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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拳头上的两团金光消失不见,不留下任何踪影。
真正的速度是无法用肉眼得知,也无法预判。
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刘天扬的身体飞速的往后退,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所致一般。
梅小花看见这幅画面,旁人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好快。”
唐君墨脸上有些得意,旁边的红衣抬起了头,像是终于勾起了她的一些兴致。
一道残影从场间掠过,随后重重撞在了墙壁上的白玉浮雕上。
浮雕破碎成块,纷纷落下。
刘天扬的身体陷入了假山岩石中。
再看他手中的剑已经只剩一个剑柄,剑身整齐断成了三截。
这还是他做出了准备的结果,若是他视线没有感觉到危机,恐怕此时已经失去了一战之力。
贤一凝重地看着刘天扬的方向,随后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身体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观战的人大惊,难道道明寺里出来的和尚都是如此的性情,分明已经赢得了战斗,还要赶尽杀绝?
贤一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在先前敏锐的看见了刘天扬握剑的右手微紧,骨节发白,这是出力的征兆。
数道剑光,无声无息越过数十丈的距离,来到贤一的身前。
锃锃锃数声极为清晰的切割声,在他的手臂,小腹,大腿上响起。
一道道清晰的剑痕在贤一的身上显现出来,凌厉至极。
石屑簌簌落地,刘天扬单手执剑,与贤一的两眼对视。
场间响起一声毫不遮拦的称赞,虽说语气依旧冰冷,但仍然能听出开口之人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错。”
唐君墨看着右手旁点头的红衣,再望向刘天扬,心中不断幸灾乐祸的同时大感惋惜。
他已经能想象的到接下来的红衣是如何见猎心喜,然后刘天扬在她手中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再看贤一的身上不断有剑痕出现,清晰,深刻,仿佛是将人正在上面镌刻一副书法。
剑痕深约寸许,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便是刘天扬剑术的威能只要再强上半分,便能将这道金身割破。
可终究是没有破。
贤一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裂纹。
这些裂纹排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任何曲折。
这便等于是贤一不躲不闪,用强横的防御来硬抗这些剑光。
刘天扬右臂上隆起一条条的青筋,用力执剑挥下。
做完这动作后他的脸色极难察觉的苍白了一分,一道威能更甚的剑光夹在在无数道剑光中间,朝着贤一的身上砍去。
嗤的一声轻响,贤一的右肩上出现一道很浅的伤口。
几缕鲜红飞溅而出,落在了大殿的雕龙石柱上。
丈六金身很强,非常强。
但终究贤一的境界不深,还不足以发挥出一分的威能。
终于在今日一战中,被这位同辈的强者给攻破。
十余丈的距离很近,就算是常人也能两个呼吸间便赶到,更何况是贤一。
一瞬之间,刘天扬劈出数十道剑光,尽数落在金身之上,金身破,贤一至。
一只皮肤白皙,五指修长的拳头出现在刘天扬的眼前,然后突然停住。
这只拳头看似寻常,但隐藏着巨大的威能,所带起的风势让刘天扬的一头黑发往身后狂舞。
贤一漠然,开口说出三字。
“你输了。”
在一般的故事中,复仇者落败后会大喊大叫痛不欲生,叫嚣着要和仇人同归于尽。
但是刘天扬没有,他只是苦笑一声,冲着贤一抱拳行了一礼,诚恳说道:“是,大师武艺高深,我自愧不如。”
第二百零七章 青友会(七)()
地榜二十一的贤一战胜了排名第五的刘天扬,虽然众人早已经预料到了他的真实实力不止如此,但真正这一切发生时见到这一幕还是有些恍惚和佩服。
道明寺果然是个出奇迹的地方,难怪唐家家主花费百万两白银也要替唐君墨求得一个弟子的身份。
刘天扬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脸色依旧淡然,没有因为失败而恼怒或者丧气。
贤一立在大殿中央,没迈开一步,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挑战还未开始。
唐君墨将洛水剑重重拍在桌上,仿佛是为了庆祝一般,大喊道:“师兄加油,别忘记了师傅交代的话!”
众人脸色一黑,看着场间的那个人的脸色愈发凝重,难道他此时还真的隐藏了实力不成?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梅小花的身上,余光偷偷打量着红衣,又飞快的偏过头去唯恐被察觉。
梅小花小抿了一口浓茶,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品茶的规矩,仿佛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庄严而严肃的仪式一般。
茶杯落下,梅小花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得罪了。”
贤一倒是不感觉意外,偏过头看着右肩上的一道血痕,觉得自己体内的鲜血也燃烧了起来。
此时此刻此景,谁家少年不热血沸腾?
双手合十,微微屈身,说道:“请。”
话音落下,四目对视,旋即梅小花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地面上有许多碎裂的沙石,现在都在开始震动,杯中的酒水泛起道道涟漪,仿佛承受了巨大了压力,下一刻便会爆开。
一道狂风在大殿中凭空升起,在每一块画壁上碰撞回旋,每一缕风都如最锋利的刀片一般,逐渐朝着贤一杀去。
贤一双腿一震,陷入了白玉地面三寸深,摇晃的身形立刻稳定下来。
肉眼可间的白色漩涡将众人的视线笼罩,只模糊看见中央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仅仅是一个照面的时间,金身上出现了无数道划痕。
每一道划痕都只有极浅,像是不知人事的孩童用小刀刻上去的线条一般,看这样子很难对贤一造成任何伤害。
雄厚的金色元力从体内传出,源源不断的将这些线条给修复。
贤一脸色凝重,但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平静的望着身前。
他虽然是望着身前,但已经将身心沉静下来,感受着周围任何一处的动静。
元力终究有用尽的时候,可这道飓风仿佛生生不息,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甚至更加猛烈了一些。
他看不到梅小花的身形,察觉不到敌人的方位。
梅小花去了何处?
明亮的眼眸被缓缓闭合的眼帘盖着,便是屏蔽了所有的视线,眼中只剩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朦胧的白光,耳旁还有怒吼不断的风呼声。
就在这时,一朵粉红的小花从空中落了下来,不受到飓风的任何影响,就这样缓缓地飘在的贤一的肩上。
梅花很美,是高尚冷傲的一种花,常被诗人当做灵感的源泉和赞颂的对象。
谁人能知,梅花也能用来杀人。
一束血箭从他身体中射出,肩上多出了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
变化发生的太快,甚至贤一来不及反应便已经受伤。
梅花在梅小花手中,便是最好的杀人武器。
贤一依旧没有睁开眼,宛若睡着了一般。
又一朵梅花落下,飘进了衣领中,停在了他弧度分明了锁骨处。
金身像是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像是真的只是一层明亮的光,任凭梅花穿过。
颈间锁骨处,也出现一个血洞,妖艳而鲜红。
越来越多的梅花落下,一道接一道的剧痛感传来。
犹如这是永远不会停止的酷刑。
贤一的脸上,头顶,小腹,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血洞,鲜血汩汩不止。
肖磊坐在座位上,肩膀上被唐君墨一剑刺穿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他看不清漩涡中的场景,但能猜测出个一二。
“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变强了?”肖磊喃喃自语,旋即想到了两日前在客栈中自己扬言要挑战梅小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端起一杯烈酒喝了下去。
唐君墨脸上的惬意神情尽数敛去,手中的瓷杯已经被他用力捏碎,鲜血沾了一手都没有察觉。
梅小花一上场就是大杀招,好像在他看来你一拳我一脚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双方没有任何试探便进入了白热化。
敌人的速度快,那便困住。
防御强,那便一刀一刀的挥下,终会被撕成碎片。
可贤一真的会如他所愿?
便在这是,殿内喘气吱呀一声轻响,然后便见着那些观战的男女纷纷行礼避让,门外又涌进来了管事和数位仆人,纷纷在前开路。
皇宫的总管,皇帝陛下的贴身侍卫,柯小树树公公亲自到场。
树公公不知道是哪一个年代的人物,反正现在百官年纪最大的刑部尚书,在他还刚入朝为官的时候树公公便已经坐在了这个职位。
因为年龄与资质,宫中无人见了树公公不恭敬行礼,就算是五大神将也要以晚辈自居。
这跟他是陛下离的最近有些关系,但最重要的是真正消息灵通的人知道,树公公已经不是简单的太监,而是一位一念境巅峰的绝顶高手,甚至有可能已经半步迈出了那道门槛。
同样的一念境巅峰修行者,实力依旧会有很大的差距。柯小树不知为何在天榜上没有排名,但有人见过,他能与镇国将军张逸比武切磋一个下午而分不出胜负。
仅仅是这样,便能充分说明很多问题。
场间有些热闹,青年男女们在如今之前自然听说过一些其中的门道,纷纷见礼,然后管事和仆人重新安排坐次,又要泡茶端果。
一时间,贤一和梅小花这两个主角都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
柯小树从进了大殿后便一言不发,视线一直落在了那道旋风中央。
贤一现在的处境很不好,所以柯小树的脸色有些凝重。
但下一刻,他浑浊的两只眼睛中出现一丝光亮,微微挑眉,仿佛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飓风还在旋转,偶尔有几滴鲜血被甩出,溅在了看客的低矮木桌和四周的浮雕上。
就在此时,旋风突然衰弱,然后迅速停止。
梅小花出现在场间,往后踉跄退开数十步。
变化发生的太快,没有任何征兆,绝大多数的人还愣住了神,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有柯小树和红衣清楚,有一道极为普通,但无比巨大的力量击碎的梅小花的这记杀招。
只要够强,强到了一定的程度,不需要任何花俏的招式,便能破去一切。
这就是一力破万法。
连风都可以被击散。
梅小花停下身形后神色复杂,望着浑身上下如血人一般的贤一,唇齿微动想说些什么话,但片刻后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他弯下身,眼神中的敌意尽数退去,恭敬而认真的行了一礼。
贤一不动神色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石戒,倒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说道:“这也算是属于我的力量,应该不算违规吧?”
梅小花低下头看着地板上倒映出的人影,摇了摇头,说道:“不算。”
“那便好,我们继续。”贤一松了口气,随后又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说道:“这次还是让你先出手。”
梅小花没有动,如同呆傻了一般。
贤一伸出的手有些僵硬,补充说道:“我不用了,你也不要用这个招式。”
听到这话后梅小花才抬起头来,说道:“好。”
场间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所说的是何事,只有柯小树越笑越开心。
好奇的人很想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到宫里的恐怖传闻,还是没有胆量上前。
体内的元气化作涓流,变成最纯粹的力量滋润着贤一的身体,为他提供更强大的力量。
他微微躬着身子,看上去像是一头准备捕食的野兽,无数的金色丝雾从他身上冒出,伤口逐渐愈合,画面看上去极为诡异。
“师弟,剑借我一用。”贤一目光仍然直视着梅小花,同时开口说道。
唐君墨将桌上的洛水剑随手掷出,说道:“好!师兄接着!”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入了掌心,贤一单手执剑,向前迈出一步。
洛水剑是唐君墨的剑,贤一自然不能将元力注入其中,那便不能完全发挥出威能。
可洛水剑无比锋利,坚不可摧,这两点对他来说便足够。
刚踏前一步,他身体周围的那些金色丝雾便骤然一凝,然后渐渐消散,但在原地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一道狂暴的剑风从梅小花身后的浮雕处升起,里面蕴藏着极为磅礴、澎湃的元气气息。贤一握着的剑也再次出现,沉默而坚定地刺向了梅小花的后背,然后在途中变成千万把剑。
假山外已经下起了雨。
贤一的剑幻化无数,竟似比雨点还要更加密集,他用的剑招,正是藏经阁中的一门罗汉棍法中的一式:天翻地覆。
棍法被贤一用剑使出,这剑招注重气势,如暴雨一般,直欲令天地翻覆。
第二百零八章 青友会(八)()
淅淅沥沥形容的是声音,雨丝穿过空气的声音。大殿内明亮温暖如白昼,殿外的夜色中却突然下起一场凄寒的暴雨。
这是长安城二月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雨声不轻柔,却直欲人眠去。
伴随着这场突兀到来的雨,大殿内的温度显著降低,无数的冷风夹杂着水雾从殿门吹入。
贤一只觉得风来清凉,拂面如美人的手,好生舒服喜悦。
风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狂风怒吼,从门外涌入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身周,但更多的还是吹在了贤一和梅小花的身上。
风雨骤且狂,贤一的剑亦如此,从四面八方亮起,刺向梅小花。
梅小花没有动,沉默站在真实的风和水雾里,以及贤一的剑风剑雨里,平静将双手横在胸前,眉间没有任何畏惧,只有平静所代表的自信。
他的人,就像是南天院的院门。
院门在长安城南已经坚定的站立了上百个年月,无论多猛烈的狂风暴雨都不可动摇,最多添了几分沧桑和历史感。
现在梅小花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沧桑,发丝中钻出了几根银白。
他的眼神也变得浑浊,但他绝对不是糊涂的老人,而是将锋锐尽数掩藏了起来。
梅小花横在胸前的双手中,多出了一朵梅花。
这多梅花有婴儿的脸蛋那么大,也和婴儿的脸蛋一样稚嫩,通体粉红,近乎妖艳。
这便是他自信的原因。
贤一如风雨般的剑影,每一剑都没有落空,但每一剑都没有刺中。
梅花易折,梅花易损,但此刻化成了最坚不可摧的护盾,挡在了梅小花的身前。
粉色的花瓣上,多出来了无数个白点。
剑雨停下,殿外的风雨更甚。
啪的一声响,贤一的胸口被梅小花一掌击中,喷血倒掠,重重砸在雕龙画凤的浮雕上。
贤一落下后扶住画壁站稳身形,看着对面的梅小花沉默不语,脸色有些苍白,在他的胸前的金身陷进去一个掌印。
梅小花给世人一种宁静而寡言的感觉,但贤一没有想到,这样一种清旷的人,看似没有什么力量,却手段如此凶猛而又令人无法阻挡。
旋即他又自嘲般的摇了摇头,盛名之下无庸人,以他地榜第二的名分,哪会是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
场间所有的人望向贤一的胸前的凹陷,猜测这场战斗差不多便能结束了