的什么他也不知道,不禁疑惑的看向鲁迅。鲁迅道:“我看这画,甚幼禅意,最近作人在碧云寺养病,对经书禅学甚是好奇,我看见这个罐子甚是有禅意,就想买下来。”
林石纳罕,看了看罐子,也没发现怎么有禅意,仔细又看了看罐子上的画,忽然醒到:难道罐子上画的是菩萨?传说中的菩萨可不都是非男非女的样子,还一副子心宽体胖的模样。于是小心开口问道:“这是哪一尊菩萨,还是佛?”
“这就是金蝉子,佛祖座下弟子,这上面上绘的,就是金蝉子赤足卧水图。”鲁迅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山羊胡子先开了口,林石大是惊奇:“金蝉子我知道,不就是唐僧么!怎么这么个怪里怪气的摸样。”
“金蝉子是金蝉子,唐僧是唐僧,风中是演艺小说看的多了。”鲁迅嗤笑一声。林石捧着罐子又看了看,这个金蝉子的身下果真有几道波纹,表示是水印,不过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这就是艺术啊,形而上主义。
“罐子是假的吧?”林石敲敲这个罐子,听见它的声音闷浊,不是什么上好的货。
“这不是罐子,这时扑满。”山羊胡子看着林石:“你也知道这是假的,为何要来。”
林石笑笑的指指门口,老头正探头探脑往里看,却不敢进来。
“原来如此,几位不是真的卖古董来的,而是被人骗了,来我这里辩真伪的。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是碰上猫食盆了。”山羊胡直接说道,他看见两人皆是迷茫无比,解释起来。半天功夫,林石和鲁迅才明白过来,他们遇到了中国古董行着名的骗局。猫食盆的来历却是如此:
话说曾将有一个小饭店,建在驿道旁边,整天人来人往,生意好不热闹。店主养着一只猫,这猫一直栓在门檐下,旁边摆着一只旧旧的猫食盆,这个猫食盆,是鱼状的,里面经常扔着一些残羹冷炙,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一日早上,有个大城里来的客人打尖,无意间看见了这猫,煞是感兴趣,就赞道:“店家!你这猫倒是好,这皮色儿,京城里都不常见。”老板一边忙,一边寒暄:“哪里哪里,我这猫是吃剩饭长大的,虽说自己也觉得珍贵,可是可不敢斗胆跟达官贵人家的比。”
这猫是个土狸猫,也不惧人,看这个客人俯下身摸自己,还瞄瞄的蹭了客人两下,逗得客人更是高兴。
“我说店家,你这猫倒是乖巧,卖了我如何?我家里就缺这么个乖巧机灵的小玩意儿。”客人看起来对这个猫儿及其喜欢。索性蹲下身子凑近了,对这个猫儿细细打量。
“那可不行,我们开饭庄的,是定要有只避鼠的猫的,好不容易这只养成了,卖给你,成什么样子。”老板明显的不想答应,手中继续忙活。
客人思忱一下,道:“店家,我是真的看上你这猫儿了,我拿1钱银子买,你卖是不卖?”老板听见一钱银子的数,很是高兴,但还是咬着牙没答应,后来两人商议许久,才以三钱银子之数成交。
客人很是满意的交代下人抱过猫儿,伸手就要去取那猫食盆,哪知店家先一步伸手捞走,道:“对不住了这位爷,盘子是不卖的,我家只卖了你一个猫儿,如今银货两讫,概不相送。”
店里这时轰轰的传来笑声,有人起哄道:“你也是看上那个唐朝的猫食盆吧?上午才送走一个和你一样的。”原来好多人都在看着这场好戏,四周的住家,好多都深知这个骗术。这家的猫儿,一个月最少能卖出去七八只。客人瞬间面皮煞红,急急的走出店门,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这骗术就发扬广大了,都是借了一个真古董,牵着另一样东西,高价卖出,真古董这个引子,却是怎么都不能卖的。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林石感叹一声,看向手中的罐子,不,应该叫扑满才对。
“两位客官拿的这个扑满,不是古董,是仿宋的,最多做出来不超过半个月,但是你们手中的包袱皮,那来历可大了,若是小的没有眼花,那就是明初郑和公公下西洋,带回来的火浣布,这个东西的珍贵,可不是一般两般。我不知道两位是怎么从那骗子手中拿到的,但是现在已经是你们的东西了,若是二位起心要卖,我给你们五十两金子的价格,如何?”
林石一听,倒抽一口凉气,迅速和鲁迅对望一眼,两人眼里全是惊异不定。这时古董行做生意,大件的买卖,都还是真金实银交易,这乃是行规,除非客户要求,是很少用大洋支付的。林石虽不清楚五十两金子到底值多少钱,但是绝对醒得对自己来说,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树人兄!”林石看着鲁迅,要说在这么多金子面前不心动是假的,可是林石想起那个萎缩老头的面容,还是不忍就这么卖了他吃饭的家伙什。
鲁迅此时表情却是极怪异,一半铁青一半疑惑,似乎是在恼怒思索着什么,听见林石唤他,回过神来,愤然道:“骗子!这世上果真是骗子横行,我一向最敬老人,想不到这老人也是骗子。”
林石听他语言,原来却是恼怒自己被老人骗了。林石知鲁迅性格,他一向最敬老人,今日买下这个老头的东西,喜欢这个东西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对这个老人动了隐侧之心,想要间接救助他一下。林石知他最受不了被亲密之人欺骗,何况是自己好心帮助的人,居然也对他存有觊觎之心,怎能让他不恼。
“树人兄不要动怒,他是有意骗你,你何必恼火。”林石忙劝解道,鲁迅化身喷火龙的样子,他只见过一次,那次是元旦前讨论起灾民,有人和鲁迅意见不同,结果那人被鲁迅骂的狗血喷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自此羞愧的不能看到熟人的面,简直是恐怖的不能用语言形容。看鲁迅脸色不善的样子,若是此时发飙,那可大大的不好。
“故意骗我,我还能不恼火?”鲁迅气到极点,除了双目大睁,面皮紧绷,倒是没什么其他的表现了。
“他故意骗人,骗人乃是他生存的职业,他是寻着你故意去骗你么?他骗人,没有针对性,若是你走路被一块石子绊倒,你会气冲冲的骂那石子一通么?树人兄,这种人就是社会上的石子,绊倒谁都是说不定的。你又何必着恼至此。”
鲁迅听了林石言语,双目如电扫过来,看看林石,愤道:“那我们就姑且任之,放任不管么?那这个社会到了最后会乱成什么样子。”
“那倒不是,可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不是只有一条,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法子来制止他。譬如,我们代他卖掉这块破布,然后把钱给他,这钱也是不少了,足以让他安度晚年。”
“风中此计甚好!”鲁迅啪的拍了椅子扶手,大声道。
门外的老头见两个人迟迟不出来,等得急了,几秒钟都要探头进来看,可惜大堂甚大,林石几人坐的靠内,说话影影绰绰听不清晰,耳中偶尔飘过几个词句,又组不到一块儿去,心中氧的像是爬了千万只虫子般,这次鲁迅说的声音大了,他听见更是迷茫,什么计挺好?不禁探了半边身子进来,要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林石看见他,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进来,老头眼色不好,却以为林石是在斥退自己,以为这个冷面大爷又要对自己不利,忙兔子一样缩没见了。
林石看他退走,无法道:“既然他不来,那我们代他卖了,待会儿出去给他钱。”
掌柜的听两人如此说,却是肠子也悔青了。本来他看这两人一水的文人打扮,还领了个穿着新式学校校服的小公子哥儿,以为他们是贵人家子弟,想必是个稍懂行的,至少认识的人里有稍懂行的,便将这火浣布的来历明明说了,连价位都给的公道,若是知道他们是待外面这个苦哈哈卖,那价钱要压下十倍不止。如今话已落地,覆水难收,直让他暗叹不已,自己干了这么多年的古董,还是第一次看错人!
林石倒是没有再讲价,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价位,也不好开口,鲁迅却是个根本不懂讲价的,小林平一直跟着两人身边,大眼东瞄西瞄,看东西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说话。三人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